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栀对普珏资本的第一印象。顾维安在哥大就读,毕业后自然而然地进入jpm摩根。只是一年后便辞职回国,利用父亲的关系和资产收购普珏资本的股份,在极短的时间内,顺利地掌控普珏资本,并将其发展到今日这种庞大的规模。快要抵达办公室的时候,白栀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中立刻敲响警钟。余青玫。她面色自若地往走廊深处走,婷婷袅袅,像一枝盛开的玫瑰。余青玫和顾维安是同班同学,后来顾维安申请哥大,余青玫也跟着申请,只是没有通过资格审查。再后来,余青玫成功申请到纽约的另一所大学,毕业后进入娱乐圈,并凭借精湛演技迅速蹿红。而顾维安一开始的联姻对象,其实是余青玫。白栀顿了顿,她没有询问夏雅之。反正即使她问了,夏雅之也不会告诉她。顾维安的办公室和他为人一样,一眼望过去基本上没什么装饰品。简单明了,没有丝毫多余装饰。白栀在他办公室里坐了一阵,百无聊赖,开始四处打量,试图找出点能让她解闷的东西来。还真的找到了。顾维安办公室的书架顶层放了一排书,黑色金封,没有名字也没有其他东西。顾维安平时会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什么书?白栀心中好奇,忍不住想拿下来看看。那书架的顶层有些高,白栀一手扒着架子,另一只手努力伸长,垫着脚尖拼命地去摸那本书——却还是拿不到。只能费力地碰到书的边缘。白栀视线落在顾维安坐的椅子上。很快又否决。这个不行。且不说那椅子不是固定的,再说她也不可能做出在顾维安的办公室中脱鞋这种事情。于是她转身,尝试着一边跳一边去拿那本书。好不容易捏到书脊,白栀下意识地往外抽。就在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声重过一声。白栀已经没时间回头了。上层书架摆放的太过紧密,在白栀用力往外拖书的同时,除却手中一本,还有好几本,噼里啪啦的应声而落——白栀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护住脑袋。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闻到熟悉的淡淡香气。两本书自她身侧掉落,砸在地上,激起啪的一声脆响。她这才抬头,看见了顾维安。他抬着胳膊,大手放在她头顶,稳稳地接住一本书。此刻,顾维安正看她:“怎么拿个书还差点把自己砸死?”白栀诚恳地说:“假如你不说这句话,现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将会无比高大。”顾维安笑了一声,顺手将书放在旁侧桌子上。他看着地上的狼藉——几本书摔的过于惨烈,其中一本的书页脱落,露出里面的线装本痕迹。白栀弯腰去捡,不忘认真向顾维安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顾维安淡淡开口,“我没有考虑到我妻子的身高,更不知道我妻子竟然会跳起来拿书。”白栀:“……”他果然都看到了!看到她在这里上蹿下跳试图拿书的画面!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口,白栀霎时红了耳垂。恼怒一激,她说:“曦月邀请我们参加她的生日趴。”顾维安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嗯。”白栀问:“你去吗?”“怎么?”顾维安把她放在桌子的书放到书架上,他个子高,毫不费力地就把白栀弄出的混乱归为整齐,看她,“还需要我?”白栀据理力争:“当然需要啊,你可是我丈夫哎。”她刻意强调“丈夫”两个字,顾维安转身看她,情绪没有过多波动。“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顾维安背对着她,“昨晚那样抗拒,你是真不想和我一起?”白栀被他噎了一下,试图辩解:“那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嘛。”“湿了两个枕头还说没做好准备,你说的做好究竟要哪种程度?”顾维安未置可否,“你和她约定的什么时候?”白栀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指顾曦月的生日派对。“这周末,”白栀飞快地回答,“你有时间吗?”“嗯。”话说到这里,白栀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最后一本书,看见里面夹张纸。她伸手去拿,看到一份全英文的单子。没等白栀辨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顾维安便将单子拿走,一言不发,重新夹回那本书中。白栀她看着顾维安将书全部放在书架上,又将被撞歪的其他书扶正。白栀忍不住想起刚刚在门口遇见的余青玫。余青玫和顾曦月私交颇好,生日宴时,她一定也会参加。白栀叫他:“顾维安。”顾维安侧身看她:“什么?”“参加生日宴的时候,你能表现的和我亲密一点吗?”白栀暗示,“就是当我把你介绍给其他人的时候,你的手放在我身上最细的地方——”“最细的地方?”顾维安沉吟片刻,走到白栀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脖颈,“这样?”白栀:“……”突然间被捉住命运的后颈,这感觉的确有点糟糕。在她准备讽刺顾维安的直男行为时,他忽然靠近白栀,手指搭在她的腰间,隔着薄薄一层裙摆,触碰到她。在被他碰到的瞬间,白栀脑海炸开烟花。顾维安的办公室是半开放式的,一面纯玻璃的墙面,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在白栀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时候,顾维安俯身,他贴着白栀的耳垂,低声问:“还是说,你想要这样?”第19章 满满欲罢不能他的骤然靠近让白栀猝不及防想到昨天的事情, 她稍稍后退,腰背正好撞入他的手掌心中。糟糕,羊入虎口, 自动上门了。两人的后面是宽阔明亮的落地窗,映衬着碧蓝苍穹。旁侧的绿植郁郁葱葱, 明明办公室的装潢是极其冷淡的色调,温度也适当,但白栀却没由来地感受到热度。从周遭的空气中。从两人此刻过于亲密的距离。白栀轻轻咳了一声,直接提醒:“这是您的办公室。”她极力想要保持淡定, 但不自觉出口的敬词出卖了她。顾维安注视着她头顶的小小发旋:“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白栀的裙子腰侧有着精细的花枝刺绣, 和裙子同色的线绣成的。顾维安指腹感受着那些花枝的纹路,忽而极轻地笑了声:“胖了。”两个字把暧昧氛围毁个一干二净。对这个字眼格外敏感的白栀愤怒地看着他, 用力推开顾维安,哼一声:“要你多嘴。”“胖点也好,”顾维安并不在意她的骤然翻脸,“健康,别盲目追求过度瘦弱,连吃东西都要计算卡路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吃东西还要计算卡路里的,白栀只认识一个。余青玫。当初锁骨放硬币、a4腰的风刮的很大, 她率先跟着晒图,收获了不少注意力。余青玫的身材管理极度严格, 在她上高中的时候, 连吃个橘子都会计算一下热量。白栀想要从顾维安脸上看出些东西来,但什么都没有。他说完这句话, 便转身去拿东西:“你开了车?”她点头。两人并肩下楼,夜色已浓,灯光璀璨到不见星空。归程晚风习习, 凉如静水。白栀仍忍不住去想余青玫的事情。她本不是多心的人,但当初和顾维安可以说是“糟糕”的重逢后,顾曦月曾以酸溜溜的口吻告诉他,顾万生曾极力撮合顾维安与余青玫。白栀不知道这几年两人间是否有什么故事,但就顾维安表现来看,他或许并不怎么中意余青玫。不然,他怎么会选择江河日下的君白,选择她。直到晚饭时,白栀才问:“你今天下午见余青玫了?”“嗯,”顾维安神情自若,“她来问一支股票。”……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