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啊?”路小道睁大眼。“尤瑕,我的名字。”路小道:“……”又卡了卡,说:“我、我就说小霞这名字不太适合你。”“嗯。”路小道:“……”算了,他也别问是不是那个经典小霞的霞,一会看寝室表吧。“你在几楼?”路小道歇了一会,重新振作精神。“六楼。”尤瑕说。“啊,那你有点高,我住在三楼,不过没事,有需要你随便找我,我住306。”尤瑕点点头,罕见多说了两个字,“谢谢。”路小道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快到尤瑕寝室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问:“乐……”他顿了下,改口,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鬼哥,在哪个寝室?”路小道惊讶:“你认识鬼哥?”尤瑕没否认,“能带我去他寝室吗?”路小道这下是彻彻底底瞠目结舌了。“你、你去他寝室干吗?”新人话少,他并不奇怪,并不是哪个人都像他这么能言善道,和谁都能称兄道弟的,哎,上天给了他绝好的口才,必然会赐予他一脸的青春痘,就像面前这哥们,脸多光滑细腻就不说了,就那挺立漂亮的五官,往娱乐圈一抛准火脸,可帅又什么用,半天冒不出一个屁,约个小姐姐还真不一定手到擒来,更别说,人家要约的可是小哥哥。路小道心里浮上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男生一来就说要坐鬼哥旁边,还毫不避讳说自己喜欢男生,现在又一脸坦然又霸气地说要找鬼哥寝室,看样子还有住进去的意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多想,总感觉,尤瑕这名字,有几分似曾相识。路小道眼睛越睁越大,心里突然有个惊天大瓜缓缓生成,在眼前烟花一般缓缓炸开。靠!!!路小道惊悚出一脸的汗,难不成,这男生是鬼哥小男朋友?!!!路小道被自己脑补出的惊天大瓜炸的晕晕乎乎,一天的课都浑浑噩噩,被老师点名批评几次,下课季凡梦对他都是横眉竖眼,怒其不争。他一片惊恐,一片喜悦。不知道鬼哥有可能是个弯的惊人,还是校草一往情深,为了鬼哥高三冒风险也要转校来陪他更吓人!“你看啥呢?”路小道平均每节课往后面瞥五次,要不是季凡梦坐在前面,袁天逸要怀疑路小道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说呢?”路小道生无可恋地趴到他桌上,看着后边两个空座,叹气道:“我有个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怕是真的,又怕是假的。”“你不都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会怕是真的。”袁天逸笑他,老干部似的扭着茶杯里的水喝,“讲出来听听,我看能有多大的事,把你吓成这样。”“呵,我要告诉你,非让你惊得阳.痿不可。”“操!”袁天逸拍他,“别人身攻击啊,有事说事,屁大点事你也值当,说出来,看看我会不会哼一下。”路小道瓜说得多了,夸张不是一回两回,袁天逸真不放在心上。“我……”路小道又想说,又不敢说,这一说,他可就是当之无愧的瓜王了,可这事,怎么总有种自己家墙塌了的感觉,他叹气:“你说,这尤瑕到底什么来头,我看着他就……”“噗……”路小道被喷了一点水,头上还挂着一个枸杞。路小道:“???”他说了吗?他还没说吧?!我他妈都还没说呢!你怕个什么!袁天逸一把抓住他:“你说谁,尤瑕?”“啊,啊啊。”路小道木木点头:“他咋了?”不管他猜到什么,都不是他说的。“你!”袁天逸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功,半晌道:“他叫尤瑕,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没说?”“你说个屁!”大班走亲近路线,称人家小霞,还被班里暗地笑话来的帅哥除了名字土了点,简直完美找不出任何缺点。尤瑕又是冰着脸,一脸生人勿进,一天下来,竟然没人知道,新转来的学生叫:尤瑕!!!额的神呐!