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瞒子郁,我家正是在鬼控城,如此就当回家了,不知子郁所求何药?得此答案,俞昭轻笑,虽并不信他的鬼话,却也不愿当即揭穿,既是愿意前往,自然是好!可俞昭这一笑,笑得商醉一愣,心跳突然加快,暗自咋舌,子郁生得好看,笑得更是好看,见他一笑似如沐春风。雪吟草,家师顽疾,听闻雪吟草能复经脉,遣我前去,你可知此药?商醉面不改色道:雪吟草确有耳闻,却不知居然有此功效,此药珍稀,应在城主九生殿中才有,你倒是嗜好。 商醉表面虽平静无波,心里却有些疑惑了,雪吟草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被自己吃掉了,世人皆知,子郁师傅知道雪吟草却不知雪吟草早已没有了?将徒弟骗到鬼控城来干什么?有没有功效都要去一试,师傅待我恩重如山,他既需要,我便带回给他一试。俞昭浅笑,答得诚恳,心里却是另有疑惑所在,虽知道不一定能听得真话,还是问出了口:我听闻鬼控城里皆是妖魔鬼怪非常人所居之处,你为何会住在鬼控城?子郁听谁言鬼控城没有寻常人?难道有?自然是有的,世间传闻鬼控城无一生人,皆是妖魔鬼怪之流,其实是夸大其词,虽然非常人是有,但寻常人亦是有的,待到了一看便知。俞昭含笑应答,一翻身骑上马背,见商醉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一脸期待,丝毫没有继续如往日那样默默跟着的意思。我只有一匹商醉一愣,子郁这是要自己步行的意思?当即在心中暗自摇头,那可不行,都搭讪上了,怎能还默默跟着。我可与子郁同乘。我看你轻功了得商醉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虽然跟了两日,可现在岂能还同往日相比,不等俞昭说完直接翻身上马,从俞昭腰侧伸出手牵住缰绳道:两日已然精疲力竭了,同骑吧,不要这般小气。俞昭回头看商醉,却见商醉眼里调戏意味甚浓。慌忙回正身子不敢多看,嘴角缓缓勾起笑意,浅笑摇头,无奈心道:当真皮厚。商醉只偷得一个微笑的侧颜看,也被俞昭笑的神魂颠倒。眯起眼,嘴角疯狂上扬,手臂故意往俞昭腰间蹭了蹭拉动缰绳。二人一路不疾不徐。俞昭不言,商醉也不扰。说也奇怪,明明不知商醉欲意何为,自己却偏偏对他放心得很,几日下来,恰似故人归已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了。这步伐是一日比一日走的缓慢,好似两个故友出来游山玩水,连街头说书先生说书都要去听上半日。客栈内,二人挑了个角落位置用膳,一黑一白皆生得俊俏,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俞昭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商醉柔声问道:这些日游玩可还开心?有子郁相陪,自然开心。商醉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伸得老长,悠哉悠哉的一口酒一口牛肉,好不自在。既是开心了,那便赶路去鬼控城吧,已耽误许多时日了。 商醉闻言,悻悻收起了潇洒自在的腿,总想再寻些借口不那么快去,可这几日下来好像能用的借口都用光了,只得勉强答应。俞昭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商醉又贼兮兮的出了幺蛾子:那临走我想购一身衣物,可我无银钱了,子郁可给我买?商醉盯着俞昭,见他低头浅笑,全当默许,又追说道:亵裤也需要,子郁可愿?你自行挑选,我结账便是。俞昭无奈,短短几日便已领教透了他的无赖,当日初识哪像这般。商醉一身衣衫挑选了足足一个时辰,选来选去还是一身黑色长衫,头发随意束了马尾,潇洒不羁的气质更是尽显无疑。只是他到底是何身份,商醉不说,俞昭也就不问。似乎身份并不重要,这个人定不会害他便是了。几日的相处,商醉已经摸透了俞昭的性子,俞昭生性温和,心里肯定是明了自己故意拖延,却也不急不燥,都由着自己去,想到此商醉便情难自己的傻笑。有了俞昭的纵容,一心想多些时日与俞昭相处的商醉,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拖拖拉拉。可招数总有用尽时,实在拖不了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俞昭磨磨蹭蹭的往城里靠近。两人一路晃晃悠悠,慢吞吞抵达鬼控城已经是半月之后了。平时五日不到的路程,愣是走出了半月的时间。作者有话要说:戏多商醉,在线求收藏!鞠躬~第2章 初到鬼控城俞昭一路都含笑由着商醉墨迹,纵使商醉千般不愿意,依然墨迹到了城门口,俞昭虽有心理准备,但当鬼控城就在眼前时,还是有些震撼!城门口很是荒芜,枯草都快半人高。一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便是通向城门的大路了,城墙之上三个血色大字‘鬼控城’潦草的覆盖在原城名之上。想来书写之人也狂浪不羁,大字周围泼溅出的墨迹斑斑,以及墨汁因太过厚重流淌而下的似血墨汁,都在嚎叫着生人勿近!这鬼控城哪里有一丝生气,哪里能印证商醉所言的有生人居住?商醉将俞昭微末的表情变化尽数看在眼里,嘴角轻轻一勾,无声轻笑。亦有一丝无奈,明明不信了,却也默不作声,不言于表。这样看似温和的小白兔是万万不能对他撒谎的,若他一旦生气,怕是再无来日方长。子郁,随我回家。商醉一抬手,大大咧咧的揽过俞昭的肩,眯起眼看他。叨扰了。 俞昭只点头轻笑。不用如此客气,反正也是你的家。 商醉似玩笑一般说得轻飘飘的,眼神却甚是笃定。看着俞昭似疑惑的模样,商醉笑意更浓,心里暗暗对俞昭道:早晚会再随我回来,今日先带你认认家门!