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默默转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这样觉得。卫诚当完大爷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卫惟今天竟然没怼他,他又前倾身子找她说话,“不对,你绝对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卫惟无奈又把头转回来。卫诚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沉思片刻道:“你是不是惹着应仰了?”卫惟让他沉重严肃的语气给问笑了,“应仰是□□桶吗?戳一下就自动爆炸?”卫诚看她笑得和二傻子似的,觉得她不像惹了事。但是不可否认,应仰确实是能自动爆炸的□□桶。他板起脸看她:“你离他远点。”怎么一上来就是离他远点?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卫惟打着哈哈应他,抬起头来看见卫诚一直盯着她,还非要强调一遍:“听见没有?”卫惟不想和他犟,乖乖点头。卫诚很严肃:“听见了就说话。”卫惟无奈,一字一句:“听见了,少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应仰比你好看。作者有话要说:开学第一天,人物介绍可能有点多,这些人以后都会有的。感谢阅读,鞠躬。卫诚:挺奇怪的,我给她写纸条她不回我。她屈尊给我写纸条问那个应仰卫诚:其实挺遗憾的,说实话,我打不过应仰第4章 发烧请假育津高中有晚自习,晚上九点放学。所有人到晚上都百无聊赖,更有人昏昏欲睡。卫诚放下手机盯着表,看指针一点一点的走,他感觉再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他就能被憋死。“晚上怎么走?”卫诚没话找话,伸手拽她的书。卫惟把书拽回去,头也不抬道:“我妈来接我。”卫诚:“........你都多大了。”“你有意见?”“.......”不敢,没有。九点的铃准时响了。卫诚跑的比谁都快。卫惟还没叫住他,人已经出了班。卫惟皱眉,他尿急吗?收拾好带回家的书走到校门口时,校门口全是人。卫惟眼尖,一下就看见其中一堆人中被人簇拥的卫诚。她脚步停了一下,还是不想在他那些朋友面前露脸招摇,决定自己走。苏夏在人群中叫住卫惟,一边走一边问女儿开学怎么样。“都挺好的,我们那个班主任也很好。哦,卫诚和我一个班。”“卫诚?他人呢?”苏夏问。“刚刚还在校门口。”“我们回去找找他。”苏夏说着就要往回走。卫惟怕让苏夏看见卫诚正在干什么坏事,只得给他打掩护,“妈妈,我去找他,你去给我买牛奶吧。”“那你快去,我去买牛奶,在便利店等你们。”卫惟再走回去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冷清了,哪里还有卫诚的影子。“卫惟?”突然听见林艺叫她。回头看,她正和周豫鸣走在一起。“你们看见卫诚了吗?”周豫鸣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是学校后面的小巷子。小巷子里的路灯有些昏暗,时而有几个人走过,地上有墙和树的影子。往前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卫惟服了,不良少年都喜欢往能演恐怖片的地方钻吗?彰显他们胆子大吗?再往前走几步,卫惟不动了。多幸运...开学第一天遇上黑/社会火/拼。她实在是太有幸了,这些天总能看见打架。“砰!”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身体和地面接触特有的厚重感。前方,几个人站在两侧,或抽烟说笑,或抱着胳膊看热闹。他们脚边还蹲着不少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人。刚才那个发出响声的人被人扯起来扔下,又一次与地面接触,他想伸手反抗,却被对手先发制人踩住手腕,狠狠碾压。卫惟听见能伤害耳膜的惨叫声。“应仰我艹啊...”又是一脚,踹他肚子上。卫惟近距离看不了人挨揍,条件反射性的,她捂眼转头。上次离得远看不清楚,这次真看清了。应仰原来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霸王。