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贺池低着头帮他洗手,很好看。谢瞻顾不信。他是个非常注重外表的精致boy,哪怕是宅在家里,也会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漂亮,脏乱和邋遢会让他感到焦虑。他现在就很焦虑,但是没办法,只能忍着。没有人能在医院保持体面,所以他真的超级讨厌生病。没过多久,贺池订的餐送来了。他一手拿勺一手拿筷,一点一点地喂谢瞻顾吃东西。隔壁床的病友笑着说:小伙子真会照顾人。谢瞻顾笑了下,心下却微酸。贺观南生病住院的时候,贺池也是这么悉心照料的吧?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事。谢瞻顾吃饱后,贺池把剩下的吃了。谢瞻顾闭着眼睛休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贺池说话。昨晚上那架直升机是哪来的?许一元弄来的。这个一块钱还挺厉害。嗯。现在几点了?下午三点。你请假了吗?请了。就在谢瞻顾昏昏欲睡的时候,医生来了。医生说,他是因为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微血管破裂,视网膜动脉被血块阻塞,从而引发了暂时性的双目失明,三到五天之内就会自行恢复,连治疗都不用。谢瞻顾松了口气,说:医生,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医生建议他先留院观察,明天再出院,等医生走了,谢瞻顾迫不及待地说:贺池,我要回家,快去办出院。贺池应了声好,刚要起身,谢瞻顾忽然问:这是哪个医院?贺池说:市医院。谢瞻顾啊了一声,说:那先不出院了。为什么?贺池问。谢瞻顾狡黠一笑,冲贺池勾勾手:离我近点。贺池倾身凑近他,附耳过去,谢瞻顾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现在这副样子,正适合去找丁修卖惨博同情。贺池一直面无表情,眼神却倏地暗了暗。谢瞻顾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笑着说:走吧,带我去903。贺池牵着谢瞻顾的手,带他去了丁修的病房。丁修仍旧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但他已经不用依靠呼吸机了。武心忱上午来看他的时候,跟他说了谢瞻顾被绑架的事,虽然武心忱说了谢瞻顾没事,但他却一直悬着心,无数次想给谢瞻顾打电话,但始终没打出去。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谢瞻顾和贺池手牵着手走进病房之后,丁修的视线就没从谢瞻顾身上移开过,他一眼就看出谢瞻顾不对劲。眼睛看得见和看不见,走路的姿势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步履稳健,后者小心翼翼,尤其谢瞻顾刚刚失明,自然加倍谨慎,即使牵着贺池的手也不能让他放松下来。阿修,你醒着么?谢瞻顾说。他已经离病床很近了,丁修是醒着还是睡着应该一目了然的,根本不需要问。丁修盯着他目光呆滞的眼睛,语声艰涩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贺池扶着谢瞻顾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谢瞻顾率先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暂时看不见了。谢瞻顾回答丁修的问题。暂时是多久?丁修眉头紧锁。说不好,谢瞻顾故意含糊其辞,得看运气。丁修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近乎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瞻顾,反正他现在看不见,无论自己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都不会发现。但贺池不瞎。他把丁修的眼神和表情尽收眼底。我会照顾他的。贺池把手放在谢瞻顾的肩上,有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丁修冷淡地扫了贺池一眼,没说话。谢瞻顾睁着清澈无神的漂亮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他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想照顾你的,可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但你不用担心我,贺池很会照顾人的,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你别不接啊。