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能动的禁锢也消失了，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茯笙心念一动，试探性地走了一步，一瞬间，温暖的阳光迎面而来。哪怕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也没有半分不适之感。茯笙睁开眼，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她现在穿着一身漂亮的淡粉色襦裙，布料柔顺又无比轻盈。袖口处编织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纹路，精致又娇艳，栩栩如生。细闻，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腰间被一条莹白腰带系住，不大不小，完美地勾勒出腰身，宛若轻纱般的裙摆一动一动的，像是即将翩翩展翅的粉蝶。这便是化形么？茯笙有些惊叹，她抬头，只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侧躺着身子的人。身上穿着很破旧的布衣，许是穿得太久，边角处还有许多明显的磨损，他背对着她，一袭长发乱糟糟的，卡着泥，隐约还能看见苍蝇在飞。脚是黑糊糊的，沾着干掉的泥巴，连原本的肤色都完全看不到了。整个人像是一个糟乎乎的流浪汉一样。茯笙心下一紧，提着裙摆跑过去。“大白？”茯笙半跪下，顾不得身上被泥土弄脏，她颤抖着伸出手，搭在男人肩上，轻轻一动，想看看他的情况。却不想，男人平躺过来后，露出了一张坑坑洼洼，满是脓包的脸。他微微阖着眸，气息一阵一阵的，完全没有什么生气，脸上大大小小的脱皮，起褶，混着许是刚才不小心蹭上的泥土，边角的发线处还有小虫在爬，看起来相当的不忍直视。茯笙一愣，伸出去想摸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秦栩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他，挣扎着睁眼，一双泛着薄雾的眸子微动，很是呆滞，见到茯笙，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尽管看起来很狰狞，声音嘶哑得像是嗓子被人狠狠割过一样，“好好漂亮的姐姐。”“你也是来找我玩的么？”秦栩努力喘着气，嘶哑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其其实我我很愿意和漂亮的姐姐玩的”“可可是我有点难受”秦栩小心翼翼地看她，“今今天可以不玩么？”秦栩吃力地缩了一下身子，表现得有些防备。说完，见茯笙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别别看”茯笙抬起手，正好握住了他的手。触感干干硬硬的，带着几丝抹着尘土的细缝感，茯笙没在意，凑过脸去，一双温润湿软，有些泛红的眸子认真地盯着他，开口道，“很好看噢”茯笙特地放柔了语气，带着怜惜。“好好看？”秦栩身体一僵，与茯笙的手相握，软软的，像是御膳房里刚新鲜出笼的大白馒头，让他很喜欢。秦栩没再说话，只是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满满欣喜，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表扬一样，眼底的戒备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