带来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人家直接单挑。这战斗力,绝了。此处寂静,踩到石子的声音都清楚。可能她条件反射的动作大了点,郑沣转头看过来,声音疑惑,“数学课代表?”卫惟放下挡眼的手,看见站着的人齐齐转头看她。应仰也停下动作看她。应仰单脚踩着那人的手腕,半蹲着身子,手里还按着那人的头。神色淡漠地看着她。不是看着她,应仰是盯着她。卫惟想起今天上午的事,那人粗鲁还不算完,最后以一种很猖狂欠揍的语气结尾,“应仰,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等你来送死。”上午,她拼了命和应仰说她什么都没听见。刚才,她目睹了应仰和人打架。现在,应仰盯着她。总感觉她这一连串偶然有点过于刻意。要说这都是巧合,她自己都不太信。卫惟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说什么?你继续?还是你真厉害?要不劝个架?还没想好说什么,有人已经替她暖了场。井殷手里点着一根烟,一点星火照着各自猖狂的少年,他先笑出声来,“找应仰啊,应仰现在没空搭理你。”卫惟又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有点失声。打人打得正欢被打扰的人发话了,“走。”对她说的,语气很不耐烦。卫惟回过神来,听着倒挺高兴,还挺有礼貌,要是她就直接说“滚”了。漆黑的夜里,灯光昏暗的小巷子,一堆大高个不良少年齐刷刷看着闯入禁地看人打架的漂亮小姑娘,要是别的乖学生看见这场面吓得早跑了,这姑娘还和傻了似的直勾勾看着。“这就走,这就走。”郑沣快步过来,拉着卫惟转身就往外走。卫惟被他拉着走出巷子才把人甩开,没明白怎么回事。郑沣也没明白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我说数学课代表,你对应仰这么感兴趣?!放学不回家,来看他打架!”“不是,”卫惟解释,“我是来找卫诚的,有人说他在这边。”“没看见他,你赶紧走吧。”郑沣显然没把她的解释当回事,一个劲儿的把她往外推。“快走吧,赶紧回家别惹事。”卫惟被郑沣赶走,不知不觉,走到便利店门口。她脑子里还全是那个神情淡漠的应仰。苏夏叫了好几声才叫住她,“卫诚呢?”“啊?卫诚?”卫惟反应过来,“没找着他,他应该回去了。他不是在学校旁边住吗?不用管他,他这么大的人。”——早读在七点,和初中一个点,但卫惟永远起不来。看看表,六点五十。再看一眼大前方的林艺,卫惟放弃了,不赶了,反正早晚都是卡点进教室。刚过马路,就遇上了呼朋引伴的卫诚。卫诚向她招了招手,手里还拿着早餐。卫诚的同伴看见卫诚招呼人走过来,自觉地都散了。“要什么?”卫诚把手里的早餐拿给她看,卫惟挑了包牛奶。“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在学校门口站着。我妈让我回去找你,我没找着你。”“我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我去了,周豫鸣说你在里头。”“嗯。”卫诚回应她,“嗯?你去了?”卫诚反应过来。你去干什么?!巷子里头天天有人干仗!卫惟知道他的反应指什么,“没事。”“你昨天看见什么了?”卫诚问她。“什么都没看见。巷子太黑了,我就回去了。”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昨天看见了应仰打架。六点五十六分,应仰,蒋弘,井殷从学校门口的早餐店出来,遇上从车里下来的郑沣少爷。四个人看见了一起走进校门的卫惟和卫诚。“人家说是去找卫诚的,这么一看还真是。”郑沣说。不过没人搭理他。育津其实挺自由,就是迟到早退管得严。虽说他们也没人在乎这个,但好歹刚开学,也得给个面子。七点整,周豫鸣站在讲台上。冷冰冰地扫一眼刚坐下的林艺。铃响了,进来卫惟和卫诚。铃响完了,应仰,蒋弘,井殷,郑沣进门。林艺瞪着他,卫诚把他当空气,应仰不咸不淡看他一眼。周豫鸣:“.......”同样是大佬的周豫鸣感觉受到了挑战。这他妈都一堆什么玩意。“你维持早读纪律。”卫惟刚坐下,被周豫鸣敲了敲桌子。“维持纪律?”卫惟也很困,听见纪律两个字转头去看最后一排的应仰。......算了,应小爷已经趴下了。为了减轻困倦,卫惟捧着书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少人已经去梦乡了,但还是有好学的,孜孜不倦地又读又背。卫惟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坚守阵地的只有一个井殷。