丁修依旧没理他。谢瞻顾扶着床站起来,贺池立刻牵住他的手。那我走了,谢瞻顾挥挥手,等我眼睛好了就来看你。刚出病房,谢瞻顾一脸期待地问:丁修刚才什么表情?贺池说:没什么表情。谢瞻顾立刻把失望写在脸上:铁石心肠的家伙,我都这样了,他连句软话都不肯跟我说,气死我了。贺池说:你不是说他恨你吗,恨比爱长久。谢瞻顾沉默片刻,低声说:就算他的心硬成了石头,我也会把他捂化的。卖完了惨,谢瞻顾就让贺池去把出院手续办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谢瞻顾换上拖鞋就直接进了洗手间,他支使贺池去给他拿衣服,他自己摸索着脱衣服。贺池回来的时候,谢瞻顾已经脱得干干净净。时隔半个多月,漂亮的身体再次展露在眼前,贺池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打量,血液开始朝着某个位置奔涌,激起一连串的反应。帮我挤好牙膏你就可以出去了。谢瞻顾说。我帮你洗,贺池低沉的声音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哑,万一滑倒了,还得回医院。谢瞻顾想了想,确实挺危险的,他前不久还刷到过明星在浴室滑倒后不幸去世的新闻。他用沉默代表了同意,紧接着,他听到了脱衣服的声音。你脱衣服干嘛?谢瞻顾问。洗澡。贺池理所当然地回答。谢瞻顾:如果他和贺池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一点都不介意一起洗,可他们两个之间明明就不清白,再一起洗澡就有点危险了。这样不好吧。谢瞻顾委婉地说。贺池已经脱光了,他淡淡地问:有什么不好?谢瞻顾有点难以启齿。之前他和贺池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忘记那天晚上的事,谁都不许再提。如果他主动提起,就显得他很在意似的。算了,还是坦荡一点,一起洗就一起洗呗,反正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谢瞻顾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会比平时灵敏好几倍,比如触觉,当贺池往他胸口涂沐浴露的时候,他手掌上的薄茧不停剐蹭着他的皮肤和敏感得要命的那两点,激起一阵接一阵的轻微顫栗,犹如百爪挠心,让谢瞻顾头皮发麻,备受煎熬。你起反應了。贺池垂着眼睛,低声说。谢瞻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贺池犹豫几秒,突然屈膝跪了下去。猝不及防的,谢瞻顾触电般想要后退,但他身后就是墙,根本无路可退。他摸索着抓住了贺池湿漉漉的头发,呜咽般喊出他的名字:贺池,你疯了作者有话要说:-贺池: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只能打酱油。ps:上一章写得有点着急了,今天做了修改,增添了一些内容,又重新断了章,多出来的部分就挪到本章开头了,见谅。感谢支持正版订阅,明天见=3=32、第 32 章我给初恋养儿子檀无衣/文-贺池确实疯了, 还强迫谢瞻顾陪他一起发疯。他的双手掐着谢瞻顾精瘦的腰,用他温湿的口腔、软热的双唇和笨拙的舌头,让双目失明的谢瞻顾在抗拒和沉沦之间苦苦挣扎, 最终还是败给了本能。贺池喉结滚动, 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抓着谢瞻顾的腰站起来,低头去吻他,但刚碰到谢瞻顾的唇就被他偏头躲开了。贺池怔了两秒,顺势把脸埋进谢瞻顾颈间,双臂环住他的腰背,和谢瞻顾亲密无间地紧紧贴在一起, 默默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谢瞻顾有点凌乱。被服务的是他,爽的也是他,如果爽完就翻脸,那他跟拔吊无情的渣男有什么区别?他突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他好像掉进了贺池的陷阱, 成了贺池的掌中之物。不,不会的。贺池只是个刚满18岁的大男孩, 性格既冷淡又沉闷, 关键还很听他的话, 肯定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是他想太多了。贺池刚才之所以那么做, 应该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心, 想帮他纾解欲-望。嗯, 一定是这样。贺池一个字没说,谢瞻顾已经把自己说服了。他拍了下贺池的背,嗓音有点哑:松手, 我快喘不上气了。贺池放松了力道,但依旧把谢瞻顾圈在怀里。谢瞻顾感受着抵在他腹股处发热的庞然大物,终于明白那天被贺池睡过之后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疼了。粗略估计,贺池的小弟起立后比他的年纪都大,那天晚上他又是第一次真正地使用它,毫无经验可言,而有经验的自己又醉得一塌糊涂,这三点结合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灾难。