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自然往后退了半步,偷看周围趁手工具。遆景看他小动作,上前跟了一步,挑眉问:“在找什么?”尤瑕抬头,看着他不语。遆景对他的戒备只做不见,促狭笑,捏了捏他的脸,问:“又去换女装?”知道他真的没认出,尤瑕变为平静,“嗯。”“酒店?”他脸上的笑更明显。“嗯。”“我陪你。”他说的极其自然。尤瑕眼里泛出趣意,打趣的看着他那条挂着的胳膊,“爬墙?”“翻……”少了一个胳膊,确实是爬而不是翻,想到刚才的姿势,遆景朝正门那边点点下巴:“走大门。”尤瑕看着他头发,意思明白,撑着这一头晃眼独一无二的头发,和校帝走凌阳大门出去?他该赞赏他还是佩服他。“放心,没人会有意见。”遆景自然的左手拉上他离开草丛。果然,尤瑕享受到了比升旗仪式上校长发言时还要多的目光,窸窸窣窣,交头接耳,眼睛传意,尤瑕走在身侧,也被观看了个够。当然,手早被他甩开了。当校霸没得到的瞩目,都在这时候找补回来了。再看旁边这位,嚼着不知道哪里掏出的口香糖,自得随意,仿佛他脚下的地盘是振安。注意到尤瑕目光,遆景笑着看他,从口袋里摸出口香糖,“想吃?”尤瑕摇头。遆景也不在意,撕了又送进嘴里,说的话极其欠揍,“你们凌阳的还真是没见过帅哥啊。”不仅要夸自己帅,还话里话外骄傲自己学校帅哥美女多,极其自然地挖墙脚。这么多人看他难道是因为他帅?尤瑕觉得这个问题无解,简单道:“嗯,都丑,以后你就别来了。”“不,你这个最帅的在这里,我还要来。”你一人力压除他以外振安的所有颜。走到校门口,尤瑕便看到了校门口的路对面,从右方排到左方,站着的长长一排穿着黑红校服的振安人,他诧异地扭头看他。遆景看到他反应,满意地笑出了声,跟个玩闹成功的小孩。尤瑕无语的扫了他一眼,麻木的转身走上右边的路,只做没看到对面那一排齐齐锃亮的目光。遆景懒洋洋跟上他,也不理对面的人。倒是对面人看到他后,齐齐喊了一声老大。关于这阵仗,尤瑕嫌弃的瞟了他一眼,只觉他比裘斯那货还浮夸。遆景可能也觉得□□非主流风过于浓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叫的?”尤瑕问。“啊……”这时候反倒不那么乐于承认了。难怪校门口巡逻老师似乎都多了,但人家学生安安生生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干,他们要是随便驱赶,岂不是真坐实了振安凌阳两校不和,那恐怕就要上升到管理层上面来了。尤瑕扫他,“壮胆?”“壮谁的胆?”遆景脸上好像浮现一个大大问号,问得格外真诚,表情也是那么回事。尤瑕:“……”算了,太狂了。第14章 嘴巴“最近没时间收拾你们老大,他现在应该高兴的不行,我觉得我该表达表达祝贺,就叫了点人夹道欢迎,热烈欢送一下他上下学。”尤瑕:“……”这是把人脸往地上踩。裘斯才开心几天。尤瑕不满意他的说法,“我们老大?”“谁让你是凌阳的,不然你跟我回振安?”他不满说,抖机灵随时都想着拐走他。“嗯,我们老大。”尤瑕一脸严肃,“我们老大不容你这么欺负。”“哈哈……啊,疼疼疼……”遆景实在没想到他会拧着眉一本正经说这毫无恐吓之意的话,笑的浑身乱颤,左手抱着右臂呲牙咧嘴,牵扯到了疼的地方。尤瑕无语地看着他街上花枝乱颤的样子,“你兄弟们可都在对面看着呢。”“让他们看。”遆景毫无顾忌,“我没偶像包袱。”尤瑕:……我有。笑了半路,直到那排人都看不到了,遆景还在乐呵。“你有完没完。”尤瑕说。遆景收起挂在嘴边的笑,瞧他道:“一星期见你一次,还不准我笑?”