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遆景先转过身和他并行,带着他左拐进了一家商场,两人最后停在一家饭店。“西餐?”尤瑕惊讶。遆景欣然点头,“我觉得……”他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圈,“你今天的打扮,最适合来这里。”尤瑕不谦虚的点头说是,然后看着他,黑色机车服,古铜色拉链和皮质金属扣衬得人格外英俊有气场,黑色休闲裤清爽利落,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马丁靴更是将帅张扬到了极点,这一身打扮很完美,就是不适合这场合。遆景看出他想法,探手拉住他往前走,“有你在,他们不会舍得赶我走。”果然,两人完全两种极端的风格打扮也掩盖不住两个人是俊男“美女”,服务员很热情地将两人迎到安静的角落,安排人落座,才不舍离开。尤瑕翻看了下菜单,觉得他随便点两道菜,可能还要反过来包几夜网吧给他玩。还未考虑完,肚子却先咕噜响了,在服务员特意为两人安排的僻静小角落格外的明显,尤瑕罕见地感受到了几分尴尬。遆景失笑,“看来带你来这里,是来对了。”尤瑕不置可否,也不再客气,说了几道想吃的菜。吃饭期间,两人都相对安静。遆景虽然一身随意,但吃饭举止优雅细致,倒像极了个穿西装的男士,帮对方倒红酒,礼仪风度无一不缺,若不是他脸上还挂着几个创可贴,就是一个为女士体贴周到的约会对象了。可惜他对面也不是一个真实的女性,不过尤瑕两次碰上他,都女气极了,对方见怪不怪,他也渐习以为常,欣然享受着他的服务。第9章 旗袍吃完饭,两人沿着城中心主干大道散步。遆景:“回学校?”尤瑕用目光撩了他一眼,“我还没厚脸皮到穿成这样回学校。”遆景:“嗯,凌阳少见多怪,转来振阳,你想怎么穿怎么穿。”尤瑕:“……还有你这样撬墙角的?”遆景认真说:“我说真的啊。”“我也觉的你们学校艺术班的女生都不错,让她们都转过来吧。”遆景看着他笑不语。“嗯?”尤瑕以为他无话可说。遆景抬手碰上他脸边网纱,抬起一角,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可不觉得你觉得她们都不错。”这句话说得……尤瑕默了片刻,只说了句:“禁止套娃。”遆景哼了一声,笑着拉他往前走。尤瑕跟着他。从刚才把他带进餐厅起,他好像喜欢上拉着他走。尤瑕带着丝绸手套,隔着一层与他相握,也没说什么,随他拉着。到东城那边,尤瑕扯他手,“好了,你回去吧。”遆景握着没动,挑眉,“怎么,怕我撞见凌阳的人?”第一次见他就站在凌阳地界把凌阳人给群殴了,他怎么可能担心这个。他指了指右边的路,“我要去那边的酒店。”每逢寝室不能住的时候,他都订的那家酒店。不过,像今天这样特意开酒店换衣服也是第一次。遆景眼里兴味顿现,“我陪你。”尤瑕眯眯眼,看着他不动。遆景冁然发笑,“开玩笑,你回去吧。”尤瑕点点头,转身要走,不远处突然传来怒骂声。“操!老子洗了澡,非去灭了那帮振安的禽兽不可!”“老大!我们就这么回去放过那帮振安狗孙?!艹他妈的,说好了约架,老大没脸见人,下面小的只会想这歪招,操,没种的!亏我们还想和他们理论,活遭罪!”“我刚才为什么不趁着一身粪去沾振安的一身,光让他们站着拍照,就是打一架也能让他们尝尝屎味啊。”“还不是你鸡叫着跑得最快!跑跑跑就他妈知道怂,现在马后炮顶个屁用。”“你才放屁!……”远远传过来扰攘声,一拨人还吵了起来,老大一直没说话,应该是阴沉着脸在磨牙。尤瑕愣了一下,还没动,遆景抓着他飞快跑:“走!”一声响动,惊醒了那边还没发现的几个人。“操!那他妈不是遆景吗?”