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屏着呼吸,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话,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历代前辈,将海帆猎者称为仲裁者,他们真的是随口就是惊涛骇浪。
伊寻浪接着说:“当年我们的先祖伊衔羽,周游全球,寻访各洲,发现神兽猎者只是一个捏造的概念,这个传承千万年的团体,本不是为了对抗神兽的,因为压根就没有神兽啊,原始人是非常朴素而残忍的,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个团体的名字甚至宗旨都是后代美化的。当然,这个所谓后代,距今也至少六千年了,以至于唐潜首掌门对神兽猎者这个称呼深信不疑,甚至编造了《神兽表》。虽然《神兽表》是唐潜首捏造的,但记载的也是他认为最可能有神兽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瞠目结舌,气氛安静得可怕。
伊素同深吸几口气,说:“神兽猎者确实有着悠久的历史,确实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或者说,为了保护我们这个人种而存在,可能是存在过的最早的世界组织了。人类早期,有很多巨型野兽,这确实是神兽猎者的目标之一,但却不是主要的,毕竟人类群体只要拿起石头和火把,便比地球上任何动物都强大。”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在平息情绪,继续道:“所以说,当时地球上,对我们祖先最有威胁的,不是什么猛犸象、剑齿虎,恰恰是其他种类的人啊!神兽猎者最初的架构,便是智人对抗其他人类分支的联盟!我说对抗,已经是很温和的词汇了,换成杀戮,也并不夸张。而欧洲,是最残酷最血腥的战场。”
默然良久。
所有人都呆住了,令狐知秋的眸子似乎冒着火,手指微微颤抖,胸脯剧烈起伏着,一个箭步上前,瞪着伊素同的眼睛,怒道:“你们在撒谎!你们别有用心!”
伊素同又恢复了那种莫测的假笑,道:“事实上,我希望你不信我说的,连我自己都后悔听了这个信息。”
云风动眼睛泛红,一字字地说:“那我们这一代一代的,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们一代代的,才不停地扶持你们。”伊寻浪苦笑了一声,“伊衔羽,她是知道的,但她到死也不肯告诉任何人。”
伊素同想了想,说:“我猜测,神兽猎者之所以延续下来,可能与七千年前那场获取灭魂毒的神秘战争有关系。”
云风动捏着额头,神色呆滞,只觉天旋地转,视野恍惚,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混乱,整个人甚至有点站不住。
姬姚连忙扶住他,说:“今天先到这里,大家都回去歇了吧。”
人们逐渐散去,大家都有些郁郁寡欢。令狐知秋呆呆地看着堆积的白骨,一个人留在树林里,仿佛变成了一尊毫无生气的石雕。
回到卧室里,云风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时,姬姚搬来一副棋盘,兴致勃勃地说:“咱们下棋玩吧,夫君。”
“没兴趣,你找眉眉去玩。”云风动淡淡地说。
姬姚摇摇头,道:“跟她玩我总是输啊,不如这样,现在我们都脏兮兮的,我帮你洗一洗,然后我们一起下棋,怎么样?”说着,她眼波流转,轻轻抚摸云风动的胸膛。
云风动不禁笑了出来,轻轻捏了捏姬姚的脸蛋,道:“你都怀孕了,我可不是禽兽,这样,我帮你洗,然后我们一起下棋。”
两人洗完之后,把棋盘摆在床上,黑白对弈,宛如阴阳之气在宇宙间翻腾。云风动捏着鼻梁,哭笑不得地说:“我说姚姚啊,你要是想让我开心,就别让我连输三局啊。”
姬姚转了转眼珠,道:“我也没办法呀,平时天天跟眉眉下棋,下什么棋都输,我还以为我很笨呢。”
云风动哈哈笑道:“你跟眉眉玩智力游戏,那是自讨苦吃。”
“嘁,我也很聪明好吧。”姬姚翻了个白眼,“哪像你。”说着,她信手落下一子,“你又输了。”
云风动摊了摊手,道:“我是分心了,如果我换个位置,肯定就能赢了。”
姬姚笑了笑,把他的棋子挪了个位置,道:“是这个位置吗?那我再这么下,你输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