应仰坐在外侧,趴在桌子上睡觉,书掉了一地。卫惟站在他桌子跟前看了他一会儿,蹲下身子把书给他捡了起来。想放下,发现桌子上没有放书的地方。她把书递给井殷。井殷不接,眼神暧昧又隐晦,调侃道,“你自己给他啊。”卫惟只当这个人不存在,她手里的书有点烫手,桌子上没地放,她总不能把书再给他扔回地上。正想着把摞整齐的书放到应仰桌子旁边时,音响里传来级部主任震耳欲聋的喊声,“清醒一点!振奋一点!声音都大一点,喊起来!”卫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砸应仰头上。几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应仰也抬起头来,面色阴郁,气得要砸桌子。他刚要发脾气,听见头上轻飘飘一句话。“神经病。”应仰的无名火没头脑地让一句轻飘飘的话掐住。说他?又是那个卫惟。他还真是记住她了。阴沉着脸抬头看人,听见人家自言自语的另一句话。“比张庆德还会玩。”张庆德是育才初中的主任,他略有耳闻。哦,原来说的不是他。“人家把你书捡起来了。”井殷示意他。“喏,给你。”卫惟把书递给他。应仰半抬眼看书,像在看一堆废纸,“放地上吧。”说完趴下接着睡。卫惟:“......”得了,是她多管闲事。井殷揶揄,“你看,我就说了他不要。”“.......”你说了吗?你说的是你不要。——数学课前,别人都在趴着补觉,卫惟还得去找老师问上课准备。她座位靠后,办公室也离后门近。从后门出去的时候遇上一阵风——一个人奔跑产生的风。那人在后门站住,叫住她。“叫你班应仰。”卫惟无语,这人好狂。她伸手,指指里面最后一排外侧趴着睡觉的应仰。那人往里面看去,不再管她。冲里面扯开嗓子就喊,“应仰!你他妈给我起来!”卫惟别过脸去,狂不过三秒,这人要完。果然。应仰眼都没睁开,随便捞起一本书,冲着那人就砸过去。三百多页的厚书,书脊不偏不倚砸在那人的鼻梁上。那人捂着脸,一嗓子叫出来。应仰眼睁开了,往门口走过来。卫惟不看了,赶紧往办公室里走。在学校里看打架,她没那个承受能力。也没回头,但清清楚楚听见人的痛呼声,和那被砸的人一个音色。画面已经可以自行想象。卫惟抱着一摞新的试卷走回来的时候,四班后门已经聚了一堆人,个个人高马大,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卫惟本来想走前门,奈何没有人自觉地让开路。还有两个人架着刚才那个狂徒,一人扯一根胳膊,跟扯机器人玩具一样。算了,她走后门。正要借空进去,应仰分开人群从后门走出来。他面色不悦,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衣服。两个人又对上眼。应仰扫她一眼,侧开身子稍微让一下,卫惟看着他脑子一抽,“上课了,你出去要不要请假?”门口有人和听见笑话一样,谁知应仰是不是早上没睡醒脑子也抽了,随口应了一声,“随你。”随我是请还是不请?卫惟还没搞明白,人已经走了。又不能叫住他,卫惟跳极的心脏蹦回原处,意识到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上课铃响了,叶珍进来上课。卫惟正在黑板上写她交代的东西。环顾一圈,叶珍皱眉,“应仰,井殷,还有蒋弘。他们今天没来?”班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叶珍刚要发火。卫惟写完最后一行公式,放下粉笔,一本正经道,“老师,应仰发烧了。他说请个假。”全班抬头,齐刷刷盯着讲台上的两个人。叶珍愣了一下,对着卫惟点点头。留在班里的郑沣埋头憋笑,应仰可是八百年不发烧,一千年不请假。趴桌上乐了一会儿,他还没忘了拿手机给应仰发条消息。李径松被两个人像拖条狗一样拖着走,嘴里还不忘了骂骂咧咧。“我艹,放开老子,他妈的,一个人架不动,还他妈两个人架,装大爷装得挺像的,有本事放开老子。”话刚说完,一左一右两个人同时松了手。李径松没站住,脸朝下摔地上。“操,”李径松抬起脸来还要再骂,看见一双名牌球鞋,限量版,被踢一下贼疼。李径松闭嘴了。“怎么进来的?”应仰神色冷淡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冰碴子。李劲松不说话。应仰也不在意,“翻墙进来的?怎么来的怎么回,扔出去吧。”李径松懵了一下,又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他提溜起来。卧槽,来真的。把他当球抛?!“应哥,应哥!”