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摇头,哐啷一声关上浴室门,心里烦闷不已。这小房东怎么回事?自己这身材是不够好吗?元泽看小房东光着都快流鼻血了,怎么他裸着上半身小房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就肩膀上绑了个固定带?影响这么大?元泽站在浴室镜前面,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镜子快被他盯出了一个洞。这不挺好的吗?该平的地方平,该翘的地方翘,黄金比例,没有一丝赘肉,林千星你是瞎了吗?气死元少爷了。花洒里的水哗哗地打在元泽身上,元泽挤了坨洗发露胡乱抹在头顶,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因为皮肤太白了?小房东说过他不喜欢白的。卧槽,不会真是因为这个吧?等肩膀好了得找个地方美黑一把,不然一点吸引力没有,这也太打击元少爷自信了。元泽从来没想过,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居然是因为太白了,活久见。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爱你们~第三十七章元少爷内心强大的很,对自己的怀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头上洗发露的泡沫还没冲干净就重新自信起来。他没吸引力?他没吸引力这世界上就没几个男人有吸引力了?小房东肯定是因为单纯善良,只顾着他的伤去了,一定是这样。元泽猜的很对,林千星确实满眼满脑子都是元泽受伤的肩膀,这是为他受的伤,元泽一次又一次地救他,他心疼地不得了,哪还能想着欺负人家,那还是人吗?冲完头发,元泽把身子侧过去,尽量不让受伤的肩膀沾着水,单手压了点沐浴露在手心,慢慢往身上抹着,一边想着心事。沐浴露抹完全身后,元泽仰着脖子靠近花洒下的水帘。最近脑子里的颜色废料确实多了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跟自己左手右手处了这么多年对象,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再加上喜欢地要命的人一天到晚地在跟前晃,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哪能没反应。可肩膀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元泽又冲了遍头发,像是要把自己脑袋里面肖想着的、小房东被压在身下喘息的场面冲走一样。这种场面不能想,想了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眼下正在受罪。元泽转过身,背对着浴室门,垂着头,单手撑在墙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元哥,你衣服。一根手指点在元泽的右边肩膀上,林千星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洗澡怎么洗花洒外边去了,浪费水。元泽咬牙,挂毛巾架上。然后手捂住身下,后退到花洒下面,还是背对着门口,手也不移开。主要还是因为肩膀伤了,怕影响发挥,不然元少爷哪能这么压抑着自己。元泽选择转移话题,怎么又不敲门?我刚敲了,你没听见。林千星把衣服挂好,又转身走回来,停在离元泽一步远的地方,元哥,真不要帮忙吗?......你滚蛋吧。元泽仍然背对着门,等林千星往外走的时候才重新转回身子。元泽平常挺注意文明用语的,这会儿蹦出来几个不客气的字,林千星倒也没介意,反而放慢了脚步往门口移。元哥,你是不是经常练啊,林千星拉开门,半道停下,扭头看着那个站在花洒下的挺拔匀称的身形,从头看到脚,也包括挡在腿间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舌尖舔了下唇,勾着嘴角一笑,身材这么好。嘿,小房东变坏了啊。元泽幽幽地看着他,乐了,干脆放下手,大喇喇全部暴露,右手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闭着一只眼睛瞄准林千星,紧接着手往上一扬,痞气地笑,你给我等着。好呀,我等着压你。不等元泽再说什么,林千星赶紧关上浴室门。要不怎么是天生一对儿呢?连想法都空前一致,都想压着别人。......小院子里,江然蹲在花台边,正拿宠物毛巾给米酒擦毛。米酒刚洗完澡,一身蓬松的长毛滴着水贴在身上,整个缩小了一半。小猫不愿意被揉来揉去,小爪子不停地扒拉着地面,总是想挣脱。江然干脆坐到花台上,把小猫抱在怀里,继续拿毛巾擦干它的毛,自己的衣襟湿透了也不在乎。米酒是林千星捡回来的,江然养大的。