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后,又再次向着北方移动。
一年,太阳直射点会在男北回归线之内进行一个来来回回的往返运动,同时这样的往返运动也被叫做是太阳直射点的回归运动。】
江思瑶动ppt的速度很快,导致这个往返运动在老人家眼里看得就很快,看起来就像是不停地在这两边跑一样。
看起来倒是蛮好玩的,就是有种别的地方都不被太阳照射到的错觉。
“我们华夏是不是不在这里线条里面啊?”
“是啊是啊,难道我们没有被太阳直射的机会?”
“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看有些国家一直享受这太阳呢!”
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公平的,反正就是不能比别的人少一些。
也因为这样,一开始老人家们是不赞成打仗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只以为打仗是多么厉害的事情,而老人家看得更加透彻,打仗不过是用生命填起来的,帝王的侵略欲望罢了,对普通人没好处……
才不!
太阳直射点的地方就这么点大,我们华夏就占这么一点,是不是太亏了,多少得再捞点地方,至少能被太阳直射点这片区域,应该都是我们的吧?
怎么说呢,野心不小的,而且比最初的只打几个邻国的构想来得都要野心勃勃。
人又多,又比较理直气壮,几乎是逼着一些年轻人答应的。
老年人懂,年轻人会是世界发展的助力,在年轻人里面都安排了卧底。
自然不是节节败退,说了个底朝天的。
只是因为,这“日不落”的称号太好听了,即使是老年人也会上头搞个同款。
直接搞掉那个日不落帝国,也挺好。
和年轻人说搞就搞的态度不同,老年人会委婉……一点点,他们一边重复着日不落的辉煌战绩,一边夹杂着对日不落帝国的觊觎,一边还在计算两国的实力差距,看看究竟能不能拿下。
也挺离谱的。
【太阳直射点的位置变化,会让地球表面受到的太阳辐射,因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产生不同的变化。
很多时候,这种变化可以用昼夜长短,和正午时分的太阳高度来直观地描述。
正午太阳高度,一般来说是一天之中太阳高度最大的时候,能比较直观地反映出太阳辐射的强弱。
昼夜的长短问题则是表明了日照时间的长短。
从春分日开始到秋分日结束,这段时间对于北半球来说是夏半年,这个半年内,日照要比另外半年长很多,是北半球获得日照最长的时间段,昼夜长短更是白昼的时间胜出。
此刻的南半球是和北半球相反的时候,而且有种可能。
不过,在春分和秋分的当天,所有的地方都是昼夜等长的,日照时间也都相等。
为了划分季节,北温带的很多国家会把三到五月分为春季,然后依次类推。
其实比这个更为直观的,就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了,像是春分秋分这样的,是二十四节气中的两个,即使是到现在,也能适用。
这被古代用来指导农业行为的东西,用自己的靠谱证明了我国在这方面的人才是真不少。】
“哈哈哈,原来这节气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
欧阳修举起刚刚挥毫泼墨画成的太阳,一边欣赏一边跟着天书感慨“古人的智慧”,如果他本人不是古人的话,这个画面的搞笑程度或许能够直线降低。
苏轼跟着他一起感慨古人,在北宋,这二十四节气已经出现很久了。
甚至在《周礼》,甚至《尚书·尧典》中就已经有了关于春夏秋冬的四个节点日子的节气描述。
而完全确立的时间也是在北宋之前很久很久的秦汉时期,一直到现在,即使有一些些小误差,但是总体方向是完全没错的。
这不算是古人的智慧,那什么又算呢?
“只简单划分四季,算是什么本事,我们也划分了,我们还划分了二十四节气,哼,怎么看我们都更厉害。”苏轼说话是带着一丝丝酒气的。
这归功于欧阳修办的酒局,没几个人,都是朋友,现在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还拿着纸笔,或是吟诗作赋,或是挥毫泼墨,任由是哪个外行人进来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文人是真的会玩。
竟然还有醉酒作诗这个玩法,只听说过打虎之前要喝酒,武松嘛,毕竟醒了的时候知道自己要老虎害怕怎么办,喝酒壮胆,再合适不过。
这怎么还有写诗需要喝酒壮胆的,有点厉害,再看一眼,依旧觉得有点厉害。
武松打虎这个事件背景,也是在北宋宋徽宗年间,苏轼也差不多能活到宋徽宗,也差不多嘛。
嗯,是个笑话。
欧阳修的好友还算是多,比如范仲淹也在这个酒局上。
“先……天下之忧……”
酒醉,脑子不清醒的范仲淹,也依旧会想着天下,他们俩是庆历新政的倡导者、支持者。
现在也是有了些成果,配合着天书的研究成功一起发下去,得到的抵制会小上一些。
而范仲淹也找到了如何宣传的诀窍,他和韩琦、欧阳修都是朝内主战派的代表,虽然在天书的助力之下,这三个主战派反而比主和派要更清醒一些。
不清醒也不行啊,主战,是为了不低下大宋的脊梁。
而清醒,是因为不能太盲目送死啊!