尤瑕不语,看了眼他嘴角裂开的伤口,红血丝渗出。他默了默,问:“你创可贴呢?”遆景这行走的创可贴携带机器,竟然任脸上几道伤放着,没有贴任何东西。遆景的眼里的笑却是瞬间消失,闪现一丝甚少会在他面前出现的冷然,抹掉嘴角的血渍,慢悠悠掏出卫生纸上擦拭,这一瞬间,像一个嗜血的刽子手在行刑的时候磨自己锋利的大刀。他笑容阴鸷狂荡,不知何意地问:“见过你们校霸吗?”尤瑕低头接过那张纸,叠起来塞进遆景口袋,“嗯?”低头瞬间,眼里讥讽鄙笑一闪而过,抬头瞬间,又是光风霁月,目光郎朗,清白做派。遆景看着他自然的动作,浑身的阴狠又在一瞬间快速散去,懒洋洋不可一世的恣意笑容重新挂在脸上,随意道:“他给我整丢了,我早晚要他赔我,现在……你先去给我买。”不知道算不算背锅侠的尤瑕:“……”药店出来,他将三大盒创可贴给他。遆景看清云南白药几个字,不太乐意地接过来,“为什么不买乔治?”这家伙为什么和乔治杠上了。尤瑕冷酷道:“因为没有。”这答案却是讨好了遆景,他撕开三大盒子,全扒拉出来塞进左右两口袋,把空盒连带他叠起来的卫生纸全放进袋子里,路上看见垃圾桶就扔了。尤瑕:“……你就不能用的时候再拆?”遆景:“打完架当着对手面拆盒子贴创可贴?”他一脸不认同,觉得这可能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帅气。尤瑕:“……”他忍了忍,没说出就算不拆盒子直接贴创可贴也没帅多少的话,他就从来不贴,挂着一脸伤。回到酒店,前台小姐已经认识他这个基本每周都来的熟客,只是看到旁边还带着人,有些诧异,依旧礼貌问道:“大床标间?”尤瑕扭头看遆景,他笑着回视他目光,带着一丝趣味,也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尤瑕自然回头,“标间双人床。”电梯里,遆景不怀好意的笑愈发明显。尤瑕侧目:“再笑就滚出去。”遆景还笑,“我们总算开房了。”这话说的极其歧义,尤瑕眼皮都懒得翻,轻呵了一声。打开酒店门,开门瞬间,遆景比他还迅速的夺过门卡,转身把他压到门上,右胳膊围他,左腿拦着他身体,左手把门卡举得很高,笑容风流,呼吸轻挑的在他面上逡巡,性感不羁的唇也离他越来越进,“想要门卡,先……啊……”性感声音没有消失在痴缠吮咬中,反而嘶了一声,尖叫出了声。“啊!!!疼疼疼!”原来校帝也会跳脚。尤瑕面无表情抓着他受伤的那只胳膊,推开他,一脸轻松的走进房间,“门锁上,卡插好。”“……欸”遆景摇头无奈的笑,乖乖把门锁好,卡插上,房间亮起灯。尤瑕坐在桌前,“你睡哪张?”一张靠墙,一张靠浴室。“睡你睡那张。”“嗯。”尤瑕点点头,自然道:“我在上面。”遆景脚步一顿,随后惊愕转头,尤瑕一脸坦然与他对视。遆景脸上难得的露出空白,尤瑕看的有趣,冷漠眼里泛上逗弄笑意。“你开玩笑是不是。”遆景噗笑了一声,走过来无奈又颇疼爱般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把拎着的外套随手甩在靠浴室那张床上,“晚上我常起来上厕所,就这张,不打扰你。”“哦?”尤瑕兴味盎然,摸着下巴看他那受伤的胳膊,“不用喊我帮你扶鸟。”遆景:“……”他指指他,“你够了啊。”给遆景贴完创可贴,拉上窗帘,两人安静地午休了三个多小时,把这一周的觉都补齐后,尤瑕先醒来。睁眼,遆景躺在他的床侧,左手支着头看他。就一只胳膊也要耍帅。尤瑕视作无物,径自起床放水,然后拿出书包里的东西坐到桌前忙起来。“你不是要穿女装吗?”遆景看到书包里那件红色旗袍被他放在一边,拿着信纸叠起千纸鹤来,出声问。