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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雾》TXT全集下载_28(1 / 1)

“回头带我去纹身吧。”“嗯?”夏葵反应过来,“你这细皮嫩肉的,算了吧。”“留个纪念。”他把光秃秃的棒子捏在手上转悠。夏葵默了默:“随你。”叶砚炀抬头扫了眼对面门口的门牌:“一会进去了,你别说话。”他们提前打听到,今天是所谓的人证来录口供,叶砚炀要看看是谁想要踩着他妈的尸骨,还要把他鞭笞一遍。他和她都明白,相安无事这么久都没动静,这回突然冒头,分析下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叶砚炀出现了。叶砚炀在,他们慌了。也就是说叶砚炀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炸了的时候不知道会炸到谁,他触及到了这帮人的利益。不是被人利用了,就是被人威胁了,或者干脆是一艘船上的蚂蚱。“进去前,要不要再亲下?”这人对于亲她这件事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执着。夏葵目视前方,没吭声,他以为这就是答案,也没在意,打算推门出去,谁知衣领被人猛地往后拉,车门重新重重地关上。夏葵板着脸,直接把人按在车门上,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她这回很强势,低头咬着他的下唇,直奔主题,比医院里头那次的浅尝即止狠了几个度。叶砚炀这回倒是挺乖,任由她索取,配合度极高,她手劲没收着,禁锢着他的下颚,但到底顾忌他身上的伤,单腿跪坐坐在位置上,没靠得太近,反倒是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好让她舒服点。只要和他接吻,她心里头就砰砰直跳,犯了病似的。她的口腔里有一股香浓的巧克力味,他的则是清甜的草莓味,都像是对对方的味道着了迷,不断地想要侵占。好一会,夏葵先松开手,对上那双含情的眸子,当即别开眼。那人腾出手蹭了蹭她的耳朵:“红了。”“滚。”夏葵猛地推开他,坐回到位置上。叶砚炀刚被她压得歪坐在一边,这回也重新坐正,整了整衣领,低声道:“兄弟就兄弟吧,别不理我就行。”夏葵不答。他也没再问,不答大概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们待得够长了,外头的白誉都朝这边看了好两眼,而小警察在一边也看了他们这好几眼,再耽搁下去,白誉就要开始跟小警察唠嗑加微信才能化解这尴尬。“走了。”他下车的动作特别利落,关上车门后,他就换上了一副牛鬼蛇神都不怕的笑脸。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2 22:01:51~2020-07-04 10:1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ristina迪迪、不准偷懒、再殺一個人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天不上班 10瓶;月 7瓶;咚咚锵 6瓶;爱吃皮蛋 5瓶;不下雨了、kristina迪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7章叶砚炀说过不想她来。对夏葵而言, 局子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这种人见到警察局就像吸血鬼见了光, 好像多吸一口里头的空气,就能窒息身亡。也有身经百战的,不要脸突破了底线,去那里头被调侃成休假。夏葵是这两种极端的中间部分,她以前的工作还包括一块, 得跟警察打交道,梁见空的话是,她是他们这帮人里最拎得清,也最会演戏的,不像其他人冲上去就是一副要吃人, 要么就是跟警察对着干, 把事情越高越僵。所以,把人捞出来这种事,她没少干。她最初特别不喜欢进出这种地方,堕落到麻木之后, 面具一戴就能招呼得自如。可每次进去, 她都觉得胸闷, 好人怎么总会跟这个地方挂钩呢,她这辈子洗不掉的污名和罪过,都有高高悬挂的审判之眼看着。“别进去了?”叶砚炀在门口又问了一遍。他整个人看起来挺轻松,眼底坦然。夏葵走到他前面:“废话少说。”贾疏这时候也跟着到了,他追上来看了看他们俩, 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么快就开始调查了,都不给你休息的时间?”叶砚炀神色很淡:“没多大事,出院了来报个道。”“砚炀。”贾疏叫住他,夏葵一惊。叶砚炀回头,淡定得很,摸了摸下巴:“好久不见,认出来了?我哪没装好吗?”“毕竟我们同居过一年,”贾疏脸色不是很好,“雾白呢,你又把雾白藏起来了。”“他自己不见了。”叶砚炀把锅分得干干净净。“你也知道?”贾疏看向夏葵。夏葵站在原地,小幅度地点头。贾疏点了点头,夏葵也不知道他这头点得什么意思。