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去，将出油的头发，打理干净。当钱蕾和孙晶去前台买单时，正在包间内处理文件的江火却被赵萱握住了手腕。紧握打火机的江火奇怪的看着赵萱，道：“怎么了这文件肯定得烧掉。”赵萱松开五指，她和江火对视几秒之后，便败下阵来。瞧见了赵萱这奇怪的表现，江火眯起了双眼，她走到门口，将包厢的大门反锁上了。“你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江火虽以疑惑语气发问，但脸上却写满了肯定。“江火，我”赵萱刚说出三个字，喉咙之中，便仿佛有东西卡住一般。江火倒是不着急，她坐在一旁，给钱蕾发送了一条短信。半晌过后，赵萱终于道：“江火，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当时有个人愿意出面帮我解决，但是他们开出的条件是，有关你的消息”284 做错事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听赵萱提起了这件事情，江火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江火眉头紧锁，双眸眯起，瞳孔里闪烁过一抹谨慎与狐疑。“有人打听我的消息这不可能吧”江火右手搭在沙发上，手指不停敲击表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若是有人想要查询我的资料，那直接在度娘上搜索我的名字就行，度娘百科，萌娘百科，这上面可是挂着我不少的信息，为什么要向你打听”万事，开头难。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当赵萱开口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时，她便已经失去了后悔的机会。“我没有说谎，的确是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他姓李，魔都人。”赵萱在身上摸索了两下后，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道：“我的手机里面，有他的号码。”赵萱穿的还是昨天在台上跳舞时的那套白色衣裙，身上没有口袋，根本没法装手机。“姓李”江火瞧见赵萱作态，心里也相信了几分，她谨慎道：“他都向你问了些什么”赵萱的叙述，和江火查到的资料，分毫不差。不过吴家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寻了个关系，找了个亲信。“江火，我知道，我不该向他们说这些的，但我家里当时真的很乱，我想过向你们求助，可是，当我在舞蹈室里听见你和钱蕾还有孙晶的事情后，我”发生那样的事情后，赵萱的确想过向江火她们求助。但是，与赵萱在舞蹈培训机构一同练习的学员们所说的那一番话语，却让她升起了退却之心。“江火，我不该泄露你的隐私，我不想辩解，我”赵萱胸膛不住起伏，朱唇微动，舌尖在贝齿上不停游滑。“他向你询问了一些什么你说了一些什么”江火右手托腮，面庞微侧，盯着赵萱。“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比如说你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平时在干些什么，在创作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时间规律，你喜欢什么，兴趣是什么反正全都是生活上的琐碎事物。”赵萱吞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就和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双手紧贴大腿，额头微低下垂，双眸一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白布靴子，视线根本不敢对准江火。江火双眸合起，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江火没有开口说话，赵萱也就干站在那儿，不敢动弹。过了半晌，闭合双眸的江火忽然道：“你怕我”听到了这个问题，赵萱猛地抬起头，道：“怕不怕我也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你趴在栏杆上，我妈和你说护栏不能趴”这件事情，江火自然不会忘记。当初见到赵萱时，江火对她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好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赵萱的老妈和孙晶的老妈给破坏了。在江火的印象之中，赵萱的老妈和孙晶的老妈都是那种势利之人。若不是孙晶身上散发着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势，江火可能会将孙晶和赵萱归为一类人。不过在了解了孙母之后，江火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直到现在，江火都没有了解赵萱家庭的机会。又或者说，江火一直在抵触这种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妈很势力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你知道我妈当初离开时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让我和你们搞好关系”赵萱面色纠结的盯着江火，道：“在学校里有事可以找你，因为你妈妈就是学校里的老师；钱蕾给我妈的印象便是富家小姐，可以结交；至于孙晶当我妈知道她在科研院上班时，我妈告诉我，这个人可以深交”“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排斥我，因为我的行为太势利了”“当我妈知道你是诛仙和harry otter的作者后，我妈竟然让我请你去魔都做客我妈告诉我，这种机会，真的很难得千万不要错过”“去年寒假，我妈得知出国演出的机会被我搞砸后，大年二十八和我翻脸了，不过当她知道是你们把对方的牌面砸烂的后，她却笑眯眯的变了个人。”“从小到大，我妈都是把我当成工具来培养我相信，当我毕业回家之后，我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我找好婆家，让我嫁过去”说到这儿，赵萱双腿一软，她当着江火的面前，跪坐了下来。双眸通红，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流下。“几天前，你再说那些话语的时候，我就想向你坦白了，但是我们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昨天早上，姓李的又打来了电话，想让我安排你和他见一面。”“然而，昨天中午，对方就改口了。”“我知道，这一切，肯定是你做的对吧”赵萱抿了抿干涩的朱唇，盯着背靠在沙发上的江火，道：“我那天刷围脖的时候看到了，有几个人称呼你为侄女我早该查看那些你关注的人”听到这儿，江火轻笑一声，她睁开双眸，探出身子，双眸紧盯着赵萱的瞳孔。“你是害怕我的家人对吗你害怕他们知道有人在出卖我的信息。”