李径松怂了,应仰的狠还真不是人瞎编出来的,他今天算是见识了。“我早上借了校服混进来的。赵鹏川让我给你传话,”李径松咽了咽唾沫,“他说他请你喝酒,在风情一号。”“喝酒?”“他说的。”李径松不敢把原话说出来,他怕又挨揍。李径松等着他指示,“我...我给他打个电话?”应仰示意两个人把他放开。李径松颤颤巍巍掏出手机给赵鹏川打电话,手机按了免提,等对方接听的时候,应仰的手机震了震。郑沣:完事了赶紧回来。好心的数学课代表可是当着全班的面帮你请假。她说你发烧。应仰面无表情关了手机。那边电话接通了,赵鹏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见着应仰了?妈的,那小子太他妈狂了。怎么着?他说什么?”李径松看看人,没敢吭声。那边等的不耐烦了,“你小子说话啊?你没找着人?不是跟你说了吗,找叫蒋弘的,井殷的都行。说话啊,让人堵住嘴了?”话刚说完,那人好像意识到什么,也突然沉默。“你有事?”应仰说话。“我弟在医院里躺着呢。怎么着也得有个交代吧。”“没交代。”赵鹏川让人噎了一句,觉得没面子,“我现在就在风情一号等着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没空。”应仰抬手挂了李劲松手里的电话。应仰打量李径松,脸上挂彩了,不雅观还有点渗人,应该被那个多事的课代表看见了。李径松被他看得不自在,差点腿软跌倒,“应...应哥....”应仰看他快打哆嗦的样子没再理他,找了两个人把他弄出去。他现在确实没空,毕竟他发烧了。不想欠数学课代表的人情,他得回去给她圆回来。作者有话要说:卫惟:虽然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但是不得不承认,应仰打架特别赏心悦目。所以我只能先不管学生守则了。感谢阅读,祝大家天天快乐。第5章 一张卷子就地散了人,往各自的班里走。“搞这么大仗势把人弄出来又把人送回去。大早上遛弯?”蒋弘简直服气,一早上没睡好,这家伙还要回去上课,脑子是不是坏了。“回去。”应仰说。“回去干什么?”蒋弘拉住他,“人都找学校来了,你能忍?”应仰毫不在意,“我发烧了。”“你发神经吧。”“谁说你发烧了?”井殷也来掺和。应仰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数学课代表。”蒋弘被他俩绕晕了。井殷拍拍应仰肩膀笑笑,刚才李郁给他发消息说,班主任心爱的课代表说应仰发烧帮他请假。三个人走到班门口的时候还有不到五分钟下课。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叶珍激情澎湃地在讲课。应仰扫一眼黑板,是函数。蒋弘走在最前面,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三个人迎着全班的注目礼一字排开,站在门口。“干什么去了?”叶珍问。“我发烧了。”应仰答。“他们呢?”“送我去校医院。”“治好了?”“嗯。”林珍瞪他们一眼,三个人身上的校服都穿的整整齐齐,又都长得人模狗样,老实的时候,确实挺讨人喜欢。刚回到座位上,下课铃响。“这节课上到这儿,卫惟,把题发一下。”卫惟抱着试卷站起来,郑沣从后面叫住她,“哎,你怎么帮应仰请假?”卫惟回眸看他,“你猜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你肯定猜不出来,我是脑子抽风了才帮他请的假。郑沣啧了一声,选择放弃这个问题。卫惟发试卷发到最后一排。正要数出四张卷子,应仰一把把她手里所有的卷子全抽住。卫惟拽一下,应仰不松手,没拽动。卫惟又拽一下,还是没拽动。应仰胳膊拄在桌子上,单手抽住试卷一边。卫惟原来是胳膊托着卷子,现在两只手都抓着。拽来拽去,卷子皱了。卫惟皱眉,应仰挑眉。“你想自己数?”卫惟果断撒手,“数四张。”修长白净的手指一张张翻着,一二三四五......“四张。”卫惟开口提醒。应仰讨价还价,“五张。”应该是数的正好的试卷,卫惟不能多给他,正经道:“一人一张,没有多余的。”应仰抬眼看她,勾了勾唇,“把你那张给我不就有了吗?”妈的。卫惟别开眼,终于在心里爆了粗口。这人只笑一下就更好看。但是好看归好看,能看又不能摸。她也是要面子的。卫惟严肃看他,“你给我。”应仰靠着椅背问她,“给你什么?”早上还冷冰冰的,现在这副无赖样是怎么回事?课间只有十分钟,卫惟看看表有点急,不畏惧恶势力,“给我卷子。”“你给我我才能给你?”“?”什么你我他乱七八糟的。眼看要上课,还有一排的人没发到卷子,卫惟伸手去拿,可她哪里是应仰的对手。