贾疏吸了口气,指了指里头:“这事事关重大,你别乱来。”“是我要乱来吗?要不你跟里头打个商量,叫他们别指证我了?”叶砚炀从大衣内摸出一副眼镜戴上,马上突出了斯文败类的样子。“雾白放不下,怎么连你也……”贾疏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他们都说我是凶手。”叶砚炀似笑非笑地说。贾疏皱眉:“你别这么说。”叶砚炀满不在乎地单手插袋,继续往里走,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他们都这么说。”贾疏跟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质问夏葵:“这么大事,你怎么都没跟我提?”夏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贾疏深深吸了口气,满脸焦虑:“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没道理呀,都好了快十二年了。”十二年,也就是说,事发之后,他就没出现过。“我不知道,我他妈昨晚上还睡着男朋友,转眼男朋友人没了,我天都塌了,你问我?”夏葵眼睛不眨一下地说。贾疏:“……”这么一听,要论心理素质,夏葵绝对一流。三个人进到门里,白誉守着车随时待命。叶砚炀进去后,扫了一眼,他们是掐着时间来的,他透过镜片,挂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小警察带着他们直接上了三楼。“许哥还在问话,你们……”他看了眼三个人,“你们可以在这个休息室等一会,你跟我来。”他专指了叶砚炀。夏葵料到是这么回事,抬脚就要往边上的门进去,余光一瞟,走廊尽头出来三个人,许青她认识,他搭档也脸熟,还有一个人,夏葵一个“操”字梗在喉咙,她现在看不到叶砚炀的脸,无从判断他是什么反应。但如果她是叶砚炀,非撕了这个人不可。叶砚炀双手插袋,下颚微抬,要笑不笑地看着眼前人,特别礼貌地叫了一声:“舅舅。”章有为沉浮商场多年,这狭路相逢之时,错愕只是一瞬,眨个眼的功夫,他儒雅的中年成功人士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小白,这么巧。”“舅舅好。”叶砚炀露出一排洁白的压,“来录口供啊?”章有为面色一僵,偏过头拍拍许青的肩膀,掩饰尴尬,笑道:“你小子不告诉我你出事了,我只有来问问,伤都好了?”“啊,差不多了,今天刚拆了线。”叶砚炀乖巧地回道。夏葵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慢慢绷紧,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叶砚炀侧脸,没什么温度的眼,跟在车上放任她亲吻时判若两人。许青受了章有为两下,面色不改,就是没接话,章有为尴尬地收回手。“舅舅,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怎么没来看我,反倒先跑这里了,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了。”叶砚炀朝章有为的方向迈出一步。谁知,他这一小步竟引得章有为倒退一步。叶砚炀虚眯起眼,眼神更冷了,笑得也更开了:“舅舅,我怎么就变成杀我妈的凶手了,你分析给我听听。”章有为狠狠一愣:“你说什么疯话?你这回没伤着脑子吧?”叶砚炀微微偏过头,镜片一阵反光,章有为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庞。他毕竟不可能毫无心理压力地来到这。本想着来无声去无影,没想到被人堵在走廊上。“我知道您向来不待见我,可说我杀人过分了吧。”“我哪里不待见……”章有位话没说完,就瞧见叶砚炀眼底的嘲讽。“炀炀?”叶砚炀笑着又叫了一声:“舅舅好,好久不见。”叶砚炀当然不觉得章有为是刚认出他,这人是被逼到不得不认人了,因为一旦变了,这人就可以拉下脸来了。许青嘴唇动了动,他心里素质不错,提前也知道些内幕,可这当面一会小白,一会炀炀的,确实令人脑袋发懵。叶砚炀挡着章有为的去路,章有为也逐渐失了耐心:“炀炀,你什么意思?”叶砚炀气焰上来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卖乖的人:“章有为,你有种就当着我的面说。”章有为愣了愣,可他城府颇深,没那么快被叶砚炀逼急:“炀炀,我是你舅舅,有话我们回家说,我还有事,你继续办事吧。”叶砚炀朝左迈了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我头一次看到要逼自己侄儿蹲大牢的人,你大义灭亲得可以呀。”“你要是什么都没做,也经得起查,身正不怕影子歪,害怕别人说什么?”章有为比他矮半个头,脑门上的几滴汗,他看得一清二楚。“身正不怕影子歪?”