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情侣视频时，林沸就紧张地立马划开，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车窗开了一点，有风灌进来, 一开始还好, 时间久了就稍微有些冷，林沸本想过去把车窗再关上, 手却被程之骄拽住。程之骄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给他围上, 继续抱着他，头支在他肩膀：关了车窗你又要下去。围巾是热的，带着程之骄身上独有的味道, 充斥着男性荷尔蒙。林沸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照顾，拽拽围巾，又戳戳他腰侧：你不冷啊？抱着就不冷。那你冷记得关窗户。他们在车里就这么待了下去。林沸昨晚没睡好，手机没看一会儿就关掉，闭眼靠着后座，对程之骄道：我眯会儿，困了。男人嗯一声，过去关了车窗，很快又回来，把他重新抱紧怀里。林沸眼皮跳动一下，到底没睁眼。很热，身体热，脑袋热，心口也莫名发热。这对他而言是种很新奇的体验，说不上来好不好，但不排斥。一觉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醒来时姿势已经变了，程之骄把他横抱到后座上，身上披着对方的大衣，脑袋枕在男人大腿上。上面的人专注凝视着他，不知在想什么。林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画面，他坐在美人哥哥车上，靠着肩膀睡觉，还流了口水，对方嫌弃得不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没摸到口水才松了口气，不太清醒地坐起来看了下手表。十二点多了。该吃饭了。他道。程之骄嗯了声：爷爷在那边喊了。林沸没在意他口中得称呼不是你爷爷而是爷爷，点点头，开了车门出去。他手热乎乎的，刚揉完脸醒神，就被跟过来的程之骄在衣服下悄悄捏住。他微愣，之后任对方捏着。程之骄一会儿撩撩他手心，一会儿轻搓他指腹，半截手被他勾来勾去的。林沸手心都被招得痒，忍不住道：别玩了。那只大手上动作终于停下，又一个使劲儿把手带人拉得紧挨着自己。林沸瞪他。对方突然问：睡好了么？林沸一顿，随便嗯了声。睡得很好，从没有过的安心，就像就像很小的时候被妈妈抱着睡着那样，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舒服得梦都不会做。一直这样，就好了。两人往前走，手缠在一块，谁都没再说话。中午几人是在附近的小馆子吃的饭，林老爷子钓了条大鲶鱼，让厨师红烧着做，又随便点了些家常菜。加上杨叔，四人坐一个方桌，没包间，附近几桌都是林老爷子县城的老友，隔着几个桌都能聊起来。小馆子里热火朝天，很热闹。林沸和程之骄坐一块，对方的大长腿在桌下和他紧紧挨在一起。林沸没管，小声问他：没来过这儿吃饭吧？尝尝这个。说着就格外积极地给他夹菜介绍。以前他经常和爷爷过来钓鱼，中午都是在这儿吃，小馆子开了许多年，厨师一直没换过，做鱼特好吃。程之骄没吃，先拿出手机怕了下他夹给自己的鱼肉，这才拿起筷子。林沸：我怎么没见你朋友圈发过吃的？程之骄唇线往上微抿：以后都发。说着就去剥眼前的一盘虾，虾肉都放进林沸碗里。林老爷子聊完天回头，便看孙子和那位小程坐一块，互相夹菜的热情模样，也是稀奇，上次小程和沈泉他们过来时两人关系也没见这么好他笑笑，不由想到了以前经常跟着林沸一起来这边钓鱼的盛星，随口道：明明，小星是不是好久没来咱家了？这也不能谈了女朋友一点儿时间都没吧？哪天我得好好说道说道他！重色轻友的小子！林沸拨鱼肉的手僵了一瞬，随即回神，利落地把拨好的鱼肉放进程之骄碗里，这次对方却不动筷子了。他眼珠子往旁边一挪，瞧着男人一身突如其来的低气压，愣道：怎么了？对方抿唇握拳，瞪着眼前鱼肉，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溢出戾气，却有气不能撒，一副受气包样。他没忍住笑，哄小孩一样挨过去小声道：没给盛星夹过，他都不让。对方身子微微绷着。