很多主和派,是不相信大宋有战胜邻国的实力。
辽、金、元、突厥的铁骑,让他们的膝盖变软,与其反抗,不如直接送钱买和平。
连年都是劫掠的消息,而大宋是被劫掠的一方,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如果大宋能拧成一股绳,是可以打赢的。
而跪下的膝盖在天书的字字句句里面被修复了,弯曲的脊梁也让天书一点点抚平。
怕什么?我们人多,我们地方大,我们有这么多的土地。
怕什么?我们武器强大,我们有脑子,我们从不畏惧困难。
怕什么?我们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们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宋已经不再是重文抑武的状态了,能打的过!
就很盲目。
而这种盲目在一些武将重新有了实力地位,带兵反抗了劫掠,保护了一个又一个的偏远村庄之后,达到了顶峰。
他们都觉得,需要一场宏大的胜利来再次向周围的国家宣告大宋的厉害,大宋又站起来了。
情绪高昂,十分盲目,让范仲淹很害怕。
他说了点扫兴的话,给朝堂的君臣浇了点冷水,于是他的新政就连人手都不太够,需要自己跑来跑去的找人一起做。
前些天他发现,与其理智,不如做战前宣传,这样大家也更买账他的改革。
似乎也挺配的,改革变好变强从而赢得战斗什么的。
但是范仲淹心理有负罪感,他觉得自己这样,会让很多不知道深浅的人上战场,到时候送命,会不会是他范希文的错呢?
于是这场酒会,他喝酒喝得很是积极,也没几杯就醉了。
醉了之后还在想着自己的新政自己的改革,爬到了桌子上向大家做着演讲,关于不改变、墨守成规是没办法变强的。
很疯,但是在欧阳修这伙人里面,精神状态反而显得正常。
因为大家都不太正常,或者说是,有了天书之后,大家发现大家不太正常。
难道是“跪”多了?于是忍耐的阀值会更低,也会更高。
更高是,每年的劫掠,他们原先都能忍下来,十分淡定地拨款救济边陲小镇,也十分忍耐地把钱往敌人那儿送。
但是被天书点出了“怂”的本质之后,他们又变得不能忍了。
似乎是总算发现,连年被劫掠的边陲,需要的不仅仅是钱,也需要大宋对他们的承认,对他们的保护。
也似乎发现,送钱是送不到尊严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尊严一下子硬气了很多。
被天书调动的情绪远远不止好战的情绪,也有爱民的情绪。
北宋时期繁荣昌盛,很富,但是富不在民,富在官员,富在贵族,富在皇室。
百姓很穷,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连年的岁币,都是从百姓的税款里出,这税款只会多不会少,怎么能富起来呢?
而天书,也让所有人看到了百姓,不是贵族,也不是富人豪强,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天书给出了良种的培育,让低价甚至免费分享给百姓。
天书研究了盐、糖、油,也要求低价给百姓。
百姓愚昧怕人,一开始是怎么都不肯要的,和底层官吏的关系也不好。
能好才怪,一直以来都是收款和被收款的关系,现在还能是低价甚至送东西,和被送的关系,这听起来就不像是正常世界会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百姓们难以置信,甚至有的会偷偷把东西再送回官府,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到了现在,已经官民和谐,完完全全的一家亲了。
百姓知道,国家在为他们考虑,心里是有他们的。
甚至在棉花,在毛衣的研制过程中,多了很多女工想要免费帮助国家打棉花、织毛衣,自然没被同意。
钱是要给的,大宋不缺钱,在不打算把钱往外送之后,就更不缺了。
而范仲淹的爱国讲堂、站前鼓励,是针对富人,针对豪强,针对贵族的,却有不少百姓积极听课,他在哪里讲,他们就跟到哪里去听,也积极报名,像是打仗不会死人一样。
也不,范仲淹之所以喝得醉醺醺,也是和一个农人聊过的结果。
农人有三个儿子,他拍着胸脯说,如果大宋需要,都可以送上战场,这个家他老头子还能扛,几个孙辈他能养大,最主要的是国家的安全。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即使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是百姓这水太能忍耐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覆舟,所以百姓的诉求经常被忽视。
天书的种种举措,似乎比我的办法更好,是从上而下的政策,但是却能得到从下而上的拥护。
范仲淹看得清楚,醉的清醒。
这大宋,真的被盘活了。
真好。:,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