标志性的黑帽和创可贴。“是人吗?把我们推粪坑,敢情人还跑来我们地盘泡妞了!”“追!”老大裘斯终于说话,“干死他!”一瞬间,两拨人在七拐八绕的小胡同急速飞跑起来。遆景一个振安的,比凌阳人还熟悉这里路线,尤瑕绕几圈都要晕了,遆景还有条不紊拽着他跑,硬生生把后面一群人给甩了。两人躲在一小胡同背角口,靠着一个老式农家小宅的石灰砖墙,一个劲喘气,安静的院落参差不齐错落着,偶有几声犬吠,伴随着两人急缓的呼吸声。遆景忽地转身,一手压着墙,另一手环住他扣在墙里,低头看他,身高优势充分显露了出来。呼吸吹在尤瑕细密的发丝间,白□□纱微微掠动,喘息有些躁动、灼热,像夏日的蝉鸣慢慢顺着树梢网上爬,带着摇曳的夏风吹来一丝滚烫。眼睛似若夏日湖水,微微涟漪,一只蜻蜓在傍晚落在招展的荷叶上,带起层层波纹,滑向湖心。遆景低头,又靠近他,鼻翼似若在触碰,呼吸像毛茸茸的笔触扫过俏皮的鼻头,嘴唇隔着一层红色唇釉的浅薄距离。尤瑕安静看着他,不动。遆景俯视着他平静面孔,目光一点点扫过他清澈又看不透的瞳孔,流连细长挺翘的睫毛,划过他眼窝下淡淡的青黑,拂过他安静的嘴唇,半晌,轻笑了一声,转身靠着墙继续平缓呼吸。尤瑕的呼吸也渐入平稳,像蝴蝶淘气离开后花开始渐渐安定,他的肺也从刚才像炸了一样逐渐正常,除了冒烟的嗓子还有些涩然,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口。遆景没错过他微动的喉结,转身挑眉看他。尤瑕微恼:“你跑什么?”遆景:“我害怕和他们打架。”尤瑕:“……”他会怕他们?遆景坦然:“打是打的过,只是我怕他们把屎沾我身上。”尤瑕:“你抓我干什么?”他一个凌阳的完全没必要,老老实实回酒店不就好了。遆景更加坦然:“没多想,就抓了。”尤瑕瞪着他,想骂人。遆景无辜摆手:“好了,也没跑多远,你酒店就在那边呢。”他泛泛指了个位置。路痴尤瑕一脸茫然。遆景顿了顿,看出情况,第一次摸了摸鼻子,想忍笑又没忍住,“你不认路?”尤瑕有气无力:“你猜?”“哈哈哈……”遆景乐不可支,正合心意,“走,我带你回酒店。”绕了一圈,还是得他陪着回酒店不可。走了一半,尤瑕发现自己衣服的破了,右侧网纱从腰侧裂了一道直到膝盖。遆景顺着看过去,心虚咳了咳。尤瑕瞪着他,慢慢从后颈掏出了一张还挂在衣服上的吊牌,“……我还准备退货。”遆景:“我…赔你一个?”“算了。”尤瑕摇摇头,这种衣服以后应该也不会穿了。“那怎么行。”遆景像是铁了心,拉着他又往城中心走,“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债结清了,难不成,你还想我欠你点什么?”尤瑕知他故意这样说,并不反驳,反正他执意要赔一件,他没理由拦着,但没想到,遆景竟然带着他去了一家专门做旗袍的店。服务员迎上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旗袍,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毕竟就尤瑕的女装扮相来看,除了身高在女生里面过于拔尖,那张脸配着这样的打扮,并没有什么违和之感,反而显得身材格外的好,十分适合旗袍来展示他的身型气质,店家热情的推荐了好几款样式。尤瑕扶额,有些搞不清事情走向。遆景第一次见他是他在绣十字绣,大概误会他是个娘炮,今天又撞上他穿女装,指不定以为他有什么女装癖好,可是他竟也不太想就这么说出来扫兴,反而觉得这样难得的误会别有乐趣,只是若让小归或(9)班人看到了,他的校霸名头,真的得考虑考虑让人了。大概看了十几件旗袍,遆景比他还认真的先摇头,最后店家突然眼前一亮,对着两人连连说等一下。