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闻靳深倾身过去将她压住,一把钳住她下颌,低声警告:“盏盏,这一次,你没有拒绝和反抗的权利。我说得很清楚,我们结婚,明不明白?”下颌紧绷感很重。时盏近距离地瞪着他,话从齿缝蹦出,“结婚?然后呢——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我们要怎么幸福。闻靳深笑了,他笑得无比放松,也无比笃定,“幸福暂且不谈,只要能娶你,我的目的就达成了。”“你——”时盏气得讲不出话来。闻靳深微微偏脸,深沉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落网的猎物。他作为一个优秀的猎者,自然期待享受最终获胜时的快感。于是,他开始向时盏施压:“你不对生母好奇也没关系,想要你妥协,我有一万种方法,如果你不介意一一尝试的话。”时盏气极反笑,反问:“比如说?““比如说的话......”闻靳深将她抵得更紧,“比如以后你的新电影始终无法过审,你却始终不清楚问什么;即便最后过审,也会在各渠道被限流,所有平台都拒绝宣传,你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你所有畅销书在市面、网络上全部下架,到最后,无论作家圈还是导演圈你都混不进去。”鸡皮疙瘩爬起来。说不清因为恐惧还是他的陌生,时盏感觉到沉重的压迫感,她却始终不肯服软,“你要是能做到,你就做。”“好。”他唇角浅浅冲她微笑,温柔得很,压根看不出威胁人的痕迹。然后,闻靳深开始吻她。时盏没想过反抗,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以至于他的欲望来临,要在封闭的车厢里与她缠绵时,她也只能顺从。闻靳深就在车里要了她两次。事后,他慢条斯理地系上皮带,凑过去亲了她的脸颊,眯眸浅笑道,“今天送你回去后,我不会再找你,你想清楚,再来找我。”时盏裹紧身上的西装外套,低着脸没说话,神色暗淡。一个小时候后。车停在她影视城所住的酒店停车场里。下车前,时盏手落在车门上,没急着开门,也没看闻靳深,声音冷静地问了句:“今天这一切,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么。”“什么?”“我去找席月皎这事。”时盏补充。闻靳深一手横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脸看着时盏的侧脸,有点好笑地说:“我再会算,也不至于算到这点,鬼知道你会拿自己去博利益。所以,你为什么那样做?”静了会,时盏说:“《工联和罢工》一书里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为了100%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所以我以身冒险,只是我没料到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1闻靳深失声笑了下,满足过后的他总是格外温和,耐心仿佛也用不完。他伸手,拨了拨时盏耳边的发,解释道:“盏盏,我真的没有算到这一点,不然会阻止你的,我怎么舍得看你受委屈。”你怎么舍不得呢?这最大的委屈不是你给的么。时盏打开车门,下车前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很想问他一句。你到底是因为爱我所以要娶我,还是因为偏执的占有欲所以才要娶我。这一晚。寒天雨夜,电闪雷鸣。“我们结婚吧,盏盏。”第116章 九万115什么时候和我领证。chapter115时盏进到酒店房间, 关上门后静静站好一会儿,似乎被什么未知力量封印住,让她难以动弹。没有开灯。半夜两点多的雨夜, 外面电闪雷鸣, 屋里一片死寂。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也不知站多久,时盏摸了摸麻木的脸, 手指沾满湿洼洼的痕迹。竟在什么时候哭的,都没察觉到。时盏打开灯, 走到桌边从抽纸盒里取出两张纸, 面无表情地擦掉眼泪。进到浴室里, 开始泡澡。时盏躺在浴缸里, 看着角落里那件男人的西装外套,时有时无的水滴声也在此时变得格外恼人刺耳。站在洗浴台前吹头发。镜中的自己, 脖子,胸前,小腹, 蔓延到大腿等全身部分,布满暧昧的红痕。哐当——!吹风机将镜子砸得粉碎。留下一地狼藉, 时盏躺到床上, 她睡不着, 但是她想躺着。躺很久也没有睡意。半夜四点时十分, 敲门声响起。并没有睡着的时盏缓慢睁眼。时盏下床, 趿上拖鞋去开门。门外站着柳家墨, 他没有穿正装, 一身深灰薄棉的休闲服,白色运动鞋,他手里蓝色的折叠伞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水, 另一只手里领着个药房专用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些瓶瓶罐罐。可能是雨势过大的原因,即便他有伞,但是双肩大部分位置还是被打湿了。“姑奶奶——”柳家墨长长一声叹息。时盏抿唇没说话。柳家墨将伞随意丢在门侧,一脚踏进门,拉住时盏的胳膊左右上下地打量,“可算找到你,伤得重不重?”时盏一动不动。“没事。”柳家墨进屋关上门,把时盏拉到沙发旁坐下,嘴里咕哝着:“脸肿成这样,什么没事,一天到晚瞎逞强。”时盏被迫坐下,“真没事。”柳家墨丢了个白眼给她。窸窸窣窣。柳家墨拆开装药的塑料袋声音,他取出里面一包冰袋,塞到时盏手里,“自己敷脸上。”时盏接过,配合地把冰袋贴在脸上。真就冰得惊人,却也很好地缓解了热辣辣的痛感。柳家墨又取出一瓶跌打损伤的药,用棉签一边戳进瓶身里蘸,一边问:“身上哪里受伤了,把衣服弄一下,我给你擦擦。”时盏坐着没动,有些走神。柳家墨看她一眼,“快点阿,衣服弄一下把伤口露出来。”时盏眼神失焦,停在虚空。“柳家墨......”“怎么?”柳家墨手里的棉签蘸着褐色液体。时盏沉默好一会儿,又毫无预兆地开口:“我和闻靳深结婚,你觉得怎么样?”啪嗒。棉签掉在地上。柳家墨完全没反应过来,僵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捡起地上棉签丢进垃圾桶,“真的假的阿。”时盏:“真的。”柳家墨张了张嘴,顿住,迟疑片刻后才又说:“怎么突然又想嫁给他阿,上回他那样折腾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你都没答应,现在怎么回事啊。”是阿。怎么回事阿。时盏也很想问这一点,露出苦笑。柳家墨注意到时盏神色的不对劲,他提了提裤子,然后在时盏面前蹲下来,手放在时盏的膝盖上拍了拍,很缓慢地问:“闻靳深他......是不是威胁你?”时盏垂眼,眼底阴郁漫漶。“小盏......”看着这样的时盏,柳家墨打心底难受,在他记忆力,小姑娘向来高傲锐利,从不会像这样无助过。“他怎么威胁你?”“......”“说给我听听,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时盏低脸,只是摇头,“没办法,他要真决定针对我,我就无路可走。”“说说?”“......”见时盏沉默得厉害,柳家墨组织语言开导,“老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你得说出来阿,你不说出来一个人憋着也没用。”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