看她被逗着扑了几次空,应仰偏头轻嗤,像在逗猫玩。动静有点大,两个人都是焦点,前面的人都往后排看过来。卫惟站直了身子,又羞又恼,一字一字咬着牙喊他的名字,“应、仰。”“哎,”应仰笑着应声,“有事就说。”“卷子给我。”卫惟没办法,使劲压着呼吸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不给你怎么着?”不给怎么着?不给就不给呗,能怎么着。卫惟自觉脸已经在慢慢发烫,不能再继续纠缠。撂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跑得飞快。眼看人跑了,应仰收了笑,突然又是神色冷淡,表情变化得极快。他拿了四张卷子扔井殷桌子上,又把剩下的丢给另一排的人。另一排的人得了卷子,自觉从后面发到前面。卫惟失策,这次真就多了一张。林舟把多的那一张给应仰拿过来,“仰哥,给。”应仰看都不看,“给我干什么,给数学课代表。”林舟正犹豫着,后门处有个男生在找人,他正好就问到就近的林舟,“你们班数学课代表在吗?”林舟看一眼应仰,敷衍人,“数学课代表不在。”接着把卷子往应仰桌上放,脚底抹油跑得飞快。说来也巧,卫惟回来正经过后门,看见三班的课代表。清瘦的少年叫住她,“你们班有多的卷子吗?就差一张。办公室里没有了。”卫惟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没有吧,我去给你找找。”她刚进门,看就见有人往应仰那里送卷子。卫惟受人之托又一次走过去,也不好解释是怎么多了一张卷子。她指指那张无辜的卷子,话还没想好,应仰已经把卷子扔给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又是硬邦邦得能敲下冰来。卫惟:“......”就你脾气大!就你会变脸!就你小弟成群拿了卷子又扔开!什么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终于见识了。——高一的课程排的很满,晚上八点五十分,卫诚又碰碰卫惟的胳膊,“别写了。”卫惟没理他,卫诚等着她说话,手指还不停地在手机上敲来敲去。卫惟写完最后一个题把试卷折起来夹进书里。她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你今天和我走吗?”“晚上有局。”这次换卫诚头也没抬。不久前刚让她钻了黑巷子,今天还敢放她鸽子,卫惟冷笑,“你比你爸还忙呢。”卫诚瞬感身侧有神明,他靠近一点小声说,“小姑奶奶你别告状,我陪着你出校门行吗?”卫惟小声嫌弃,“我才不用你陪我出校门。”应仰刚睡醒,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见隔着一排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男的说个话快把头埋女的脖子里了,女的还偏着头对他笑。应仰揉一把脸,最近天干物燥,惹得他脾气不好。打开手机,一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暴躁值瞬间增长,他踢开椅子推门出去,剧烈关门声“砰”的一下回响在走廊里。这一声惊动了很多人,卫惟看看后门处,又看看明明憋得受不了但得硬撑着的卫诚,张了张嘴,“我怎么觉得他比你厉害呢?”卫诚无语,他妈的他承认了,他上面的爹最近查得严,他实在不敢如此造次。灯光已经给夜晚染上颜色。人各有各的活法,有的人在晚上九点读书,有的人在晚上九点安歇,有的人的真正生活,在晚上九点开始。几堆人站在学校马路对面,等着他们各自要等的人,朋友或是对手。应仰站在一堆人中,面无表情,像个浑身散发戾气的冰冷雕塑。郑沣小声问井殷,“谁又惹他了?”井殷没回他,应仰脾气不好需要人惹吗?自/燃自/爆火/药桶这名号是吹出来的?“你没吃过自热火锅?”“什么?什么玩意?”郑少爷想不明白应仰和火锅有什么关系。井殷不再理他,看向校门口,出来的人三两成群,有不少男女搭配。卫诚和卫惟一起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卫惟还笑着推了卫诚一下。郑沣还以为他在提示他,也看校门口,他妈的到底看什么?多正常,人家开学第一天就传纸条了,早上人家还一起走呢。卫诚送卫惟出校门,看着她和同学走远。他去找他的大部队,两堆人都认识的,正聚在一起说话,有人招呼他,“诚哥,这儿。”卫诚走过去,感觉那边有人看他。卫诚正要回头看过去,被人拉走了。蒋林森搭着他的肩膀,“诚哥,走,都等着你呢。”