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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一着急,他的额头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眼看那柄剑已经到了他眼前,他已做好挨这一件的准备,却听一旁杨芸大呼:“低头!”他本能地往下一蹲,杨芸的鞭子便从后方呼啸而至,缠住了白凝那把剑,接着猛一用力,将剑甩了回去。白凝堪堪躲过,此刻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下,毕竟现在是他们四对一,白凝一边要防着肖稚,一边又要去挡李羽的攻击,眼下还要招虫,杨芸又加入其中,她便更是双拳难敌众手,已经有了想退之意。李羽见状便立刻闪身到白凝身后,想要将她肩上的母虫弄死,白凝却万分小心,即刻将放在肩上的母虫收进怀中。闪身要退之时,只听一直安静观战的言越之大喝一声,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两条树藤,直直朝白凝去了,白凝显然没想到他们还会有这一招,想躲已晚,树藤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和小腿。薄离诧异,这小子怎么突然觉醒了,众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个十岁小孩竟在危急时刻觉醒了灵根,将白凝困住了。几人大喜,李羽依旧朝着母虫去了,还好白凝来不及将母虫收进高级储物空间之内,李羽剑尖一挑,便将那母虫从白凝怀中勾了出来。硕大一只肉虫突然无了凭依,慌张之下竟是引来了更多的虫群。薄离深吸一口气,直接冲了上去,将傅安声方才给他的药丸如数捏在手中,食指一曲,将药丸弹了出去,在母虫上方化作齑粉,落在了母虫之体上,意料之中,母虫只是扭了扭肥胖的躯体,并无过大反应。薄离便将其他药丸连续打了出去,母虫总算有了反应,在地上不停地痛苦扭动,薄离眼见有效,心下放松了些,这时虫群却全数朝他过来了。情急之下,他急急地打出一团火焰,那些虫子遇火即焚,而其他虫子依旧丝毫不惧前仆后继朝他涌来,心里的恐惧让他慌不择路,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他还余惊未定之时,言越之却又控制着两条树藤在他左右两侧扫荡着那些靠近他的虫子,薄离心里感动之余又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他稳稳心神,又将手里仅剩不多的几颗药丸打了出去,最后一粒瞄准了母虫不停呼号招虫的嘴,那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吞了什么,药粉便洋洋洒洒地落了它满身,挣扎了一阵,那虫子便也销声匿迹,化作一滩血水。白凝见母虫一死,尖叫一声,便倏地冲了过来,言越之毕竟刚刚激发了木灵根,哪里禁得住她这一番挣扎,树藤应声而断,薄离正要往后撤离,却见眼前飞快地闪过一道白光,凝神再看,白凝早已了无踪迹。几人面面相觑,除了满地血污和他们一身伤痕,其他什么也没留下。他们找了块干净地方,包扎了一下伤口,整理了一下着装。“你们的任务物品是什么?”薄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剩下的人几乎都已经是共进退的战友了,而且他要留着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用,说不定还有些占地方。气氛凝滞了片刻,薄离见没人愿意说,心想这就不关他的事了。“苍祭的内丹。”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肖稚,他说完便双唇紧闭,看起来十分严肃。薄离便从高级储物空间拿出了那只小苍祭,递给了肖稚。其他人:……苍祭在薄离身边蹭了一蹭,看起来幼小可怜,薄离却分毫不动恻隐之心,直接将它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递给了肖稚。肖稚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便将苍祭抱在怀中。“傅安声,你呢?”“我……我的我已经找到了!只是不小心惊扰了目极,对不起啊,言哥哥,害你受伤了。”傅安声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没事。”薄离并未怪他,他早已猜到目极是傅安声引来的,当时要想脱身也不是不行,只是他总觉得自己是这些小孩里最年长的,便不由得就将责任都揽了过来。薄离看了一眼杨芸和李羽,李羽他自然是帮不上的,言越之的那三株寒翎草都还未找齐,更别说要再多找三株了。至于杨芸,她从战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估计是还在自己的竹马已经死了的阴影中无法出来,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人就这样化成白骨,那影响力实在是不可小觑。杨芸摇了摇头,她已经无心在关心这场试炼了,也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入宗。李羽盯着言越之和薄离看,随即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株寒翎草,“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人中有一人的任务和我一样吧?”