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北洋刚刚建立,内乱不止,风云变幻,上面的人如走马换灯一般,竟没有一个能把屁股坐热的。
城郊的一处窑子里,一位少女正在跳着艳舞,很多男人在周围垂涎欲滴地看着,眼神中满是猥琐,时不时灌她几大碗酒。这些男人里面,有一些脑满肠肥的富人,也有很多衣着邋遢的普通人,这是最低等的暗娼馆,什么人都能进。
一个富家子走上前,给老鸨撒了一把钱,然后将少女仅剩的衣服撕下来,解开腰带,狠狠地抽打了一顿,周围人起哄叫好。富家子哈哈大笑,道:“今天我请客,大家都爽一把!”
那些男人惊喜地鼓掌感谢,一哄而上,如蝗灾般扑向那个少女。
一夜过去,少女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一个粗野男人走过来,从老鸨那里拿了一把钱,将少女装进桶里带走。少女迷迷糊糊地睡着,直到回到男人的家里,这是她难得休息的时间。
进门之后,男人把她扔出来,吐了一口痰,骂道:“贱货!”然后粗暴地凌辱一番,发泄完欲望之后,道:“滚外面拉磨去!”
少女只好爬出去,勉强站起来,缓缓推动磨盘,若是稍有偷懒被看见了,立刻就是一顿鞭子。
这男人是她丈夫的远方表舅,自从她家破人亡后,婆家不愿要她这个负担,等她生了孩子后,便将她卖给了亲戚。
她多次央求把她卖到窑子里,在那里虽然不能做人,起码还能做畜生。而在这个男人手里,她连畜生的待遇都比不上。然而男人却不肯放她,只是将她租给窑子,作为摇财树。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少女冻得瑟瑟发抖,她内心期盼着,这次得了痨病死去,便可一了百了。她无数次想过自杀,但是她连自杀的机会和工具都没有。
这时,大雨中走过来一个男人,这男人步伐矫健,身体健壮,一双明眸如鹰一般锐利。她从没见过这样气质的人,全然不同于那些猥琐愚昧的凡夫俗子,仿佛风云中走出来的天神。
她呆呆地看着那男人,心中无限敬仰,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男人俯视着她,道:“你恨吗?”
她点点头,道:“我恨。”
“杀了他们。”男人扔给她一把刀,“或者自杀。”
猛然从记忆里醒过来,李灵纱有些恍惚,连忙安慰怀里哭泣的孩子。她生了一位可爱的女孩,起名为李忆安,一方面是怀念长安,一方面是致敬易安居士。
此时,门开了,令狐知秋走了过来,道:“李灵纱,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李灵纱警惕地抱紧了李忆安,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令狐知秋冷冷地说:“你以为你可以这样就背叛我吗?当年的事情,你都忘干净了?”
“当年您把我救出苦海,将我养育长大,我这辈子也不敢忘。然而这么多年,我当牛做马,赴汤蹈火,报恩也报得差不多了吧。”李灵纱迎着令狐知秋锐利的目光,“我会永远感谢您,但是我不会再做您的傀儡了。”
“你以为云风动可以护得住你?”令狐知秋脸色铁青。
李灵纱点点头,道:“他可以护得住我,事实上,这些年,我在他的帮助下,加入神兽猎者,自立无常猎者,您都没什么办法。而如今,即使没有他,我也不害怕任何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令狐知秋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上前,似迅疾的霹雳一般。李灵纱轻轻倒退了半步,双脚站稳,接住了令狐知秋的攻势,随即顺手一带,把令狐知秋晃了过去。
令狐知秋怔了怔,道:“你很会隐藏自己啊。”
李灵纱淡淡地说:“年龄优势罢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您始终不认为我配作您的徒弟,但您也该骄傲才是。”
令狐知秋眼睛微闭,透着深深的无奈,道:“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我们一了百了,恩断义绝。”
李灵纱点点头,道:“可以,什么事?”
“等我回来,会告诉你的。”令狐知秋不紧不慢地说。
李灵纱眼神微颤,道:“你要离开?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