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够了。郁启非把检讨收起来:我回去改改。陆惟伸出手,把那检讨抽出来,随手插-进了书的缝隙间:你写这个有什么用?郁启非没好意思说是从博主那里学到的,按照博主笔下的发展,此时应该是陆惟一把将他抱起来当然这个可以省略,然后温温柔柔地说:宝贝你真可爱,我怎么会真跟你生气呢。但是陆惟现在只有一脸无语,郁启非只好说:唔就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真的会对你好的。那你不如付诸行动。陆惟暗示满满。检讨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投怀送抱啊。于是两人大眼对小眼瞪了几秒钟,郁启非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又过了几秒,郁启非站起来:那我先走了?陆惟:???你的行动呢!郁启非理解的付诸行动,就是在各日常生活里成为一个体贴的优秀准男友,比如早上给陆惟带带早点,说上早上好呀,课间也去找陆惟聊聊天。他还怕找不到话题,是带着卷子去的,这样聊不起来的时候还能讲一道题缓冲一下。陆惟看着他手上的卷子:讲题?郁启非:呃其实是想找你聊天。拿来吧。陆惟接过卷子,前后翻了翻,考得还行,讲哪道?郁启非随手指了一道。教室最前方好像有什么新消息,大家热热闹闹地凑过去分享。等郁启非听完题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齐齐盯着这边。仔细一看,原来是成绩单贴出来了,郁启非心想:这可能是围观陆惟吧。他默默抱着卷子离开视线中心,谁知道那些视线悠悠一转,跟着他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郁启非茫然。郁启非的同桌回过神来,连忙跟郁启非借了下卷子。同桌本来学习成绩是比郁启非好点的,所以才能结为一帮一,当然,两人实际上基本没交流过学习就是了。但是这一次同桌考差了,郁启非的年级排名反而比他还要高了五十多名。这人比上次足足高了一百八十名!再看刚才陆惟熟练地给郁启非讲题,大家哪还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大佬讲得好啊!外头号称名校出身的补习老师也不见得有这种逆天效果啊!那个,启非啊,跟你取下经呗,你是怎么说动大佬给你讲题的啊?郁启非心想:主要是用钱。但说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郁启非想了想,认真地道:主要是心诚。同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内心挣扎了整整一节课,不时回头看陆惟一眼,陆惟似乎有点困,正把脸贴在摞高的书堆上打盹。老师偶尔看他一眼,有点无奈,但也没说什么,以陆惟的成绩其实也不用太听课,保持住就行了。熬到下课,同桌看郁启非又捧着卷子凑了过去,终于鼓起勇气,紧随其后。陆惟还没醒,郁启非舍不得吵醒陆惟,同桌就更是不敢了,其他人见有人开头,也纷纷凑过来,寻思万一前面的勇士能够成功,那就搭个便车。于是等瞿进霄上完厕所从后面回来,一瞧,不由得戳了戳陆惟,陆惟转过脸,不耐烦地睁开眼,见是他,就把凳子往前头挪了下,好让瞿进霄进得来。瞿进霄没进,而是指了指对面。陆惟转头,目光先落在了郁启非身上,又缓缓向边上移,移到了郁启非背后排起来的长队上。郁启非那位同桌探出一个脑袋,面带羞涩,脸色涨红,磕磕绊绊地说:陆陆陆惟同学,能帮我讲讲题吗?说完想起什么,看了郁启非一眼,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先来后到先来后到,你给郁启非讲题的时候,我能旁听一下吗?陆惟:第18章 03 schubert-serenade同学们的眼里,忐忑中夹杂着一丝渴望,敬畏中流露出一丝期盼。虽然手里都拿着题册或试卷,看起来求知欲爆棚,但又仿佛做好了只要陆惟发火就随时开溜的准备。陆惟:这么多人,就是他有意教,那也教不过来啊。陆惟:不会问老师去。同学们顿时低声地交头接耳。