叶砚炀侧过头,嘲讽味更浓了,“舅舅,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叶砚炀,人在做天在看,你妈也在天上看着呢。”“别提我妈,你们一个都不配!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阻止了你……”叶砚炀话至此,故意停了下来。章有为面色一沉:“警察同志,你们不管管吗?”许青淡定地说:“各位不要在走廊上争执,请到这个房间来。”说完,打开了边上的会议室之门。章有为:“……”一张不大的方桌,章有为一边,叶砚炀、夏葵、贾疏一边。许青拿着笔记本,坐在侧边,视线在两方之间扫了几次,大家坐下后,反倒没话说了。叶砚炀一脸洗耳恭听的摸样,心态好得根本不像是个嫌疑人。章有为双手交握,目光只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他收回目光,翻开本子,淡淡道:“案子十二年前就结了,但现在有人提出新的证据,要重新调查,必须要符合翻案的条件,有足够的证据支持翻案。”“当年,全家人都在保护你。”章有为开口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微微发抖,“叶砚炀,虎毒不食子啊!砚炀,你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她是对悟北好,那是因为悟北身体不好,你为什么不多谅解?你妈那时候精神多糟糕,你是知道的,你非要在那个时候刺激她,哪怕你是误杀……”章有为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叶砚炀看戏的表情,谐谑的笑就没收过。章有为抹了抹鼻子,睁大了眼睛,声音微哑:“我打小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可以了,说重点,十二年前保护我,现在要把我大卸八块了?”叶砚炀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打断他肚子里准备好的感人肺腑。章有为被他搞得面色变了几变,收起了几分悲情:“当年醒来的,是雾白。”叶砚炀突然发出一声:“哈。”他缓缓摘了眼镜,放在手上看了看,冰凉的目光自下而上,一点点地凌迟着章有为脸上每一寸皮肤,声音辨不出喜怒,“所以,当年保护的是雾白啊。”“许警官,我刚才就说了,他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双重人格,情绪极端不稳定,还有幻想症,被害妄想症,会做出极端疯狂的事,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站出来,不然不知道他又会做什么。”夏葵脑中一阵嗡鸣,肾上腺素飙升。叶砚炀依然不为所动,冷傲地看着他:“继续。口说无凭。”“呵呵,你以为我会这么傻,把证据交给你?叶砚炀,你不会以为当年一切都□□无缝吧?你这么自信吗,你这只禽兽!”叶砚炀还没说话,那边贾疏已经忍不住了,他听得够久了,心肺都快炸了,暴躁地拍向桌面:“闭上你他妈的嘴!”叶砚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重新把他按回位置上,贾疏欲开口,夏葵垂眸,瞥见他捏着镜腿的手骨节发白,青筋若隐若现,她不确定这人现在是什么情绪。叶砚炀很配合地露出禽兽的笑:“继续,我就是这么自信,你拿不出证据,我他妈告你诽谤告到你身败名裂。”章有为颇为悲悯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份音频文件,推向叶砚炀,后者看都没看。夏葵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音频曲线,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吓我,你不要这么说。悟北死了,我能怎么办?东西我都会毁掉,我都会毁掉,你放过我吧,求你了。”录音断断续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夏葵敏锐地察觉到叶砚炀全身都因为这个声音僵了僵。而章有为不忍地闭上了眼。中间一直是噪音,和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叶悟北就这么重要吗?”好一段时间后,一个男声出现。全场静默,夏葵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哪怕再渣的音质,夏葵依然能清晰地分辨出这个声音,是叶砚炀没错,很冷漠。“求你了,求你了。”章美心一直在哭。“你这么想他,也去死一下,不就知道了。”录音放到这里,章有为突然掐断了。夏葵不敢去看叶砚炀的脸,她自己脑子已经乱成一片,但她还是忍不住。叶砚炀的肤色很白,现在白得几乎透明,比那天中刀倒在地上还要白上几分,他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那双眼睛像是被吸了光,玻璃珠子里一片空洞,唇边的笑痕像是被线牵着。