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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1)

子律石恪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离开。嘉佑帝又惊又怒,他看到跪在旁边一排内侍,一脚踹过去:仗了势的狗东西!竟敢下狠手青离脸色白里泛青,知道这小东西矜贵,刚刚他吩咐过,只能做做样子,吓唬一下子,不能真用力,怎么会这样?我看过帝国法典了,他不应该打我的水清浅腻在宁仁侯身上,跟爹爹告皇帝的状。当然,鹭子。这件事你规避掉风险,你的小圈套设计精巧,在法理上你是清白的,你很无辜,爹爹都知道。可你依然挨打了。宁仁侯慢慢引导儿子,所以我们不去想应不应该挨打的问题,我们要仔细想为什么你会挨打你想过么?水清浅趴在父亲怀里,难道父亲在说自己过于锋芒毕露?不,无关锋芒,恰恰是那些人把他推到锋芒的位置上的,他越耀眼,他就越稳于不败,他狠狠羞辱了那些人,可他留给他们任何报复回来的机会了么?不,一点没有。哪怕他真的被打了,也跟那怂包无关整个计划没有纰漏,他研究过帝国法典,没有任何人有理由等等,是他?水清浅找到症结了,是官家自己信口一开皇帝想罚就罚,想怎么罚就怎么罚,甚至根本不必在意有没有能站得住脚的理由。水清浅困惑又委屈,他为什么他可以不按律法行事,信口开河?宁仁侯很欣慰儿子抓住了重点,因为他是皇帝。你爷爷要靠他的支持才能完成帝国法典,现在的法典约束了所有人,可是皇帝是唯一的例外有他,才有帝国法典。水清浅明白了这里的因果,心里涩涩的,这不公平是的,鹭子,这很不公平。宁仁侯叹息,但是你要记住了,皇帝,是一个可以无视规则的人,并且他权力很大。所以鹭子,以后在他身边时要小心,不要给他任何借口伤害到你,不要、给他、哪怕、一丝的机会。宁仁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儿子皇帝的危险性。水清浅第一次意识到皇帝老伯的另一面,真实凶残的一面,触动很大。窝在父亲怀里好一阵,才吱吱扭扭的开口,爹爹,如果他可以无视规则,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为什么还需要借口?为了面子。尽管他可以无视规则,但他绝对不想让大家都看到他蛮不讲理。明白了么?水清浅想了想,脸埋在父亲胸膛上,轻声道,爹爹,我讨厌皇帝。特指那个位置,包括但不仅限于当前的那位老伯。嗯。目前这话不能跟外人说。他可以无视规则记得么?虽然今天的事让宁仁侯愤怒,但不管怎样,鹭子开始明白皇帝永远是个危险的混蛋的道理,这让宁仁侯也很欣慰。爹爹,我知道了。宁仁侯亲亲儿子的额头:儿子,学着用他的面子来保护自己。水清浅躺在父亲的怀里,累了。连哭带病的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脑子开始浆糊了,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水清浅冒出一个有个想法,为什么他们不能干掉皇帝?没有人可以践踏公平,超越法律。如果有人要当那个意外,那就应该干掉他。同时在行宫后花园,子律,我也很关心他嘉佑帝甚至没有用帝王专有称呼。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子孙培养,你应该知道。不,不一样。如果你指的是允他日后变成个唱戏的,那确实不一样。嘉佑帝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不介意让水清浅日后当个下九流的戏子,却介意他成为帝国首辅?你关心他,是因为你知道他会给帝国带来荣耀和声望。可是对我而言,无论日后鹭子成为首辅,还是戏子,哪怕他变成一个恶棍人渣,他都是我孙子,我只求他安全健康,快乐成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子律!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求孩子上进的家长?难道我的要求很高?嘉佑帝被噎得不轻。半晌之后,是皇帝的叹息声,好吧,那你说这一晚平静又不很平静的过去了。白天的事免不了成为众人晚间的八卦话题,有没有瓜葛的都能说上几句,只是这些八卦的人还不知道,这个话题在随后的半年里一直不曾消退,随着事态的扩大终将化作一眼漩涡,搅得无数人心惊胆战,湮灭了很多人一辈子的荣耀和富贵。