“别和那伙人一般见识。他们最近在外面疯了。”蒋林森使了劲把他推到程羡旁边。“应仰在巷子里打了赵鹏川的弟弟,又从学校里给他送出去一个伤号。约在风情一号。赵鹏川一直在等他。”程羡解释完掐了烟,又给卫诚一根,“你以后早点出来。我在四楼都比你快。”卫诚咬着没点,“卫惟有天晚上进巷子里了,我不放心。”“哎呦,”程羡听见笑出声来,“不放心她?你可放心吧,她能让人帮她血洗一条街。”风情一号里早早聚满了人,彩色灯光打下来,音乐声,笑骂声乱成一片。舞池里空出来要当竞技场,人都在被早早定好的卡座里坐着,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世上的人各色各样。有人摸爬滚打爬上来,才看见世间繁华;也有人生在罗马,睁眼就知道什么是灯红酒绿。更多的是夹在两者中间的追随者,他们向往着,追逐着,在一旁呐喊叫嚣着。少年人有绝对的骄傲,区域划分是第一种。区域之间总有战争,由不同人写下不一样的辉煌。也许当事者不以为然,但却是少年追随者所骄傲的辉煌。比如现在,没有人摇旗呐喊,却都是热血澎湃。但也有见惯了大风大浪,习以为常的。“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卫诚坐下看看周围,嫌弃程羡。有什么好看的,看个热闹跑第一排来了。“原来没看清,今天近距离看看。”“......”程羡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可是今年的第一站里程碑。怪不得卫惟说你当不了龙头。”卫诚狠狠掐了烟,龙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是正经人家能和那些一样?还有卫惟是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不知道?他不服气,“卫惟说的话多了,她还说你是采花大盗呢。”程羡一点不在意,反而问他,“我怎么听说卫惟和应仰走得近?”“你听谁说的?”程羡没说明白,卫诚自己宽慰,“一个班的,偶尔说几句话。不可能,卫惟看上他还不如看上你。”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情分,程羡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倒是敢给卫诚添把火,“那可不一定。卫惟和你说她要往东,那她偏就走西南北。”“你上点心看好了,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一个应仰。”蒋弘带着几个人进来,校服早脱了,穿着深蓝色衬衫。他模样长得好,一进门,几乎所有女的眼睛都在他身上停了停。赵鹏川的女朋友也不例外。赵鹏川还没把他女朋友脸转回来。蒋弘已经冲着他砸了一个酒瓶。赵鹏川急忙躲,但酒瓶早在他一步远处落地,碎了一地狼藉。赵鹏川躲的样子狼狈,让他气急败坏。“蒋弘,我他妈给你脸了!?”“脸?你他妈自己不要脸。”蒋弘冷笑,趁人不在去为难个初一的小孩子,还敢和他讲脸?两边的人一哄而上,直接在舞池里打起来。蒋弘几个人再能打,也架不住对方的人多,很快就落了下风,虽然不至于挨打,但也捞不到好处。有些离着远的人都站起来,甚至走到了前头看热闹。蒋弘扯着一把椅子把周围人砸开,逮住人使劲往身上招呼。有人拿着地上的酒瓶碎片从前面冲过来往他脸上划,他向前面的人扔了手里的椅子躲开,没注意后面还有偷袭的,卫诚从外头拽了他一把,那后面的人踹了个空。蒋弘被卫诚拽得一个趔趄,还没晃过神来,那人又捡了个酒瓶过来,还没下手,应仰拿着椅子当头砸下。那人直接被砸倒。蒋弘有张好脸,他也不愿脸上挂彩。应仰却不在乎,没多久,也没看清到底是怎样的混战,对方的人都不敢再乱动。蒋弘急了眼没停手,应仰拉开他直接把赵鹏川摔了出去。“你弟嘴巴不干净,你和我要什么交代?”应仰抬起手来,又按住他的头往地上使劲一撞,赵鹏川感觉眼冒金星,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想求饶,应仰把他脸按在地上,他说不出话来。“你他妈去找个孩子麻烦。”应仰的声音冷硬,“废物。”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后退几步,主动让出一片地方,应仰和蒋弘还没走,这事还没完。井殷和郑沣分开人群走过来,还带着个男孩。男孩个子不高,体格瘦弱,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