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最初仍有些迟疑,但想到尤文远当初也看见了她公开的朋友圈,便没有回绝。
自从大学毕业后,除了一些设在大学里的电影活动外,她很少因为私事来到大学。
因此为了能好好看看海大,她特意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这里。
没想到到了尤文远宿舍下,才知道他还在篮球馆,索性和谢承礼二人闲逛着去篮球馆找他。
一路上,尤枝看着青春洋溢的面庞,学术氛围浓厚的教学楼,还有打闹的男男女女,一时之间门心中有些感慨。
“在想什么?”谢承礼十指紧扣地牵着她的手,随口问。
尤枝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篮球馆前的台阶上,一对小情侣正依偎着说着什么,半开玩笑地说:“在想,自己大学时没谈恋爱,好像亏了些。”
话音刚落,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尤枝不觉转头:“怎么了?”
谢承礼薄唇紧抿着,扫了眼四周,轻嗤:“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什么亏的。”
尤枝听着他饱含醋意的话,弯了下唇角,存心与他作对:“可是他们年轻啊。”
谢承礼眉眼微凝,转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喜欢年轻的?”问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尤枝看着谢承礼紧皱的眉头,没忍住轻笑出声:“谢承礼,你怎么每次都上当啊。”
谢承礼闻言,知道她是在同他开玩笑,心中微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上当,只是不敢想,她喜欢上另一个人的可能性。
哪怕再低都控制不住的惴惴难安。
说话间门二人已经走进篮球馆,尤文远刚好中场休息,见到二人后雀跃地对二人摆摆手跑了过来:“姐,来这么早?”
说完看向谢承礼,虽然已经在朋友圈见到过,私下也问过,甚至在电视上也见过几次,但如今看到真人这股气场,还是不免有些犯怵:“谢先生。”
谢承礼听见尤文远的称呼,神情微紧,不觉看向尤枝,下秒扯起一抹笑:“你好,文远。”
尤文远听着他有意拉近距离的语气,不觉对眼前人有了些好感,只是球赛下半场很快开始,他没有多待,带着两人坐下便重新回了场地。
尤枝坐在看台上,看着台下的人挥汗如雨地打着球,青春的荷尔蒙在此时肆无忌惮地释放。
虽然是比着玩,但也有裁判算着分,比分较为胶着,尤枝一时也有些看入了迷。
谢承礼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刚才的对话再次钻了出来。
这一刻,他陡然发现,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偏执一样,即便知道她不过是在看比赛,他仍然希望,她这样专注的目光,只分给他。
台下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人跌倒。
谢承礼沉吟片刻,起身朝那边走去。
尤枝本以为谢承礼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并没有在意。
中断的比赛重新开始,看见球场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尤枝不觉睁大双眼,一时之间门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人群中最夺目的那道人影朝她看来,尤枝终于能够确定,那真的是谢承礼。
他此刻穿着陌生的红色球衣,一丝不苟的墨发也用一条发带随意地箍起,冷白的皮肤加上颀长的身姿,站在人群里如同在他的主场一样,万众瞩目。
一声哨响后,比赛继续。
尤枝看着谢承礼在众人的防守中飞身拦截,抢断,三步上篮,一气呵成……
周围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声与尖叫声,不断有人问着穿着六号球衣的人是谁。
直到胶着的比分开始拉开差距,又是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
尤枝看着谢承礼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喜欢吗?”他用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语气,哑声问道,眼中不觉暗含了几分期待。
尤枝看着他脸颊的汗珠,耳根瞬间门滚烫,拿起纸巾为他擦拭了下脸颊,小声说:“没想到你还会打篮球。”
谢承礼乖乖地弯腰任由她擦拭,语气期盼而殷切:“我会的还有很多。”
“你不用看别人。”
尤枝只觉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
“姐!”一声激动的声音响起,已经和队友庆祝完的尤文远跑了过来,又看向谢承礼,眼中多了几分崇拜,只是一时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挠了挠后脑说,“没想到你打球也这么好,谢谢帮我们赢了比赛……”
“不客气,”谢承礼唇角含笑,“以后再想打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说着他打开微信的个人名片。
尤文远眼睛一亮,匆忙加上了对方。
从篮球馆出来,谢承礼换好了衣服,自然地牵起尤枝的手,一起朝尤文远的宿舍楼走去。
海大十月份开始军训,尤文远没法离校,倒是准备了不少礼物和多出来的行李,拜托尤枝邮回秦市。
宿舍楼不许异性上楼,谢承礼主动请缨,上楼帮尤文远将东西拿下来。
经历刚才的球赛,尤文远对谢承礼十分佩服,一路上都想说些什么,奈何想了半天不知道起什么头。
反倒是谢承礼,轻描淡写地便引出了话题:“喜欢篮球?”
