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二楼, 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唐恩一惊,下意识地举起了枪, 然而原地却早已没了目标。疗养院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窥伺着这些闯入者。嗬嗬嗬——好久不见, 我的老朋友。】——选自《绝密:4050》*海螺疗养院顶层。滴滴滴——通讯器的声音响起。浑身肥肉的院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谄媚地对着通讯器对面的人点头哈腰。“玛丽小姐,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通讯器里,面容精致的金发女人眉毛挑了挑,道:“我之前问过的那个人已经到了吗?”院长点了点头,得意地笑道:“当然!请您放心!我已经把那个敢得罪您的杂种安排到最适合他的地方了!绝对能让他生不如死!”玛丽满意地勾起红艳的嘴唇,道:“那就多谢您了!院长放心,我一定会在爸爸面前多说些您的功劳的!”闻言,院长兴奋地抖了一下,连连道谢:“那就辛苦玛丽小姐了!您放心吧!过几天我就把他的惨状拍下来!发给您!”玛丽勾了勾嘴唇,鄙夷道:“那倒不用了,我还真怕那个狗东西脏了我的眼睛!”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占着前途无量的比尔哥哥!活该他进精神病院!挂断了通讯器,玛丽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掂起手边的包包,婀娜多姿地走出了房间。她的比尔哥哥还在等着呢,她可不能让他等久了!*“我没事!大哥放心!”图尔斯虚弱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嘴角微勾,努力展示着自己强壮的一面。他要在神明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而非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废物。看了看图尔斯身上的血迹,周宇微微皱眉。怎么回事?为什么看着这只弱鸡受伤的样子,他会觉得胸口闷闷的?莫非是刚才受了内伤?“走吧!菜——小子!别晕了啊!我可没功夫抱着你走!”眨了眨眼睛,周宇勉强咽下了嘴边的那句“菜鸟”。都已经那么惨了,他还是别去戳这小可怜的伤口了。图尔斯眼睛亮闪闪的,明白神明并未嫌弃他,立刻兴奋地重重点了点头。“嗯!一定不晕!”周宇顺手揉了揉图尔斯柔软的头发,转身走向了出口。有点饿了,一会儿找完宿舍就去找食堂吧。图尔斯看着黑发青年远去的背影,眼中含着深深的迷恋和爱意。这是他的神明,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是——转头看向身后还在哀嚎的精神病患者们。图尔斯碧绿色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血色。这些杂碎!该死的杂碎!居然想要伤害他的神明!不可原谅!!!“啊,老子后悔啊!这胳膊怕是废了,等医疗机器人过来怕是得狠狠坑老子一笔!娘希匹的!都怪那个脑子有坑的疯子!”胳膊被拧断了的棕发大汉一脸懊恼。“唉!唔!你还有力气说话……不错了已经…呃啊!那个怪物!”另一个两腿被打折了的大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等着吧!回头那些大佬过来了!这家伙早晚□□!”其余缓过来气的病号们也都在骂娘。仗着周宇已经走远了,言语之间极尽侮辱之能事。而站在入口处,听力非常灵敏的图尔斯看着这些还有力气骂人的杂碎,眼神中的冷漠仿佛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冰冷骇人。他鲜血淋漓的十指垂在身侧,微微扣紧,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抓碎一样凶狠无比。侮辱神明的人,罪该万死!嗡——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疗养院的地面有了些许微不可查的颤动。那些趴在地面上的病号们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身子,仿佛被什么未知的恐怖存在盯着一样,心生恐惧。如果此刻有人拿着特制的医疗扫描仪去探测那些神色迷茫的病人,就会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头颅处有着非常诡异的重影。就好像——他们的灵魂在挣扎着想要脱离他们的身体一样。原本紧绷的手掌松开,图尔斯只觉得喉头一甜,立刻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他重新站稳身子,最后冷漠地看了那些人一眼,转身追上了前方的神明。既然这些杂碎那么喜欢辱骂神明为疯子,那不如就让他们亲自当一个疯子吧!隔离网通道内。周宇双手抱胸,走在前面看着这个古老的疗养院内部。虽然从外部看是一栋仿古建筑物,但里面却还是常见的现代装修,各种现代机器随处可见。啪嗒——瞥了一眼身后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图尔斯,周宇无奈地停下了脚步。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小东西那么弱,他这个善良得不行的优秀青年当然只能让着点了。“怎么样?需要我背你吗?”歪了歪头,周宇嘴角微勾,略带促狭地看着图尔斯。“嗯?”图尔斯站在原地,迷茫地抬起了头。他眼神失焦,却还是努力勾起了一抹柔软的微笑。“不…不用麻烦大哥…我…很快就好……”看着面前的图尔斯,周宇微微睁大了双眼。银发少年脸上的笑容依然动人,眼睛、鼻子和耳朵里却流出了殷红的鲜血。砰——!图尔斯软倒在地,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起来。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只看到面前黑发黑眸的神明露出了急切的神情,伸手抱住了他。真好,他的神明会担心他呢。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居然在神面前出丑——实在是太丢脸了。怀着对自己深深的厌恶,图尔斯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抱起这个身材瘦弱的银发少年,周宇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下好了,路还没领到,领路人先嗝屁了。他可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啊,难道要再回去吗?周宇看了看身后七拐八弯的走廊,苦恼地撇了撇嘴。但是,他不记得路了。无奈,周宇只能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才终于看到了一个独立的病人宿舍。“啊啊!呃!求你!放过我!”“给老子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呲啦——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响起,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周宇将怀里的银发少年抱紧,神情淡漠地走到了那个有半面透明墙壁的房间前。“喂!请问最近的医务室在哪?”“……”被打断的两人一脸茫然地望了过来。“在、在前面左转第二个房间。”压着下面那个病人的壮汉下意识地答道。“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