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么?元慕托着药碗。很苦。撒娇也没用。元慕一把抢过水清浅手里装奶糖的零食袋子,不喝药,不许跟元宝玩。咔咔咔躺着中枪的元宝不高兴了。哼哼,小心元宝生气咬你。水清浅抬着下巴威胁元慕。元慕冷笑一声,一跟指头抵住元宝的头,轻轻一推,元宝躺个仰八叉,咔咔咔球形身材很无奈,折腾半天也没有滚起来。呵呵。水清浅无情地戳元宝毛毛软软的肚子。快点喝药。不嘛充分发挥病号的撒娇特权,要不,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喝药还讨价还价?元慕觉得水清浅天生就是克他的。一开始听到打架的传闻,元慕的眉毛都没抬,有什么可担心的?谢山虎的大名满帝都谁不知道?生下来就是打架大王,现在多了水清浅这个狗头军师,他们俩凑一起简直就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在听说张家三少被水清浅欺负得当众尿裤子的八卦后,元慕想起来水清浅案头上那部帝国法典,立时他全明白了。水清浅睚眦必报?就算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手段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当然,后来谢铭被罚闭门思过,水清浅挨了板子,这个结局也在元慕的意料之中。元慕原本等着晚饭前去慰问一下某人的屁股,却意外得知四个太医会诊,水清浅喝了药已经睡下。元慕有了不好的预感。护心宁神和太医院掌院放在一起,意味着绝对不是小事。随后的一天,依然只有御医可以拜访那只小飞天儿。元慕很担心,担心又无力的感觉让他站在了狂躁的边缘。傍晚时分,在练字静心的元慕忽然啪的一声摔了笔,抡起随身佩剑在书案上囫囵横扫,名贵的砚台和古董笔洗被砸个粉碎。他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元慕丢下佩剑,一屁股坐在行榻上不言不语,这股无名火气吓得贴身书童两股战战。就是这一晚,元慕辗转整夜几乎没合眼。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心里揪揪着难受,好像是没依没靠的悬着,可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死沉沉,闷得他喘息困难,脑中凌乱画面一片混乱,似乎闪过了很多,但细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似梦非梦的过了这么一晚。好容易挨到了天明,挨到了晌午,挨到终于可以探望水清浅了,一进内帏,元慕却见那厮坐在软榻上,手里抛着一颗又一颗的奶豆豆,还在跟元宝一起抢吃的。元慕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但不能否认,不知不觉间,那一丝凉沁沁的安心全面取代了两日来的火灼燥郁。好吧,接下来的挑战是喂水清浅喝药,现在元慕知道为什么侯爷交给他这个任务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摸着碗壁渐凉,元慕一股冲动涌到嘴边,我喝一口,你就喝一口,是吧?嗯那货犹豫了,他还想得寸进尺。就这样。元慕拍板,你先喝。才不要,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抱歉,元三少一声冷笑,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说狼奴大人你,一定会说话算话的,对吧?喝吧。某人不情不愿的接过碗,带着某种怀疑和被迫,视死如归,咕噜一口。唔小脸皱起来,在元慕的紧盯下强迫自己咽下去,嗷!赶紧把碗递过去,换你了。元慕接过碗,没迟疑,很干脆的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哇哦!水清浅忽然冒出个绝妙想法,为什么不呢?慕少,要不然你都替我呜呜带着药香的唇压过来,舌头轻轻一拨,一口药不容拒绝的、点滴不剩的、被元慕哺过去了。柔软,带着甜甜淡淡的奶香味元慕突然猛地抽身,团团热浪在脸颊升起,很是为刚刚的一瞬冲动而尴尬。当然,都是这熊孩子不肯吃药的错!水清浅捂着嘴,苦得眼泪都出来了。