片刻,她拿出一件红色旗袍,上面绣着一个活灵活现的凤凰,肩膀处是凤头,栩栩如生,眼睛熠熠生辉,从前胸到下摆,是凤凰微微张开的双翅,巧夺天工,在这样的小城能看到这样别致的旗袍可以算是稀罕了。店家激动地说:“这是一个卖家订做的,只是她后来觉得这凤凰的艳太压人,在婚宴上,她可能是被凤凰压一头的人,最后就没要。我们店里裁缝觉得这个旗袍实在设计的精妙,不舍得做了一半丢掉,就坚持将它做完了,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旗袍,却一直没遇到适合的人。我刚才陪你看了一圈,突然觉得,只有这件最适合你。你和这凤凰,是谁也不压谁,反而相□□缀更加光彩夺目。”尤瑕看着面红耳赤激动的店家和她手里的精致旗袍,无语片刻,不可否认这衣服极为精巧,只是说这衣服只他配穿,实在有推销卖货的嫌疑。遆景却是眼前一亮,拿过旗袍在他身前比了一下,下巴点着试衣间,“去试一下。”尤瑕盯着那间旗袍,随后抬头同他面面相觑。尤瑕:“?”“小姑娘,别说你男朋友觉得合适,就是我卖了这么多年旗袍,眼光毒辣,还能看不出你很适合这衣服吗?”尤瑕:“……”毒辣眼光问他叫小姑娘,哪只眼看出来这人是他男朋友的?遆景看出他腹诽什么,笑了一下,十分乐于默认男朋友称呼,拍拍他肩膀说:“快去。”尤瑕稀里糊涂在试衣间换掉呢子裙式外套,解开旗袍,研究着怎么穿,套上后,发现因为腰身紧绷,他勾不住最上面斜侧的两个扣子。后面传来响动,遆景竟然钻进了试衣间。试衣间十分狭窄,他一进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尤瑕往后退了一小步,就撞上了墙壁。“你进来干什么?”试衣间隔档是一层帘子,遆景在外面给他把门,结果自己监守自盗。“等你很久不出来,怕你是系不了扣子,果然……”他伸手帮扣。尤瑕挡了一下,遆景挂着笑看他,手放在扣子边不动。尤瑕才发现,他右手带着三枚银色戒指,一个像是由收音机的调频界面构成,上面刻着一道道数纹,另一个是形状像u型的马掌铁,方格一个个罗列,简单充满质感,戒指侧面有一个铁链子勾着小拇指的铁环戒指,那是两道环,中间是字母一排排环了一圈。tj,遆景,是他的名字。在他的手背,还有火焰般的黑色纹身,绕着与纹身截然不同的白攀沿而上,像地狱烈火散发着熊熊燃烧的魅力。他的张扬充满魔力和邪魅色彩的右手碰上火红展翅的凤凰红旗袍,两个极致对比,一个是地狱嘶吼的怒火,一个是凤凰涅槃的希望,天差地别,又相得益彰,天生一对般,对比压抑中的美丽。尤瑕看了片刻,松开了手,转头侧身,任他施展。遆景系上最后两个扣子,却站着没动,呼吸喷洒在他后面脖颈,随之冰凉的触碰落在肩上,一个吻带着烙印,落在凤凰上,像是封印。尤瑕缩了下脖子。隔壁试衣间突然传来声音,“老板!这衣服太窄了,再拿个大号的啊!”遆景靠他更紧,呼吸就像他手上的烈火,黑色浓烧,焦灼他可爱灵动的耳廓,气流声落在他耳边:“别动。”旁边有人,让这里更加私密不可见人,有种偷.情的危险和趣味,刻意压低的声音让流动不开愈发焦灼的气息更急炽热。尤瑕拉开他在腰间游走的手,转身眯眼看他,“出去。”他声音同样很低。更衣室也不封闭,即便是紧挨着说话声音都不能保证不会被听到。遆景抬起他的下巴,一把搂住他的腰贴上自己,紧致的腰身和他紧紧相贴,手顺势往下滑,顺着旗袍边缘躁动不安。看他的目光愈发诱人,噙着一抹坏笑,勾着他的下巴扣向自己。两人同样的薄唇都似乎同样的薄情,只是这一刻一个笑的风情万种,摄人心魄兴趣盎然,笑中带着摄艳的光泽,另一个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任他的手一点点带向欲望深渊。