鬼哥的寝室在602,尤瑕去的时候,发现与他的寝室中间只隔着一个,他是604,因为上课时间,602的门紧锁着,他索性先回了604,行李箱没打开,直接靠他的床尾放着,中午请假了回酒店拿行李。她来的时候只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几箱书和一些杂物丢在酒店,十二点交房,他虽然进不去602,也得先把东西都拿回来。等他办完所有东西,退了住了将近半个月的酒店后,回教室已经是晚上夜自习了。他从后门推门进去,班里异常安静,没有巡班老师,有监控器在,大多数老老实实坐着自己的事情,异常平静。尤瑕摊开桌子上的发的几张卷纸,先挑了数学拿出来做。三道题后,他抬头看一圈,所有人迅速低下头,那些探视目光瞬间收回去。他低头继续做,各个角落偷偷瞧过来的视线再次射在他身上,尤瑕没又再抬头,安静高效的做完了发下来的几张试卷。中间几个课间操,他没有出过门,教室里也同往常一样,嘈杂热闹,只是那热闹中总带着压抑和小心翼翼,还有几个偷偷摸摸交头接耳,要不是下课音乐有半分钟,校长看了都怀疑是不是没下课。尤瑕像没察觉异样,翻出旁边鬼哥放在中间的一本解压书籍,漫不经心翻看着。一会,竟然有个外班的走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插着口袋,混不吝中透着点霸道:“你是尤瑕?”“是。”男生轻笑,点点头,空中点了他两下,又大喇喇走了。他一走,班里面更安静了,呼吸都被死神掐着似的。尤瑕事不关己,接着看书。第4章 小归最后一节自习,一男生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在袁天逸打掩护中,坐回了旁边的位置。“你还回来干什么?直接回寝室睡觉得了。”袁天逸无力吐槽。“那怎么行?”同桌一脸正气,“我一个高三学子,怎么能不挤时间学习。”袁天逸:“……给,慢慢抄,奋斗吧,学习吧。”同桌从善如流,“好嘞。”一会,同桌奇怪探头乱看,“班里怎么格外安静,是我的错觉吗?”袁天逸:“……”你没搞错,他沉默,因为让他无话可说的人在后面坐着呢。同桌抬头一脸雾水在班里又看了一圈,这次终于看见尤瑕,表情定住,“秀儿?”尤瑕目光从无聊的杂志中移出,“嗯?”他面前一脸傻掉的,不就是昨天网吧邻座,那个不知明明爷爷为什么活到一百岁的事妈。“你、你新转来我们班的?”“是。”同桌表情复杂,怔怔看他半天,袁天逸心都在打颤,想把人扯回来,同桌干巴巴,说了句:“……哈哈,秀儿,我叫廖飞舟,你叫我飞飞舟舟都行。”尤瑕看他不语。廖飞舟摸摸鼻子,“那、那您接着学习哈哈哈……”他明明看见了杂志是他非常熟悉的被高三老师称为不务正业闲书的《故事会》,依旧面色不改如此道。憋着一肚子问号,廖飞舟思绪飘散,那百里抽闲挤出来的时间都献给了后边那位新来的,一下课,他迅速收拾东西。袁天逸,“飞飞,我告诉你后面那个你别去招惹……”“有事明天再说,我有事先走了。”廖飞舟火烧屁股般,追着尤瑕背影跑了。袁天逸话被堵回去,只能以送葬的目光默送飞飞离开。“哥们,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我们一起打游戏来着。”廖飞舟很快追上去,以不输路小道的自来熟精神与他攀谈。尤瑕扭头看他:“……打游戏?”“不不不。”廖飞舟立即改口:“是我打游戏,你……绣十字绣。”靠,最后几个字说出来,他都怀疑人生。尤瑕没否认,廖飞舟嘿嘿笑,“行了,这就是缘分,你既然到我地盘了,以后我罩你!”他拍拍胸口,大气地说。尤瑕再次转头看他,似笑非笑。廖飞舟:“……”昨天表现,确实是怂了点。他心虚打哈哈,“昨、昨天特殊情况。”谁知道就那么寸,好死不死,在自己学校地盘,碰到了死对头院校老大,他要是装个逼,必然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啊。尤瑕不置可否。廖飞舟知道对方哪需要他罩,正是昨天见过了这哥们的威风,他才打定主意要结交这哥们啊,太他妈牛|逼了,连校帝都不怕,他们现在的老大还怕个鬼。廖飞舟一路絮絮叨叨说着,尤瑕不用说话,对方决不冷场,竟一路和谐地回了寝室。当两人都停在602,尤瑕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表情,“你住602?”他的声音中透着点轻松的乐。“啊?”