高二的时候,林千星在放学路上捡了只黑白花的小猫。小猫只有手掌大小,身上的毛稀稀拉拉,缩在路边的一个鞋盒子里发抖。鞋盒子里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丢了几颗黑褐色的猫粮,小猫太小,咬不动。围着看的人挺多,主要是一些女生,这个说可爱,那个说可怜,但也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只有林千星从人群中走出来,弯腰抱起鞋盒子,把这只小猫带回了46号。那天林千星一进门就喊江然,江然,看我抱回来个什么?江然还住在二楼,听到林千星叫他,赶紧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串小孩儿。看。林千星笑着把鞋盒子拿到江然面前,养吧?后面跟着的小孩儿凑过来一看,没什么兴趣,随口说了几句,小猫啊?这么瘦。什么品种啊?然后四散开去。江然伸出食指去点小猫的脑袋,总是雾蒙蒙的一双眼睛里带了亮光,抿嘴笑着,好可爱,从哪儿弄的?路边捡的,林千星把鞋盒子塞到江然手里,我看你总叨叨小猫小狗的,就捡了,你要不愿意养就送你同学那儿去,那个叫什么舒克的。当然养啊,你捡了我肯定养。江然一手抱着鞋盒子,一手摸着小猫脑袋,逗着小猫,逗完了抬头纠正林千星,我那同学叫楚克,不叫舒克,乱叫人名字。楚克是江然同级不同班的同学,家里开宠物连锁医院和猫舍,也是流浪猫狗救助协会成员。江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往楚克家的猫舍跑,什么都不干,就坐那儿看一只只小精灵般的猫咪,看着看着心情就会好起来。就比如今天,江然心情跌入谷底。也不等把米酒完全擦干了,他进屋取了猫包,把米酒放进去,背上双肩,跟小七说了声,走出院子门。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秦大奎从陈叔的小副食店里走出来,两人都抬眼看了下对方,都没说话。江然话少,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跟林千星刚好相反。他跟秦大奎也不熟。秦大奎刚刚跟陈叔说了做梦的那场斗殴还有上回刘财江然的事儿。对面那两小子,昨天打架怎么回事?陈叔从货架上扒拉了一瓶冰红茶,扔给秦大奎,自己又半靠到躺椅上,拧开大塑料壶的盖子,灌了一大口浓茶,听说警察去了?嗯,派出所聂警官去的,秦大奎站在陈叔腿边,把冰红茶打开,拿着红色小瓶盖低头研究,人多,看着闹哄哄,事也没多大,见了点血。地上只躺了4个,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从我酒吧打出去的,影响我生意。老子没管你生意,老子问那两小子怎么回事?陈叔抬腿,扫了秦大奎一脚,他们为什么跑到做梦去打架?老子跟你说话费劲。哥,你别没事总踹我,我好歹这片儿也有头有脸的......秦大奎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在陈叔身边坐下。有头有脸?给你脸了还。陈叔白他一眼,你那些生意也用不着我操心,别招惹警察就行。这我明白。陈哥,昨天两小子是为救人去的,救吕清风,那人是个小老板,在金南路那边开了家酒吧,还有家珠宝店。秦大奎把红色小瓶盖放在手心里,递到陈叔眼皮子底下,哥,这,再来一瓶。这瓶你出钱了?那我补上,3块是吧。秦大奎掏出手机打算扫码付钱。有病吧,秦大奎,一分不出喝一瓶,和3块钱喝两瓶,哪个划算你没谱啊?你这脑子......生意全靠老天爷照顾地好。嘿嘿,还是哥有道理。秦大奎把手机塞回裤兜,吕清风那儿我找人查了,跟元泽家里有点关系......秦大奎把他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跟陈叔说了一遍。这两小子,你以后都关照着点儿。陈叔一根一根掰响着手指头,眯着浑浊的眼睛。陈哥,林千星你要护着还说得过去,怎么还捎带上元泽了,他不就是个租客吗?废话这么多,叫你关照就关照,陈叔盯着天花板,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你说臭小子他姥爷,当初到底怎么想?一大帮小孩儿就这么交给他了,他怎么弄?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儿。林玉这儿又有病,陈叔拍了下自己胸口,林千星不容易,有时候看着他硬要装成个大人的样子,我tm就心疼。他姥爷就是个大好人,喜欢救人,不还救了你吗?捐个肾给你,我tm八辈子都干不出这么高尚的事儿来。秦大奎道,你的命就是他姥爷给的,有你在,他姥爷放心的很。我?陈叔嘴角一扯,哼了一声,我在这儿有个jb用,说不定哪天就进去挨枪子儿了。要我说,老爷子当初就不该救我,也不该收留那帮孩子。害自家孩子么不是?陈叔说得肆意,每多活一天都像是赚了的人,早就看穿了一切。