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到了这时候,赵姑苏就只能感叹心海不愧是心海,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将她曾经的窘迫推测得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露出出一副忆往昔,不堪回首的表情,感慨道:“那可真是……说来话长啦!”
心海颔首:“是啊,哪怕我只是看了这么一个……作品,我都能感受到你在初次见到这东西开始播放时的绝望。”
背后做点一创什么的,原本也没有什么。
不管是稻妻的雷电将军大人、狐仙宫司八重神子,还是隔着遥远重洋的璃月,那位最近才渡劫失败驾崩的岩王帝君,这些大人物心胸开阔,思想开明,属于是并不介意自己的一创会被做成什么个乖样子的类型。
五郎当然,也不会很介意。
但这一切不介意,全都是都是建立在这些一创不会直接捅到他们面前来的基础上。
——看笑话,大家都会笑,哪怕觉得缺德也还是会笑。
但倘若这个让大家笑起来的因素是自己……这就没那么好笑了。
而作者本人呢?
想来是和主角对上目光之后,会尴尬到想要用脚趾在地面上抠出个洞,一路逃跑到世界的另一端去吧。
心海:“……辛苦了啊。”
赵姑苏:“……”
这话让她可怎么接呢。
她……她虽然现在已经加入了受害者之列,并俨然有成为其中最受害的之一的趋势,但她以前毕竟是罪魁祸首……
她只能哈哈讪笑着挠了挠脑袋。
“啊……那个,你看时间是不是也差不多了,现在的风浪也比之前小了点,我们要不……上船?”
还是去船上吧。
赵姑苏心想。
一上船她就装晕,然后闭着眼睛,往身后的椅背上靠过去,将这个话题暂且压下,权当在方才的这几分钟时间里,她其实只是和珊瑚宫心海这么默默地对站着,将彼此的容颜镌刻在了心里。
没能成功。
一上船就装晕,确实在一开始给了赵姑苏片刻的安宁。
但是就在这片刻的安宁之后,船只离开岸边,悠悠然撑开水波,朝着远处海祇岛的方向驶去的过程中,赵姑苏因为船头被突然的一个浪尖抬起之后,船身产生的那个摇晃给颠着了。
那一下船身突如其来的摇晃,让赵姑苏这个没怎么做过这种出海船的人当即心跳就加速了不少。
那一瞬间的生理反应让她下意识抓紧了座椅边上的扶手,眼睛也睁开了。
珊瑚宫心海就是在这时候,转头出声问她:“刚才我还没想到这点,不过——那个光屏中播放的内容,其实都是你内心最真实所想的东西吧?”
赵姑苏:“……”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千里奔袭前来,撞树桩子的兔子,而珊瑚空心海就是守在树桩边上的老农民。
她还真的就被心海给逮着了!
赵姑苏叹了口气。
其实她并不想在现在动用这样沉重的杀手锏的。
但是,很明显,倘若她现在不拿出这样的“核威慑”的话,之后她还很有可能会被心海再多追问些东西。
她一边用力握紧身边的扶手,将船只颠簸带来的下意识地恐慌压在心下,一边凑在心海耳边,小声道:
“希望心海小姐,在观看完我对你的喜欢之后,能够感觉到能量值+5哦?”
在那一瞬间,赵姑苏能够感受到:
心海全身上下都在那片刻之间僵硬住了,就像是突然吃了一发石化咒一般。
这种就连旅行者,她都不想让对方知道的黑历史,为什么赵姑苏这个从未来过海祇岛,甚至才来稻妻不过几个月的外人会知道!
但……但是!
但是现在的大脑已经处理不了那么多的信息和问题了——
心海的耳朵涨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血来,她抬起手来,捂住了脸颊,声音小到轻若蚊蚋,喃喃的没有比自言自语号多少:
“请……请不要再提起这个了……苏小姐……”
她都快要变成一壶烧开的水了qaq
——于是,赵姑苏从现在开始,同心海非常默契地在彼此都没有说些什么的前提下,达成了一致:
不提了。
这下是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交流过。
光屏是怎么出现的,赵姑苏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这些问题,暂时就封存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进行讨论也不迟。
赵姑苏也在这段交流中,意识到一点:
八重神子把她从花见坂派出来,到海祇岛这边来,果然是个很不错的决断啊。
赵姑苏:对珊瑚宫心海特攻加成已获得。
之后的航程,赵姑苏也没再用得上装晕。
因为她是真的晕船了。
她将脑袋歪在身后的座椅靠背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得很好,也没有什么突然的意外发生,她就很单纯地一梦黑甜,这么沉沉地睡了下去。
连绵的浪尖被船只破开,更多的涟漪朝着更远处的岸边推送,朝着那涟漪朝向的方向望锅,在千里波涛之外——璃月的崇山峻岭之间,自山岩深入地下,就连沉默着照耀一片的寒天之钉都无法探入的深邃地下。
几个灵魂凑到了一起,一起悠悠闲闲地飘去一枚白色的长方形屏幕之前。
倘若有研究璃月历史服装变化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瞪大眼睛。
因为,这几个灵魂身上穿的,全都是五百年前时候,守卫璃月的千岩军们的衣着——哦,当然也是有特例的,这群千岩军中,还围着一个穿着五百年前很流行的长袍的术士。
千岩军灵魂中的一个抬手指向前方的白色长方形屏幕:“哟,这玩意刚才不是飞走了吗?怎么又飞回来了?”
术士打了个哈欠:“飞回来就飞回来呗,你看那位夜叉兄弟,对这里面的东西多感兴趣啊。”
那位夜叉兄弟在临终前其实倒是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他摸摸下巴。
但是……他当时其实并未能够挺清。
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呢,夜叉兄弟已经一口鲜血吐出,没了生息。
他总不能再问一个已经无法说话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而到了现在……
术士伯阳再一次摸摸下巴。
他现在再去问夜叉兄弟的名字,好像也不是很好——最好是让别的千岩军去问了,然后回来再告诉他,这样,既不伤了夜叉兄弟和自己之间的友谊,又能得知对方的真实姓名,而不暴露自己其实有点儿耳背的身体状态。
多好啊。
他这么想着,就听到一旁另一个千岩军道:
“老哥啊,你说……咱们这位夜叉兄弟,脑子是不是还没被治好啊?”
伯阳:“什么治没治好的,乱说什么呢?”
他在这群千岩军中虽然颇有声望,但也是因为整个人瞧起来太有兄长的气质,所以就算这样用稍微呵斥一点儿的语气,其他人也并不在意,反而嘻嘻哈哈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夜叉兄弟吧,能打是能打,但是我们看着他……这喜好很是有点儿古怪啊。”
别的不说,就论那在醒过来之后,一天到晚扑在那屏幕前,看着个少年在屏幕中扭来扭去的行为……
好怪。
真的好怪。
虽然那少年瞧着的确面目俊秀,但面目姣好的女子又不是没有!
“这审美……咱们是真的很难不感觉到奇怪啊!”
不过吧,他看归看,好歹没有做出什么更奇怪的动作,只是一直盯着屏幕,盯一会儿就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戳中了哪里的笑点。
哎,奇怪,当真奇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