廖飞舟不明其意,“是啊。”“你想罩我?”廖飞舟:“……”他哪有那么大的脸?“啊……算是吧。”人不能怂,昨天那怂逼的一面,只此一次就够了。尤瑕点点头,“那我们换个寝室吧。”一小时后,当廖飞舟的行李都搬来604的时候,还处于一脸懵逼,云里雾里中。604原来只住着一个人,体育委员焦鹏煊,看到他傻样,毛巾轻抽了一下,“干什么?还不滚去洗漱?”“我、我怎么来这了?”焦鹏煊腹诽,刚才你屁颠屁颠帮人拿行李可不是这样的,想到那人是谁,他笑的微妙,“鬼哥回来,就有戏看了。”“啊!”廖飞舟才想到这一茬,狼嚎着躺倒。尤瑕入学一周,从刚开始偷偷打量目光到走在走廊上自动为他分为两个列队,已经越来越多的人来问你是不是尤瑕,尤瑕自始至终,都表情淡然,无论是畏惧还是挑衅,都是轻挑眼皮地看对方,说:“是。”紧随着,一场无声的硝烟似乎也在慢慢滋生,从鬼哥旁边向来空着的位置到还被霸占着的书,再到莫名其妙被换了室友,所有人都在等着鬼哥回来。鬼哥回来那天,手里拿着电话,有些烦躁,电话那边,廖飞舟还在道歉,说他一时糊涂答应换了室友,新室友绝逼是个大好人,又帅又温柔还很善良,让他千万不要把火气撒到人身上。一口霞霞帅气,霞霞无辜,就放过他吧。“行了,我知道了。”鬼哥不想听他废话,毫不留情挂了电话。他赶着晚上学校落锁前回来的,省得翻墙,直接背着斜包回了寝室,楼下,便看到他寝室灯亮着。他笑了一声,昨天就对廖飞舟说了他今晚回来,那位要真像他说的那样,就该懂事的滚人了。他拎着包,一路上碰到的人,看到他戾气的面容,都惊怕又抑制不住肾上腺素飙升的让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窃笑,“鬼哥。”这一天,可终于来了。果然,鬼哥走到寝室,踹门那一脚,惊得整个走廊的人都出来了,一群人看着这边,谁也没动。门猛烈飞开,晃荡着没停,他只隐约看到里面那人的身影有些纤薄。他拧眉,有些乏味无聊的烦躁:“哪来的滚哪,我这寝室,不住外人。”门一直晃着,嗞呀难听,直到一个漂亮的手将他握住,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干净圆润,指头粉粉,不像个男孩子的手。鬼哥更加厌恶,目光一边从手上移开,一边看向走出来的人说:“我十分钟后要睡觉,你最好五分钟搬完……”对面尤瑕,笑意颇深,趣味盎然:“你确定,十分钟后要睡觉?乐、小、归。”凶狠的鬼哥,不,是表情风云变幻,神情变了又变的乐小归,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十分钟?呵,这一晚都不会好好睡了。尤瑕苦恼的揉了揉头,看着两边乌压压的人,不确定地问:“难道你现在喜欢被人围观?”乐小归环视一圈,周围人立马脖子一缩,四处张望。乐小归哼:“进去。”说罢,他进门,锁门。众人屏息凝神,半小时后,没有出现任何争吵可能是在斗殴的声音,一群男生鸡婆的相互对视,梦游般各回各寝室,各找各床,怀疑人生去了。廖飞舟也是魂飞梦散般地飘回寝室的,临门口,袁天逸一脸便秘表情拉住他,将人扯去了尽头的洗衣房。“你要拉屎拉屎拉我来这里干什么?”廖飞舟现在一头问号,没工夫搭理他。袁天逸吐血,这几天在学校,私下里都在传,他神神叨叨的好像什么都知道,结果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你真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是啊,为什么会这样。”他叹气。“那人是尤瑕啊。”袁天逸感慨。“我知道啊。”廖飞舟瞥他一眼,得意说:“我比你还先认识他,我在网吧就见过他。”袁天逸不屑笑:“呵,你还真没我先认识他。”这话廖飞舟就不服了,“我怎么……”“他高一我就认识,高一你认识?”“高一?”高二他才从县里转来这儿上学,怎么会认识。“你?高一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呵。”袁天逸又是轻笑,“何止我,只要一直在本校的,你就问现在高三哪个不认识他。只是……我现在才确信,真的是他回来了。”廖飞舟抖抖莫名起来的鸡皮疙瘩,“你、你别吓我,他不就是个学生吗?”“学生?”没救了,袁天逸今晚势必处于一种你这种凡夫俗子的不屑中走不出来了。“你知道振安那个,为什么叫校帝吗?”