薄离一惊,他们可从没在李羽面前讨论过这个问题,李羽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紧接着说:“刚刚我说我的是寒翎草的时候,你虽然没什么表情,可你弟弟脸上却写满了不可置信,从那时我就知道啦!这一株你们拿去吧,能凑一人是一人。”薄离并不愿意收下他那一株寒翎草,可心里又十分纠结,如果言越之因为这个没能入宗,那系统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岂不是都完不成。正当他打算伸手接下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言越之开口了。“不必了,李兄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呢?”言越之话音刚落,他们便已经被传送到秘境之外,是时辰到了。薄离感受到要被传出秘境时,便趁众人还未发觉时飞快地幻化成荷谢的样子,抬脚便逃,要是被师父和几位师兄弟看到了,他的脸都没地方搁了,虽然他们有很大几率已经知道了,可那总归还没被戳破。“你哥哥呢?”李羽心下奇怪,怎么刚出秘境,那人就已经不见了,难不成是被传到了其他地方。言越之心虚地摇了摇头。肖稚只是波澜不惊地瞥了言越之一眼,并没有追问他。言越之环视四周,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其他人在时辰到了被传送出来的,他本以为这场试炼的难度会让之后的比试环节无法进行。“本次通过试炼的名单已经张贴在了告示栏,请各位留意,在确认自己通过之后好好准备,十天之后开始第四轮比试。”林语凡的声音在场地内响起,如果仔细听,还能发现他的声音比之前急促了许多。众人一听名单已出,便叽叽喳喳地挤到告示栏那去查看,除了言越之,他觉得他铁定已经落榜,再去看榜只是多此一举而已。就在他转身准备下山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言越之言越之!你也通过啦!!”小雀斑傅安声一脸兴奋地叫他,言越之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显然没料到自己明明没有集齐任务物品却还是通过了。“言越之言越之,你哥哥呢?怎么没见他,榜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唉,我们也算熟识了,我可以搬去和你一起住吗?”不等言越之回答,傅安声便已不知去向。言越之此刻却仍然在想他的“哥哥”,通过的榜单上的确没有他的名字,这是理所当然的,言越之自然知道他用的是假名。可他却不知道那人为何要费尽心力地帮他,甚至不顾性命地护他。当下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他只能静观其变,说不定他也已经通过这次试炼,言越之期待与这个“哥哥”的再会。薄离早已经回到了折荷之境,他已经恢复成了荷谢的面貌,躺在床榻上歇息着,直到此刻他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感觉松了一口气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非常疲惫。身上的那些伤早在他变成荷谢是便全数消失了,就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他也懒得追究个中缘由,这世界留给他的问题实在太多,他只能静观其变。睡得迷迷糊糊,竟听见有人敲门,而且瞧的是他卧房的门,薄离一下警惕起来。“谁!”“阿荷?”听见檀秋的声音,他这才放松了一瞬,又猛然想起自己这些天干的事情,这师父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薄离心里也有些发憷,他可不是原主啊。作者有话要说:再不能日更我是狗,虽然已经做好了汪汪汪的准备……第15章 清衍(十五)薄离本有些惴惴不安,可转念一想,就算被檀秋识破,又能怎么样呢。这样一想,他心里竟踏实了些,这才起身去开门。檀秋依旧穿着那身灰色的衣袍,点缀着些淡黄色的树叶,很符合秋天那古旧破败的感觉,披着的深灰色的披风也更衬了他的气质。檀秋虽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那张脸却和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无甚差别,他的样貌也十分出众,剑眉入鬓,眼睛却让人能一眼看出他并不似他外貌一样年轻,饱含着洗尽铅华过后的成熟与稳重,英挺的鼻梁,薄削的嘴。他整个人立在门前,就好像一座早已立了千年的山,沉静无声,却又让人觉得安全。“阿荷。”不知为何,一听到檀秋叫他的名字,薄离总会觉得他的声音里包含了些其他什么,可是他又说不出。薄离从茶籯中拿出了一个豆青色瓷杯,他不懂茶道,只是从茶壶将茶倒在杯子里,再双手奉上,递到檀秋面前。他接过,轻轻啜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到了桌上,盯着杯子发呆,薄离试探性地开口:“师尊?”“你看中的徒弟,是哪一个?”“言越之。”薄离也并未遮掩,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主角的名字,他心里也知道这也许会成为言越之的一个机会。“哦,怪不得你这几日都守在他身旁呢。”檀秋再开口,薄离确已无话可说,虽然早就知道,在这位师尊面前,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除非他不想看。“师尊真是神通广大。”薄离其实是有些火大,也许是他在现代的时候就受够了这种被人监视着的生活,所以此时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虽然他也知道,檀秋不过是公事公办,之前早已说好要由他来监督师兄弟五人的。