对面的老爷子还在念叨盛星，林沸收回筷子说：爷爷，盛星以后应该都不来了。林老爷怔住，很是意外：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来以前不是好好的。林沸不想聊太多关于盛星的事，含糊道：就是玩不到一块了，没什么。爷爷你吃这个看出孙子不想说，林老爷子心里大概猜出了些什么，叹叹气，也不再细问，聊起别的。饭后休息了段时间，林老爷子就继续去钓鱼了。林沸则带程之骄去坐船。乌篷船一离开岸边，男人就放了桨，几步走到林沸坐的地方，过去攥着他手不松开。情绪完全没上午那么好了，面色阴沉，盯着他的手看。船上只有他们两人，林沸大爷一样往后半躺，瞥着自己手，问：怎么了？程之骄眉眼低垂，轻轻拨了拨他五个手指尖。林沸肤色白，莹润透亮，就算夏天爱乱跑着撒欢到处玩也晒黑不了多少，冬天裹得严实，稍微晒深的色一点儿也都没了。葱白指腹圆润，指骨有力，完全是男孩子的手，在程之骄的拨动下乱晃乱翘。林沸被他弄得笑：你玩什么呀？程之骄抬眸望了他一眼，眸色深了又深，两人对视着，林沸谨慎地抽了抽手，抽不回来，却见男人忽然间低头，在他某个指尖上咬了一口。不疼，微痒，还有那一点怎么都无视不了的湿意林沸血气上涌，水里被惊到了的鱼似的，哐当一下就坐直了，瞪圆了眼睛：你！你干嘛程之骄神色不动，咬完了他手，就直直挨过来。林沸下意识往后避，以为程之骄又要咬他其他的地方。怎么都没避成，篷里，程之骄把他腿抓住，抓得死紧，手背青筋显现。林沸慌得蹬他，蹬得船上一阵乱响，却一次没蹬上，囔起来：你干嘛抓我不抓你。说是这样说，却接着手上的劲儿阻止对方挪动，一点点过去。几秒后，林沸扑棱着被后面的男人用力环住。程之骄气息很乱，眼里蒙着一层林沸看不清的雾，抱紧他，重复地说着那句不抓你，说完就又袭上，用力亲他脸两人打架似地黏到了一块，林沸被他连亲了很多下，脸臊红，被逼急了，没忍住用头撞了他，用力撞到下巴上。对方没躲，疼得皱眉，闷哼一声，手却不放。林沸瞬间不扑棱了，安静了一会儿，看程之骄一动不动，着急问：撞哪儿了？没事吧？我就随便一撞，谁让你突然抓着我下一刻就被程之骄捏住了下巴，脸都动不了了。唇凑到那张微张的小嘴前，越凑越近，气息都缠到了一气。快贴上时，林沸脸色发白。男人盯着他，又颤着牙，硬生生克制撇开，一口咬到了他下巴的软肉。这次有些疼了，林沸叫道：你松开！咬了十几秒才离开，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林沸用力扭开脸，气鼓鼓的。程之骄红着眼伸手过去摸了摸，牙印在他指尖越来越淡。他道：不许怕。林沸气喘吁吁的，打球都没这么累过，问他为什么咬人。程之骄抵着他脑门，又恨又爱，一和他在一起就悸动不已：就要咬你。林沸皱眉，好不明白：我是不是哪里又对你不好了？吃完饭你就一直不对劲。程之骄抿唇，才不愿说盛星，只亲昵地将人抱紧：不能再骗我。林沸被他抱得心思杂乱，最后小声嘀咕：不会的。他不谈恋爱也不结婚，他们现在最要好，哪里有什么离不离开。程之骄需要，他就在。但也仅限于此了。夜里，程之骄住在林家。原先是老爷子客套地留了留，倒没成想对方毫不推拒地就应了。保姆给收拾出一间客房，就在林沸卧室隔壁。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夜里十点，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程之骄居然会翻他家阳台，敲窗户。林沸当时差点以为进了贼，凳子都搬起来准备砸人了，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震惊地开灯，过去连忙拉开窗帘。窗外，英俊的男人穿着整齐，头发却被吹得有些凌乱，昏暗光线下，像个夜奔私逃的落魄王子。落魄王子身后的阳台，落下一层薄薄的雪，给整个世界镶了层银色。他目光凝滞，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着程之骄热切地贴过来，沾着雪的睫毛颤动一下，气息紊乱地说：明明，下雪了，一起堆雪人。就那点儿雪，哪里够堆雪人？恍然间却又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在短信里对那个少年说：哥哥，不要再那样凶我了，以后冬天你来，我也给你堆雪人好吗？