廖飞舟这个要再不知道才真是该被踩在地上摩擦:“还不是太牛逼,校霸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牛逼,起了这么个名字。”这话说出来,带着一股浓浓柠檬味。袁天逸也很柠檬,神秘笑道:“不,是因为校霸只有一位,公认的一位,除了他,谁都不行。”“你……”廖飞舟听过这个,两年前,凌阳老大还不是现在这个,也不同于现在,学校只有一个老大,当时还有一个校霸,一山不容二虎,凌阳却有两位王,其中这位校霸还是个高一的,却据说比老大牛逼多了。他一个人喜欢单打独斗,凶狠无人敢惹,就连外面混混都不敢随意碰,被称为一头独狼,就连这校霸的名头都是外面的人给封的,当时学校明明就有一个老大,却被人无端捧出一个校霸,一直被奉为传奇。廖飞舟浑浑噩噩,像摸到了点什么,朦朦胧胧知道袁天逸要表达什么,可又不太信。袁天逸点点头,“就是你想的。”廖飞舟长吸一口冷气。袁天逸握住他手腕,一字一句道,“尤瑕,就是那个曾经盛名一时的凌阳校霸!!!”作者有话要说:嗯……有人喜欢看这样的校园文吗?眨眼睛~第5章 过往两年前,凌阳和振安的局势,还没有现在这么势如水火,各校都有一个自家老大,江水不犯河水。当时凌阳老大是个高三的,名叫武勃。打架斗殴,不在话下,虽然会为本校争一些利益,几次收拾了振安,都挺得人心,可是,这人品性极其恶劣,仗着自己名头,以大欺小,私下里怨声载道,学校很多都看不惯他,但是惧与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咽下那口气。结果有一次,武勃被一个高一的下冷箭收拾了,据说住了两个月的医院,出来后,武勃找人要收拾他,结果后来那人一直好好的,啥事也没有,反倒是武勃,不知怎么就被学校退学了,有那天围观的人说,武勃退校那天,直接在校长办公室破口大骂:“尤瑕,你他妈真会装!”那天以后,尤瑕这个名字在校园里变得响当当,不仅仅是凌阳,就连振安老大听说,都暗戳戳找机会见识一下。凌阳距离不远处有个中专,经常有人来找凌阳学生的麻烦,混混惹上难缠的很,结果就是这群人,指着尤瑕说:“呦,这不是凌阳校霸?”嘴上讨便宜,手上却不敢见真功夫。自此以后,尤瑕就是凌阳当之无愧的校霸。即便振安老大如此牛逼,也不过是高三生,还没有得到社会人称赞的“校霸”,因此有很短一段时间,凌阳在振安面前,都是昂头挺胸,傲气十足的。只是这校霸名声有多盛,本人就有多低调。惧怕校霸盛名,即便好奇,凌阳学生也不敢随便找到高一门口围观,再加上校霸名声仅仅传了两周后,这个人就转学走了,因此两年后再次回来,即便一遍遍询问,大多数人都不敢确认,面前的这个尤瑕,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校霸。因此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鬼哥的回来,尤瑕这么猖狂得罪鬼哥,若是有真本事,今晚便可见分晓。结果这两人一见面,竟然哥两好一样,啥事也没发生。现在,袁天逸却渐渐品出味来,鬼哥作为土生土长凌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校霸。所以,什么都没发生,反而更确定了尤瑕,便是那个盛名两周,转学两年现在又回来的凌阳唯一校霸,即便是现在老大,也没有这样的称号。乐小归把书包甩到床上,低着头就不吭气了。尤瑕:“小归……”“滚,你谁,别和我说话。”气恼的声音,像一根炮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尤瑕点点头,转头说起别的事,“我洗完澡了,洗漱间打扫完了,你可以接着用,我买了柠檬味的洗发水,应该是你喜欢的味道。”尤瑕说完,关了他这边的灯要上床睡觉,结果手刚碰到栏杆,就把人一把擒住,对面人目呲欲裂,眼眶带着狠劲和红意瞪他,“你还敢睡?!”尤瑕叹气,看着他有点憔悴的脸色说:“廖飞舟说你去外地补习了,想你最近也没好好休息,有什么活,等你精神了再说。”“精神?”乐小归气笑,“精神我就有劲揍你了!”“我好好配合。”尤瑕一脸真挚。乐小归捉着他的手,初初看到他的那股愤怒和陌生感在他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和温柔中渐渐找回往日两人的熟悉感,“配合?