狭小的试衣间,紧贴的温度,不断游走的双手……肆意放荡到极致。似乎只要火苗与冷冰亲吻,就会瞬间把所有欲.火点燃。“砰!”下一秒,隔壁传出一声震得门板都在晃动的响声,跟着打破了凝固一般的空气。“靠!这什么破地方!也太小了吧!试个衣服还摔倒了!老板来扶下我啊!!!”停下的时钟叮叮叮接着往前走,娇艳的凤凰继续燃烧,喷啄的烈火重回地狱安息。尤瑕推开遆景,哼笑了一声,撩帘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关注,好久没写耽美,有些不自信,想要你们的鼓励!看我真诚眼光,给你们加更啊!第10章 啵啵最后,遆景拎着比尤瑕身上那件衣服贵至少五倍价的旗袍走出了女装店。两人站在城中心,往东凌阳,往西振安。遆景拿着东西,没说走,也没说把东西给他,只仰着头回视站在台阶上同样看他的尤瑕。“陪我去个礼品店。”尤瑕说的肯定句,走到这会,才想起来因为遆景的突然出现,他一直忘了买东西。遆景很自然地说;“走。”两人又走回了城中的唯一大商场。礼品店里,遆景看到他挑信纸,拿了几个随意翻看,“谁要生日?”“不是。”遆景挑眉,“买来干嘛?”尤瑕:“叠千纸鹤。”遆景露出讶异目光:“你叠?”尤瑕抿抿唇:“嗯。”“小猪佩奇绣完了?”“完了。”遆景真心比了下大拇指,然后认真问:“乔治呢?把乔治绣上去了吗?”“没。”他拿了几大信纸,换到另一排礼品货架前。“为什么?”遆景难得执着,表情还露出孩童般幼稚的计较。“没有绣的教程,没编码,没那颜色的线。”事实上,那乔治没在样纸上待两天,就被他拿来贴脸上发挥真正用途了。“哦。”尤瑕挑选的手一顿,挑眉看他。遆景:“嗯?”“送你个礼品?”尤瑕问。遆景毫不在意,懒懒问道:“是什么?”他将目光放到他手里的信纸上。尤瑕手移到身后,从旁边货架上拿出一盒创可贴塞他手里,“去结账吧,我买单。”遆景看着手里一大盒佩奇的创可贴,“……”两人买完东西出来,时间已经不早,雰城高中都是周日下午六点归校,尤瑕要回酒店换衣服。“你……”话头刚起,尤瑕眼尖的看见远处小路上拐出来的小归、廖飞舟等几人。他迅速转身,拦着一辆出租,拉着遆景钻了进去。师傅:“去哪儿?”遆景蹙眉,转身往车外瞧,“看见了谁?”尤瑕咳了下,言简意赅:“同学。”要是让真让乐小归看到他这一身,以后兄弟面前都抬不起头了。遆景回头看他美丽打扮,了然。“送你回学校。”他半路下车,在走回东边就可以。“不用。”遆景直接对司机吩咐:“久恒酒店。”尤瑕看他,“你不回学校?”“先送你回去也不晚。”他笑的微妙;“看来是天意要让我和你去酒店啊。”尤瑕掠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到地方,遆景跟着下了车。尤瑕没说什么,带着他进去,到大堂的时候吩咐说:“你在这儿等我。”遆景丝毫没有不怏,倒是意料之中似的,把东西递给他,笑的随意:“我不着急,你慢慢来。”尤瑕也不会跟他客气,回到酒店后,换了衣服洗了澡,吹完头发又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才慢慢走出来,每次住酒店,他都必然住到物尽其用了才会离开。这次没能卡着点退房,也就洗了澡得到了点安慰。尤瑕刚到一楼,就察觉到了大堂的奇怪氛围。回校时间,结伴情侣或是不回家的男生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一个个进来出去,穿着凌阳校服,斜眼或偷偷瞅着沙发上正大光明坐着,翘着腿舒服自然玩游戏的遆景。尤瑕有些意外,看来校帝的名气比他想象中还厉害。正想着,遆景抬头与他对视,看到他轻飘蓬松的头发,轻笑了一声。