谢瞻顾突然有点庆幸自己那天断片得很彻底,那么惨烈的经历还是忘了的好,否则他会有阴影的。我不会帮你的。谢瞻顾说。贺池嗯了一声。静了片刻,谢瞻顾说: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贺池松开他,伸手把花洒拿下来,打开水龙头,试过水温之后,帮谢瞻顾冲掉身上的泡沫。洗完澡,贺池把谢瞻顾从头到脚擦干。谢瞻顾自己穿衣服、吹头发,贺池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洗干净,穿好衣服,然后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谢瞻顾忙活。失明后的谢瞻顾呈现出一种不同于平时的美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总是流露出一股纯天然的无辜和脆弱,让人既想保护他,更想侵占他,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贺池想要把他拆吞入腹的欲-望。谢瞻顾吹好了头发,关掉吹风机,贺池立刻伸手过去,把吹风机插-进吹风机架。爽肤水。谢瞻顾说。贺池便把爽肤水的瓶子放到他手里。等谢瞻顾收拾妥当,贺池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客厅,把他放在了沙发上。祥崽在沙发旁转悠,似乎对谢瞻顾充满好奇。饿吗?贺池问。谢瞻顾摇头:有点渴。贺池去倒了杯温水给他,问:还想要什么?谢瞻顾说:把电视打开吧。贺池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到他手里:有事叫我。谢瞻顾点下头,贺池便洗衣服去了。谢瞻顾舒了口气。好他妈尴尬,但他又不得不装淡定,因为在复明之前,他事事都要依赖贺池的帮助,如果不假装无事发生的话,接下来这几天就没法过了。都怪贺池,打破了他们俩才刚建立不久的和谐。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正在出神的谢瞻顾吓了一跳,他摸到手机,凭直觉滑了下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喂?我是武心忱,那边说,听说你出院了?谢瞻顾嗯了一声。能麻烦你来派出所一趟吗?武心忱说,虽然安红已经死了,但她的同伙还在逃,需要你协助调查。谢瞻顾说:我现在眼睛不看见,能在电话里说吗?你眼睛怎么了?武心忱惊讶地问。暂时性失明,谢瞻顾说,过几天就能恢复了。那就好。武心忱松了口气,丁副队还没好,你又出了事,真是祸不单行。得暂时麻烦你多照顾丁修了,谢瞻顾说,等我眼睛好了就去医院照顾他。闲聊几句后,谢瞻顾把昨晚安红对他说的那番话转述给武心忱,最后提了个问题:我的车是36万买的,如果我告赵雪松绑架和抢劫的话,他最多能判几年?武心忱有理有据地给他分析了一通,最后得出结论十年打底,最高无期。谢瞻顾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擎等着警方把赵雪松捉拿归案了。结束通话,谢瞻顾放下手机,突然碰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又被吓了一跳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简直处处都是惊吓。祥崽?谢瞻顾摸索着把毛绒绒的小东西抱到腿上,温柔地笑着说:你立功了你知道吗?祥崽不喜欢被抱,挣扎着要走,谢瞻顾没有强狗所难,揉揉它的脑袋就放手了。谢瞻顾脸上的笑意还没褪,贺池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咳。贺池轻咳一声,收起手机,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谢瞻顾说:没有。其实他还真有个地方不太舒服,而罪魁祸首就是贺池,他笨嘴拙舌的,刚才不小心咬到他好几下,现在还有点疼呢。贺池坐到谢瞻顾旁边,陪他一起看电视。谢瞻顾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贺池的存在。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明明电视一直在响,谢瞻顾却莫名觉得安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洗手间发生的事,还有事后那个用力到让他呼吸不畅的拥抱,贺池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就像一只撒娇讨好的大型犬。但他想象不出贺池跪在地上时的表情,是一如平时的冷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