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姜舂浑身一震，惊诧地瞪着李灵纱，道：“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难怪你和姜酋长是如此神色，真是难为你们了，凡事想开一点吧。”李灵纱安慰道。
姜舂坐在地上，苦笑了几声，道：“所以，我得感谢那一枪，打掉了我不安的纠结，让我有机会躲开这一切。”
混战仍在激烈地进行，乱糟糟的喊杀声爆炸声震耳欲聋，乱石砸死的、枪炮打死的、肉搏杀死的尸体越堆越多，热腾腾的鲜血染红了冷峻的岩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此时的姜舂再不似过去那般雄壮威武，眸中透着可怜无助的神色，显得如此脆弱。李灵纱轻叹一声，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相信我，时间会抹平一切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时常问自己，问母亲，甚至偷偷去问父亲。后来我明白了，冲突矛盾疏远仇恨，才是亲近之人的正常结局或者说大多数结局，只是母亲身为猎者酋长，所以表现出来格外剧烈罢了。”姜舂第一次展现出她柔弱感性的内心世界，内心的情感通过话语，突破了那层蛮横的外壳。
“美满而稳定的关系，这是世间最难得的了。”李灵纱喃喃道。
“对啊，这是最珍贵的，这才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姜舂眼中含泪，“可惜，我们家走到了反面。”
石室里，城墙前，一位苍老的男人正在紧张地操纵一台复杂的钻地机器，钻头除了坚硬无比，还带有最强的溶解药水。
由于城墙厚重而岩层薄弱，所以低当量的炸弹对城墙不会产生多大的损害，但是当量如果大了，则会使岩层垮塌，也相当于保护了城墙，这是地锤猎者的最后一层防线。
姜湖冲进石室，看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心里一颤，眼眶瞬间有些湿润，但是理智迅速压过了情感，她立刻拔出手枪，对着他的后背开了一枪。
那个老人预判姜湖的动作，轻盈地闪开，殷行也是正宗的猎者，寻常武器伤不了他。殷行盯着姜湖，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道：“老东西，亲眼看着世界毁灭吧！”
姜湖怔了怔，道：“什么意思？世界如果毁灭，你又如何？”
殷行大笑道：“你真以为，我会专心为艾瑞克服务？他算个什么东西！至于我，我余生的意义，就是要世人知道，我的强大！”
姜湖怒道：“你这个叛徒，背叛了我们的传承，见利忘义，滥杀无辜，真是罪大恶极，世人都会唾弃你！”
殷行冷冷地说：“你这话，骗骗那些孩子也就罢了。什么传承？不过是你们一群女人借着遗传优势压迫男人。至于唾弃，街上的杀人犯，世人的确会唾弃，但是遇到杀死千万人的大恶，世人只会恐惧，膜拜，甚至崇敬！”
“你这个老疯子，你真是老疯子！”姜湖骂道，“当年我真是瞎了眼，今天，我一定要亲手终结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是我瞎了眼才对！我本来有机会离开的，是你贪图酋长之位，使我永远困在这个地下世界！我堂堂男儿，作牛马奴隶，饱受歧视，毫无尊严！”殷行一字字地咬牙道。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你的宿命！这是地锤猎者一代代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姜湖的眼角竟流出一丝泪水，“无论如何，都结束了，你完了！”
殷行傲慢地扬起头，道：“确实，确实都结束了，只不过，完蛋的注定是你！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们男人不比你们差，你们这一套变态的压迫，终究会垮塌的！”
“不会的，有我在，永远不会！”姜湖的目光变得阴冷而锐利，“这是战火考验的，也是最合适最强大的！你要为你的错误选择，而买单了！”
“好啊，那就试试吧，说起来，我们很久没过招了。”殷行抬手对着姜湖便开了一枪。
当云风动等人赶到石室的时候，只看到两具互相纠缠的尸体，临死前带着复杂的神情，而那钻头已经启动了，正一点点钻透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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