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处理了几封重要的邮件。又给底下的员工开了两场视频会议。结束后已经三点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在这个档口,语音电话进来了。“下午好,迟老师。”“谢公子下午好。我早年在国外做交换生的时候,有幸结识了哥大的一名医学博士,他在阿尔茨海默症这方面颇有建树。我这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具体的问题你向他请教。”“辛苦了迟老师。”“谢公子不必客气,你是颜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卧室里梵声还在睡,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谢予安估摸着她至少要睡到傍晚。窗帘拉得严实,室内光线昏暗,她蜷缩在床上,面向房门的方向侧躺着,脸正对着他。谢予安悄悄走到床边,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声响,唯恐惊扰到床上的睡美人。梵声睡得很熟,睡相还乖巧,跟个瓷娃娃似的。他坐在床沿静静地端详她,目光缱绻又温柔。这姑娘在他眼睛更像是易碎的玻璃,稍微一碰就碎。算算日子从除夕夜到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两人也分开了这么久。如今再看到梵声的睡颜,他不自觉就产生了几分恍惚感。不过恍惚过后,更多的是心疼。一颗心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心疼她的病,心疼她要承受这么多,更心疼她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宁愿被他误会,被他指责,她也不向他坦白真相。卧室一直很安静,只有梵声浅浅的呼吸声。“滴滴……”微信提示音蓦地打破了一室寂静。梵声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屏幕转亮。谢予安本无意去偷看梵声的手机。但眼下她一直瞒着他,他也不知道她的病情究竟如何,只能从她的手机里探知一二。他伸长手臂,捞过手机,输入密码,刷开屏幕。刚那条微信是梵音给她发来的,询问她的情况。从一开始梵声就打定主意要瞒着身边人。她的手机清理得很干净,微信上全是基本的工作交流。没找到任何医生的微信。他估摸着她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微信。他翻完微信,他无比失望。一个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他又查了查短信和别的社交软件,还是一无所获。他不死心又去翻了梵声手机里的备忘录。备忘录只有三条内容——1、送妹妹出嫁。2、还清谢家所有的债务。3、明年6月30日前让姜意南成为顶流。这三条备忘录的记录时间是半年前。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梵声就在悄悄安排这一切了。看到这三条备忘录,谢予安一下子红了眼睛。眼泪瞬间润湿眼眶,欲落未落。这东西特么太像在“交代后事”了。在离开之前把该安排的安排好,然后心无旁骛地走。亲人,债务,工作,她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唯独漏了他。她将他明明白白地排除了。其实她也并非对他全无安排,她的计划应该就是跟他分手,然后让他全身而退。余下的她自己一个人扛。男人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说实话刚得知真相的时候,他埋怨过她,也怪过她,他觉得她太自私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她也瞒着他,就那么悄咪咪地一个人硬扛。他们是对方最重要的人,本该坦诚相待,彼此都毫无保留,遇到问题共同面对,共渡难关。可她却自私地选择了隐瞒,将他排除在外。可后面他也就释然了。因为换位思考,他如果是梵声,他也会这么做。或许他还会比梵声做得更狠。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自小骄傲,宁愿自己受罪也绝对不会拖累对方。忙了一下午,谢予安也有些累了。脱了外套上床,躺在她身侧。床垫微微下陷,他把梵声揽进怀里。缓缓闭上双眼,两人相拥而眠。山茶花的清香一直在他鼻尖萦绕……第55章 第55根绳索首发梵声再醒来时,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腰间沉甸甸的。微眯着双眼看过去当即发现了男人的大手。往上是他沉睡的容颜。她猛地一怔,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爬上她床的,她竟一点知觉都没有。他就这么箍着她, 将她揽在怀里, 脸颊贴着她的后背,睡得酣熟, 呼吸均匀。他最近真是清瘦了不少, 颧骨都突出了,眼窝子也有些凹陷进去了。脸瘦了,颜值都削减了。梵声伸手摸了下他舒展开阔的眉宇,指尖拂过眉毛,痒痒的。内心充盈着一面湖水, 涟漪泛泛。就这么安静地看了他一小会儿, 她悄咪咪地下了床。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针织开衫,拉开拉门, 走到阳台上, 日头已经完全沉下山头,天空中还残留着一抹瑰红。夜幕尚未降临,许多人家却早早就亮起了灯。对面楼栋一片璀璨灯海。她吹了会儿风, 清醒了下脑子。梵声去翻了翻冰箱, 挑了几样蔬菜出来,烧了两个小菜。中午还有点剩菜, 热一下,再加两个新菜,她和谢予安也够吃了。菜刚上桌,谢予安适时醒了,穿着袜子走出了卧室。家里没男士拖鞋, 这人今天一天只能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踩来踩去。醒得正是时候,都省了梵声去叫他吃饭了。她招呼道:“洗手吃饭吧。”“怎么不叫我起来做饭?”“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下次叫醒我,我来烧饭。”谢予安洗了手,坐上餐桌。梵声的厨艺一般般。好在两人都不挑,能吃就行。安静吃饭,碗筷相互碰撞,细微声响不断。梵声问:“你晚上回去吗?”这人嚼着米粒,“不回去,我睡沙发。”想起下午这人还偷偷爬上她床睡,她是不太相信这人晚上会睡沙发的。吃完饭,谢公子主动洗碗。等他脱了围裙,从厨房出来,见梵声站在玄关处换鞋。“要出门啊?”“去买点东西。”他赶紧从沙发上捞起外套穿上,“我跟你一起去。”“我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的。”言下之意是他根本没必要跟着去。谢予安语气自然,“刚吃完饭正好消消食。”两人坐电梯下了楼。小区花园不少老人带着孩子在玩耍,年轻人则绕着小路夜跑。梵声去了小区对门的一家小超市。路过水果区见枇杷个头橙黄,皮薄肉厚的,很是诱人。她立马拿来塑料袋挑了两斤。这个季节正是吃枇杷的好时候。谢予安上午买了不少水果囤在冰箱。唯独没枇杷。称好枇杷,梵声径直到货架上拿了双男士拖鞋。总不好让着谢予安一直不穿鞋在家里跑来跑去吧!谢予安见她手里拿双男士拖鞋,眼神瞬间一亮,“给我买的?”“嗯。”他心里美滋滋,“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光脚。”梵声斜他一眼,冷不丁说:“你光脚了?不是穿了袜子么?”谢予安:“……”这人故意扮委屈,“穿了袜子也冷,地板那么凉。”梵声也不买其他的,拿上枇杷和拖鞋去结账。她结账,谢予安就站在一旁等着。待收银员将那枇杷和拖鞋扫描完,这人眼疾手快从货架上拿了盒东西往收银台一丢,“还有这个。”梵声:“……”她垂眸瞥一眼那玩意儿,转头瞪他。这人一脸无辜,凑到她耳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的衣服,我给我自己买的。”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