看着江火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赵萱本能的想要低头，但江火却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面颊，继续道：“赵萱，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试探过你了，你的表现，我很满意。”“试探”赵萱一脸茫然。“虽然你因为自己的私利让孙晶去帮你救场，但是，事实证明，你也是受害者之一；虽然你因为自家的事情告知了他人我的隐私，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并没有拿着我的信息出去招摇撞骗，更没有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一点，我很满意。”“人，都是由私心的，你做出的这些事情我可以理解。”江火伸出大拇指，抹去了赵萱脸上的泪痕。“你不追究了”赵萱哆嗦着朱唇，整个人都有些颤巍。“我不追究。”江火认真点头。然而，还未等赵萱高兴，江火又补充了一句。“但并不代表我能原谅。”赵萱脸上刚刚升起的笑容，僵在了那儿。“做错事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不论是你，还是我。”285 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江火离开了包间，待她重新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她将本子和笔放在赵萱面前，道：“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姓李的，究竟向你询问了些什么。”仍然跪坐在那儿的赵萱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她重新坐到桌旁，努力回忆。江火则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摆弄了一会儿手机，随后便闭目养神起来。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当赵萱将江火唤醒时，她手中笔记本的页面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所占据。“这么多”江火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眸。“他和我联系了几次，所有能够想起来的东西，我都写上去了。”赵萱似乎已经认命，她并没有和江火对抗的打算。江火快速阅览了一下笔记本上的内容，上面所记载的一切，还真是日常琐事。当然，这些问题虽然很小，但却蕴含着大量的信息。江火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分析了一会儿，她能够发现，若按照笔记本上的内容去思考，很快便能得到一个真实的自己。这一点，才是最为可怕的。江火的脾气秉性，被陌生人摸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从一开始双方的信息就不对等，若不是江火身后的太爷爷依然健在，这些人，或许早就会跳出来，根据赵萱所提供的内容，对症下药。瞧见江火那面无表情的脸庞，赵萱心里，惴惴不安。若是时间能够倒流，赵萱敢肯定，自己依然会这么做。用江火这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来换取自家人的平安。江火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当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时，她这才回过神来。江火朝着门口挪动了一下头颅，会意的赵萱立刻来到门口，打开大门，探查情况。“老板，我来了。”西装笔挺的项总正站在门口，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瞧见所来之人后，江火微微点头，道：“东西拿来了吗”“拿来了。”项总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而是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赵萱。“我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项总冲着赵萱微微点头，旋即主动将大门给拉上了。赵萱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她将公文包交到了江火的手中后，便站在一旁。江火当着赵萱的面将公文包打开，抽出装放在内的牛皮纸袋，取出内里的文件。随意的翻阅一番后，江火把装订好的文件递给了赵萱，道：“填上身份证，签字。”“我听说，钱蕾愿意签下你，不过你到现在都没有回话既然今天你向我坦白了这些事情，那钱蕾那边的合同，你就没有签字的必要了。”江火把身旁的中性笔递给了赵萱，道：“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你签下之后，就是我工作室旗下的人了。”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其实并不是一个铁饭碗，一旦出现了法律规定的情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也同样能够解除。但是，只要没有出现法律规定的条件或者双方约定的条件，双方当事人就要继续履行劳动合同规定的义务。赵萱心里明白，自己只要在这上面签字，那这辈子，就别想解约了。赵萱可不认为，在这个地界上，还有哪家律师事务所，能够帮自己打赢官司。与其说江火给赵萱了一个铁饭碗，还不如说赵萱已经卖身给了江火。拿到合同的赵萱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沉下心来，翻阅着合同内的文本条款，当她瞧见合同上记载的优渥条款后，赵萱的脑海里，仿佛有一道流星，一闪而过。“江火，你真的”赵萱猛地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江火。“你是我第一个选择签下的人，我总得表示一下吧。”在赵萱坐在那儿回忆书写时，江火就给项总发了一条短信，让其根据自己的要求，准备了这份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在这份艺人合同内，江火给赵萱开出的可是业内一线明星的报酬条款，除了底薪和分红以外，江火还允诺，赵萱可以自由发展。若是让钱蕾看见这份合同，她肯定会认为江火疯了这简直就是拿着自己的资源去捧人，然后给对方老板一样的自由度如果这些艺人公司都像江火一样给旗下艺人开合同，那这家公司估计几个月就要倒闭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有的一切你自己决定就好。”江火面带微笑的耸了耸肩，道：“学业的事情上面也已经标注清楚了，若是你大学毕业之后选择继续深造，工作室并不会阻拦，你想转岗，也没有问题，从你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合同便会生效，你今后产生的费用，由工作室承担，你可以看看最后一页的公章，我还特意让项总盖好了在过来。”听着江火的言语，赵萱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