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沈甜和女子同时看去。就见大娘呆呆站在那里，手里端着的碗甩在了地上，厚实的陶泥碗竟没有碎裂，只是重重甩在地上，碗里的半只腊鸡已经四散在地上。路边的夜猫闻到了香味，纷纷聚集过来，将地上散落的鸡肉分食抢走。女子的脸色苍白，用一双祈求的眼神看向大娘。大娘垂下眼，声音沙哑：“姑娘，我做错了事，不该将那葫芦里的东西倒掉，你若还有……行行好，卖给我吧，否则我怕是一辈子心里难安。”大娘心里苦，却也只能背下这口黑锅。她只是没想到，女儿会变成如今这样。先是说出去母留子的话来，如今竟然将黑锅盖在母亲身上。若以前有人与她说，她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只当他们口中说的人是她的小女儿，那个被她宠坏了的孩子。可没想到，如今大女儿也变成了这样。也许是自己真的不会教孩子，两个孩子竟都教成了这个样子。沈甜一直仔细观察着大娘的神态，越发觉得不对。大娘是一个乐观又开朗的人，还有一些老年人的通病，唠叨，碎嘴。可此刻大娘的沉默，却让人心底不得劲。沈甜看向大娘的眼睛，那双眼里有浓浓的失望。沈甜心想：她倒了葫芦，就这般自责？还是说，他们责怪了她？沈甜担忧道：“您看上去很不好。”大娘苦笑：“因为我犯了错，我吃不好，睡不好。”这话落到女子耳里，女子心里发虚，低下了头。“我现在没有带，回头我给你送来。”沈甜两手空空，不可能在两人面前去空间里取，也只能先打发了。见沈甜走远了，大娘这才捡起地上的碗，地上早已经不剩鸡肉。大娘回头看向躲在不远处草堆里的夜猫，那些猫警惕的跳开，草堆发出细细嗦嗦的声音。大娘收回目光，并没有看女儿一眼，垂着头，不吭声的往里走。女子心里愧疚，低着头跟在大娘身后，也不敢说话。回到屋里，大娘没有关门。女子进了屋，将屋门紧紧关上。大娘瞪眼看她。女子突然跪在了地上，双眼含泪，好不可怜。大娘到了喉咙口想要教训女儿的话，被女儿这一跪，全都跪没了。大娘沉重的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为何？”“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不该将错都扣在你头上，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讨要葫芦。”“我不知道她和夫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心里没底，夫君一次次说没关系，我却不愿相信，总觉得有些什么。”“我没办法在她面前低头，我若是说是我不相信她的东西将葫芦里的东西倒了，也许她会发火，我更别想讨要葫芦了。”“娘，我没想到你会在那里，我没想到……”“没想到会被我撞破！”大娘不高兴的板着脸，“我要是没回来，你是不是就将这错都扣在我头上，还不与我说了？我无端端就成了罪人！”“娘……我错了，我是有苦衷……”大娘摆摆手，不心寒是假的，如今只想静一静，不想看到这糟心的闺女，“你出去吧，此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