玩到即将吃鸡的游戏毫不在意的关上,塞进口袋迎上他,“走吗?”“嗯。”尤瑕带着他迅速离开。遆景或许习惯了围观目光,但尤瑕不是,好在他校霸的名声也就只在他周围几个班或者混学校的人里面比较出名,不至于走到哪里都被当猴看。出了酒店,天已大黑,两人晃悠着往凌阳走,马路牙子上路灯不太亮,有一个没一个的支撑着微弱光芒,只隐约能看到身边人的轮廓。尤瑕看遆景步态从然淡定,一点身在敌营的自觉都没有,也不说什么。只是远远走到校门口,尤瑕看见学校大门口仅留着一个小门,来往学生拥了一大堆在门口。尤瑕脚一顿。遆景侧目。尤瑕难得露出苦逼表情:“没拿校卡。”因为学生私下打架不断,混过振安或周围中专等学校的人也不断来这里找事,因此进出学校都得带校卡。尤瑕原来学校没这规矩,早没习惯随身带着这个东西出门。尤瑕环视了一群,大家都在掏校卡,或者早早就准备好了。要是没有就没有吧,只是个人行为被扣了一两分钟会戳到大班那里,想到班主任那张关爱仁慈恨不得慈悲为怀出家度人的弥勒佛脸,尤瑕佛了。遆景见尤瑕挣扎纠结,那张冷淡的脸上罕见看的出点情绪,没忍住笑出了声。尤瑕眯眼看他。遆景:“跟我走。”尤瑕看他自信带着点得意的背影,默了下,跟了上去。两人绕了一圈,走到了学校的南墙边上,里面靠近操场,外面靠近居民楼,是一条偏僻小道,天又黑了下来,五分钟见不到一个人。他跳过花坛,带着他走到一个墙角,撩开一个草丛,然后大喇喇展示给他看。尤瑕站在草地上,通过远处居民楼上照过来的一点微弱光芒,看清了墙角下面的一个洞,一个狗洞。他凝滞半天,扭头看他。遆景笑的开心,噙着嘴角挑眉:“不愿意钻?”尤瑕:“你来做个示范。”遆景笑,往后一边退步,一边点头说:“好。”尤瑕:“……”他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下一秒,遆景助推几步,从草丛边上冲跑到快靠墙的地方,一脚蹬上墙,手上动作利索,攀着墙三两下迅速爬上了墙,然后懒塌塌坐在墙上,双手撑着墙沿,向下俯视着他说:“上来。”尤瑕站在墙下,看他不语。遆景乐了一声,慢慢向他伸出手,“不逗你,过来我拉……”尤瑕往后退了一步,扒着墙动作流畅的也爬上了墙,坐到他身边。遆景伸出的手慢慢收回,看他的眼里流露出惊艳,“学的还挺快。”尤瑕:“……”看来校帝对他,误解确实很深。他没解释,往校园里的墙根处看了一下,同样也是草地,直接跳下去毫无问题。看来遆景不仅敢来他们学校,还十分熟悉。“好了,你回去吧。”尤瑕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跳了下去。跟着另一个落地声就在耳边响起,他还没转身,后面人拉着他迅速转身将他按在墙上,俯瞰着他,目光锐利,在黑夜里,像看着猎物的雄鹰,尖利直白。一天内第三次被人按在墙上的尤瑕,面无表情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遆景灼热而暧昧的呼吸轻轻洒在鼻翼与唇间,黑暗的墙根,空旷的草丛,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撕扯分享互换鼻尖那一点由冰凉迅速转化为灼热还仍在上升温度的空气。“债不都还清了吗?”尤瑕说。“债还清了,还有别的没还。”遆景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从容的性感,还有一些狂肆和嚣张,仿佛情场老手,游刃有余,两人都觉得自己是个猎人,八风不动的审视着对方,想要拿下眼前危险但明显可口的猎物。暧昧丛生,剑拔弩张。有些人的火苗,或许第一眼就播种。尤瑕只做不知,明知故问道:“什么?”