“阿荷,还记得你刚入宗门那个时候吗?”檀秋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而悲悯,那感觉就好像看着一只特别凄惨的可怜虫。平心而论,荷谢记忆中的檀秋始终是温和而安静的,可在薄离眼里,这个师尊就像个□□,也许他早就知道荷谢这壳子里换了芯,只是懒得说而已。“记得的。”他知道檀秋想说什么,那时荷谢也正年少,风华正茂,凭借着一身意气和单火灵根进入了清衍宗,而那时,檀秋本不愿收荷谢为徒的。原主荷谢的性子不比薄离,他虽然性子冷淡,可心中的韧劲也无人可比,既然檀秋不想收他为徒,他便非要强求。没日没夜的修行,忘我的练剑,只为了能让檀秋至少能正视他。檀秋收荷谢为徒的契机是一次五境主之徒的比拼,那是荷谢还不算五境之主的徒弟,可他这情况太过特殊,宗主便也放行。荷谢与檀秋打赌,如果他能赢得比拼,希望能有与檀秋交手的一次机会。檀秋以为他会直接要求自己收他为徒,可荷谢太轴了,心里死不认输,非要檀秋认同了自己才会拜入他的门下。荷谢自然是赢了那场比试,也赢得了一次与檀秋交手的机会。他们比试那日,正是秋风扫落叶之时,满地的黄叶被风卷着在空中飞舞,檀秋手持一把竹剑,对荷谢说三招之内若能制住他,便算荷谢赢了。最后的结局也不需要任何说明,檀秋败了。本来情势一直很稳,可荷谢在最后关头竟狠心用手去捉檀秋那把灌满了灵力的竹剑,估计是太心急了,将自己也置之度外了,最后一把抓住竹剑,手中的剑也直指檀秋。其实荷谢的这段记忆给薄离的感觉是檀秋放水了,应该是荷谢自己也感受到了,所以才会给薄离留下这样一种印象。“那时候,你为何奋不顾身?”檀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拇指和食指捻着披风的一小块布料来回揉搓着。“可能是急于证明自己吧。”薄离思忖片刻回答,他不是荷谢,并不知道荷谢当时是怎样想的,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回答这个问题。说完抬头看檀秋的时候,他神情怔松,眼神没有焦距,有些心不在焉。“果然么。”檀秋呢喃着,而薄离似乎并没有听见。檀秋没再久坐,随后便出了折荷之境。薄离不知道为什么檀秋会特意过来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他也没深究,这算是他的一个优点,想不通的便不再去想。他从怀里掏出了那片玉简,此时上面空白一片,薄离总算知道要完成第一个任务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秘境中自己还能帮着他,可第四轮的分组比试,要如何是好。他只有十天时间,而且还不好让言越之知道帮他的就是自己。薄离又想到了那个面具,也只能如此了。他换了一身深红的衣衫,戴上了恶鬼面具,便轻车熟路地到了言越之的小院。薄离立在门口,听见里面有舞剑的唰唰呼声,不由得又开心了,看来这小子还是很想进入内门的嘛。薄离坐在小院子的围墙上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言越之练的是什么剑法,看起来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恩人既然来了,为何不下来指点一二。”看见薄离坐在围墙上,言越之的嘴角不由得就翘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上扬。“练得挺好。”“可我这点功夫,恐怕很难达到恩人说的进内门的要求。”言越之一想到这,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做错了什么。“无妨,我会教你。”“真的吗?!”刚才还沮丧得不行的孩子此时已经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薄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现在的主角大大可真是……天真无邪善良可爱啊,他现在有点懂得为什么有人喜欢玩养成游戏了,这种养儿子的感觉,成就感简直不要太足。“自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依旧是那样期待十足的样子,言越之抬头问他。“明天,你练剑。”薄离还是坐在墙头,看着言越之在下面练剑,小小的身躯拿着一段树枝挥舞,一招一式之间无比连贯,行云流水般的,让薄离看得赏心悦目。几套剑法练完,言越之早已大汗淋漓,而小孩却依旧笑着,像是丝毫不觉得累。薄离一跃而下,落在了院子里,他拿了些吃的出来放在院内的石桌上,招呼言越之过去吃。言越之也不跟他见外,直接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了,也许是真的饿了,连客套的时间都没有。薄离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孩子,如果古代有知乎的话,他可能能在“被自己养大的儿子杀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这个问题的回答下写个两三千字的死后感。不过也说不准,万一这一次他就改变了剧情呢,主角心情一好久放过他了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他只能按照玉简的要求一步一步来,只能在心里祈祷言越之不要长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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