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由分说地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往电梯里带。梓溪十分无语,刚刚吃完饭,她身上几乎冒汗,哪里会冷了?但宴季礼摁着她的肩膀,她也不好再外面跟他对着干,只好忍着。宴季礼站定后,见刚刚那个说梓溪笨的小姑娘还盯着梓溪看,似乎对她反穿衣服的事抱着极大的兴趣,宴季礼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子,只觉得在公共场合拿手指着别人的行为很不好,家教堪忧,因此不悦地朝她看了一眼,惹的小孩子立刻缩到她妈妈怀里了。梓溪围观了宴季礼的幼稚行为,十分无语,宴季礼不善的目光,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孙高都怕,小姑娘没哭就已经很不错了。电梯一到楼层,梓溪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宴季礼。此时走廊上也没几个人,宴季礼也没再坚持,收了外套,就当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出门的时候来找我。”楼长宁的送别仪式会在九点正式开始,所以,他们得提前过去。梓溪闻言点点头,回房间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就出来了。半个小时后,两人坐着车到了殡仪馆,临下车前,宴季礼掏出一个朱砂手串递给她,“戴上。”楼长宁生前就各种不待见梓溪,宴季礼担心他死后还要欺负她,所以,特意找人去弄了这个开过光的朱砂手串,以防万一,要不是时间紧迫,宴季礼觉得应该弄个全套的来最保险。虽然不知道去灵堂还有这种讲究,但对于宴季礼的好意,梓溪也没拒绝,接过后就戴在了衣服里的手腕上。两人到达灵堂时,里面已经布置好,楼长宁的遗照挂在最中央,里头摆满了花圈,一边还有诵经的和尚,一切都井井有条。梓溪朝走过来跟她打招呼的孙高道谢,这些天本还是假期,却要帮她处理丧事,辛苦他了。孙高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宴总答应我,会补给我一个超长假期的,我一点都不累!”为了超长假期提前三四天开工,其实也挺划算,孙高表示他很乐意。孙高简单跟梓溪介绍了一下灵堂的情况后,便带着她到了家属的专门座位上,原本按照陵城的规矩,梓溪要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烧纸的,但被宴季礼直接取消了,这么冷的天,跪在冰冷的地上跪一天,梓溪怎么受得了,楼长宁生前对梓溪不好,死后,梓溪也没必要对他多尽孝,走个形式就够了。梓溪对这些事不懂,家里又没有一个能教她的长辈,因此,也根本没在意。在梓溪的猜测中,来给楼长宁送行的人可能只有那些楼家的亲戚,但到了中午的时候,亲戚一个没见到,倒是很多没送过邀请的陵城有钱人都过来了。宴季礼站在梓溪身边,一起朝来宾鞠躬行礼,一开始梓溪还不同意他跟着她一起行礼,毕竟他跟楼长宁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宴季礼以自己是她“干哥哥”为由,偏要站在她身边,梓溪完全拿他没办法。梓溪看着那些来吊唁的人时不时找宴季礼或者孙高套近乎,终于明白,人家来悼念楼长宁是假,趁机跟宴氏套近乎才是真,想来宴季礼到陵城的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梓溪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到场陵城人也在观察她,并暗暗惊叹不已。曾经低着头站在楼长宁身边一脸倔强的小姑娘,褪去怯弱,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沉稳和淡然,即使一身黑衣,脸还是那张美丽的脸,周身却萦绕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优雅贵气,仿佛给曾经的美貌注入了灵魂,美得惊心动魄。这样的气质,楼长宁和张倩那对夫妻可教不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宴家教出来的,这样一看,宴家对楼梓溪是真的好了。到了中午,客人渐渐少了,梓溪正准备跟着宴季礼出去吃饭,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梓溪定睛一看,原来是唐韵和宴怀恩。“干妈干爸,你们怎么回来了?”两人原本是计划玩十天的,今天才初六,怎么就回来了?唐韵拉着梓溪的手,见她面色红润,也没有瘦,就知道这些天她过得应该还不错。“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回来?你最近还好吗?”楼长宁去世的消息是宴季礼通知他们俩的,虽然两人对楼长宁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们毕竟是梓溪的干爸干妈,这会儿自家儿子还在追求她,两人又怎么可能不回来。