尤文远用力点头,从自己喜欢的篮球明星,到高中时代表校队打的比赛,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忘问他:“谢先生打球这么好,也练过吗?”
谢承礼听着他的称谓:“不用叫我谢先生。”
“那叫你什么?”
“不如,姐夫?”谢承礼眉梢微扬。
尤文远愣了愣,但想到自家姐姐和对方还没定下来,神情有些为难。
谢承礼笑了笑,淡淡地补充:“以后有时间门,可以介绍你和那位球星认识一下。”
他的语气很寻常,仿佛说的对象不过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篮球巨星。
“真的?”尤文远兴奋地睁大双眼:“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夫,姐夫!”
谢承礼弯了弯唇。
尤文远的宿舍在四楼,行李和礼物已经收拾好,还没打包,谢承礼便随意地在走廊的窗前等着。
不多时,尤文远的舍友回来,神秘又激动地走进宿舍,脸颊微红:“文远,我在楼下好像碰见记者了,不知道来咱们学校采访什么,真人比上镜还好看。”
尤文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记者?”
“就是电影频道那个,你前几天还看她的节目呢。”
尤文远默了默:“哦,你说的,应该是我姐。”
一阵沉默过后,响起声声国骂,紧接着舍友挟持住尤文远的脖颈:“这么重要的事不说?”说完想到什么,松开尤文远,低咳一声,“内什么,把咱姐的微信推我一下呗?”
尤文远:“说什么呢,我姐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算什么,又没结婚。”舍友轻哼一声,倒也没再继续追要微信。
尤文远刚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不知什么时候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谢承礼,后背不觉一寒:“姐夫。”
舍友身子僵滞,看着英俊修长的身影,想到自己刚刚的话,脸色微变。
谢承礼淡淡地“嗯”了一声,走上前拿起一个包裹,扫了眼舍友,后者立刻正襟危坐,他收回视线,才转身朝外走去。
尤文远忙提上另一个包裹跟上前:“姐夫,我那舍友就是说说。”
“嗯,”谢承礼看向他,“不准给。”
“啊?”
“你姐的微信,不准给任何人。”
“哦。”
尤枝不知道二人上楼时发生了什么事,但下楼时,尤文远居然对谢承礼已经改了口,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格外亲昵。
她皱着眉纠正了下,尤文远挠挠头飞快地看了眼谢承礼后,依旧笑逐颜开地叫着“姐夫”。
尤枝无奈,只能由着他了。
三人在餐厅随意吃了晚饭,尤枝又叮嘱了尤文远几句,和谢承礼一块折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暗了。
谢承礼的薄唇紧抿着,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
尤枝今天也有些疲惫,坐在副驾驶,看着路灯一盏盏地倒退,橘色的灯光明明暗暗。
直到将车停在尤枝家楼下,谢承礼突然开口:“尤枝。”
尤枝解开安全带,不解地看向他。
谢承礼下颌微紧,回来的这段路程,他一直回忆着尤文远舍友的那句话:
男朋友算什么,又没结婚。
的确,他现在和尤枝也仅仅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今天有个尤文远的舍友,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冒出其他野男人?
他不甘心只是男女朋友,他想要更多、更牢固的身份待在尤枝的身边。
曾经让他嗤之以鼻的婚姻关系,现在却成了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他的救命稻草。
“你以后,有什么规划?”沉默良久,谢承礼沉声问。
尤枝认真地想了想,笑了起来:“想先把《人物》做起来,然后独立策划一档专属于自己的节目,再把秦市爷爷的房子翻修一下。”
谢承礼等了片刻,见她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又问:“感情上呢?”
关于他呢?
尤枝:“我们不是挺好的?”
谢承礼喉结微动:“你没想过,再进一步?”
尤枝看向他,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眨了下眼笑问:“我记得你说过,你对婚姻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