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束搁在草地上，摩挲摩挲手掌就准备往上爬。小家伙动静不小，自然引起了树上人的注意。程也本来睡得正好，莫名被人吵了起来。他皱眉，一低头就看见底下的小姑娘。蓬蓬裙，贝雷帽，公主鞋。一看就和他们这些小孩不是一路人。院长先前就叮嘱过，今天会有大人物过来，让他们懂事一点。这就是那个大人物的……女儿？程也一向对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打算理会。反正小姑娘也爬不上来。树下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程也没理会，照旧合上眼准备继续睡觉。结果才一眨眼的功夫，树干忽然晃了一晃，有树叶刷刷落下。再一睁眼，却和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撞上。沈知棠也没想到树上还有人，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结果树干却已经被人占去。她向来懂得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讨取人的欢心，沈知棠扬了扬笑脸，甜呼呼唤了一声。“哥哥，可以让我上去吗？”夏日午后，空气裹着甜腻腻的果香味。花香扑鼻而来，耳边虫鸣鸟叫，一片美好和谐。下一刻，沈知棠棠就听见了程也冷冰冰的声音。“不可以。”少年面若冰霜，明显不欲和沈知棠多言。往常他这个语气，身边人都不敢和他说话。可惜沈知棠不是普通人。愈战愈勇是她从父亲身上学到的良好品德，沈知棠开始讨价还价。“我把花花送给你好不好？”她摸着涨得鼓囊囊的小口袋，放软了声音：“我还有糖果，都给你好不好？”说着，沈知棠还不忘捧着小脸蛋，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之前钟樾就说过，沈知棠一撒娇，没有人挡得住。然而程也不是寻常人，他语气依旧淡漠。“我不要。”“哥哥哥哥，我就上去一下下，然后就还给你，好不好？”她垮着一张小脸蛋，伸出一根手指头打着商量。“我就只坐一点点地方，不会打扰你的，好不好？”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普通人都会心软，毕竟也就挪个位置的事。然而程也仍旧拒绝。“不可以。”这次难得没有惜字如金，还和沈知棠解释：“我不喜欢和别人待一处。”话落，也不管沈知棠听不听劝，直接闭上眼。程也本想着，他都说得这么直白，沈知棠肯定知难而退。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女孩下树的声音。程也终于忍不住，又一次睁开了眼。即便做了心理准备，然而再一次和沈知棠打了个照面，程也心跳还是顿了一顿。灼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程也皱起眉，不耐。刚想着给人挪个位置时，就看见沈知棠朝自己比划了一根手指。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随之落下。是沈知棠之前在电视上学的台词。“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第61章沈明烟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在后院招惹了人。后台找不到沈知棠, 沈明烟焦急万分，深怕沈知棠出了事。院长跟在身边也心急。一个个逮着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姑娘。“好像看见了，她去后院了！”有小朋友软乎乎的声音响起。“后院在哪？”沈明烟着急发问, 不过还没等到答案, 就先看见那头悠悠晃过来一个人影。沈知棠迈着小碎步, 跌跌撞撞朝沈明烟跑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做错事，所以人还没到沈明烟跟前，就先“妈妈妈妈”叫唤起来。奶呼呼的身影一把扎进沈明烟怀里, 又被钟樾拎了起来。花束连同糖果都送了出去，然而沈知棠却连程也的名字都不知道。被钟樾一把捞进怀里时, 沈知棠勾着父亲的脖子，一双眼睛却直往后院飘。“看什么呢？”钟樾发觉女儿异样, 抱着女儿往上颠了颠。“看漂亮哥哥。”沈知棠拍着手, 脸上难掩落寞。她长这么大, 还从未见过会不喜欢自己的人。程也是第一个。“小.色.鬼。”钟樾刮了下沈知棠鼻子，“回家啦宝贝，晚上有你喜欢的可乐鸡翅。”“那剩下的可乐可以给糖糖吗？”沈知棠伸出一截小胖手, “给糖糖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小孩子都对碳酸饮料情有独钟。沈明烟在这方面管得很严，沈知棠也就只能趁着钟樾做可乐鸡翅的时候, 偷偷喝上一小口。又凑近钟樾耳边低声道：“我不会告诉妈妈的。”钟樾笑着，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搂着女儿悄声问。“那糖糖更喜欢妈妈还是爸爸？”“更喜欢爸爸！”小家伙挥舞着手臂, 说完也学着钟樾的样子，反问了一句。“那爸爸呢？爸爸更喜欢糖糖还是妈妈？”沈明烟还在和院长谈话。钟樾朝妻子的方向扬了下眉，故意道。“当然是糖糖……”他拖长了声调，直到看见沈知棠手舞足蹈, 才慢吞吞将后面的话补上。“……的妈妈。”沈知棠扬着的一张小脸瞬间垮下去，挥着手臂往钟樾脸上招呼。“爸爸，坏人！”“那今晚还吃爸爸做的可乐鸡翅吗？”“──吃！”……父女俩吵吵闹闹的，一路笑着离开。没人注意到阴影处一个黑影。程也后背贴着墙，他手上还有两个糖果，是沈知棠刚才塞给他的。果然是小公主。程也唇角微微往上扬了扬，不过很快又抿平。做公益的人不少，去年也有一个富商过来看孩子演出，不过重点却是作秀。当天过来的记者媒体比演出的孩子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