“这个……”话音未尽,遆景扣着他下巴俯身咬向他瞄准一天的战利品。“操!谁啊!”落地声在旁边响起,一人从墙上忽然跳下,撞开两人后摔到了草丛上。乐小归在这儿翻墙没有百八十次,也熟门熟路的跟走正门似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翻车。从墙上撞到两个人时被人反手推了一下摔在了草丛上,腰都快折了,他疼的脸扭成一团,以为碰到了学校里的野鸳鸯,火气腾腾地,站起来转身冲过来就吼:“靠!约会不会去小树林吗?!还有小公园它不香吗!在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干什么啊!刚才你们俩谁他妈推了我一下,想摔死你爸爸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腰往那两人跟前走,结果看清那人脸,不用想就要喷出来的绕十八街用不完的霹雳长骂就卡在了嘴边:“瑕、瑕……”他惊得一句瑕狗都说不全了!要是没看错,刚才那两人是在……他迅速扭头去看另一人,结果只见那人迅速兜头戴上卫衣帽,背对着他,侧身轻轻带着点调皮的拍了下尤瑕的头,翻上墙就走了。乐小归:“……”这他妈翻墙速度,比他还强十条街。尤瑕看着他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表情,又想到刚才的情形,没忍住,笑出了声。校帝不愧是校帝,那种情况还能给人一肘子,拉着他躲过去。可怜小归……他走上前帮他揪下头发上的草。瑕狗这丧心病狂还笑?乐小归怒不可遏,恨其不争,只觉得自己家白菜猪被拱了,“你还笑,那人!那人谁啊!你、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乐小归越想越不对。若是没看错,刚才那人没戴帽子的时候,他似乎瞥到几缕樱花粉,乐小归眼睛越瞪越大,看着尤瑕毫不在意的随意的样子,心一阵慌慌,破风琴漏风一样呼呼的。两大高校,那狂又风骚的薄藤近樱花粉的发色,帅又骚到极致,让凌阳多少女生暗地里想生猴子的头发,除了校帝,除了振安老大——遆景!还有谁!还有谁敢!还有谁能!还有谁那张脸配得上撑得住!乐小归追上走开的尤瑕,惊恐担忧;“瑕…瑕狗,那人……不会是遆景吧?!”他说这话时,一脸不愿相信的便秘表情。尤瑕诧异的睨了他一眼,乐小归扫一眼就能认出他?他这表情,哪还需要再问!乐小归捂着胸口,晴天霹雳鲜花插在牛粪上好女子都被狗抱了的崩溃心情纷至沓来。“你、你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乐小归歇斯底里。尤瑕:“欠债还钱。”“什么?”“天经地义。”“尤瑕!”乐小归想到刚才的场景,表情严肃:“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离他远一点!”“嗯?”尤瑕侧眸。“振安,振安那帮人,有什么好接触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一群混蛋都是拿人感情不当回事,他那是在玩你啊。”尤瑕蹙眉,以小归的品性,即便再跳脱,也不会说出这种以偏概全,一概而论的话,而且,在提到振安时,他眼里的愤怒和冷意,十分真切。尤瑕一直就想问了,为何他回来以后,小归变得如此不一样,暴躁易怒,回归学校,从来不提他热爱的游戏。尤瑕想要询问,乐小归暴跳如雷,愤怒异常,越说越不理智,眼里的冷意也层层往上翻。当晚,尤瑕就把乐小归原来室友叫了出来。“瑕哥,咋了,什么事啊?”