问过了,但是没听懂,又不好意思再让老师讲一遍,唉。这道题我有点印象上次老师给我讲过,但是这次又错了,我有点没脸见老师朱玉凌夸张地凑过去:良子,你是要脸还是要命?那同学沉默了一下,茅塞顿开:我懂了,我这就去不要脸。陆惟:?周围的同学也都纷纷散开,脸上明显挂着惋惜。朱玉凌这时转过身来:惟哥,你怎么给郁启非补习的,带我一个呗。陆惟对着他才不客气呢:两百一天,全科辅导。朱玉凌好奇:你给郁启非补也收费?收啊。朱玉凌一脸不信:呸。一边吐槽,一边给他爸发短信说自己要补课云云。他爸转头就回了个消息:又想骗钱,滚。虽然陆惟是拒绝了给大家讲题,但是邻宿舍的一些人,偶尔会趁着午休或是晚上来蹭几道题听。导致陆惟彻底丧失了恋爱空间。而郁启非反倒适应良好,没有机会谈恋爱他就再度成为了一个莫得感情的学习机器。陆惟憋了许久,到了周六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郁启非径直出了校门,连跟他打声招呼都没有。陆惟不禁反思这种注孤生的混蛋玩意儿,自己以前是怎么看上的。朱玉凌在宿舍里磨磨蹭蹭,成绩一出就同步发家长群了,导致他不太敢回家,还想着找个什么理由留在学校。但是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磨到晚上,家里都来电话催了,朱玉凌闭着眼睛:要不我不管了,直接留校,只要时间够长,他们就会忘了这笔债。陆惟的手机恰好进来一条消息,是郁启非后知后觉想起来应该报备:今天家里有宴席,但我马上就回来了。陆惟一下子弹起来,替还在磨蹭的朱玉凌收好包:快回去快回去。朱玉凌懵了一下:啊?我回去就是面对狂风暴雨啊。陆惟:你在这儿也要面对狂风暴雨你信不信?朱玉凌似懂非懂地被推出了宿舍,摸摸脑袋,准备回家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郁启非迎面走回来。朱玉凌恍然大悟:靠!郁启非敲门的时候,陆惟正在床上故意的。灯倒是没关,从外面就看得出来里面是亮着的。郁启非想了想,给陆惟发了条消息,陆惟倒是回了,回了个呵呵。好吧,看来是不想见的意思。郁启非一边想,一边回了宿舍。陆惟等了半天人也没来,怒而发消息:郁启非,你会不会追人?这段时间虽说时不时就有电灯泡,但偶尔也有独处的机会,陆惟现在连吃饭都跟郁启非同步行动了,时不时就在他身边晃悠。追人的不急不忙,被追的反而为创造机会操碎了心,偏偏郁某人愣是不知道把握一下。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做点成人的事!郁启非领悟了半天才懂了,隔壁宿舍在他们这儿留了一把备用钥匙,郁启非还是第一次使用,他开锁前敲了下门示意自己来了,进门后,就看见陆惟蒙着被子背对着他。郁启非试图搭话:陆惟,我带了点夜宵。上面没动静。郁启非再接再厉:还买了电影票,明天你想看电影吗?陆惟走神地想,其实还是有进步的,电影票都会买了。然后又想:他再说一句话,我就理他了,唉,自己可真好哄。郁启非却没再说了,他在下面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做了个重大决定。陆惟感到床一晃,有人踩着爬梯上来了。陆惟回头的时候,郁启非已经快压到了他身上,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郁启非就趁虚而入,把自己挤进了陆惟与墙的中间。郁启非躺在他的枕头上,缩在狭窄的空隙里,漂亮地眼睛望着他:那我们睡觉吧。身边多了一个热源,让身上开始燥了起来,陆惟不自觉地咽了下,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这句话容易有歧义吗?郁启非脸微微红了,但嘴上很坚强:没关系啊,反正不管哪种睡,都迟早要睡的嘛。陆惟:他错了,郁启非不是木,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郁启非说完自己脸都发烫,假装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遮住了大半边脸,视线落在陆惟t恤领口,刻意绕开这个话题:所以,明天看电影不。好。陆惟应了一声,伸出手臂从郁启非脖子后绕了过去,又把被子踢开。