梓溪笑着回答:“我还好。”所有的事都有人代劳,她其实已经很轻松了。唐韵和楼长宁上前吊唁完毕,四人结伴出去吃饭。殡仪馆附近并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酒店,而且灵堂那边也不能长时间没人,所以,几人在孙高的安排下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简单打发了一顿后,又回到了殡仪馆。因为唐韵的到来,梓溪要做的事更少了,身为长辈,唐韵治丧的经验把两个年轻人都多,什么事非得梓溪做,什么事别人代劳也没关系,她都清清楚楚,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就递了一串桃木串子给宴季礼和梓溪。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必要的鞠躬还礼,梓溪一直坐在位置上,由唐韵陪着小声聊天解闷。吊唁仪式持续到快五点的时候也临近尾声,孙高正准备送客,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楼梓溪,你给我出来!”宴季礼见来人是张倩和楼兴旺,而且来者不善,朝孙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找人拦住两人,免得冲撞了梓溪。人一进来,很多人都认出了张倩和楼兴旺,身为楼长宁的老婆和儿子,追悼会都要结束了才出现,也是绝了。梓溪看着张倩一副找她算账的模样,忍不住皱眉,楼长宁的丧事前,她可是联系过他们的,但两人生怕有不好的事找上门,根本不理她,梓溪也就没管他们了,这会儿灵堂都要撤了,两人才想起楼长宁,也是够孝心的,楼长宁果然没白“疼”他们。梓溪淡淡地说道:“如果是来吊唁的,我欢迎,如果不是,请出去!”张倩听了梓溪的话十分不满,斥责道:“我是楼长宁的妻子,我身边这个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丧事凭什么要我们出去?”梓溪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这里在办丧事?”一来就吵吵嚷嚷的,让人看笑话,梓溪觉得这样的人脑子有毛病。张倩哪里不懂梓溪的意思,但她压根不管别人怎么想,反而觉得有外人的前提下,更好揭穿梓溪的恶行,她不顾身前的人拽着她往外走,大声训斥道:“我老公被人捅死,死得不明不白,你不但不去追究责任,还拿了别人赔的50万想一个人私吞,再怎么说,他还有老婆和儿子,轮到你一个女儿说什么吗?”一开始张倩并不在知道楼长宁死了,因此接到临市警察和楼梓溪的电话时,生怕楼长宁惹上麻烦,麻溜地挂断了电话,一副关于楼长宁任何事都不管的样子,再等她听说他死了,人家赔了钱,钱还被楼梓溪独吞了,混得本就不好的张倩哪里能忍,当下就从花城跑回来了。梓溪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是因为来送楼长宁,而是来要钱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据,淡淡说道:“你们来晚了,我之前联系过你们,但电话被挂断了,你们根本不在乎,所以那50万我都以爸爸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治丧这事,梓溪确实联系过他们两人,只是没联系到,梓溪就没管了,至于那50万,梓溪不缺那点钱,也不想拿着死人钱被人诟病,所以财务公司把钱给她后,她直接捐了。张倩听闻被气死,“你!你凭什么替我们决定,那钱本来是我和兴旺的!”以楼长宁的性子,那些钱根本不可能给楼梓溪,肯定会都留给兴旺的,楼梓溪凭什么把钱都捐了?问过他们的意见吗?梓溪慢慢走到张倩身边,淡淡地看了看穿着随意的两人,反问:“现在知道要钱,那他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在他生前又做了什么?你现在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把钱给你们。”楼长宁不是什么好人,梓溪没有为他叫屈,但眼前这对母子的做法也不值得同情。“以前我没有得到你的半点照拂,以后也不想再跟你们有半点关系,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梓溪跟两人擦肩而过,直接出了灵堂。宴季礼和宴家夫妻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去。而看了一场大戏的陵城人朝着张倩和楼兴旺指指点点,一脸讽刺,楼家这是惨到了什么境界,楼长宁死后的50万,张倩还要带着儿子过来要,也不看看楼梓溪身边都站的是谁,宴家前总裁和当家主母,以及现任总裁,三人对楼梓溪有多好,她没眼睛看,更看不到宴季礼站在家属位置上,有这三个人做后台,楼梓溪还会在乎区区50万?真是丢尽了脸!等灵堂里的人全都走光了,张倩的目光对上了遗像上楼长宁的眼睛,想想自己和儿子偷了他最后一点钱逃之夭夭,就有些心虚,最后拉着楼兴旺逃也似的走了。出了灵堂后,梓溪站在灵堂不远处,抬头看天,心想,以后除了给妈妈扫墓,她是真的一点不想再回来了。