哥,那事儿都过这么多年了,早消停了,忘了算了。秦大奎转身朝陈叔坐着,把冰红茶的瓶子捏地咔咔响。一条人命啊......陈叔坐了起来,在躺椅侧面的小架子里掏出一包烟,夹一根点燃,手指抖个不停。你那救的也是一条人命,还是林玉的,一命换一命......别想了。八年前那件事是悬在陈叔和秦大奎心上的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把心脏扎穿。秦大奎也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哥,你别看对面那帮孩子,一个个还义气得很。你上次要我管刘财的事儿嘛,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就问了下。嘿,你说江然那小子,看着白白净净个冷清样子,护他哥的时候还挺猛。他跟林千星互补,两人一块儿把46号弄地挺好,陈叔胳膊靠着躺椅边儿垂下来,浅蓝色的烟雾往上飘,飘成一条虚无的曲线,他怎么护他哥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爱你们~第三十八章刘财那点特殊癖好大家都知道,还满嘴喷粪,秦大奎喝了口冰红茶,他有次打完麻将输得只剩条内裤,在巷子里骂骂咧咧,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林千星身上,说林千星带劲,要把他给办了。陈叔手指点两下,一截烟灰掉落在地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正嚷嚷个没完,脑袋就被人用书包抡了,说当时眼前一片黑,耳朵边嗡嗡作响。回头一看,就是江然。秦大奎像看到了那一幕似的,笑了两声。陈叔的川字眉拉平,叭了口烟。还有更狠的呢,说后来江热掏了把小.刀出来往刘财下身捅,把刘财吓得半死。嘿,这兄弟两倒是像,狠起来就发疯。陈叔把烟头摁熄在地上,说江然裤子被扒了?刘财是tm手贱去扒了,不过弄不过江然,说他手被江然拿刀划了两条大口子。后来林千星去了,江然就把小刀丢得远远的,刘财说自己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被江然吓掉了半条魂,又被林千星揍掉了另半条。哈哈哈......陈叔笑得咳嗽起来,他活该,什么好东西。刘财,呵,随我捏的个玩意儿,秦大奎站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冰红茶,把小瓶盖拧下来丢进墙角的小纸盒里,我都懒得出手治他,随便麻将馆里弄几招就行,我让他别在那帮小孩儿面前蹦跶。先走了,陈哥,你那小车骑地我屁股疼,林千星每回还骑得挺欢。秦大奎抬脚往外走,出门碰到了江然。江然背着个宠物包,看了秦大奎一眼,双手勾着肩带,迈开长腿大步地往巷子外边走。刚给楚克打了电话,人在猫舍,正好,去撸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去楚克家的猫舍呆着成了江然放松心情的最佳方式。20分钟后,江然坐在了楚克家的猫舍里。猫舍挺大,loft结构,底层挑高很高。门窗都靠着街面,装着高大的落地玻璃,在大街上能清楚地看到侧边或高或低的猫爬架和各式猫笼,还有里面自在慵懒的猫咪。另一侧竖了一组整齐的货架,各种猫粮猫砂猫罐头逗猫棒,都是进口货,配得上满地跑的血统纯正的猫咪。再往里面是诊疗室、美容室,给猫咪们看病做检查,讲究的主人们还会专门把猫咪抱过来给做个美容造型什么的。什么事要讲究起来都不便宜,给小猫洗个泥浴加掏个耳朵,200起,比给人采耳可贵多了。江然推开玻璃门进去,坐在小猫造型的白色服务台后面的圆脸丫头抬眼看到他,小脸爬上了一丝红晕,抬手像是打招呼又像是随意拨弄下额边的刘海儿,江然,楚克在里面给小猫做美容,我帮你去叫他。江然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把宠物背包拿下来,蹲到地上拉开拉链,米酒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嘿、嘿,小米酒来了,一团草绿的人影倏地一下蹲到了江然身边,双手伸进宠物包里,把米酒提溜起来,抱在怀里,拿大拇指揉米酒的眉心,怎么湿的?你给它洗了澡?又不给人吹干,要感冒了。楚克一身草绿色工作服,上衣扎进裤子里,腰细腿长。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抬眉看向江然,眼睛又黑又圆,只要一笑就弯弯地眯起来,那种甜甜的笑让人觉得含了一颗透明的单晶冰糖。嗯,刚洗,擦了下,没吹。江然也伸手去摸米酒的脑袋。我带它进去吹干,顺便剪指甲掏耳朵,楚克抱着小猫站起来,你自己玩会儿。江然仰头应了声,楚克在他身边站着,腿很长,脖子下面全是腿,就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