不知怎么,夏葵觉得,他快要哭了。可下一秒,又见他面色如常。章有为大概以为一棍子下去把叶砚炀打蒙了,神态上起了微妙的变化,看他的眼神仇恨又怜悯:“今天听到这里。叶砚炀,别拿失忆做借口了,你做过的,怎么都不可能抹去,老天有眼的。”贾疏张了张口,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许青的笔尖停留在纸面上,一动未动,目光像一把枪,对准了叶砚炀。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无法辩驳的时候,叶砚炀突然往椅背上一靠,低头重新戴上了眼镜,修长的食指推了推鼻梁,四平八稳地说:“呵,这就完了?我还当事什么铁证,无非是我跟妈吵架。”章有为拿手机的手一顿。他有趣地打量着章有为强作镇定的脸:“舅舅,十二年了,”他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砚炀,不是雾白,该想起来的,都在这里。”“谁知道。”叶砚炀不假思索:“高一的时候,你带我去酒吧,叫了三个妹子,你带走一个,叫我不要告诉舅妈。高三的时候,高考前,你说我如果考上h大,就送我一辆车。大一的时候,我妈跟你吵架,我还帮了劝。至于什么提议,需要我继续说吗?我就是叶砚炀,说了这么多次,还不信的人,是不是傻。”他这一通说完,章有为已经完全呆住了。不仅是章有为,夏葵也觉得脑子供不上氧。第68章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人应接不暇。章有为快要窒息的表情取悦了叶砚炀,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弹钢琴, 夏葵从他悠闲的指尖扫到他淡漠的侧脸, 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章有为的反应也叫人意外,他起初是震惊,但很快抖了抖肩膀,后来越抖越厉害,到最后笑得越来越大声, 一手指着叶砚炀:“那既然你都记得,那你说说看,当时发生了什么?”当时在现场的究竟是叶砚炀还是叶雾白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但按逻辑推断,是叶砚炀, 因为醒来的是叶雾白,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执着于母亲不是自杀。那么,现在叶砚炀回来了,他就真的带着真相回来了?可是他这么高调的回, 却一直吊着所有人的胃口, 又说明什么呢?一种可能, 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二种可能现场的是叶雾白,他骗了大家,三种可能,现场发生了什么, 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说不清,那可能让他背上杀母之名。现在看起来,最后一种也不是没可能,他应该没料到一直保护他的家里人会从背后刺他一刀,而他还在那拉拢夏葵,企图毁灭最后的证据。“当时发生了什么?”叶砚炀转头看向许青,“警察不都调查清楚了吗?”终于被关注到的许警官,公正平等地给予了双方同样的目光,官方口吻说:“目前掌握的证据确实不足以推翻之前的案件,但新出现的人证和物证必须要追查。”叶砚炀鼓掌:“支持,配合,好好查。”他这么大方,搞得章有为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但很快又觉得他是虚张声势。叶砚炀被留下来接受了一通询问,他的出现不至于惊世骇俗,但还是受到了许多关注,比如许青的同事就没许青淡定,一直暗戳戳地打量他,好像期待着他突然当场两眼一翻变成另一个人,才能证明他是双重人格患者。鉴于他特殊的情况,警方申请了精神鉴定,约了他后天检查,他没意见。另一方面,夏葵原本以为没她什么事,但被许青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许青关上门后,直接拿出遥控关了监控。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对话,仅限于他们之间。他也不含糊,开门见山:“你手上的证据在哪里?”夏葵没料到开场白是这个问题,打了个太极:“我手上有什么证据?”即使他是梁见空给的人,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许青对她的态度也不恼,平静道:“一共有三个人作证叶砚炀有嫌疑。”夏葵怔了怔,说不意外是假,这人证也多了些吧。“一个是章有为,但他不是主动来的。”许青知道要从夏葵嘴里套出话,必须要给到同样的饵,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梁见空告诉他的。“一开始是穆木,也就是刺伤叶砚炀的人,她咬定叶砚炀有嫌疑,并且直指你手里有铁证,但在包庇他。”