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寺中,白昔从禅行手中取过那把被红布包裹着的砍头刀,朝对方行礼后,拜谢离开。白昔将砍头刀背在身后,看着面前洗过脸的少年,胡子动了动:“确定了”“嗯。”少年看向白昔的目光中满是坚定,随后在白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跪在地上,朝白昔磕头道:“师傅在上”然而少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昔拉了起来:“我们刽子手拜师,不会如此草率。”说着白昔将背上的砍刀拿了下来,放在少年手中:“你随我一起去府衙。”少年浑身颤抖的抱着白昔递过来的砍头刀,闻着上面的血腥味和檀香味,眼中满是惊恐。“怕吗”白昔看向少年,眼中冷漠。少年看着白昔,眼前之人是这汉州的刽子手,有不少穷凶极恶之人,都死在了对方手中。接着,在白昔的注视下,少年点头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清脆的声音带着颤抖,但眼中满是坚定:“我怕,但我想活下去。”白昔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满意,对着少年说道:“跟我来。”白昔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个身材瘦小怀中抱着一把大砍刀的少年。众人自是见过这刀,不仅仅离白昔远了几分,连身后的少年,也是退避开来。少年看着原本对他满是鄙夷的人们,此时眼中满是惶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来到府衙门口,白昔看着满头大汗,却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年,眼中划过一丝满意。白昔从少年手中拿过刀,随后将砍头刀交给府衙。在府衙众人一脸你赶紧走,赶紧走的表情中,白昔带着少年离开。回到家,家中已经没有了大白狗的气息。白昔看着少年涨红的脸,以及身上隐隐带着恶臭的少年说道:“你先去洗洗澡。”说完白昔没有理会对方,转身离开。少年看着离去的白昔,想要问什么,但最终只看到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少年打量四周。这处院子并不小,除了五间正房外,还有东西各三间厢房。少年试着一间间推开房门,终于发现位于东厢房的厨房。接着他吭哧吭哧的打水烧水,不过考虑到自己身上实在有些脏,便先用温水擦洗一番,随后才坐在浴桶中。看着浴桶中那浑浊的污水,他还是决定再洗一次。在少年将自己整个人清洗干净,光着屁股倒水的时候,却看到推门而入的白昔。白昔看着眼前光溜溜的少年,挑了挑眉。少年也没想到白昔会这么快回来,顿时吓得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遮挡,下意识将水盆遮住自己的脸。白昔看着对方瘦弱的身材,不由挑了挑眉:“你有的我都有,遮什么。”说完白昔在少年一脸涨红,满脸委屈和羞涩的表情中,扔过去一个包裹:“先换好衣服,随后来祠堂找我。”少年手忙脚乱的接住白昔扔过来的衣服,麻溜的跑到房间,快速换好衣服,朝白昔口中的祠堂走去。打开祠堂门,只见白昔正跪在地上,上面是一水的牌位。少年的动作微微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如白昔那般跪在地上。白昔见此,满意的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对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少年有些懵懂的看向白昔,讷讷开口道:“史华武。”听此,白昔点点头,朝着排位开口道:“各位师祖在上,今日刽子手第三十四代传人刀白昔,收徒史华武,望各位祖师同意。”说完白昔将身旁的酒水洒在地上,酒水很快渗入地面。接着白昔目光转向眼前这位名叫史华武的少年。史华武也是个聪明的,见此也朝众牌位开口说道:“各位祖师在上,今日小子史华武拜刀白昔为师,望各位祖师同意。”说完将白昔递过来的酒水一股脑倒在地上。白昔看着地上那一大滩酒水,有些无奈的看向史华武。她刚刚倒酒的时候,都是沿着地砖缝,下渗的自然快,而这傻小子倒好,直接倒在了石砖上面。看着丝毫没有渗进去的酒水,白昔和史华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盯着地上的酒水发呆。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地面上的酒水全部渗入地面,白昔方带着史华武磕了三个响头,朝外面走去。出了祠堂,白昔将房门锁上后,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膝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史华武的肩上:“徒弟,以后还是要聪明些。”说完,转身离开。史华武正一脸莫名的看着白昔离开的背影,思考着白昔说话的意思,却又听到白昔开口说道:“你就住在正房西边第二间屋子,柜子里有棉被,记得自己拿出来铺好。”说完白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听完白昔的话,史华武彻底放下心来。晚上,两人就着热水吃了些白昔从外面买回来的包子。在白昔将昨日的杀人信息记录在原主的册子上时,方看到自家小徒弟正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他的房间。“师傅,请您洗脚。”史华武将水盆放在地上,一脸恭敬的看向白昔。白昔将笔放下,随后脱掉鞋子,将脚放在水中。在史华武蹲下身子,想要给她搓脚的时候,白昔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史华武见此,只好告辞离开,但还是说道:“师傅,您洗完后,记得告知徒儿一声,徒儿好来收拾。”说完弯腰行礼,转身离开。白昔看着史华武的背影,眼中有过一丝复杂,不过很快也便消失。她自会精心教导对方关于刽子手的所有技巧,但对方自己的事情,对方不说,她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舒服的泡完脚,白昔便吩咐史华武去休息。史华武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柜子中搬出被子铺在床上。厚厚被子上还带着丝丝霉味,但史华武却很是心满意足,毕竟这种生活是他之前想都想不到的日子,自是对白昔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