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邢霄的确感觉到希尔稍微起来了一些,但脸颊还是贴着,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么多年没见刚才那些你觉得够吗?”“我说了让你起来……”不久之前恨不得折掉半条命的事情邢霄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虽然在温暖的泉水中,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而且似乎不知不觉中又被激起了点苗头。“换句话说,现在把你晾在这儿,你能睡得着吗?”邢霄:“……”肯定是睡不着的。“刚才看你一直疼着。既然是初拥,怎么也得让你享受到是不是?”话音刚落,轻柔温软的触感又一次自下而上。邢霄整个人下意识抵紧了池边。和刚才那种狂风骤雨不一样。邢霄不得不承认,希尔真的很有奉献精神。.最后回到床榻上的时候还是拜托对方抱着他回去的。被褥已经换过了,带着点儿植物的淡香。上药的时候希尔意外的没怎么闹腾,邢霄不禁松了口气。累是真的累,但困意却是很少。不过四肢脱力到几乎无法动弹的感觉,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话说,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上过药之后,邢霄就一直保持着把希尔当枕头姿势,一动不动。“倒是你,怎么比以前的体力差了那么多?”希尔没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然而问完之后,又自顾自的接了一句,“体力不好一点怎么照顾你?”邢霄抬手,在希尔脑袋上弹了一下。“还疼吗?”“不怎么疼。止痛剂还是挺有用的。”邢霄如实回答,“话说回来,当时在拍卖会上出高价的人…是不是你?”希尔整个人僵住了。那个时候…希尔知道自己的态度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挺凶的。因为对方根本不记得他,所以无论如何对待邢霄……温柔的时候不会觉得他好,凶狠的时候甚至不会还手,毕竟以前希尔记得自己要是和邢霄那么说话,两个人早打起来了。只是一味的躲着,躲在角落里,惊恐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对一切都敏感的很。“当时听觉嗅觉视觉都有限制,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想的起来,但我总觉得肯定是你。”“嗯。”“那个时候…我……”希尔已经做好邢霄会给他一拳的准备。“当时能推测出来是联邦军官,甚至和我是一个军校毕业的。毕竟格斗技巧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又肯一掷千金到这种地步,肯定是认识我的人。”“回忆起来这些事情之后,仔细想了想,好像身边能把‘喜欢’表达成‘欺负’,和所有情绪都恨不得和举动反着来的人也只有你一个。”“这一点你和小时候一样,举动倒是大胆到史无前例,但很多关于情感上的表达,就特别别扭。”“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明明能好好说的事情…我们从来都在谈论之前得先做点热身运动,我记得之前念书的时候打到医务室还差点儿吃处分。你编你是被吊灯砸头了,我说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的。”难得没有挨打。希尔一时间有点不太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真的很庆幸,过了七年,你没有和别人好上。”“毕竟之前似乎听过某个将军独子从军部旷职的消息。然后第一年快过完你也不来的时候,又无意听到过新闻。说你重新回军部复职之后第一次大捷,采访里听起来状态不错……还以为早就顺了媒妁之言和哪个omega成家了,早就走出来了。”话音刚落,邢霄只觉得抱在他身上的那双手又一次收紧了一些。“一直没走出来过,从来没有。”“即便你真的那个时候真的……我后半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横竖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全部价值贡献给军部之后,也活不了太久。”“不会有人再能像你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和我一起长大,陪我走过别扭固执的青春期,到最后决定带上戒指,然后相守一生。”邢霄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先生。”这个称呼希尔很少听邢霄喊。有一点正式,但又带着点撒娇的亲昵。邢霄稍稍抬头,在希尔脸侧轻轻点了一下。“谢谢你来找我,不然我…差点就要抛下你一个人了。”今天晚上睡得比以往都踏实的多。邢霄更是整个人恨不得缠在希尔身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充斥着安全感的臂弯,肌肉的力量,信息素的味道,熟悉的呼吸声。和一切对他而言具有吸引力的。像是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希尔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被通讯器连接的芯片唤醒了。黑暗中手环的光亮十分刺眼。希尔打开之后,看了屏幕的红色大字。【请艾德里安上将尽快前往十六至十七区星域联邦管辖区。紧急程度:最高】这两区星域基本就是王室和联邦根据地的交界线。原本十四区之外就是他们的星域。不过因为七年前王室对外的战役,联邦插手之后,就顺水推舟的多占了块儿地方。也是邢霄作为舰长,参与的那次。希尔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准备把身上缠着的人移走。然而哪怕是在睡梦中的邢霄,手劲儿也没有半分松懈,依旧是缠的死死地。“你去哪儿。”希尔听见了一声小声的咕哝。“先松手。”“不。”声音很明显像是呓语,应该还没醒。“听话。我有紧急任务,召集令已经发下来了。”听到“紧急任务”四个字,邢霄像是突然意识过来了什么骇人的事情。倏地睡梦中惊醒,直接坐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宁613725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exis、雪月狼 10瓶;游惑a、万尾南渡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七十五章“怎么了?”