俞昭隐约从商醉的话里听出些别样意思来,但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玩笑。俞昭低着眉眼,淡漠试探道:当日茶楼,你对黄泉少司兴趣浓厚,我可不是他。商醉却是眉头一挑,勾着嘴角眯起眼打量俞昭,这话里醋意满满,是在吃醋吗?心下瞬间得意忘形,自己的魅力果然依旧不减当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俞昭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他,可我是! 俞昭瞬间抬头看着商醉,虽已猜得七八分,但商醉就这样轻松承认,还是颇有些惊讶。如此扯到黄泉少司,也不过随意试探罢了。却不曾想到,商醉竟如此坦白就承认了。俞昭直勾勾的盯着商醉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出哪怕一分的玩笑成分来,但是商醉深邃的眼眸回看着他未闪躲丝毫。俞昭轻笑:原来子郁是到了少司大人的地盘。也可以是你的地盘。商醉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一句,不待俞昭反应,继续道:子郁暂时先在此歇下,过两日再带你回九生殿取雪吟草如何?俞昭不语,笑眼弯弯,满眼的你说了算。商醉却在他眼里看出了‘如果你的安排不能让我满意,那么就告辞了’的意思来。商醉眉毛一挑,看着俞昭笑而不语,似无声询问、似顽劣挑衅。俞昭无动于衷,只一眨不眨的含笑盯着商醉,嘴角弧度都不曾变化一下。好吧!商醉一耸肩表示投降认输。俞昭这‘不信你试试’的微笑,让商醉败下阵来。他不想试,万一真挥手再见了怎么办?还是赶紧低头认输才是长远之计。见商醉妥协,俞昭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微末的变化。俞昭示意商醉带路,商醉行到城门口了却一拐弯,绕城墙走去,俞昭茫然,站在原地看着商醉信步往前,才开口询问道:先带我去哪里?先去偷菜。 商醉说的潇洒自然,如果不是一个偷字,俞昭差点以为他是上自家菜地采摘了。谁能想到神秘莫测、无人得见的黄泉少司,向来雷厉风行、刀不刃血,本尊的秉性却是如此顽劣肆意。俞昭无语凝笑,跟着商醉七窜八拐的终于见到了一片菜地,想来也是这座城附近唯一有生命迹象的地方了。子郁,你喜欢吃什么?皆可。既如此,我随便摘些,子郁可要帮忙?商醉学着俞昭的微笑,眼神坚定的盯着俞昭,等着他走过来。心中暗自腹诽:这小白兔怎如此没有情趣,夫妇一同摘菜做饭,多温馨惬意!商醉都如此说了,俞昭自然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干看着。简简单单回答一个‘好’字,便朝商醉走去,行至菜园前自然而然的便动手采摘蔬菜,动作娴熟无比。一抬头却发现商醉一动不动站着看自己,并未动手。疑惑道:你不吃这个?吃,子郁采的,野草我也吃。 说罢商醉从俞昭手里接过蔬菜,转身走向一旁的草棚。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菜篮,而他身后草棚里传出了一个有些木钝的声音:醉儿,你又偷我的菜。话音刚落,一个脸色青白的妇女自草棚出来。待她更近时,俞昭也清楚的看见了她脸上的尸斑,同时据木一样钝的声音也再次从妇女口中响起:这位公子可是你的朋友?此话自然是问商醉的,俞昭对妇人轻轻一笑,颔首点头。麻婶,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人,俞子郁,他初次来鬼控城,吃你点菜就当见面礼了吧。 商醉嬉皮笑脸的一边说一边将麻婶往草棚里推。妇人也不恼,一边由着他推一边宠溺道:好好好,醉儿的人自然是好,回去以后让六六给你拿些肉去,你的鸡还在我那呢!知道,知道。商醉将妇人推至草棚才回过头对着俞昭一笑道:继续采吧,多采一些回去,省得来回多跑。 说罢便开始暴力收割。俞昭见他这样,颇为无语,却也不知该如何阻止,只好装作没看见,漫不经心道:麻婶叫你醉儿?她看着我长大,自然亲昵些。你出生在这鬼控城? 俞昭一边采一边继续问道。不是,我六岁成了孤儿后才到了这里俞昭停下动作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才缓缓开口:抱歉。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义父。前一晚还打趣我替我取字,翌日就离开提到家人商醉有一瞬间的黯然神伤,当日商家的血腥还历历在目,父亲的惨状刻在脑子里,久久不去。俞昭心里动容,但商醉仅低沉片刻便又一副无谓的样子道:不过我可以现在就为自己取一个,有昭如何?商醉笑呵呵的说得正儿八经,俞昭被他这欲盖弥彰的做法逗笑,只是这字!似乎太随意了些。既商醉不愿沉浸痛苦主动转移话题,俞昭笑着顺他话接道:你一向如此随意吗?不如有俞更是顺口?好字,子郁所取我自是喜欢,那往后你便唤我有俞如何?俞昭被商醉认真的样子唬住,自己只是随口打趣而已,哪有能耐替人取字,可商醉的样子却是一脸真诚的期待着自己的一声有俞!当真? 俞昭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莫名的还有些期待。自然,非常认真,你唤我一声?别胡闹。俞昭一低头,脸色有些微微泛红,话音未落,商醉却一把抱住了他,俞昭未动,任由商醉抱着。二人何时分开的,俞昭有些记不清了,只晓得这一路都久久无言,久到已经采完菜走到了麻婶家门口。商醉一把推开竹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自然随意的与屋里人说话,像极了普通村民邻居。六六,给哥拿点肉,还有把我的鸡抓出来,我要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