尤瑕折纸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穿了。”遆景从他床上起来坐到他旁边,问道:“不会是因为我在,你不好意思穿了吧?”“你说呢?”尤瑕面无表情看他。遆景笑笑,他就是逗他,两人都在试衣间帮穿衣服了,更何况尤瑕本身不是会和不好意思这词扯上关系的人。看尤瑕不接腔,他故作遗憾,语气十分做作地说:“哎……可惜了,我这周可都是幻想着你穿女装的模样过活的。”尤瑕看他右手,“怎么,还能用?”遆景痞笑,炫耀般施展自己灵活的左手,“别小瞧它,它也立下过赫赫战功呢,抚慰了我众多子子孙孙们。”“嗯,那就让再接再厉,早日加官进爵。”“它志不在加官进爵,主要是子孙满堂。”尤瑕笑着看他,一脸你认真的?遆景也觉得这词用的不恰当,挑眉说:“……总之,意思呢就是那么个意思,子孙满堂是其次,重点是前面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的……洞房花烛。”尤瑕:“……”来酒店就暴露禽兽本性,和厚脸皮的人说话,自己都要脸皮厚起来。尤瑕把一沓信纸递给他,“用你的左手叠五百只千纸鹤,无论你是想相逢,还是想子孙,我都配合。”遆景一言难尽:“你确定……你配合就能有子孙。”尤瑕:“……”重点难道不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千纸鹤?尤瑕只是堵他嘴,没想到遆景真认真地看向他手上的动作:“怎么叠,你教教我?”尤瑕不信任地看他。遆景:“为了加官进爵,我只能拼了!”尤瑕:“……”遆景学东西很快,尤瑕不过示范了三次他就会了,可惜会是会了,就是一只手成不了事。尤瑕看他手嘴并用,纸都要含湿了,心累的夺回纸,“行了,你去床上躺着吧。”“怎么躺?上面还是下面?”遆景表情十分认真。尤瑕:“用你幻想女装时的姿势躺。”“那可能要你帮我脱下裤子。”尤瑕眯眼看他,声音危险,“是吗?”遆景发笑,拍拍他的头,“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就好。”尤瑕感受着头上他越来越熟练的动作,越发觉得自己无1无靠的娘娘腔形象深入他心。尤瑕不说话,遆景就坐在了他旁边,在他叠完一个的时候,自然地递上下一张纸,间或还会停一下,让他休息下手指。夜幕降临,酒店外已经黑成一片,尤瑕耸了耸肩,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遆景扬眉,“叠完了?”“没,还有285个。”他也不问为什么要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只是自然说:“休息下,明早再叠吧,反正你下午才去学。”“嗯。”尤瑕把东西收拾好。转头,遆景已经展开旗袍竖在他面前,意思十分明白。尤瑕心里叹了口气,手上却是拉开了外套拉链,有条不紊脱衣服。遆景眼前一亮,转身坐到了床上。“……你在干什么?”尤瑕问。“不是你说,让我用幻想你女装的姿势躺着吗?”他一脸无辜,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他目光都是你快换快换。尤瑕顶着他炽热的眼神,也不转身,脱完衣服后穿上旗袍。遆景还真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看他穿上旗袍,看他肩头的凤凰展翅飞翔,看他……扣不上扣子。遆景起身,熟练地摸上那两个扣子。只是他忘了现在他只有一只手,旗袍扣子的结又大小刚好,塞进去的地方很小很紧。