希尔没想到他会突然坐起来。“是不是梦见什么了?”“这倒没有。”突然坐起来之后, 邢霄才后之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坐起来,“你刚才说你要去哪儿?”“军部派发的紧急任务。”希尔说完之后直接把页面调出来, 给邢霄看,“医生的联系方式在桌子上,睡醒之后有需要叫他。”邢霄目不转睛的盯着最高紧急级别的几个红字。七年前的那场战役,他接到的任务也是这种刺眼的红字。“我得走了。”希尔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几年这种任务经常派发。尤其是在深夜为了调动警惕情绪, 往往会把事情叙述的比原本更严重一些。”邢霄原本想问问他能不能跟着去。不过又想想现在这幅自己走路都做不到的样子,去哪儿都是拖后腿。“路上小心。”说完之后, 邢霄感觉到脖颈右侧附上了一双唇瓣。但只是匆忙的碰了碰,就分开了。邢霄看着希尔匆匆忙忙套好军服之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重新躺回去的时候,邢霄原本想思考些什么, 不过最终还是没抵过困意。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了。疼。止痛剂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恨不得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剧痛席卷了全身。而且仔细感受……好像疼痛的根源, 是体内的某个点。邢霄试着抬了抬手。连胳膊都是抖得。不仅仅是疼。而是整个人跟快散架了似的。身上的衣服倒是已经从里到外穿好了。邢霄试图忍着身体的异样爬起来。然而好不容易坐了起来, 准备起身的时候又是一个趔趄。好在长期训练, 没有摔倒, 而是一头栽倒不远处的墙壁上才算是站稳。站起来的时候, 邢霄才感觉到不对。刚才看了, 哪怕是贴身的衣物也是新的。但现在却是又莫名觉得……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似乎还在流血。邢霄见此赶忙把衣服脱下来检查。邢霄的感觉是对的。不过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药膏融化之后,没能吸收至伤口的部分就化成了水。最多只是染脏衣服。虽然邢霄松了口气,但见此…又不禁想起来昨天晚上在浴池里的时候。顿时, 脸不知道怎么就跟火烧了似的。多回想一次就更热几分。最终邢霄还是顺着墙坐在了地上,准备缓一会儿之后再去拿止痛剂。要早知道后劲儿这么大,昨天就老老实实睡觉了。根本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对方,更不会说出不标记就出去找别人这种话。在地上坐了不到的一会儿,邢霄只觉得更难受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希尔留给他的医生的联系方式。丢不丢人邢霄已经顾不上了。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要是发炎感染了会更加丢人。不过一会儿,邢霄就听见离床很远的地方响起来了门锁验证正确的声音。等对方走进之后,邢霄才抬头。对方见到邢霄之后明显也愣了一下。“是你?”“怎么是你?”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邢霄记得希尔这个表弟。以前小的时候倒是能经常见到,有的时候会和希尔一起来集中中心。不过基本上对方更倾向于和另外一个小朋友一起玩,很少和希尔一起来搅和他。少年时期也经常能见到,每个暑假都会见到。那个时候邢霄记得希尔这个表弟不怎么粘希尔,反倒是很粘着他。但每次炎桉往他身边凑的时候,总会被希尔各种利诱的引开。然后他和希尔就免不了打架,还被警告过禁止和炎桉接触。那个时候邢霄甚至问过希尔,是不是觉得像他这种集中中心培育出来的孩子不配和这种世家少爷一起玩。后来才意识到希尔可能只是单纯吃醋。似乎不久之前,在十八区基地的时候也草草见过面。邢霄记得希尔哄着他吃过药。而他就在一帘之隔后面静静的听着。但邢霄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这种场景。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很久,明显都觉得这幅的场景有些过于尴尬。“嫂子好。”炎桉愣了半晌,原本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好像开口之后,气氛更加不对劲儿了。“……好久不见。”“我扶你起来吧。”炎桉没有多话,只是伸出手,拽了一把恨不得趴在地上的邢霄。邢霄也没有拒绝,借着对方搭过来的手,一瘸一拐的挪到了沙发上。“希尔出行任务之前通知我准备给omega做标记后的伤口处理的医疗用品。”“没想到…居然是你。”“我记得军校的那个学院只接受alpha……”炎桉没问下去。和病人不做过多交谈是基本素养,但这种事情上遇见熟人,难免多说两句。“感觉到惊讶吗?”邢霄见他点了点头。“原本就不是alpha,以前是装的。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的确看不出来…那你以前在军校是怎么熬过去的?身边全是alpha,很难隐瞒那么多年吧?”邢霄见他明显愣住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抑制剂补的勤快一些,训练都跟上不落下。军校学生都会习惯性控制信息素,所以不会太容易暴露。”“还有什么…对,当时隐瞒第二性别纯属一时冲动。但又没地方后悔,只能就这么一直将就着。”“可七年前你不是已经……”“机缘巧合没死。”邢霄回答的云淡风轻,“话说能先帮我处理伤口吗?或者先帮我把止痛剂递过来待会儿再谈话。”“好。”“裤子能自己脱一下吗?我需要看一下伤口的具体状态。”“或者我帮你?”炎桉一面带着医疗手套,一面说道。“我自己来。”邢霄咬了咬牙,尽可能平静的回答道。以这种姿态面对熟人,邢霄一时间还是有点儿尴尬。但虽然没抬头,邢霄也知道对方想必也好受不到哪儿去。“……那我直接上手了?”“你和别的病人也要每个动作报备一下吗?”“当然不是。”但给嫂子检查生.殖腔这种事情,能和对待普通病人一样才怪。不过这句炎桉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邢霄才感觉到有医疗手套的触感戳了进来。疼。好不容易凝固了一点的伤口,瞬间又开裂了。紧接着,邢霄感觉到了有什么冰冷的金属。“是探灯,消过毒的。我得看看你里面的情况。”炎桉尽可能绷住神色,显得不那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