廖飞舟热情地问,站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有多动症一般。“你和小归做室友多久了?”廖飞舟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老实道:“从我转校就做了他室友,粗粗算快有两年了。”“那你应该知道,小归以前是什么样。”至少他走之前,小归就是个成日里沉迷游戏,不爱学习但是尊老爱幼,连句脏话都不会,日常被游戏里的人骂的气哼哼红眼眶,一边委屈向他告状,一边振作精神瘪着嘴要找回场子的单纯可爱的孩子。他沉默不语,光看外表,所有人都觉得他才是十七八孩子阳光明媚的孩子。但只有他知道,乐小归才是那理想中的孩子,也是这样,他才会在当初,在黑暗阴沟里,看到他这缕阳光时,选择他做朋友。没料到尤瑕会提起这个,廖飞舟目光一暗。“你和鬼哥,应该是多年的兄弟了吧。”廖飞舟叹气。“嗯。”廖飞舟犹豫了一下,说:“鬼哥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被…被那人伤的很重。”尤瑕目光一缩,声音骤冷,“谁干的?”“好像是振安的。”尤瑕出奇冷静,结合乐小归跳脚爆炸的态度,他表情极其平静,声音泄露了他的冷然,“谁?”廖飞舟摸了摸后脑勺,嚅嚅嘴,没声音。“谁?”尤瑕森冷的目光,让廖飞舟脖子一缩,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校霸的影子。廖飞舟不敢再隐瞒,不假思索说:“校帝,遆景。”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可爱挥个手好吗~第11章 网恋廖飞舟说完话,对面一直没有声音,沉默片刻,他顶着压力抬头觑了尤瑕一眼,心慌立即涌了上来。入学以来,尤瑕在他这里,是极其分裂的。绣十字绣时他轻松有趣,见到久违小归时他开心温暖,欣赏佩奇大作时他得意骄傲,毫不犹豫拒绝裘斯时他张狂冷厉,然而这一切,离传说中那个校霸都相去甚远。那个灭了凌阳老大,让两大高校闻之丧胆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过。然而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尤瑕,异常冷静,冷静的令人心底发寒。在得到答案的时候,尤瑕像画皮撕下最终伪装,露出令人惊惧面目。眼中澄澈顿消,森黑的目光,像极深的一眼井,日常平静,当你看向他的时候,发现极深极黑,如望深渊,勒紧脖子坠入暗潮。廖飞舟赶紧出声弥补:“校、校霸,好…好像是遆景。”尤瑕蹙眉,“话说清楚。”廖飞舟叹气,同他说起经过。高二上学期,乐小归作为一个资深游戏迷,越来越痴迷游戏,具体表现为回到寝室就趴到电脑前不动,熬夜不睡,白天上课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老师早放弃了他,他也乐得自在,醒来后就拿着手机上企鹅号同游戏里的朋友聊天。廖飞舟有天实在好奇,忍不住问,“乐小归,你最近玩什么呢,这连觉都不睡了。”乐小归那边静了片刻,然后赤红着脸,故作轻松的捏着红红耳垂,低头说:“我网恋了。”廖飞舟大跌眼镜:“兄弟,你不是吧!网恋十个九个丑,还有一个是人妖,你连对面是人是狗都不知道,就敢跟人网恋?!”血亏,血亏,绝壁是乐小归这边血亏啊。不是他吹牛逼,对面女生要不是漂亮的像振安之前那个校花惹得两大高校老大为她争风吃醋那种级别的,那绝对是乐小归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