停在这里的记忆大多是不好的,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舒服,即使住了十几年,却没有一点归属感。唐韵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她说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而你刚刚表现得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对欺负你的人直管还回去。”大概是看的事遇的事变多,梓溪处理事情的能力明显提高了很多,就像刚刚,不着痕迹地把张倩母子的罪行揭露出来,与两人划清界限,整个过程不卑不亢,可圈可点。梓溪转头看向唐韵,对她微笑,这两年,唐韵一直会带着她见不同的市面,教会她自信,更会这样鼓励她,让她没有一点负担地前行,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楼梓溪。“谢谢你,干妈。”唐韵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道:“都是一家人,别说傻话。”在一边站了许久、早就想抚平梓溪眉间轻愁的宴季礼突然出声,“走吧,大家都饿了,晚上吃点好吃的。”梓溪就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女孩子,只要一顿好吃的就能把她哄好,而现在,宴季礼只想让她远离烦恼,高兴起来。唐韵哪会故意跟自家儿子对着干,一听他说吃饭,连忙接话道:“走吧,我听孙助理说晚上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馆子,我们一起去。”梓溪看看唐韵,又看看一边担忧地看着她的宴怀恩和宴季礼,心情轻快了很多,她一手挽着唐韵,一手挽着宴怀恩,笑着说道:“好呀,干爸干妈第一次来陵城,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陵城的特色菜,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当试吃员!”唐韵和宴怀恩忍不住都笑了。落单的宴季礼走在三人身后,看看自己的手臂,觉得十分空虚,也不知道梓溪何时才能心甘情愿地挽住他的手呢?作者有话要说:宴季礼:跟你在一起之前,我的身心还是清白的!梓溪:......这章还有红包~记得评论领取呀~第64章 去追四人吃过晚饭后, 也没在外面多逗留,唐韵和宴怀恩两夫妻一回来就赶去了殡仪馆,来不及倒时差,而梓溪和宴季礼也忙了一天, 大家都很累了, 因此直接回了酒店休息。梓溪回房间洗过澡, 趴在床上登陆app买车票,而这个车票不是回花城的, 而是去齐城的。第二天一早, 梓溪在宴家三口的陪同下去了墓园,等楼长宁的棺木下葬后,整个葬礼也算正式结束了。当然,张倩和楼兴旺一直都没出现, 梓溪也没管他们。一行人回到酒店, 各自收拾行李, 但等大家都上了孙高特意开来的大型房车,准备回花城时,梓溪站在原地没有动。“干妈干爸, 我就先不回花城了, 我想去齐城看看。”梓溪笑着对车上的唐韵说道。唐韵闻言, 直接下了车,有些意外地问她:“你怎么突然要去齐城?”梓溪解释道:“我原本就打算去的,只是出了我爸的事,打乱了行程,不过趁着还没开学,去一下也来得及。”今天初八,刚好错过了春运高峰期, 去哪里都不会堵。唐韵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去,连忙说道:“那我陪你去吧。”梓溪笑着拒绝,“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干妈放心吧。”唐韵本就年纪大了,刚从国外回来,正需要好好休息,而不是陪着她又出去奔波。唐韵见劝不住梓溪,于是退一步,说道:“不让我陪着也行,那让季礼亲自送你去,等把你安顿好了再回来。”梓溪又摇头,“干妈,你放心吧,我已经21岁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宴氏今天正式上班,因为她的事,连累了宴季礼新年第一天就不能按时上班,梓溪哪里还会继续拖累他,再说齐城是一个很小的城市,民风淳朴,而且还有舅舅一家在,想来也不会有事的。唐韵叹了一口气,最后只是摸摸梓溪的头发,“你这孩子!”梓溪嘻嘻笑,指着一边的网约车说道:“干妈,你们先走吧,我看你们走了,我再去火车站。”站在一边的宴季礼见她连网约车都找好了,想必是早就打算好了,心里一点都不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网约车就算了,我们先送你去火车站,送完再回花城。”为了让梓溪和唐韵能在车上舒舒服服的,宴季礼特意让人把房车送来了,但这份心意梓溪并没有体会出来。唐韵也不放心她坐网约车,拉着她就上了房车,梓溪只能跟着上了车,让网约车司机走了。等一家人把梓溪送去火车站,看着她进站后,才再次回到房车上。因为少了一个人的存在,房车里变得很安静。虽然梓溪没有明说,但车上的三人心里都很清楚梓溪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去齐城。