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评论前一百有红包掉落~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定时甜、白面书生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鹊跃枝头 16瓶；问风之处 12瓶；玉米烙 10瓶；shmy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7章通往阳台的门一拉开, 林沸就被扑过来的人影拽出去。他起来的匆忙，还穿着睡衣，尽管开门前披了件羽绒服, 可骤然走到雪下，冷气扑面而来，与室内完全两个世界的温度还是让他缩了缩脖子, 脖子只缩了几秒，就被一条灰色围巾牢牢圈住。程之骄给他围得很认真, 垂眸凝视他：下雪了。嗯。带着余温的围巾遮住林沸半个下巴和耳垂, 薄薄的雪花落在鼻头上, 又被一只手轻轻拂去。林沸敛眸, 小声说谢谢, 又瞟他一眼, 把手插进兜里, 无奈道：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干嘛翻阳台呀？忘了，他一说话，白气就扑到林沸鼻尖，短发乱着，更像个疯子, 看到雪就想来找你。林沸不吭声了, 几步走到阳台边，伸手在石台上抹了一把, 只有小小的一捧雪, 看了眼他又走到另一边去搜刮。程之骄知道他要做什么，从衣服里掏出两只手套给他戴上。手套不大，似乎就是按他的手买的。林沸：也没那么冷。但也没摘下, 和他一起开始搜刮阳台上不多的雪。那边程之骄动作很快，把手上堆满的雪全部捧来给他，献宝似的。林沸用那点儿雪捏了个小小的雪人，三根手指粗细，毕竟雪少，一沾手边缘就开始化，整个小雪人都有些透明了：这样可以吧？说着把雪人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男人。程之骄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又看他一眼，清冷的眉眼敛下，低声说好看。也不知道到底在说谁。林沸看着他拿出手机对着小雪人拍，一连拍了好多张。眼都要移不开，像是要了许久糖都要不到，终于吃到嘴的苦命小孩。林沸咳嗽两声，心里莫名的痒痒，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对方看向他时，又立马扭开脸，往屋里走。后面的人迅速拉住他，手冰冰凉凉，劲儿很大，生怕他跑了似的，语气也急：才八分钟！才八分钟！说的是出来的时间。林沸一愣，忍着笑故意揶揄他：你不会还带秒表了吧？对方脸憋得发白，就是不松手。林沸看不得他那可怜样儿，解释道：我回屋加衣服穿鞋，不是下雪了吗？咱们出去走走，在阳台上能摸到多少雪啊？他拽着怔住的程之骄一块进去，换了身行头就和人大摇大摆地下楼。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很大了，鹅毛似的往下飘。程之骄仰头看了眼，就去看林沸。俞城白天就下雪了，你要是不来，白天就能好好看。程之骄像是不高兴了，把他插进口袋的手拽出来握住。经历了这一天，林沸都习惯了程大美人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随他怎么牵，趁着门口的亮光，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对着空中的飞雪拍了张照。程之骄瞥了眼，薄唇一抿，突然道：想拍。林沸以为他说拍雪，想着对方右手牵着他不方便，翘翘手道：你拍你的。对方脚步停下，却没放开他手，左手拿出手机，头忽然凑近他。林沸还没反应过来，咔一声，已经拍完了。尽管程之骄手机收的很快，但林沸还是看到了。是两人凑在一起的合照。模糊的一眼里，对着镜头的程之骄没什么表情，他则是一脸懵。林沸扭头盯了他几秒，拍好了？他都没准备准备，姿势表情都没做，就这么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