尤瑕侧眸,“算了,我来吧。”“别动。”遆景说。下一瞬,尤瑕还未反应过来,遆景俯身,嘴唇探到了扣子边,嘴咬着结,手摸着动,艰难往里塞。喷洒的呼吸透过旗袍,摩挲在尤瑕的肌肤敏感地方,蝴蝶骨跟着忍不住一缩。他轻微小动作,遆景自然留意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尤瑕:“……还没好?”“等。”遆景言简意赅,再次低头在他背侧手嘴共用的系扣。薄藤透着淡粉色的轻扬发丝在他肘下不停移动,漂亮又张扬,间或带出一点奇怪的声音。尤瑕闭了闭眼,只做无视他故意发出的哼喃声。“好了。”遆景终于抬头,欣赏着他穿旗袍的样子,即便是第二次见,还是忍不住浮上惊艳目光,轻勾了下他鼻子,“你可爱。”尤瑕再活八百年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只觉校帝是病入膏肓般的瞎。振安那群人估计更瞎,不然为什么让他当了校帝。尤瑕睨他,“你这嘴灵活的完全可以代替右手了。”遆景:“那可不行。毕竟……”他低头做了个示范,“这……嘴也探不到啊。”尤瑕:“……”遆景看他脸发黑,偷乐,开车说黄腔这方面,他也就在余飏这老流氓面前输过。尤瑕瞧他得意目光,不紧不慢道:“那可没准,练练瑜伽,柔韧度上来了,自给自足,自舔自销,你完全没问题。”遆景:“……”尤瑕挑眉,一锤定音,“俗称,舔不怕,弟不怕。”遆景:“……”他服气的竖竖大拇指。嘴炮扳回一局,尤瑕神清气爽,看遆景都顺眼多了,“想吃什么?”大晚上了,两人都还没吃饭。“反正不吃火锅,不吃辣的。”尤瑕以为他挑食,刚要说好,他就喜欢清淡的。遆景接着说:“我还得好好保护我的嘴,万一上火了嘴起泡或者嘴角发炎,嘴不能张到最大,盛不下塞不进去,岂不是影响我自足自给的小农经济。”尤瑕:“……”都这样了,还能夸自己大!尤瑕再次黑脸:“……闭嘴。”污言秽语,复杂画面难以脑补,他不想再继续。遆景嘿笑了一声,“毕竟是重点,圈起来待会考,我得提前向你说明白。”他抛了个眼神,上面什么的,你不适合。尤瑕把外套扔他脸上,“穿上,出门。”也不想再看见这张脸。最后,两人还真吃了格外清淡的小米粥,都没敢配辣咸菜,怕伤了遆景的大兄弟。第15章 考试遆景十分受用这份关怀,散步回来的路上,笑的十分不正经。“洗澡吗?”回到酒店,尤瑕问,遆景惊异,脸上笑都来不及收,“这么快?”尤瑕反问:“你说呢?”知道他开玩笑,遆景也不在意,拿着尤瑕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等我。”遆景说的愉悦,出来看到尤瑕正襟危坐,面前摆着试卷在做,也不失望意外,只是对他在做题这事十分稀罕。“你在做题?”遆景擦着滴水的头发,坐到他旁边。尤瑕斜他:“去把头发吹了。”“不用,一会就干了。”说着,毛巾都扔了回去,任由头发自己干。尤瑕看了眼,没再说什么。“你会做吗?”遆景趴在他身旁,好奇地问。“不会,在学。”尤瑕说。“哈。”遆景意料中,“哪里不会,我教你。”尤瑕看他,“别以为我刚转校,就不知道校帝是个学渣。”“我学渣是在振安渣,在凌阳可不渣。”“怎么,你渣不渣还看水土服不服?”遆景笑,“不看水土,看人。”他没皮没脸道:“在你面前,不会也会了。”“是吗?”尤瑕顺手指了道物理题,“这道,怎么做?”遆景看了眼,真拿过卷纸,认真演算了起来,表情格外的认真。和调戏他的时候截然不同,和同他打架时候的阴冷森然又是一个人。尤瑕看着他的侧脸,想到底哪一面是真实的他……“你脸转过来干什么?”