完成之前未实现的旅行计划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刚刚戴孝,短时间内并不适合继续住在宴家。很多生意人都很信风水,宴家就是其中一个,即使宴家人都对她很好,那宴家不是她自己的家,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注意的,甚至因为宴家人都对她很好,梓溪更不想让他们为难,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离开。宴家三人心里都很清楚,但就是太清楚了,才会更加心疼梓溪。宴季礼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在他心里,不管是妹妹,还是未来的老婆,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外人,所以也根本没去考虑戴孝的她住在他家里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梓溪明显并没有跟他一样的的想法,以为别人会介意她,直接远走了。为什么就不问问他呢,除了去齐城,就找不到别的办法吗?花城那么大,就找不到一个她能容身的地方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宴季礼越想越不放心,高声朝司机喊了一声,“停车!”司机一脸懵逼,现在在高速上,怎么停?司机不敢看宴季礼,只能朝孙高看看,希望他解释一下,但孙总助压根不理他,睡得正香。“停车!”宴季礼又喊了一遍。司机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办,停车也不是不能停,最多扣分罚钱,但是危险啊,他哪里敢!被吵醒的宴怀恩蹙眉看着宴季礼,训斥道:“你发什么疯!”此时宴季礼的理智早就离家出走,看着司机,再次说道:“停车,我要去找她!”唐韵在一边淡淡开口,“行,你下去吧,我保证等你英年早逝,我一定好好对梓溪,把她当亲生女儿疼,顺便给她找个百分之百合心意的上门女婿,然后生一堆小孩子,你就在天上祝福她保佑她吧。”不得不说还是唐韵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句话就让宴季礼慢慢坐了下来,那句“生一堆小孩子”让他的理智回笼,没有再吵着要下车。唐韵见他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也没有继续说那些戳宴季礼肺管子的话,反而柔声安慰道:“你也别急,梓溪最多出门七天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把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去接她回来。”宴季礼握住拳头没说话,一刻他都忍受不了,他不知道梓溪不在的七天,他要怎么度过。唐韵和宴怀恩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无奈,宴季礼从小到大何曾这样毫无理智过,而这样的他让人有些担心,两老都不敢想,如果最后梓溪还是不能接受他,宴季礼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出来。回到花城后,宴季礼搬回了自己的别墅,但因为公司事多,再加上想挤出时间去齐城找梓溪,因此,他多数时间还是住在办公室里。这天早上,孙高一到公司就敲门进了宴季礼的办公室,见他在休息室的盥洗间刷牙,一点都没意外,关好门,径直去了十楼给宴季礼拿早饭。一路走一路想,只要楼小姐不在花城,宴总就虐待自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只顾着工作,时间短点还好,这要是以后楼小姐嫁给了别人,永远不在花城...呸呸呸!乱想什么呢,这要是楼小姐嫁给了别人,别说宴总了,就是他们一样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孙高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为宴总排忧解难,扫清障碍。想到“障碍”,孙高首先想到了那个一直在作妖的楚凝,昨天下面送上来的信息,说是宴总跟楚凝划清界线后,楚凝也懒得再装乖乖女了,作风逐渐豪放,颇有些放飞自我的意思。前两天她在酒吧里玩,她妈妈找去想拉她回家,楚凝不乐意,于是两人在酒吧门口大吵了一架,楚凝的语气很差,什么“按摩女”“小三”都冲她妈妈吼了出来,最后还把宴季礼厌弃她的原因怪到了她妈妈身上,说“你为什么不跟楼梓溪的妈妈一样死了,你死了,宴哥哥就会像对楼梓溪那样怜惜我,而不是看不起我有个不要脸的妈妈”。不得不说,楚凝的三观简直震惊了孙高全家,她到现在还闹不明白宴总为什么会讨厌她,还把原因怪到了别人身上,简直奇葩,更让孙高这个外人都觉得心寒的是,不管她妈妈的身份怎么样,她妈妈一开始就为她在谋划,给了她楚家正经千金的身份,后来也一直在暗地里照顾她,可以说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她却这样说她妈妈,忒不是人了。