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关地处偏北，而云水谣却地处南方，一南一北，路途自是遥远。一路上慕汐颜都尽快前行，一刻也不停歇，甚至中间有大部分的路途都是骑马前行。好在盈香的身体也坚持的住，又与拂云共乘一马，速度也跟得上。慕汐颜自己骑马飞奔，动作娴熟，能轻松与流云她们并驾。虽然武功需要重头连，但是骑马更多的是掌握技巧，而这个技巧她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原本乘马车需要十五日的路程，短短五日，慕汐颜就赶到了平阳关。好在这个季节平阳关在逐渐暖和，雪早已经融化，否则还要迟几日才能到。到了平阳关，慕汐颜一行人便换了行头，找了家客栈入住。虽然连续赶了五天的路，身子实在疲惫，但几人到的时候才是晌午，慕汐颜入驻后洗漱了一番，便揣着木牌，带着流云出了门。“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你们这里最出名的是什么？”慕汐颜微笑着看着店小二。小二眉头一挑，“当然是我们平阳的豆腐了！烧豆腐卤豆腐炖豆腐，我们这全有！”“那就豆腐吧，你推荐两种，再来两个小菜。”“好嘞！”店小二吆喝一声。店小二刚走，掌柜就从后厨回到了账台，慕汐颜起身走了过去。“掌柜的，你可是凡人？”一语激起千层浪，那掌柜表面虽无变化，可内心却震惊。“姑娘，何出此言？这世上莫非还有谁不是凡人？”“自然没有，那掌柜可认识这个？”慕汐颜摊开手，露出那小小的木牌。掌柜看见这个木牌时眼中极为震惊，但很快就敛去了神色，换上更为热情的笑容。此刻后厨的店小二已经将卤豆腐端了上来，掌柜见是她那桌，立即道，“这桌的客人多上几道菜，账已经结了。”店小二愣了愣，应了一声，又去了后厨。“姑娘看上去很累，有什么话，不如吃了饭再说吧。”掌柜贴心地说道。慕汐颜也不推辞，与流云二人一起吃饭，吃了饭后，才随着掌柜去了酒楼的后面。“姑娘是阁主的朋友？此木牌一出，就相当于我再也不欠阁主的恩情了。”掌柜眼眶发红地说道。“是。”慕汐颜点点头，又有些好奇，“你不是凡人阁的人？”“我是，也不是。”掌柜又笑了起来。原来凡人阁中之人，都是受了卓凡恩惠的，大多都经他的手医治，只不过没人见过他的真面貌。受了凡人阁的恩惠，你就是凡人阁中的人了。当你还了这个恩惠，你才能离开凡人阁。卓凡靠着自己的医术，一手建立起了凡人阁，身边也有了能保护他的人。慕汐颜虽然没有问这一点，但也能猜到。十四年前他就武功尽失，如若没有人保护，他很可能就因为医术高超被人所抓。只不过凡人阁阁主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大家除了叫他阁主，还称呼他一声神医。只要经他手治疗的人，没有一个失败的。“所以今日姑娘您拿出来这个木牌来，帮完姑娘这次，我也就不再是凡人阁中人了。”掌柜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感伤。慕汐颜倒没料到凡人阁的规矩是如此，便问道，“再无干系？”掌柜点点头，“是，毕竟欠下人情债，不论姑娘出什么条件，即便再危险，我都会无偿帮助。”“但这之后，我若有幸还活着，那便与凡人阁再无瓜葛了。”掌柜端了杯茶水过来，“不过若是不需要在下赴汤蹈火，日后自是还会为凡人阁打探打探消息。”慕汐颜这才明白这木牌的份量。“我不需要你以死相报，我只需要一些情报……”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慕汐颜抬眸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那人还有半日就能到平阳关了。“姑娘，回去睡一会吧。”一向不开口的流云，此刻都忍不住开口道。这五日，他们几乎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即便是她，都已经觉得疲乏，更何况慕汐颜？“好。”还有半日才到，慕汐颜并未拒绝，与流云一同回到客栈。这几日实在太累，不过刚刚沾枕头，就已经沉沉睡去。……“主子，我们才回京都两日，您还没好好歇歇，怎么又往北面跑？”常顺骑着马跟在元奕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去拦个人。”元奕回眸看了他一眼，“不愿意跟着就回去找阎叔。”“不不不，我当然愿意跟着主子了，主子去哪我去哪。”常顺想到之前赶回京都时被阎叔折磨的时刻，心里就一阵发怵。其实现在长大了，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怕了。可从小跟着阎叔，心里早就有了阴影，一提到要被送回去找阎叔，自然而然就觉得可怕。元奕习惯了常顺跟在自己身边，虽然有时聒噪了些，但比常遂要会处事。上次路上去茶馆喝茶，他一开口，把茶馆老板都吓着了。没办法，他还得亲自去点茶水。这次出门，就直接毫不犹豫带着常顺了。两人牵着马在平阳关最热闹的主街上走着，想找个地方吃饭，却没想远远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酒楼出来。“主子主子，你看那是不是慕姑娘？”常顺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元奕的眉头皱了一下，确实看见了走在街上的两人。她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步伐虚浮，走得很慢。“慕姑娘怎么会来平阳关呢？她不是在岭南吗？”常顺想了想，他们离开岭南也没多久，这才几日，慕姑娘就出现在了平阳关，她是怎么过来的？“主子，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常顺赶紧问道。这可是主子第一次主动靠近的女子。他知道，主子向来待人冷淡，但是他对慕姑娘可不一样啊，偏生主子脸皮薄，恐怕不好意思去。那他就先开这个口好了。“慕——”常顺的喊声刚刚喊出来，就收到元奕一记冷眼。他心头一惊，声音立马变了，学起了牛叫，把那声“慕”给掩盖了过去。“慕——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