遆景慢慢挪着卷纸调转方向,将侧脸也转了个方向,抬头认真对他说:“虽然说我的脸上每一角落都称得上举世无双帅,360无死角,但是在顶帅与绝帅的巅峰对决中,我的右脸,不好意思略胜一筹,所以你要是想最大程度欣赏我的俊美与帅气,还是看右脸为好。”尤瑕:“?”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觉得他有问题,是觉得对方有问题。这真是传闻中冷酷无情,阴狠暴戾,叱咤风云两大高校的,引得众人绝倒的风云人物·遆景·大帝?!这他妈就滚滚泥石流啊!尤瑕自认万年枯树,古井无波,不管什么事都在他心里翻不起任何涟漪,因为遇见遆景,已经多次心律不齐了。“做完了。”不管遆景是不是说真的,做题速度是真的快。遆景甩给他,扑到床上,得意洋洋翘腿看他,逗逼的活像个哈士奇。尤瑕无语的扫了他一眼,浑不在意地拿过来看,两分钟后,走过来坐到他身旁认真审视他,遆景噙着的那抹得意的笑更加灿烂,一点不意外的与他对视。尤瑕:“万年倒数?”遆景坦然:“嗯。”尤瑕:“数理化最差?”遆景欣然点头:“是。”尤瑕:“全校最垃圾的振安(17)班?”遆景惊喜:“你都这么了解我了?”“有几个不知道的。”“那你是新转来的啊。”遆景固执认为尤瑕是仔细调查过他,却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尤瑕低头,掩下眼里复杂,他确实调查过他,不过和他想的初衷可不太一样,况且他那点消息,和他现在知道的他可一点不一样。遆景不满:“你都这么深入了解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觉得合适吗?”他着重“深入”二字,咬的抑扬顿挫。尤瑕:“备注不都清清楚楚了?”遆景:“真想我叫你爸爸?”“你可以试试。”尤瑕一副来者不拒。“我只在床上喊人爸爸。”“我们不正做坐在床上吗?”“可这……”他手指了指两人:“姿势不对啊。”尤瑕顿了下,只能说:“小瑕。”尤瑕这个名字说出来,两人就不是在床上讨论什么姿势了,而是医院探讨伤情。“小霞?”遆景拧眉,被人逼着唱土味情歌的直视感。尤瑕不解释,“嗯。”“好吧。”遆景不觉得尤瑕会开自己名字这种无聊游戏,嘟囔了几句“小霞”、“霞霞”、“爸爸”……越说越拧巴,决定以后尽量少喊他名字。尤瑕没问你是不是故意考得差,遆景估计滑嘴嬉笑来敷衍他,只是接下来尤瑕但凡有问题想不通,就简单多了,他直接问遆景这个人型答案提取机。熬到凌晨,尤瑕卷纸终于做完,旁边某人哈欠连天,他不困都被带的睡意连连。“要睡了?”遆景打着哈欠玩着游戏,听到他动静,抬头问。“嗯,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嘿。”平常一句话,不知戳中了遆景那跟神经,又在那抖得不行的笑。尤瑕看神经病似的表情看他。遆景笑:“你不知道,这句话,在酒店里,都是霸总事后对卖身小情人说的吗?”尤瑕摇头,“小情人此时早已累昏,霸总不用说句话。”遆景:“……你看过?”尤瑕:“我能给你这经历。”“啊……”遆景巴巴看他,看来是谈不拢啊。他颇为遗憾地钻入被窝,感慨道:“看来,精力充沛的我暂时处于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了……”尤瑕当没听见,面无表情转身。洗完澡出来,遆景已经在床上安静入睡了。如他所说,他睡在靠浴室的那张床,而刚才,他就近距离听着他洗澡的声音睡着了……尤瑕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关灯睡觉。