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改嫁！我还没死！”“这三年，你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袁英步步逼近，双目犀利冰冷，含着泪，却倔强，“古四郎，我怕你受苦，怕你担忧家中，怕你因担心我们而分心，在战场上出事。所以三年来，家书中，我从未透露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刚走第一个月，你寄回来银子和家书，你娘就说你寄回来几个铜板，根本养不活我们六口人，说我们都是吃白饭的，我刚生下小福不久，小福都还没断奶了，你娘就逼我下地干活！”“干活就干活吧，只要孩子们能吃饱，我多干点活也无所谓。”“我早出晚归，根本看不到她给我孩子们吃什么，我只想着，我是外人，她对我是不好的，也可以理解，孩子们是她亲孙子亲孙女，她总不会苛待吧。”“我每日早上一碗稀的看得见底的杂粮粥，晚上是杂粮饼，饼里没多少粮，都是地瓜叶，难以下咽。”“到后来，我渐渐没了奶水，照道理小福每天喝米糊糊，不该饿的每晚往我怀里钻，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喂小福，小福饿了，就用筷子沾点清水喂一喂。”“后来，你知道小福是喝着什么才活下来的吗？”她赤红着眼睛，看着眼前这英武不凡的大将军。古四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听她轻轻笑起来，“古四郎，小福是喝着我的血，才能活下来的。”她没了奶水，但看不得孩子饿哭，依然喂着孩子，孩子吸不出奶水，因为饿而拼命吸着，吸着的是母亲的血水。古四郎难以置信的看向妻子，他记得只有灾荒的时候，母亲吃不饱，没有了奶水，为了奶孩子，才会喂血水。他们村子虽然穷了些，但几十年没有遇到灾荒了。多几十年没有出现用血水喂养孩子的事情了。他第一个月就往家里寄了不少银子。怎么会……袁英笑着看着他，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古四郎，她是故意的，想要饿死小福，可惜，她的算盘没打成，小福活下来了。她又起了别的心思，你三嫂怀了三妮，你娘说她梦到了龙，说你三嫂这胎必然非凡。她说家里屋子不够了，可不能怠慢了金龙，好不容易才降生到古家。”“听上去很荒唐是不是？”“后来，她借用这个荒唐的梦，荒唐的理由，将我们一家六口分了出去，赶到了老屋。”“老屋！”古四郎难以置信的呼出声。老屋是古老太成亲前，古老头住的地方，后来为了娶妻，就改了砖瓦房。老屋是泥土房，破的不能再破。几十年都空着，没人去住。因那里根本就住不了人，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没有窗户，只有窗户洞，用破布勉强遮住，充当是窗户。那样的房子，他小时候都不愿去。可他才离开不久，他的妻儿就被赶到了老屋。“英娘……”“和难以置信？呵呵，还有呢，听着。”她牵过小福的手，指了指小福的耳朵：“你对他说话，他根本听不见，所以刚才没有过去，也没有喊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