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爱的时栖,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时栖突然就挺不习惯的。她看进来的傅珩,犹豫了下,就敞开的讲:“想听什么?”这语气,仿佛你想听歌,她都能来两首。傅珩看冷清疏离、生人勿近、谁都不爱搭理的女孩,实际给点好就能把人拐走。“吃饭吧。”悦耳磁性的声音,不生冷,更没有不悦。自然随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时栖看真就坐下来的傅珩,想了想也一屁股坐下。他既然不需要解释,那她才懒得费心勾通。午餐有好几个菜,都是时栖喜欢吃的。傅珩看专注吃饭的时栖,想到她第一次来水溪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多放肆,风卷残云的,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记得那天在办公室,我说过的话吗?”时栖抬帘看他。她嘴里还有块排骨没吐出来,鼓着腮帮子,挺可爱的。傅珩讲:“我说过,不管你惹出什么事,我都能替你担着。”确实说过。可她要真杀人,他也不能替自己去坐牢。时栖吐出嘴里的骨头。“我自己能搞定。”“你想怎么搞定?”“人不是我杀的。他要么是命该尽,要么就是被别人杀的。”“是跟他有仇,还是跟你有仇?”“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教育资源跟不上,从乡下来海城读书的普通大学生。”傅珩望着面前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这句话的女孩。时栖倒是好奇。“傅先生,你不用工作吗?”“不用。”进来准备去遛小灰的唐良:……三爷,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结婚的事暴出来,公司一干股东还想跟他吃饭道喜,傅家等亲戚快把他电话打暴了,就连无所不能的席秘书,现大概在公司忙着处理,那个永远响起、他又无法拒绝的电话,跟那些大佬们挨个解释吧。时栖看灵活跑出去的小灰,又看地上空掉的牛奶碗。这小东西,总算肯吃她给的东西了。“有喜欢的日期吗?”傅珩突然的话,让时栖收回思绪和视线。她瞧着对面英俊的男人,认真的想了下。“秋分。傅先生,你呢?”“没有。”“那你喜欢什么?”我喜欢你。傅珩看她澄澈天真又肆意的眸子。摩挲着指尖,转移话题。“下午唐奇他们会把衣服用品送来,挑些喜欢的。”“这么隆重吗?”“这里没记者,但有人。”意思是你穿得丑,会影响到我。时栖耸肩。“我大概做不好你们以为的那种夫人。”傅珩平静道:“我也从未报有期望。”“如果我真进去了怎么办?”“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当然是等我出来啊,我这犯得又不是丢人的罪。”“嗯。”时栖坐起身,撑着脑袋直视他。“所以你会等吗?”傅珩看她绯红唇角狡黠的笑,和她不怀好意的眸子,沉默几秒。“不会。”“这么无情的吗?”“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傅珩从她微怔的脸上收回视线,给她夹了条鱼。“多吃点。”被撩到的时栖,不自在的低头,用筷子戳鱼。“有刺。”“自己挑。”时栖:……傅珩还有事要做,吃过午饭就走了,并且当晚都没有回水溪。很有自知之明的时栖没有出去添乱。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宅在家里,是社恐人最喜欢的事情。时栖头两天还没什么。每天上网看大家是怎么骂她的,好像只要他们不同意,就能反对这门亲事似的。另还会跟战修宇及宋浩泽通电话,了解事情的进展。剩下的时候,便是遛遛小灰,偶尔上灰网找唐小林聊聊。她觉得,这小日子还挺不错的。直到第三天。她看着若大的别墅,突然想起什么的问:“李奇,傅先生这两天有来电话吗?”被她叫到的李奇,在心里掬了把老泪。三爷,夫人终于想起你了!他压下激动,如实讲:“没有。”时栖趴在二楼阳台上。“那他晚上回来吗?”“这我要问下绍哥。”李奇说完没动,兴奋的等着。时栖想了下。“算了,他应该挺忙的,还是别打扰他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李奇:……夫人,你是不是真就来借住的?时栖回去房间,接到唐小林的电话。她戴上耳机,在对方开口前讲:“要是关于联姻的事就免了。”唐小林嗨了声。“看到这消息,我第一时间进了民证局系统查了。这么多天,再惊讶都接受了。”“有事就说。”“我无意知道,你惹上事了?”“……嗯。”“我那次就跟你说过,让你老实点。”