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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他伸手把角落乱成一团的兽皮扯得平整,又把自己的被子放了上去。杭十七趴在暖和的被窝里,听暖炉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着,团起身子,把尾巴抱进怀里。你叫敖梧对吧?杭十七朝敖梧睡觉的角落探了探脑袋:你知道北境之王吗?敖梧本来是不打算理杭十七的,毕竟睡觉时间不是用来聊天的,但是对方提的问题,让他有些意外。敖镜不是说这小崽子是来寻亲的,闹了半天,他连自己这些人是谁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就敢留下来,心倒也够宽的。知道。敖梧翻过身,黑夜里,他的眸光透出一种幽绿,即使帐篷里漆黑一片,也能将杭十七的模样看得分明。诶,那你知道,我去哪能找到他吗?杭十七的尾巴不老实地在被窝里摇晃几下,从被子边缘探出一截。敖·北境狼王·梧,顿了两秒:嗯。杭十七急切地问:在哪?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敖梧盯着那截露在床外的,过分活泼的小尾巴,不紧不慢:你先告诉是什么事。为了骗出狼王的地点,杭十七绞尽脑汁编理由:那个,我一直很崇拜他,我大老远从南夏跑到北境,就是希望能见他一面。有多崇拜?见面都认不出来。敖梧知道杭十七在说谎。他倒想看看,杭十七杭能编出些什么东西。这题我会!杭十七想起每次南夏之王出巡的时候,那些王城的兽人喊过的话,张口就来:就是很崇拜呀,想给他生崽崽的那种。胡闹。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说什么生崽崽也太胡闹了。敖梧觉得帐篷里太过闷热,起身朝帐篷外走去。杭十七一个人莫名其妙。怎么聊着天,说变脸就变脸啊。喂,你还没告诉我他在哪呢?杭十七想追出去,又被帐篷外吹进来的冷风,冻了个哆嗦,乖乖缩回被窝里。天地良心,他说生崽崽的时候,只是随口打个比方。毕竟他一个男人,又不能生。第6章极北冰原的夜只有短短五个小时,这就是霜狼每天的全部的休息时间。起床。敖梧起来后将自己睡过的兽皮卷起来收好,瞥见杭十七还在睡,顺手拍了一下。长命,别吵嘛,我再睡一会。杭十七眼睛睁开一道缝,看着周围昏暗的天色,把被子扒拉过头,嘴里咕哝了一句。敖梧:长命是谁。长命,不就是杭十七睁开眼睛,长命是谁来着?他翻了翻有限的记忆,并没有翻到,揉着脑袋,撑坐起身的时候,金色的狗链从衣服里掉出来,在胸口来回晃了晃。唔,什么长命?谁是长命。杭十七茫然地眨眨眼睛,对着敖梧棱角分明的脸,发着起床呆,半点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敖梧看他这副样子,知道对方大概是睡迷糊了瞎喊的,放弃了继续探究的念头,提醒道:训练天亮开始,早饭过时不候。啾啾!空荡荡的鸟架子上,多了一只圆润的雪雕,这回正摇头晃脑地和杭十七打招呼。杭十七睡得沉,却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你啊胖鸟。杭十七认出对方,伸手去逗。啾!才不是胖鸟!雪雕扑棱了一下翅膀,发出不满地抗议。它叫缪缪。敖梧喂了雪雕一块肉干。雪雕接过肉干,一口吞掉,快乐地啄了啄敖梧的手心。喵喵?杭十七有样学样地从碟子里拿起一块肉干,在雪雕面前晃晃。雪雕伸长脑袋凑过来抢,杭十七飞快地把肉干塞进自己嘴巴里。啾!那是缪缪的肉干!被抢了食物,雪雕急得两只小爪子在架子上来回地踩。杭十七跟囤食的仓鼠一样,嘴巴动的飞快,一会就把肉干嚼碎,咕噜咽进肚里,朝雪雕咧嘴一笑:你抢我鸡腿,我抢你肉干,咱们扯平了。啾啾!坏人!雪雕扑棱一下飞到杭十七头顶,报复般把他一头顺滑的银发抓得乱糟糟的。哈哈哈,别拽,别拽,我要是秃了就把你的羽毛拔光做成帽子戴着。杭十七放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敖梧有些意外,缪缪其实对旁人向来高冷,敖镜给他背了一路肉干,他都不让对方摸一下,杭十七倒是个例外。他看得出来,缪缪挺喜欢这个兽人的。或许是因为杭十七的银发和它的白羽颜色很近?又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傻到一处,同性相吸?杭十七好不容易把缪缪从头顶拽下来,顶着几根雕毛,学敖梧的样子,把缪缪放到胳膊上,不过这雪雕沉得可以,他稍微撑两下,手就酸了,只好改撑为抱。