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薛琅静还想,若这县令仍然如此颠倒黑白,那她就直接喝问原告等人,让他们自己招供事实。不过现在想来,县令是非要坐实这案子了,哪怕他们真的招供,他也能歪曲成是自己利用异能力威逼他们说谎。因此,已经对这些人不抱希望的薛琅静心中冷笑一声,脚掌突然往地上重重的一踏。随着砰的一声响起,她所踏之地的石板顿时断裂,碎石四处溅射,脚下一块地直接被她踏陷进去。而那些碎石溅射在门板等物上,还会发出咣咣响。如此大的动静,瞬间就镇住了在场众人,不管是围观百姓,还是县令,都被惊得仿佛成了雕塑,不敢有丝毫的动弹。随后,薛琅静抬头看向那县令,冷然道,“县令大人,您觉得以我这实力,真想要离开县衙,有谁拦得住?”“你,你敢逃出去,那就是逃犯,这天下便再无你容身之所”,县令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声音却是飘得不行。“是吗?”只见薛琅静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看着它道,“这令牌是郑氏皇商最核心的子弟所有,拿到任何一间郑氏旗下的商铺,都能让他们做任何事。几乎铺满整个大楚的铺子,想要找一间应该不难吧?我到时书信一封,将大人您这断案的整个过程详实地记录下来,让那掌柜送到这令牌所有者手上。以郑家的实力,上京告个御状应该没太大的问题,想必当今圣上绝不会如大人这般糊涂,是非曲直到时必然能查个明白。而我自己嘛,到时随便在城外哪个地方待上那么一段时日,也不知会是我先被抓到,还是圣上先断了这案子。”说着,薛琅静又抬头看向那县令,笑着问道,“大人您说呢?”告御状?让圣上断案?思及此,那县令心下便是一颤,别看他断案断得如此理直气壮,但有些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若让这案子捅到圣上那儿,到时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他有必要为了这么个小案而害了自己吗?可若这人随意拿了一块牌子忽悠自己呢?这么多百姓围在外面看着,自己突然对一个女子服软,以后这一县之主的脸往哪儿搁啊!“师,师爷,你看?”县令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注意,便询问起了师爷。那师爷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想让他定定这令牌的真假,就见那女子走向公案前。正当县令以为她想对自己如何,身子下意识往后躲去时,女子勾起嘴角,执起一支笔,沾了沾墨,将墨涂在令牌上,随后随意地抽出一张白纸,将令牌着墨的那一面印在了白纸上,又在纸上提了几个字。写好之后,她将这张纸摆在案上放正,指着上面的印记对县令道,“大人,您是不是想知道这令牌的真假?”靠坐在椅子上的县令下意识想点头,但一县之主的威严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来,便只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他这反应让薛琅静毫不掩饰地轻蔑一笑,便拿起纸张递给师爷,笑道,“师爷,不如您给大伙儿念念。”这女子的气势突然变得极为吓人,虽是笑着说的,但听起来却瘆得慌,师爷不敢不从,便接过纸张,低头念道,“请给予送信之人二十两银子,并火速赶往县衙救助。”说完,师爷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二十两银子,只为送封信?衙外也是不断响起抽气声。这时,薛琅静伸出两指,夹过那纸张,问衙外众人,“谁愿帮我将它送到郑氏商铺的掌柜处?”“我,我”“我来送,我”“走开,我来,姑娘,我给您送,马上送到”。。。外面原本还要县令打她板子的百姓们此时却是争先恐后地要为她送信。这可是无本的买卖,哪怕是骗子,不过也是白跑一趟而已,若是真的,那那它足够抵得上普通五口之家四五年的消耗了,怎会无人心动。薛琅静面上带笑,手中拿着纸张缓步往外走去,而那群百姓的眼睛也几乎是跟着这张纸移动,若不是考虑到这是县衙,怕是都恨不得冲进来抢走这张纸吧!走到门口,薛琅静的眼神在这群人的面上逡巡而过,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对着那守护在自己儿媳身边的老妇人道,“老婆婆,劳烦你帮我下信如何?就送到”接着,她便走到老妇人身边,将纸张折好递到她的手里。“可,可是我儿媳”老妇人有些担心。“无妨,我会替您守护她的。”“好,好”,老妇人点头。随后便小心地攥紧纸张,从地上爬起,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踉踉跄跄地离开。待老妇人走后,整个县衙便又陷入了沉寂,直到薛琅静提醒县令,“大人,您是不是该继续审案呢?”“哼,等证人到来再说。”这县令直接将薛琅静要请之人定性成了证人。“哈哈”,薛琅静只大笑两声,随后便看向那些所谓的原告与证人,笑道,“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众位最好想想清楚,是该自首减罪呢,还是嘴硬到底!”看到这女子竟然将自己的县衙整成了自家后院一般,县令更是怒从心中起,对她大喝道,“大胆女子,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呵呵,那大人您倒是办案呐,大人以往审案,在等证人到来时,莫不是都这样”,薛琅静直接道。“你,本官不与你一个小女子见识,哼!”驳了她之后,县令便让师爷将自己的公务搬上来,他要在此办公,以示自己的忙碌。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妇人才不过离开约一刻钟,他传唤的证人便到了。待看到那气喘吁吁地跑来的中年男子时,县令在惊讶之余,不得不停下手中纸笔,再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草民乃东街郑氏粮铺掌柜”,那人也是拱手作揖回道。人是来了,但是要让他如何询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