夏葵蹙眉,穆木怎么会知道这个事,难道她和凶手还有联系,被人当刀子使了?“还有一个,是事发后两天打电话来的,是她说章有为手里有证据说明当年的案子有隐情,另外,她受到过叶砚炀的威胁。”夏葵立马追问:“他?哪个他?男他,女她?”许青闭嘴了,都威胁了,他还能继续说?夏葵心中一动:“康琼?”许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夏葵心领神会:“哦,行,不问,帮你守底线。”不过,她心里也基本有谱了。“你怎么看?叶砚炀的事,梁队跟我说过,有事帮衬你,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他真的有嫌疑……”许青看了看夏葵的神色,“所以,如果你手里真有证据,拿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原来,搞了这么多,在这等着呢。夏葵知道许青难做,他毕竟是公职身份,维护正义,除暴安良决不可动摇,她不为难他:“多少人盯着我,你知道吗,他们就是等着我动呢。”许青很聪明,立刻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们?你还是相信叶砚炀不是凶手?”夏葵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也包括叶砚炀。”门口,贾疏拉着叶砚炀说了半天,还提出要不要找何子忧托托关系,她家里有这方面的背景。叶砚炀耐心地听完他的建议后,用关爱的眼神沐浴了他一番,拍拍他的肩头,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也觉得我是凶手?”贾疏一怔,马上翻脸:“你他妈说什么呢,我在帮你想办法,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叶砚炀调侃他:“我要是凶手,你兄弟不也跟着遭殃。”贾疏拍掉他的手:“叶砚炀,你也是我兄弟,你别老是全世界站你对立面一样。”说完,带着股气走了。夏葵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最后一句,全世界都站你对立面。她说不上来什么情绪,现在大多时候她不太会放很浓的情绪在人事上,说是恨胡炎恨得牙痒痒,其实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人,是死是活她都无所谓。除了齐了梵的死挂在她心上,还能让她心里头放着事睡不着的,也就这个人了。每当她觉得自己看明白一些的时候,又发现前面都是白瞎。“找个地方吃饭?”他转过头问夏葵。夏葵不出声,插着裤袋站在台阶上,这天开始起风了,风不是吹,而是直接打在脸上,把人脸都打僵了,夏葵的脸就是这么僵冷僵冷的。叶砚炀比她站的位置低两阶,需要微微抬头看她,姑娘脸色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就是看他的眼神挺复杂,他大概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边吃边说?”“叶砚炀,能耐了。”夏葵嘲讽地丢给他这么句话,就不再看他,拿了白誉的车钥匙,自己开车走了。还好后头有的士路过,叶砚炀立马招手,上车指着前面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尾号59的黑色奔驰。”师傅车子是开着,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跟前面的没仇吧?”这俩刚从公安局门口出来,他可是看到了。叶砚炀托了下眼镜,笑得无奈:“女朋友,生气了,师傅麻烦开快点,我得赶紧追上去哄。”师傅一听,乐了,脚下油门踩得也重起来。夏葵开车很快,跟她性格如出一辙,超车业务水平让后头的人看得眼花缭乱。“你这女朋友开车够猛的哈。”师傅本来没怎么在意,不小心差点跟丢了,这一下子撸起袖子卯起劲来。叶砚炀靠在后头闭目养神,琢磨着一会怎么说。夏葵能忍他一次,容他两次,都是为了齐了梵。梁见空说得没错,兄弟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夏葵开了一路,最后拐进了一条胡同,七拐八拐,缓缓在一条巷子口找了个车位停下。下车,今天她一身黑色,给叶砚炀带了大衣,自己不要命地穿了件皮衣就出来了,显得身材越发清瘦单薄,一双长腿笔直地包裹在黑色牛仔裤里,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小羊皮的短靴,小脸上架了副墨镜,唇线平直,束起半长的头发,再配上身上挎的黑色皮包,直接能去暗杀的装束。叶砚炀付了钱,下车后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也不管他有没有跟着,径直往前走,偶尔停一下,抬头看看路边的招牌,低头翻出手机对照一下。这片老城区,几年前开始拆迁,很多店都没了,还有些店外头画着红色大大的拆字。