水清浅抹掉眼泪,你,你你太狡猾了。噢,苦得他舌头都麻了 ,你说话不算话。面对水清浅雾眼迷蒙的指控,元慕想摆出严厉的表情,却抑制不了脸上跟火烧了一样发烫。看着水清浅一心扎进糖果盒里翻腾,元慕无声扯了扯嘴角,庆幸尴尬散去,心头却留了点迷茫的乱麻。水清浅知道药里有安神剂,一会儿他会犯困,他讨厌那种感觉。我不想睡觉,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很无聊扒着元慕的衣袖,语气那叫一委屈。敢情你们都出去骑马狩猎,玩得真开心哪,只留我一个人。你不是一个,想想那些被你连累禁足的,还有谢铭,元慕半躺下来,帮他拉拉毯子,是谁刚刚还逞能说自己没事的?阴谋顺利得逞。你身上什么这么香?水清浅忽然皱皱鼻子,合香他刚刚开始学。在这方面,出身豪门的元慕甩开他两百条街。所谓家世底蕴在这些小方面体现淋漓尽致。比如现在,元慕身上的香绝对是他自己调的,根本不可能在市面上找到。是这个吗?元慕解下腰上的香球。嗯,这个香包真好闻我喜欢这个。送给我吧,就当你刚刚骗我的赔偿你别不承认哇,坑死我了,我现在嘴里都是苦味元三少羞恼中:闭上眼,闭上嘴,你该睡了。过了一会儿。磨人精拉长音:我睡不着。你难道指望我给你讲故事?我有个好主意,你唱个曲儿呃,我开玩笑的。水清浅收回胳膊,不过这厮目前已经成功占领了元慕的衣摆,累得元慕不得不躺下来陪他。我真蠢,我不应该前天去挑衅张宆忽然,水清浅幽幽开口,带着无限遗憾。后悔了?元慕还未等把话问出口,就听水清浅继续道,我应该在秋猎的最后一天动手,这样就不怕被禁足而且,我还可以趁着秋猎的时候,好好让他出几次洋相当然不止尿裤子。元慕:元慕:清浅。嗯?你睚眦必报。呵呵元慕感觉到水清浅的笑声里带着那么点勉强的味道,他忽然想起水清浅曾经问过谢铭的问题。清浅,就算你是小坏蛋,我们也依然是好朋友元慕轻声说,一世不变。很长一段安静,元慕以为水清浅已经睡着了,才听到很轻的一声嗯。水清浅的脸一直埋在元慕的衣襟里,元慕身上的淡香,很有效的驱除了难闻的草药味。水清浅的朋友很多,但可以引为知己的那种一只巴掌都数的过来。每一个他都很珍惜,元慕是跟他很对上眼的一个。他相信他刚刚的承诺,他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会一辈子相依相持、不离不弃,对吧。水清浅睡着了,脸埋在元慕怀里,香香的,睡得很舒服。元慕是向着他的,不论缘由,不论对错,他知道这样不好,但很开心。第78章 青梅竹马因为呕的那一口心头血,水清浅越发矜贵了,当真是被扣在水晶罩子里,小心轻放,被关在行宫永华苑里养病,太医全天候,八个宫廷内侍轮流伺候。别提上马狩猎,没有圣人点头,他连行宫大门都不许迈出去。不过,秋猎不仅仅是骑马狩猎,也许最初是这样,但现在皇家秋猎已经不光是字面意义了,它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社交季的代名词。除了进山围猎,还有更多其它的活动可以选择,比如观看赛马、射箭、比武、马球竞技毕竟很多老大人已经过了骑马上山意气风发的年纪了。嘉佑帝不拘着水清浅去观看这类活动,根据御医说,现阶段保持这小东西心情愉快很重要,而水清浅也超级喜欢看赛马,不仅可以吃着零食在看台上大喊大叫,肆意挥洒他旺盛的精力,更多的,还能通过下注小赚一笔。就是宁仁侯有点头疼,看他儿子现在这个状态,他担心他成为戏子之前就变成了一个烂赌鬼。快,快,快哇哈哈哈,我赢了,爹爹我赢了,又赢了更要命的是,到目前为止,他竟然还没输过。哦,你赢了多少?宁仁侯很高兴的问,纵容态度引来了一片家长们的侧目。嗯水清浅极快的心算了一下,八十六两二钱银子,零五十个铜板,这一场。算上其他的,总计是五百听完儿子报账,侯爷感慨,真不是小数。你打算用来做什么?我会把钱给天海书馆。宁仁侯没想到水清浅竟然已经有计划了,爹爹,我答应过要帮人出书印刷的,目前还差一百二十贯,等我再赢两局就够了。宁仁侯真的很意外。帮人出版书籍,宣扬教化,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是值得夸奖的善举。水清浅的崇高计划也成功堵住了那些旁观说教派们的嘴,至少当下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拿赌马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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