“那是我弟。”“我知道的不单是这个原因。”“你还知道什么?”“我还知道你现在不仅是陷入麻烦,而且还有人不希望你与三爷结婚。”时栖漠然。“我现在最不差的就是反对。”唐小林也知道网上那一片骂声。“这人在海城有些势力。如果真是因为你而导致绑匪死亡,你没那么好脱身。”“当时的情况复杂。”“你是三爷的夫人。”“他是两天后死的。”“你是三爷的夫人。”“我有律师。”“你是三爷的夫人。”唐小林讲:“你现在是三爷的夫人,大家对你都不太友好,要知道你犯罪的事,一定是全民关注,恨不得把你扔大牢,以此来破坏你们的关系。这种时候,三爷与你的朋友就算想帮你也很难。在这么大的关注下,司法会维持绝对的公正,甚至对你不公。”时栖咬牙。唐小林幸灾乐祸。“是不是觉得很无力,很操蛋?”“……我没蛋。”“啧啧啧,老大,你这车开得比我还遛啊。”时栖没心思跟他侃。“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小林讲:“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他跟三爷有什么竞争关系吧。”“你打电话来,就是告诉我处境有多惨?”“嗨,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么?老大你上天下海无所不能……”时栖直接挂了电话,看时间。晚上十点半。傅珩还没回来。他大概,是在忙唐小林先前说的,有人不希望他结婚的事。这时她的手机又想响了。是战修宇的。战修宇严肃简短讲:“尸检报告出来,伍文德死于心脏衰竭。”时栖心里一紧。“什么原因导致的?”“外部撞击致使的心肌缺血,引起的突发性死亡。”战修宇每一句,都在告诉她,伍文德的死都是她亲手造成的。时栖垂着眼帘,没说话。战修宇也沉默了阵。“我们查看了医院当天所有的监控,没有异常,医生用的药也没问题。”她可以不信警察,不能不信他的话。时栖听到这证据确凿的事,闭上眼睛,忽然一下冷静下来。这种冷静,仿佛是血液被冻结,让她大脑无比清醒。时栖走到窗户旁,看外边泳池里映着月光的水。“战修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何权达死了。”“他的案子已经了结。”“现在伍文德也死了。”时栖踱着步,目光冷然。“如果假设,伍文德不是因伤势过重死的,事情会怎么样?”战修宇没说话。时栖继续讲:“何权达被杀,可以解释为想他死的人太多,才遭的灭口。而伍文德只是个绑架犯,为什么也值得被人灭口?”“他与何权达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十五年前绑架了我。”“我抓了伍文德后,他信誓旦旦说过,有人会救他。”“一个在海城,能将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救出去。那有没有可能,将他悄无声息杀掉?”战修宇沉默许久。“这只是你的推断。”时栖笃定。“很合理的推断。”“有证据吗?”“战修宇,如果我有证据,还需要你吗?”这冷漠的话,带着极大的戾意与躁意。战修宇也没生气。“我们会极力为你找到无罪辩护的证据。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我们也会继续调查。”听他沉稳另人信任与心安的话。时栖平静讲:“有要帮忙的,可以说。”“早点休息吧,他们会一早带你走。”现在尸检报告出来,没有马上来抓人,大概是因为她与三爷的关系,加上情有可缘,所以才延迟到的明天一早,好让她睡个安心觉吧。时栖挂了电话,看上面的时间。十点四十五分。傅珩还没回来。时栖握着手机,犹豫半响,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现在不打,等明天大概想打也打不了。时栖拔出号码耐心的等着,期待着电话能被接听。“还没睡吗?”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时栖的小心脏微微窜动了下。“准备睡了。”“嗯。”时栖细白的手指,扣着窗台边沿。“你……今晚也不回来吗?”“是在等我吗?”“例行关心。”“关心的有点突然。”时栖有些恼羞成怒,刚才那点小纠结完全没有了。“爱回不回。”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什么玩意,得寸进尺了?时栖扔了手机,决定好好的睡个觉。对她来说,警局和其它地方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没空调。这么热的天,跟他们谈谈人权和民主,不知道能不能给她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