第二天,日上高头,尤瑕叠完剩下的千纸鹤,喊醒还睡得沉沉的遆景。遆景骤然睁眼,眼里狠意闪过,看清床边的人,笑意涌上,“怎么了?”振安无人不知,校帝睡觉的时候,谁都不要轻易喊醒他,而此时,显然没睡好的遆景冷了一瞬,就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声音都带着体贴。尤瑕抿抿唇,没说什么,只道:“要退房了,起来。”遆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动作倒是利索地起床,“你着急回学校?”“过十二点退房加半天房费,我不需要。”尤瑕说。遆景怔了一下,定住偏头看他,尤瑕抱胸,“还不快点?”遆景:“这个胳膊,衣服不好穿。”尤瑕:“精神充沛?才华无力施展?”遆景毫不羞躁,谄笑道:“霞哥帮帮忙?”尤瑕走上前扶着他胳膊,帮他穿衣服。尤瑕去柜台退房,遆景站在一边等他,也不说分摊房租的话,只两人出去后,带着尤瑕去了一家他惯去的饭店吃饭。饭后,遆景又散步般,陪尤瑕回学校。“我走了。”尤瑕站在校门口说了一声,转身进校。遆景轻笑了一声,看了会他背影,对门口还站成一排的振安兄弟摆了摆手,插着口袋晃回振安。尤瑕回寝室放了东西,转身就翻墙离开了学校。裘斯带人围堵遆景,让校帝胳膊断了的事还没了,遆景直接派人站在大门口,长长一溜盯着凌阳人,什么也不干单纯恐吓的作风又闹翻了整个校园,大小群里每天讨论不断,眉飞色舞,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吃瓜的喜悦,只是好景不长,高三下第一次摸底考马上就要来了。学习气氛骤然变浓,昨天还都喜气洋洋,今天就如丧考妣,趴在桌上被试卷淹没着,各科老师们耳提面命地说着这个绝对考,那个能不能长点心不要再错了。考试那两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山雨欲来,但是一直到最后一科大雨都没有下下来,空气闷闷的,才刚出春没多久,就有几分燥热,蜻蜓飞的很低,路边草也绿了许多。乐小归拿着一根马尾巴草扫着路边的杂草,脸上漫不经心,一副还没从考场走出来的模样。正想着最后那道选择题到底改对了还是改错了,就看见了前面人群中尤瑕帅气扎眼的背影。他笑了一声,神不知鬼不觉扑过去……落了个空。尤瑕转了个身,侧身看过来,见是他,挑眉轻笑。乐小归不满地拿手里的狗尾巴草抽了他一下,“给点面子好吗,能不能有一次让哥们扑住的。”尤瑕点头:“我转过去,你继续来。”“没意思,你都知道那是骗你还是骗我。”“骗鬼。”乐小归翻他白眼,“鬼也没你这么假的。”他绕过这个话题,“对了,你说一下,那个选择题最后一道是a还是c。”“最后一道?”尤瑕回想。“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他只这么一句话,乐小归心脏就在打颤,连忙让他停下,“你这迷茫表情太吓人,别ac都不是,我就真哭给你看。”“是ac里的。”尤瑕没让他失望。“真的?”乐小归惊,“那……啊啊啊!”身后突然扑上来一个人,撞得他往前走了好几步。路小道在他背上一阵乐呵。“路八婆,你给我滚。”乐小归咬牙,把他甩下。“你们听说了吗,裘斯没来参加考试?”路小道不愧是吃瓜小能手,才下考场,转头就把卷纸抛到了九霄云外,带着新一轮热腾腾的瓜来了。乐小归慢慢整着校服,不太相信地说:“你哪听来的?你说他不想当老大了我还能听一听,你说他没来考试,太扯了吧。”高校区谁不知道,裘斯他之所以在学校这么猖狂,就是因为自己老爸是教育.