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一阵子，肖芸去厨房帮忙做饭。李冠雄也要跟去，被她赶走。厨房地方本来也没多大，站三个大人已经够挤的了，他来添什么乱！再说了，她还不知道她儿子那点子手艺？除了会做炒鸡蛋，连个面都煮不好，她可不想委屈了外孙女跟孙子的嘴。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呢，得吃点好的。李冠雄被亲妈嫌弃也不恼，很自觉地伺候起客厅里一伙儿妇孺。“小瓷别吃太多水果，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慎行也别吃了，带妹妹去书房下棋去吧。胜男跟你嫂子去床上歪着说话，上一天班了腰酸。”“那你干啥？”李胜男白他一眼，亲亲热热扶着嫂子起来。李冠雄叹口气，一脸苦相：“我得备课啊，备我跟你嫂子俩人的，双份。”林路跟他都是省工农兵大学的老师，李冠雄教国文，林路教英语。两口子一单位的，上班下班同进同出的，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林路英语水平高，人也长得好，平常除了教课，还经常接到外派任务，比如帮忙接待外宾充当翻译什么的，比李冠雄这个当指导员带班的还忙。这一怀了孕，林路精力就有些跟不上，平常备课的任务就交给丈夫了。李冠雄也疼媳妇，帮个忙那当然没什么不甘愿的。问题是他学的是俄语，英语实在是不精通，所以备课就显得极为痛苦，几乎是从头学起，也是不容易。李胜男看着他那张苦瓜脸，心里小人叉腰仰天狂笑：李冠雄，你也有今天！“那你好好干活吧，嫂子，我们走。”林路看着他们兄妹俩斗嘴，觉得挺有意思，也不说不好意思在婆婆家像个米虫似的大模厮样躺着，提议去书房看俩孩子下棋。她也是真的稀罕宋瓷这小丫头。这孩子长得是真好，难怪能演电影。“我娘家嫂子说，怀孕的时候多看看漂亮娃娃，生出来的孩子也俊。我得多看看我外甥女，将来生个跟咱们小瓷一样水灵的闺女！”林路小声跟小姑子咬耳朵。李胜男也乐了。“我也听说过这个说法。当时我怀我家宝儿的时候，村里人就跟我说，叫我多瞅瞅俊小子。我婆婆就说，哪里用得着费那个劲，就凭宋春安跟我的长相，孩子肯定走不了大样，随谁都好看。她这么一说，大家还真都服气了。嫂子你也别慌，你跟我哥长得也都好看，瞧把我大侄子生得多好，继续保持，不慌！”林路听她变着方儿地夸自己个儿好看，就忍不住笑。“我就稀罕咱家小瓷。对了，不是有她比赛的照片吗？多给我几张，我回去贴床头天天瞧，办公室也贴两张！”李胜男就喜欢别人夸她闺女，见嫂子这么上道，只觉得俩人更投缘了，当即许下好些张照片出去。来到书房，就见着小兄妹俩已经摆开架势，开始厮杀了。林路看一眼外甥女手里抱着的棋谱书，惊讶地问小姑子：“小瓷没学过围棋？”李胜男诚实地摇摇头：“没遇到精通围棋的老师，暂时还没叫她学。”林路哦一声，看两眼黑白对峙的棋盘，总觉得有些门道。这可不像是初学者的水平，也不是照搬的套路。难道说，真是现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