想完楚凝的事,孙高唏嘘了几秒后,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施明修,比起楚凝,施家大少爷才是不好对付的人呢,从他近段时间的表现看,颇有一些为了楼小姐“上岸”的意思,楼小姐虽然不在,但他也不再出入风月场合,就算是朋友叫他,他坐坐也就走了,而且最近对自家公司也很上心,听说还做出了不少的成就,完全不像以前那种浪荡子。听宴总的口气,似乎对这个情敌最为忌惮,孙高甚至想要不要设计一个仙人跳,让醉酒的施明修一不小心跟别的女人睡了,然后他再拍一些照片送给楼小姐,有了这些照片,还愁楼小姐不远离?但这个想法被宴总扼杀在了摇篮里,他说要跟施明修公平竞争,拒绝耍小动作。孙高虽然觉得追女生没必要在意过程,只看结果就行,但又不得不听宴季礼的,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捷径。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障碍,据宴总说,楼小姐似乎还有一个男朋友,至于是谁,还让他去查,孙高想想今天早上瞥了一眼的邮件提示,似乎已经有结果了,孙高一边想着,一会儿送了早餐就回去看邮件。从十楼拿了早饭回来,宴季礼已经衣衫得体地坐在办公椅上安静地刷手机了,孙高一看他脸上如同痴汉般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看楼小姐发的朋友圈。楼小姐在齐城了四天,看动态似乎很开心,偶尔去齐城爬山,去看看她妈妈读过的学校,吃一吃齐城有名的小吃,当然,她发的最多的还是跟她表哥家的小公主一起玩耍的照片。加了楼小姐的微信两年多,孙高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楼小姐发朋友圈会这么频繁,每天都有不同的照片,一天偶尔还会发两三回。如果不是认识楼小姐许久,知道她的个性,孙高都要怀疑楼小姐这么频繁地发朋友圈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比如想吸引特定人的注意,或者其实是想告诉某个人自己的动态,后来又觉得不可能,楼小姐完全不像这样人呢,嗯,原因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齐城是真的开心!“宴总,您的早餐。”宴季礼收了手机,顺手将刚刚看过的所有照片全都存进手机,再点一个赞,便收了手机。宴季礼平日里不喜欢发朋友圈,当然更不喜欢刷,但目前为止刷朋友圈是知道梓溪生活情况的唯一途径,宴季礼已经养成了只要有空就刷朋友圈的习惯,看完点赞已经是他的极限,至于评论什么的,不是他不想评,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吃了两口,见孙高在收拾宴客区,宴季礼问道:“那件事有消息了吗?”孙高连思考都不用思考,秒懂宴季礼问的“那件事”是哪件事——调查楼小姐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宴总安排他从两个方向入手,一个是调查国外楼小姐的交际圈,另一个是国内的施明修。“国外今天给我发了邮件,我还没来得及看。”孙高说道。宴季礼:“那你去办公室看看,顺便打印给我。”孙高只好停下收拾的工作,转身回了办公室。五分钟不到,孙高拿着一叠纸再次出现在宴季礼的办公室,说道:“宴总,国外的消息说,楼小姐在那边并没有跟哪个男人走得近,问过她的同学,她没在那边交男朋友。”宴季礼接过白纸随意看了看,又说:“施明修那边抓紧了。”施明修在花城也是有人脉的,孙高担心施明修知道他们在调查他,会故意制造假象,所以一直很小心谨慎,这就导致速度很慢。孙高点点头,带着宴季礼吃完的餐盘出了办公室。此时齐城麦香香早餐店,陶婷喂了娇娇一口粉条,转头看向连吃饭都拿着手机不放的梓溪,笑着说道:“梓溪,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梓溪闻言目光一怔,随后收了手机,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矢口否认:“没有呀。”陶婷一秒拆穿她,“我是过来人,你骗不了我。”梓溪每次发完朋友圈就会持续刷很久,陶婷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在期待别人的评论,直到某次发现她因为看到某个点赞便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陶婷才知道她的期待跟自己的不一样,这样的事如果只有一次还好说,持续了好几次,陶婷怎么能不怀疑。陶婷转而又想,能被面前这位美得跟仙女一样的表妹喜欢的男人,肯定很优秀吧?梓溪见骗不过陶婷,只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果然瞒不了表嫂。”来齐城后,梓溪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舅舅,倒是某次爬山的时候顺手扶起了一个跌倒的小朋友后,被陶婷认出来了:“你是不是楼梓溪?”