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白昔带着史华武给刘刀打下手。“这里,这里,多来几下。”刘刀招呼着史华武,在那发红的铁片上捶打着,而自己却只是和白昔站在旁边。“你还记得不,当年你也是这么被我爹指挥的。”刘刀一脸奸笑的看着白昔,眼中满是得意。白昔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对方。见此刘刀冷哼一声,又继续指挥史华武,捶打面前的红色铁片。最开始史华武并未觉得有哪里不适,但时间久了,便感觉他的手中握着的不是锤子,而是一把千斤重的铁块。看着史华武的动作越来越慢,刘刀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你这徒弟可不如你啊。”说完还有些不尽兴的砸吧砸吧嘴。“差不多得了。”白昔没好气的开口。“得得得,那是你徒弟,我什么都都不说。”刘刀急忙告罪。白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刘刀见此,只是哈哈笑出声。史华武听到刘刀的笑声,动作一顿,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只能看到师傅远去的背影,和站在那里一脸得意的刘刀。史华武放下锤子,刚想要上前去追自己的师傅,便被刘刀喊住:“小子,你要去做什么”刘刀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摸来的狗尾巴草,脸上带着一丝粗犷的笑容。“我我要去找师傅。”史华武下意识后退一步。刘刀走进史华武,围着对方打量一圈,随后有些不满意的开口:“也不知你小子怎么入了他的眼。”似是想到什么,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不过你们毕竟是刽子手,特别好的苗子也不会去做这个职业。”说完刘刀走到一脸怒容的史华武旁边,从炉灶里取出一把已经被烧的发红的砍刀,递到史华武面前:“砸吧”史华武看着面前的红色铁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砸哪儿”“随便砸。”刘刀随意的开口。在史华武即将开始敲打的时候,继续说道:“这是你未来的砍头刀,你想怎么砸就怎么砸。”史华武的动作一僵,握着锤子的手臂,高高举在空中,丝毫没有下落的趋势。刘刀没好气的看了眼史华武,开口道:“从上到下,用力要均匀,共计九十九下。”说完便朝外走去。似是想到什么,叮嘱道:“看着差不多的时候,继续放在炉子里,半刻中后,继续敲打。”说完快步朝白昔刚刚离开的位置而去。史华武一脸疑惑的看着离开的刘刀,很想问问问什么是差不多的时候,但见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也只好冥思苦想自己今天观察到的对方打铁的动作。刘刀看着坐在湖边,手中还握着一根钓竿的白昔开口道:“你来我这里竟然还带着鱼竿”白昔指了指茅草屋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刘刀见此,一巴掌拍在了白昔身上:“妈的,那是我媳妇送我的。”说着便要去夺白昔手中的钓竿。白昔挑挑眉:“你若是再抢,不仅鱼儿会逃走,这钓竿也有可能会被你毁坏。”听此,刘刀开口道:“那你还给我不就好了。”白昔倒也没拒绝,爽快的手中的鱼竿递到刘刀手中,毕竟有人愿意钓鱼给她吃,她自然乐意。说起来,与刘刀相识的是原主,但熟悉起来的却是白昔。白昔一次出门的时候,有人想要抢夺刘刀刚刚打好的刀具。看着刘刀那有些熟悉的脸,白昔从记忆深处将对方扒拉出来,最终出手救下了对方,并带其打造的刀具带到了府衙。刘刀最初并没有认出白昔的身份,后来才得知此人是汉州府的刽子手,也便想起了自己年幼的事情。刘家祖祖辈辈都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铁匠,而且所制作的刀具专门提供给府衙,自然而然,也包括鬼头刀。与刘刀的父亲熟识的是原主的师傅,而原主当初那把鬼头刀便是刘父打造。之所以需要刽子手捶打九十九次刀身,也与刽子手砍头数目不过百有关。话题扯远了。片刻后,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鱼竿,刘刀有些急躁的开口:“这湖里是不是没有鱼”“有的。”不远处,白昔躺在草坪上,闭着双眼,悠闲的回答。“那怎么还没有钓上来”刘刀将鱼钩抬了抬,只见上面空无一物。“静心。”白昔回答。“好吧。”刘刀撇了撇嘴,有些意兴阑珊的回答。又过了片刻,刘刀一把将鱼竿扔到地上,走到白昔旁边,一脸严肃的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看看你那小徒弟怎么样了吧。”说完便抬腿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慢着。”白昔坐起身,有些懒懒的开口:“我的鱼呢”刘刀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白昔,只是强调道:“我先回去看看你徒弟,不然鬼头刀出了问题,影响不太好。”说完便逃也似的快步离开。白昔看着刘刀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四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小,但与她漫长的岁月比起来,还有些太年轻了。又过了一会儿,白昔方坐起身,走到旁边的钓竿处,没有理会遗落在地上的鱼竿,伸出手,在水里摸了两把,随后抓上来一条肥大的鲤鱼。将还在不断扭动身子的大鲤鱼扔到水桶中后,白昔方将鱼竿收好,朝茅草屋而去。当白昔拎着木桶回来时,刘刀眼中满是惊愕,但却强撑着不让自己脸上的震惊过于明显,只是满意的点点头。白昔将水桶放到一旁,对着刘刀问道:“好了吗”刘刀朝对不断捶打刀面的史华武问道:“多少次了”“九十八。”史华武急忙回答。接着便最后一锤子打在了刀面上,大吼一声:“九十九”似是有些脱离,史华武手中的锤子还想要砸到刀面上。见此刘刀和史华武眼中满是焦急。史华武是担心自己这一锤子下去,会将辛辛苦苦打的刀毁掉,而刘刀则是担心若是敲击一百下,这鬼头刀,便没有原来辟邪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