早饭吃啥?不会还是昨晚那种血糊糊的东西吧?杭十七不老实地用手摸雪雕肚子上的毛毛,被缪缪啄了好几下手。敖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边。杭十七看见一个装食物的托盘,上面有一碟生羊肉和一碗羊奶。旁边还放了一套叠好的衣服。杭十七望着生羊肉,嘴角拉下来,忧愁地叹了口气,生食仅能饱腹,满足不了他对美味的追求。杭十七拎起旁边的衣服,是一整套训练服,比身上穿的这套小一号,刚好是自己的尺寸。是专门给我的?杭十七拿起衣服比划着,复又开心起来。身后的尾巴摇无意识地摇着。仓库里多余的训练服,连夜让人改了尺寸。你既然参加训练,总要在衣着上保持统一。敖梧说完,拍了两下肩膀:缪缪,我们该出发了。平时他这样动作,雪雕就会第一时间跳到他肩膀上,但今天缪缪却没有动。咕?雪雕歪了歪脑袋。敖梧:他不去,今天的狩猎太危险了。昨天是看新人训练,今天才是正式狩猎的开始,敖梧将带领真正的霜狼战士不断往北,跨过钓雪河,深入幽夜平原,和真正的猛兽战斗。啾!雪雕跳上敖梧的肩膀,扬着脑袋,斜眼看着杭十七。杭十七:好气,总觉得被一只鸟鄙视了。敖梧掀开帐篷门帘时,又补充了句:吃完去找敖镜,他会带你去训练场。哦杭十七拖着长音,懒懒地应了声。杭十七跟着敖镜来到训练场时,人已经到了大半,年轻的霜狼齐刷刷地朝杭十七看过来,发现是一只漂亮的雌兽人后,更是忍不住窸窸窣窣议论起来。因为体质关系,大多数雌兽人不会选择战士作为职业,她们更倾向于手工或者经营一类的工作。而少数选择了战士职业的雌兽人,又要面临和雄兽人一样严格残酷的选拔考核。真正能够留下的凤毛麟角,但各个战力不俗。这就造成了队伍里雌兽人数量极其稀少,上千人的战士里的雌兽人只有几十,颜值参差不齐,其中最好看的应该属祭祀家族出身的霜月。但杭十七带来的震撼却完全不同,冰蓝的眼睛,银色长发,身形清瘦,肤白如雪,和霜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前者是飒爽利落的女战士,后者是清逸出尘的精灵。敖镜哥,他是谁?霜月带着些敌意朝杭十七看过来,倒不是因为他好看,主要是,他那一头银发太过扎眼,实在不像是同类。而训练场,绝对不允许外族人进入的。杭十七,老大让我带他来参加训练的。敖镜知道这不合规矩,特意把老大搬出来压阵。杭十七?霜月故意把姓氏咬得很重:我们训练什么时候容许外人参加的,我怎么不知道?不算外人,他是混血。混血?他哪来的?就昨天啊,你也在场。敖镜说完才想起这些人都只见过杭十七的兽形,没见过他变成人类的模样,认不出来也正常:他就是那只兽形个子特别小,像个幼崽似的兽人。啊,是他啊,居然真的不是幼崽吗?原来是混血兽人,难怪个子这么小。说实话还挺可爱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人形模样嘿嘿。年轻的霜狼议论纷纷。再可爱有什么用,没听见是混血吗?你愿意娶个混血兽人回家啊?反正我可不愿意。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队伍里响起来。说话的人叫尘西,是这批刚成年兽人里的佼佼者。尘西虽然在队伍里只是个新人,但是和霜月一样,家室显赫。作为商会世家,尘家的嫡子,身份特殊,又在这一批新人里,表现优秀,说话确实有些分量。见他这样说,其他人默默收了声。霜月确认了杭十七的身份,反而对杭十七敌意更大了,这种来路不明的混血兽人,不应该处死或者驱逐吗,老大怎么还把人留下了?还让他跟着训练?老大怎么会同意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血雌兽人来训练场,敖镜哥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这个身板不可能跟上训练。敖镜不买霜月的账:老大的决定,怎么轮得到我来置喙,你要是有意见,自己去找老大说,他们出发没多久,你跑的快的话,没准还能追上。霜月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追,幽怨地看了敖镜一眼,说:那这样吧,既然是敖镜哥你带来的,我也给他个机会,让他和这里的战士比试,赢了我就同意他跟训。敖镜想也不想地拒绝,杭十七身量那么小,什么比得过千挑万选又经过训练的霜狼战士。况且老大都说让他跟训了,霜月有什么权利反对?我觉得月姐说的挺合理的。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省得他一个混血雌性兽人在训练里受了伤,我们也不好跟老大交代。