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就是陌殇，会不会，不要他了？陌殇心口一窒，无端地开始慌乱起来，他下意识地抱紧她，将软白的小脸贴在她怀里，似乎是想从中间汲取安全感。单纯的少年，此刻早已将清修魔修的界限丢到了脑后，他一点也没在乎自己身份，只是想着，能再靠近一点。他咬了咬唇，轻轻地攥住了她的衣襟。茯笙感受到他的力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只当他心里害怕，却又不敢说出来。当天晚上，莫凌整顿好一众俘虏，这才来向茯笙禀报。他挎着刀，在茯笙帐前，侍女进去通传，半响，侍女掀开门帘，请他进来。莫凌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叩首，声音洪亮恭敬，“尊上。”茯笙坐在案板前，淡淡地“嗯”了一声。莫凌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看到，茯笙身旁穿着白衣，粉雕玉琢的小孩，他一愣，硬朗的脸庞似乎有些呆，“尊上，这位是”他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莫凌看着那小孩的眉眼，眉头一皱，感觉不太对。茯笙捏了捏自家小碎片的脸，淡声解释道，“这是我弟弟，凤白。”“？”弟弟？他从未听说过，尊上还有弟弟。莫凌心中存疑，他又看了看那小少年，那精致的眉眼，越看，越眼熟。就像是，在哪见过一样。莫凌此时也不好多问，只是恭敬道，“是。”陌殇原本静静地坐在茯笙身旁，不吵也不闹，专注地盯着她。但莫凌打量的视线，让他的情绪有了波动。他抿了抿唇，垂眸，小手紧张地攥着艳红的裙摆，忽然，他扑进了茯笙怀里，小脸埋在她胸前，身子微微绷着。茯笙有些猝不及防。“怎么了？”她小声问。陌殇沉默，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神色不明。茯笙揉了揉他的脑袋，以为他是害怕见生人，便任由他抱着。“接下来，继续进攻。”她轻轻扣着桌子，淡声道，“白晏会来助你一臂之力。”闻言，莫凌眼睛一亮，兴奋应下。“不过，万事小心，若是碰上陌殇，立刻派人通知本宫。”“是！”莫凌激动地退下。陌殇埋在茯笙怀里，长睫轻颤着，一声不吭，半响，他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试探，“你很讨厌陌殇么？”“嗯？”他的声音小小的，茯笙一时没听清。小少年抬起头来，晶莹剔透的眼眸盯着她，纤长的羽睫甚至都不敢颤动一下，“你，很讨厌陌殇么？”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他。一想到答案会是那两个字，少年微微抿唇，脸颊瞬间苍白了几分，他略带狼狈地低下头，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茯笙看着他，浅浅地勾起了唇瓣，讨厌么？其实不讨厌，毕竟，对她而言，陌殇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才不会在意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