愿意配合我就是不配把我当你兄弟?你他妈屁都不放的时候有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吗?”乐小归心里那股两年前人去楼空的心焦和失望再次涌上头来,他和尤瑕一切长大,要不是两男的关系铁的不行,说句青梅竹马都不过分,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真是过命的交情,结果两年情,他这兄弟突然转学,连人都没见到,姐姐来校办了手续,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此之前,武勃那件事没过多久,校霸名声日盛,又加上有警察来学校找他,他心慌不行,担心到处找他,刚开始尤瑕还能联系到人,后来连电话都打不通,最后转校,彻底消失。他这个兄弟,就跟个屁是的。尤瑕蹙眉,觉得有些话必须必须现在说清楚,转身安抚盛怒的乐小归,“小归,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联系你,只是形势所逼。”乐小归一点不满意这个解释:“误会,呵,别说你还是为我好。”尤瑕要敢这么说,今晚他绝对能把他打出寝室。尤瑕笑:“怎么可能。”多少年的朋友,跟谁见外都不会跟乐小归。“我…”突然谈起混乱的那段时间,不知道从何讲起,反而言简意赅的直戳中心,“我被人绑了,我就是想给你打电话,也没工具啊。”“什么?”乐小归表情一下肃穆,发现事情比他想得还要严重,“绑?谁敢绑你?学校那群人还是……”那时候,尤瑕一个校霸,不敢惹他的人真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不是。”绑他的人,只怕小归想破天也猜不出来。“不是这群人,是别的一些事,等我有联系方式的时候,已经被转了校去了别地。”“那也不耽误你联系我啊。”小归气,“你就是没拿我当兄弟,要谁一走两年不联系我,你看我还搭理不搭理,管他个屁!”尤瑕叹气:“刚开始是被监管,不能,后来是好好学习,表明态度,才能回来,不然打电话也于事无补。”小归:“……打一通电话是浪费你多少话费,就一个也不能打?”尤瑕:“……我怕我打了,忍不住跑回来。”“操!”小归想骂娘,转头忿忿,抬着手臂摸了下脸。尤瑕抽纸递给他,“别哭,我不会哄人。”“靠!能不能说人话。”小归扯过纸,横他一眼,“说了这么老半天,你就是不告诉我两年发生了什么是吧。”“没必要,都过去了。”小归扫了他两眼,没人比他更了解尤瑕,他说没必要,那就是真的不在意了,小归也不愿意揪着没完没了,但别以为他就这么轻松原谅尤瑕了。他哼哼唧唧转身回去铺床,不看他。尤瑕:“知道你今晚要回来,我帮你扫过被子了。”小归手一顿,又哼了一下,坐床上拖鞋。尤瑕扬眉:“我可以睡了吗?”小归趿拉上拖鞋,拎着洗漱用品去洗漱间,“我现在不喜欢柠檬味了,下次买别的。”“好。”尤瑕应的很快。小归更背着他梗着脸,嘴角偷偷翘起。尤瑕搬着洗漱间传来的跑调到原唱听不出的土味情歌,安定入睡。翌日,教室,早读声朗朗,只是这声音中充满了心不在焉。有多少人是声音高昂,心和魂都跑到了最后一排,凝住一口气,想着冒死也要吃的瓜。如果尤瑕真是那个两年前传闻中的校霸,那他乱动鬼哥东西,还占了鬼哥旁边的位置……小归瞪着桌上仅剩的两本书,眯眼问:“谁动我书了?”尤瑕无辜地甩了甩手里的英语书,“我。”小归转头看他:“……”尤瑕解释:“你的书上批注很多,我看你的,更容易赶进度。”小归:“哦……”众人大跌眼镜……过一会,小归又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又得意般说:“我现在好学生,你有啥不懂,都来问我。”(9)班所有人:这他妈是成日黑着脸,惹我去死的鬼哥?小归摸着脑袋,丝毫不觉哪有怪异,他之所以迟来学,就是因为去外省一个出了名的补习班补习去了,大城市开学时间不同,他一直补习到其他学校都开学才回来。尤瑕:“看出来了,有问题我会好好问你。”“哼~”小归傲娇地哼了一声,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尤瑕问他题的时候。