身前身后都有人骑着自行车,喊着“让让”穿梭而过,她往路边靠,两个高中生摸样的小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两颗眼珠子,蹬着踏脚板骑得飞起。夏葵顺着他们的背影,看到了十米开外还挂着招牌的包子铺。三杨门外包子铺,她以前最喜欢的铺子,早餐一个包子,中午一碗牛肉粉丝,晚上一碗馄饨,一天就过去了,吃了好长一段时间,还吃不腻,搞得其他客人都以为她是这家老板娘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夏葵里里外外都大变,站在铺子门口的时候,里头有几个客人,经不住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这气质和相貌,实在与这里的小破逼仄格格不入。夏葵迈开步子,朝最里头走去,收银台的老板娘低着头在算账,感觉到人影,条件反射地说:“欢迎光临,这里点单,菜单在上面。”“刘姨。”老板娘按计算器的手一顿,抬头看去,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愣了半天,惊叹一声:“葵葵?”“是我。”夏葵倚着收银台。老板娘眨了眨眼,忽然就绕到前头一把抱住她,激动道:“葵葵哟,回来了,多少年了,你大变样了呀,越来越好看了。我们家方子一直惦记着你。”老板娘眼泛泪光,拉着她絮叨了好一会,夏葵难得耐心又专注地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关于她的过去和现在,编了几个谎,总不能惊世骇俗地说她犯了事坐了牢,混得狗屁不是?老板娘握着她的手连连点头:“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也算是可以放心了。”夏葵笑笑。老板娘看了看外头的位置,虽然没坐满,但都要拼桌,于是说:“要不你到里头去吧。”“里面的房间还在?”过去夏葵来吃饭,要是家里没人,还会蹭个地方写作业睡觉,她的半个收容所。老板娘掀起门帘:“在的在的。”“等一下。”夏葵看向门口,叶砚炀见她递过来的眼神,这才抬脚禁门,一下子让这个小店显得更加拥挤。老板娘的圆脸看着很喜庆,笑起来就更热情了:“男朋友?”叶砚炀身形一顿,朝老板娘笑了笑,他笑起来小姑娘都得苏一下,然而他没答话,目光移到夏葵脸上,好像在说:问你呢。夏葵勾了勾唇角:“房东。”老板娘:“……”叶砚炀:“……”两个人坐进了老板娘安排的特殊专座,也不用夏葵多说,她就帮着她下单了店里的几个招牌。夏葵接过碗筷,边问道:“我看边上都拆了,这里还能继续营业?”老板娘叹了口气:“也快了,到年底吧。”“还剩一个月?”“对。”“那以后怎么办?”“年纪也大了,回老家吧。还好你这次回来了,能见上一面。”外头又来了客人,老板娘笑着退了出去。夏葵托着腮,打量着这个小房间,原本应该是他们夫妻俩吃饭休息的地方,边上堆放着货物,以前这里还没有小桌板,她就趴在那些硬纸板箱上睡,这里现在已经修整过了,以前通风条件差,梅雨天充斥着潮气,夏葵觉得自己睡一觉都会跟着发霉。叶砚炀脱了外套,搁在椅背上,低头摘了眼镜,镜片因为室内外温差起了一层雾,他见她一直盯着房间左右看,联想刚才她和老板娘的对话:“这里就是你说的,以前经常来蹭饭的邻居家?”夏葵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理他,灌了一杯热水,她觉得暖和一点了。叶砚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但他没急着喝,换了个话题:“我已经退化到房东了?”夏葵靠在椅背上,目光终于从纸板箱回到他脸上,凉凉的:“炮友?你觉得老板娘吃得消?”“……”叶砚炀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姿势,好让他的长腿放得舒服点:“夏葵,你有话就直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他很少直呼其名,还挺严肃,夏葵听得一愣。他继续道:“你跟我发一次火吧。”什么玩意?叶砚炀帮她的杯子添满水:“你不想看到我,可我就是这么碍眼。碍眼到,很多人都想把我弄没了,我不在,这个世界就清静了。害了你兄弟齐了梵的人,马上就会刑满释放,到时会按照说好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胡炎肯?”“会。”夏葵不信:“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听你的。”对胡炎这种人,利字当头,又够怂,你能拿什么掐住他的死穴?夏葵当年跟他对着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把他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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