尘西特意强调了一边混血雌性兽人,歧视的意味不言而喻。又用不着你来交代。敖镜可不管尘西什么家世,他眼里只认敖梧。敖梧说的,就是命令。尘西家世再显赫,现在也只是队伍里一个新人。杭十七却一口应下来:比也行,我要他当对手。他伸出葱白的手指,直直指向尘西哈!尘西笑得轻蔑。就是这个眼神!杭十七暗自磨牙。刚刚对方说混血雌性兽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和早上临别前,肥鸟嘲讽自己的眼神一毛一样。虽然杭十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成了混血,还被改了性别,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收拾不了肥鸟,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么?那就比吧。敖镜向来看不上尘西这种自恃身份目中无人的态度。杭十七既然愿意,就让两人比比也无妨,杭十七在速度上似乎有些天赋,未必会输。况且就算输了,只要老大没发话,谁也不能把他从训练场赶走。霜月有些意外,没想到杭十七会直接答应下来,这混血小子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霜狼一族的实力。单人训练内容里你任选三个,赢其中两个,就算你赢。好。杭十七想也不想的答应。规则重要么?赢就完事了。霜月姐,交给我吧。这样的表现机会,尘西求之不得。他虽然算不上多喜欢霜月,觉得她作为雌兽人性格有些过于强势,但对方家世显赫,长得也足够漂亮,的确是他心里理想的结婚对象。霜月不知道尘西心里那些小算盘,对她来说,对方就是一个认识了几年,人还不错的弟弟:行,交给你了,可别输了给我丢人。.杭十七选出的第一项是个攀岩训练,场地是一个坡度陡峭的冰岩。这是一块人造的冰岩,把整块的冰和一些石头冻在一起,然后用木架从后面支撑住固定,立成斜面。相比于平时的山体,它表面更为光滑,只有那些冰在里面的凹凸不平的石块作为落脚点,但也极容易因为打滑跌落。冰岩最上面插着一方旗子,抢到旗子就算胜利。安全第一,你没爬过,一定要量力而行,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敖镜担心地在杭十七旁边碎碎念,惊得一众年轻霜狼掉了下巴。要知道,敖镜的疯犬可不仅仅是对对手疯,训练他们的时候,也没半点手软。所以眼前这个轻声叮嘱的家伙是谁?放心啦,我才不会掉下来。杭十七撩起一把银发,用一根绳子随意束在身后,自信满满地说。尘西变化为霜狼形态,杭十七也变成了哈士奇的模样。随着敖镜一声令下,一大一小两只同时朝冰岩冲去。尘西一马当先,四爪扒着岩石凸起的部分快速攀爬,锋利的抓钩紧紧扣如岩石,攀爬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迟滞。杭十七却不紧不慢地绕过冰面,来到后方,用前爪对着支架一个受力点处疯狂刨土。着训练场的冰岩是临时制造的,支架下的地基算也不上多稳固。杭十七没一会就刨了个缺口出来。再来回蹬踹几下,冰面就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来了。尘西刚刚爬过一半,被他晃得站立不稳,左摇右晃,险些摔落,只好放弃攀登,狼狈跳下冰面。你做什么?尘西自觉在霜月面前出了丑,气愤地对杭十七吼道。比赛啊。杭十七又踹了一脚支架,支架发出不敢重负的声音,从底部折断,冰面轰然砸落,震起地上的碎冰与细雪,白茫茫一片。尘西被崩开的碎冰洒了满身,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杭十七早有预料地跳到一边,等那旗子掉落后,就上前一口叼住。周围训练的霜狼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来看热闹,却见尘埃落定处,杭十七踩在倾倒的冰岩上,抖了抖身上的细雪,嘴里叼着旗子,摇着尾巴:这一局,是我赢了吧?四周鸦雀无声。敖镜到这时候,才明白杭十七那一句:我不会掉下来的含义是什么。他没打算爬上去,当然也掉不下来。啧,他到底还是放心放的太早了。第7章你这是耍赖,违规!尘西当然不肯就这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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