局某科室的主任,再无法无天,只要不闹得自己老爸无法收拾,都不用担心会被退学,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老爸,明明天天只想打架混日子,还非要想方设法把成绩提上去。裘斯之所以名声不好,正是因为私下里早有传闻,他多次考试作弊,威胁一些学习好的同学给他考场上传答案,但凡那些没照做的,下来都被他收拾了。但是因为他的恐吓手段,即便真有这样的事在,没人敢说,老师也无从查证的,就不了了之了。这次高三摸底考,照理说,裘斯应该是极为重视,早早就该定好人选了,怎么可能考试都没来参加。回到教室,路小道的八卦消息就得到了证实,有跟裘斯一个考场的同学讲的口沫横飞,考试铃敲响了就裘斯位置上空着,大家原本还没当回事,结果整整两天考试,裘斯都没出现过,才确认他真的旷考了。昨天就有传闻过来,但忌于对方是裘斯,一直憋着没敢传,今天据说收白卷时老师脸都是黑的,大家私下没忍住讨论才渐渐在整个学校传开来。凌阳老大裘斯缺考,这事可大可小。按照裘斯老爸对自家儿子成绩那变态苛刻要求,裘斯即便是被车撞了都会请假补考,而不是任凭桌上的白卷被人写了名字交上去,关于他缺考一事一时间冒出诸多猜测,甚嚣尘上,甚至将他缺考和前一阵打断遆景胳膊联系了起来,而且越说越像回事,信得人与来越多,连裘斯的几个手下都摩拳擦掌,准备老大回来了去找遆景算账。结果考完第一天,裘斯就回来了,但是不像传闻中的他被遆景打到住医院不能来考试,裘斯身上一个伤口都看不到,好的不行,除了脸格外阴沉,看不出一点曾忤逆老爸没来考试的样子。乐小归趴在栏杆上,欣赏着裘斯阴沉沉,乌云盖顶的走进老师办公室的模样,转身和旁边的尤瑕闲聊,“你说,他没来考试,是不是校帝搞的事。”尤瑕瞟他,“你很开心?”“那当然了。”乐小归看热闹不嫌事大,“狗咬狗,多有意思。”尤瑕仔细看了下他的表情,乐小归眼里只闪烁着看戏光芒,想来已经放下,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第16章 上下好不容易结束一场大考,廖飞舟执着着攒个局让大伙都吃饭放松放松,最近都绷着一根弦,也累够呛的。“你呛?”乐小归吐槽,“考试前天溜去网吧让我打掩护的不是你?”“嘿,那不是……如履薄冰的玩游戏嘛,也是很累的。”廖飞舟大手一挥,使出了似乎他要请客的气派劲,“就今天吧。”周六最后两节自习课,他的心早就飞出了校园,飞到了酒局烧烤大肉上,“我都多久没吃肉了,看看我这脸蛋,都被折腾的快成瘦肉干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吃顿好的补一补,养养元气。”乐小归白他一眼,“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你少干这事,多少元气你也不差的。不然,吃多少肉都架不住你往外放的元气。”廖飞舟脸红,“都是正经人,瞎说什么呢。”路小道偷看了眼前桌,嘀溜着圆润眼睛瞧过来,探头探脑小声说:“改天吧,你不早说,我约了季凡梦一会陪她喝奶茶。”“滚,重色轻友没义气的舔狗没资格吃饭。”廖飞舟瞪他,“你俩天天吵架昨天你还在我这儿逼逼赖她这不好那儿暴躁,你还约她干什么,找虐吗?”“嘿。”路小道羞赧,搓手道:“我就是想吃爱情的苦啊,你想吃,还吃不来嘞,噜噜噜噜噜噜……”路小道向他吐舌头,笑他只能自己动手解决后,又小心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