尤瑕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身份,小归大小抄他作业长大,后来两人上凌阳,尤瑕更是以其绝尘,校考成绩日常前三,要不是后来学霸硬生生被广泛宣传成了校霸,大家都记得他一个高一的碾压高三老大,还让社会人敬而远之,只觉得他似乎“混”的厉害,都忘了人家是个名副其实的优等生!小归没问他在哪上的学,怎么还会赶不上进度,只是每节课上课前,都早早把自己的书和他交换了,眉飞色舞道:“哥们现在学这没压力。”赶上自习课,尤瑕该坐的事做完,从书包里掏东西。小归眼立马溜过去,他早就想问了,平常他们都是回寝室只管睡觉,连书包都不背,他昨天是刚回来才会今天背着书包来上课,结果尤瑕也背着个书包,东西都还没拿出来过。小归刚想问是什么绝密学习资料吗,就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小归慢慢睁大眼睛:“你……你拿的什么?”“十字绣啊。”尤瑕一脸坦然,“你没绣过?”“我怎么可能绣过。”他像是会绣十字绣的人吗?虽然身高一米七多,人矮了点在男生堆里又瘦弱了点,脸白了点嘴唇还红了点,但他可比两年前那娘们唧唧的时候强多了!没听校里人都称他鬼哥吗?!想到这儿,小归十分遗憾,觉得尤瑕对他的印象肯定还存在在两年前,一定得找机会让他见见鬼哥的大名。结果,下一句,尤瑕就玩味笑着说:“也是,鬼哥,怎么会绣十字绣。”小归:“!!!”他脸爆红,摸着鼻子又羞又躁得慌,指着他语无伦次,“你、你、哈……瑕、瑕狗!你,鬼哥也是你能叫的?”说完,小归就想抽自己了。在公认的校霸面前,他说什么呢?第6章 打架乐小归还四岁的时候,就会哭着让老爸给自己户口本改名字了,因为本来姓乐就没有男子气概,一个小归,你听听,小,小,这都什么,一听就娘们唧唧的!在小区院里,小朋友们都不稀罕跟他玩,称他小妹妹,让他找小姑娘扮家家去。那个时候,只有远处一个刚搬来住的小孩乐得跟他玩,罩着他,小区里一个大胖,明明比这新来小孩粗了五个大手掌,高了三个大手掌,还打不过新来小孩,他开心不行。新来小孩说,“叫哥,以后我和你玩。”乐小归这声哥,一直叫到高中,他瑕哥,那就是他的武力输出。结果,过得久了,啥都能看到,一句瑕狗叫出口,乐小归觉得那股被撇下两年的抑郁不愤之气都抒发出去了,又不怕死地喊了一句,“瑕狗。”前座,隐约听到了袁天逸抽气的声音。尤瑕斜了他一眼,笑,“没完了。”乐小归:“忘恩负义的是你,你管我。我想喊就喊。”开了头,他还真不怕了,“瑕狗瑕狗瑕狗……”让你撇下兄弟一个人走,没良心,就是要骂你!“行了,帮我捋捋这几根线。”尤瑕把烦了他几天的工作交给乐小归,十字绣绣一半,线全被他缠到一块了,他解了好几天都没解开。乐小归像被电了一半,立马甩开线,离他好远,便秘表情瞪他,离开两年,这人抽什么风,绣什么十字绣!还是小猪佩奇!他堵着一口血,不愿承认让他眼前一黑旁边还贴着创可贴差点凑成佩奇一家召唤真佩奇的卡通人物的就是时下幼儿园小朋友们最喜欢的动物。他三岁小侄子天天在家看这个,被他以降智之名强行换到了智力问答的节目。这他妈,再花哨,也就是两头猪啊。乐小归收回手,又不好意思地拿过样图,“你去捋线,我来给你绣!”要干,也得干点现实能力的活啊。尤瑕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接过线。半小时后,在尤瑕直勾勾目光下,乐小归红着脸把东西还给他:“不绣了不绣了,干这活不是爷们风格!”操!不就是个十字绣,怎么那么难?!他偷偷观摩尤瑕动作,十分钟后,叹为观止……“你……”你他妈不去当个绣工可惜了,绣的虽然慢,但还挺像那么回事,哪像他,下手随意,针针刺手。当天,(9)班人们看到后排打架场面,只看到了异常温馨的研究十字绣画面。两大佬,课上交头接耳,讨论不休是为哪般?——原来,只为手上捧着的猪猪女孩啊。晚上,乐小归要回家看望下父母,一寒假都没怎么回家,一回来就是学校,趁着课业现在还不紧张,学校还管的不严的时候,抽空回家看看。“帮我和叔叔阿姨问声好,星期我就去看他。”尤瑕说。“还用你交代。”乐小归屁颠颠背着包,“我妈厨艺精进,回来给你带点她做的酥饼,行了,我先走了。”他一阵风跑了,尤瑕顺着下课人潮,往寝室方向走。快到楼前的时候,有人逆着人流方向堵到他面前,指了指不远处黑魆魆的树林,“那边。”尤瑕停下脚步,顺着他手势看向那边,不太明亮的路灯下,隐约看得到树林边上守着四五个人,往这边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