陶婷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刷微博,因此,前段时间宴季礼和三个女人之间的瓜充斥在微博上时,陶婷一个瓜都不落地吃完了,吃完还跟老公聊到,不想老公却告诉她,三个女人中的楼梓溪是他的表妹,陶婷惊讶之余便记住了楼梓溪的样子。梓溪当时很诧异,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对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一点记忆,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直到陶婷把后面的舅舅舅妈以及表哥叫来,梓溪才得以跟他们相认。舅舅舅妈见到她很激动,跟他们说了楼长宁的事后,两位长辈唏嘘的同时十分怜惜梓溪,便要把她带到家里,但被梓溪拒绝了,她仍然住在酒店,但经常会跟舅舅家的人出门玩,而玩得最多的就是正在家带孩子的表嫂陶婷。陶婷见她承认,笑着说道:“有喜欢的人不丢人,而且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不用不好意思。”跟陶婷熟悉后,梓溪才知道陶婷的娘家在海市,家里开的制船厂,似乎挺有钱,陶婷自小养尊处优,生活阔绰,最后却喜欢上了家境普通的表哥,并愿意为了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大城市,在小小的齐城结婚生子。梓溪对陶婷和表哥的事还挺感兴趣的,闻言笑着问道:“表嫂当初看上表哥哪点了,让你心甘情愿待在齐城?”陶婷脸上透出一丝红晕,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那时就觉得他憨憨傻傻的,有点可爱,我一想,这人太笨了,以后要是落在别的女人手里,那还不被生吞活剥,生活毫无希望可言,跟我在一起,我有肉吃,肯定会给他留口汤,算了,我还是把他收了吧,给他留条活路吧,就这样,我就主动追了他。”梓溪笑着听完,想到她家里的情况,问道:“那你爸妈能同意把你嫁给表哥吗?”陶婷有三个哥哥,身为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家人会同意把她下嫁给条件远不如自家的表哥吗?过程应该很艰难吧。“当然不同意啊,”陶婷笑着说道:“当时我带着你表哥回家,并跟家里人说我要结婚,我爸妈简直要被气死,把你表哥赶出去,把我关在家里,火速给我安排相亲,我三个哥哥更绝,各种威逼利诱,不成功后,还把你表哥打了一顿,害他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陶婷笑着回忆当初惊心动魄的场面,忍不住说道:“还好我们都没放弃。”那会儿只要有一个人放弃,他们都不会有现如今的幸福生活,陶婷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梓溪微笑着听着陶婷说完,感叹道:“真好。”陶婷听出梓溪语气中的淡淡羡慕,猜测她喜欢的人应该是大户人家,前段时间虽然在网上看过梓溪的消息,知道她身边有几个实力不俗的追求者,但陶婷并没有随意猜测,只是说道:“门第这种事其实也不是绝对的,你看我爸妈和哥哥,一开始也看不上你表哥,后来发现他学历不错,工作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人品特别好,他们也就没有再纠结门第了。”“再说,也不是所有高门都会把‘门当户对’作为选儿媳的硬性要求,你可以先了解一下不管是他还是他家人是不是有这一条要求。可千万不要还没去做,就被想象中的困难绊住了脚步。”梓溪心中一动,笑着感谢道:“受教了。”很多事情是她想太多了,试着放下从前,不纠结于从前,更多的关注当下,可能她会更加自在。陶婷见她的目光变得清明,明白自己的话对她有了一点作用,继续说道:“人生不过百年,但如果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活十年都嫌长,人生也没有意义,所以,如果有喜欢的人,那就什么都别怕,去追吧!”当天晚上,宴季礼难得一到五点半就下班,早早回了宴家。唐韵看着他,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要知道,从陵城回来这些天,宴季礼可是一天都没有回来过的,后来一想,梓溪想在外面待五天了,怕是有人急了吧,唐韵想清楚后,也不主动提,笑眯眯地跟他拉家常,问他最近忙不忙,有没有吃好睡好,天南地北地聊,唯独不提梓溪。过了半小时,只会回答“嗯”“对”“是吗”的宴季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你这两天有没有跟梓溪联系?”唐韵随意地回答,“联系了啊,她在那边挺开心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对了,她一直在照顾她小外外,还给我看了小孩子的视频,那孩子真可爱啊,又懂事,奶声奶气叫‘奶奶’的声音简直太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