这姿势就好像把郁启非拥进了怀里,但又显得没有那么挤了。郁启非有些不适应,他们似乎很少这样亲密过,偶有的那么几次,都是陆惟主动,而他本能地想躲开。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被人靠近。事到如今这个习惯也没有变,但是郁启非胆子大了,他主动靠近陆惟,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夹缝里: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你别跟我生气,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改的。告诉你,你确定?郁启非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陆惟便从头开始算账。冷落男朋友只是罪行中的一大项,小罪林林总总加起来,还能列个十多条,每说一条郁启非就往下滑一点,意图把脑袋埋到陆惟看不见的地方。当陆惟说到你见过哪个谈恋爱的不能亲不能抱的时候,郁启非小声哔哔了句:我这不是改了吗?你现在抱着的是谁呀。陆惟噎了噎。再说那也得有名分以后啊,不是你不答应的吗?郁启非继续小小声。陆惟:有理有据。郁启非看终于把他堵住了,笑了好一会儿。第二天一早,郁启非潜回自己宿舍。裴佟是留在学校的,被细碎的动静吵醒,就看见郁启非在镜子前琢磨穿搭。裴佟心里哦了一声,心想是室友啊,又倒回去继续睡,过了几秒,他猛地坐起来:你不是回家了吗?郁启非啊了一声:没有啊。那你昨晚问到一半,话音止住。裴佟带着复杂又很懂的眼神看着他:明白了明白了,话说你这是要?平时只见过郁启非穿校服的模样,今天他穿常服,还特地捯饬了一下,眼镜也没戴,就让人眼前一亮。连裴佟这个直男都觉得,这位同学长得太漂亮了。郁启非还挺高兴的,冲他笑了下说:出去玩。哦。话音刚落,就有人敲了门,问了声:非非?裴佟面无表情。裴佟心里:卧槽!!!陆惟已经很久没喊过非非这个称呼了,起因是郁启非说这样听起来像是爸爸叫儿子。所以陆惟每次这么喊郁启非的时候,多半带点调侃意思,比如在门外喊的那一声,多少带点你快点爸爸等急了的意思。但是听在别人耳朵里,这就太黏腻了。郁启非出去以后,就好笑地说:裴佟在宿舍的。陆惟:在就在呗,他们现在不都开始磕cp了吗?郁启非茫然:啊?陆惟:你不知道?我宿舍和你宿舍,其他几个人,开了个群,天天八卦咱俩。郁启非:所以人家只是八卦而已,你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在磕的。陆惟:他们还猜是我渣了你,但是你对我念念不忘,我却吊着你。郁启非一面尴尬地揉揉鼻子,一面好奇: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陆惟把群组页面调出来,裴佟刚在群里八卦了一下陆惟跟郁启非约会的事,郁启非眼睁睁看着陆惟滑到昵称部分,他的昵称赫然是:马嘉木。郁启非:朱玉凌拉错了人,把陆惟拉进去了,正好前不久陆惟换了个头像,而马嘉木的微信大家都不认识,就一直把陆惟当成了马嘉木。郁启非隐隐有点同情这帮人。电影院就在学校附近,两人也就没打车,直接走路过去。昨天晚上下了雨,路上有积水,天气有点阴寒。过马路时,一辆车飞快地从郁启非身边穿过,陆惟拉了郁启非一下,但已经慢了,他特地换的裤子上溅满了泥水,顺着露出来的一小截腿流进袜子里。郁启非还在怔着,陆惟就把他往前带了几步:先过去。这会儿离商场已经没有多远了,二人现买了新裤子新鞋和一包湿纸巾。郁启非进了隔间,正要把东西接过来,陆惟就已经进来将门锁上了。他拆开纸巾的封口,等郁启非把裤子脱下来,陆惟就立刻弯腰去帮他擦拭小腿,神情很是认真。郁启非看看四周,再看看天花板,总觉得此时此景特别适合做点坏事。他毕竟都成年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只是停留在理论上,不敢也不懂怎么付诸实践。但现在,他忽然有点懂了。陆惟擦完起身的时候,见郁启非迟迟没有穿裤子,催促了一下:怎么不穿,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