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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沉迷》TXT全集下载_4(1 / 1)

“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用过也没事儿。”“……不是我用的,而且水也是好多天前的了。”冯凌子敏感地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眼睛放光:“谁用的?男人吗?舒鹞我太欣慰了!你把男人领回家了?”“是周酩远。”“……”冯凌子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嫌弃地说,“那个狗,他怎么来了。”顿了几秒,冯凌子发出一声尖叫:“你们、你们睡了?!”舒鹞拿出一只新的玻璃杯,倒好水递给冯凌子,非常淡定地解释:“没,我在周酩远祖父生日宴上吃了蛋糕,周酩远送我回来的。”“自己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吃什么蛋糕?”冯凌子是知道舒鹞的情况的,叉着腰站在客厅里审舒鹞,“一整块都吃了?多大?”舒鹞以前在国外做过一个胃部手术,当时负责手术的团体称这个手术是先进的黑科技,吹得神乎其神。结果不到半年,手术开始出现副作用,当时手术的群体中,有一部分人的不良反映格外严重,消化系统减弱到只能吃流食的状态。舒鹞就是倒霉的“一部分”中的一个。“也就巴掌大,我吃了半块,”舒鹞顿了顿,“剩下半块是周酩远帮我吃完的。”半块的量还好,冯凌子松了口气坐进沙发里。片刻后,她又面色古怪地看向舒鹞:“怎么回事儿?周酩远怎么又送你回家又帮你吃蛋糕的。周狗被人魂穿了?”舒鹞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同冯凌子讲了讲,冯凌子听得眉心紧蹙,最后摆摆手:“宝贝你先别说话,让我仔细想想。”大雨过后这几天都是阳光明媚,屋子里的藤条香熏隐隐散来太平洋海风的味道。冯凌子想了半天,忽然拉住舒鹞:“周酩远那个狗,又是买药又是煮早饭的,他是不是爱上你了?”舒鹞平静摇头:“不是。”桌边正好放着之前舒鹞从角柜下面找到的照片,她拿起照片,指了指周酩远的脸:“你看他像是会爱谁的样子么?”周酩远从小帅到大,可惜越长大越是冷漠。喜欢他外貌的女人很多,但都因为他的性子打了退堂鼓。长得再帅,也没人愿意捂着一块永远不会化的冰块过日子。“那你说他是为了什么?想婚内骗炮吗?”冯凌子大胆揣测。“……他应该只是觉得有些愧疚吧。”舒鹞垂下眸子,下眼睑上那颗小小的红痣被挡在长睫毛的暗影里。她那天举着蛋糕求助地看向周酩远时,他不是没留意到她的为难。也许是出于试探,也许是出于玩笑,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周酩远选择视而不见。但他应该没想到舒鹞吃了蛋糕后果会那么严重,所以感到愧疚。周酩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山,他只是有着冷漠的样子。其实他是沉寂在河堤下、藏在淤沙里的贝,坚硬的外壳下面是比谁都柔软的心。冯凌子没察觉到舒鹞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还沉浸在对周酩远颠覆认知的震惊里。她有些迷茫地拉着舒鹞问:“不是,你不觉得周酩远会愧疚比他看上你了还恐怖吗?周酩远是会愧疚的人?”那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偏见。抬眼看清舒鹞的神色时,冯凌子才怔了怔,有些狐疑:“宝贝儿,你们不是形婚么,怎么你好像特别了解周酩远?”舒鹞笑了笑:“因为我们,以前见过。”作者有话要说:周酩远:为什么冯凌子都能按开指纹锁,而我只能用备用钥匙?这个男主当的忒没面儿!第10章 故事瑞美恩乐医疗机械这家公司也曾经辉煌过。最牛轰轰时,曾为国外一个医疗项目提供出口医疗机械材料,在国内外医疗行业都很有名。可惜好景不长。国外那个医疗项目出现重大失误,闹出人命,全力支持该项目的瑞美恩乐也跟着遭殃,受到各大医院、医疗组、甚至患者的抵制。公司前老板一夜间富豪变负豪。当时周家正在把触手伸向医疗器械,野心勃勃,收购了在医疗器械上非常有经验的瑞美恩乐。但周家没想到,瑞美恩乐的老板遭受不住打击,选择在公司大楼里上吊自杀。瑞美恩乐从医疗器械传奇变成了鬼故事,也变成了周家咬牙切齿的烂摊子。对于周酩远变成瑞美恩乐的负责人这样的消息,白栩是高兴不起来。南非那边的医疗器械市场还没完全打开,帝都又接手了个负债累累的鬼楼。最让白栩想不通的是,明知道会惹怒周家祖父,小周总为什么会突然在寿宴上离席?白栩托着下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儿应该和舒鹞有关系。因为舒鹞是白栩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波动周酩远情绪的人。虽然她现在敌友难辨,白栩也还是很乐意看自家老板吃瘪。这么想着,白栩给周酩远拨了个电话:“小周总,总部发来了邮件,关于瑞美恩乐的文件被寄到您东槿的家里了,应该是舒小姐替您签收的。”“嗯。”白栩多问了一句:“那一会儿,是我去找舒小姐取了文件给您送去,还是麻烦舒小姐跑一趟把文件送给您?”电话那边的周酩远罕见地吐出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都可以。”挂断电话,白栩翻出舒鹞的手机号,双眼闪着一档“情深深雨蒙蒙”般的八卦光芒,兴冲冲拨去电话:“您好舒小姐,我是小周总的助理白栩。”-舒鹞坐在白栩派来的车子后座,手边放着三个牛皮纸袋。正是上午阳光最足的时候,舒鹞戴着墨镜坐在车里查资料。关于瑞美恩乐的商界新闻很多,但更吸引人的是一些灵异传说。第一任老板在公司楼里上吊自杀。之后楼里阴气森森,有加班的员工反映,打印机会在半夜突然响起,楼道里的应急灯也忽明忽暗。第二任老板是周氏总部派过来的,任期才三个月就辞职了。据说离职原因是神经衰弱,经常做噩梦。第三任老板在任时间稍微长点,不过去年,在办公楼里开会时突然脑淤血,现在瘫痪了。……舒鹞看得投入,大白天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再看窗外,瑞美恩乐的办公楼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本来独拥一座5层商用洋楼的公司,濒临倒闭,显得有些阴沉沉。司机是周酩远公司的人,把舒鹞送到目的地后开着车子走了。舒鹞是下车后才看见周酩远的,他坐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身上的浅驼色风衣外套和石狮子颜色差不多。这座办公楼有些偏古罗马风格,周酩远坐在石砌的台阶上,支着一条长腿,胳膊懒洋洋地搭在膝盖上,嘴里叼着半截烟。这是舒鹞第一次看见周酩远穿西装以外的衣服,也是第一次看见周酩远抽烟。他居然会抽烟?叼着烟随意翻看手机的样子还挺潇洒。舒鹞想,如果这男人能在抬眸看向她时笑一笑就好了。可惜,周酩远抬眼看过来时,仍然是那副冷淡的狗样子,目光里一丝温度都没有。看见舒鹞,周酩远起身走了两步,把剩下的小半支烟碾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等烟味消散,才冲着舒鹞伸出手。舒鹞把抱着的三个牛皮纸袋丢进周酩远怀里,目光在办公楼和他身上来回溜了一圈,不怀好意地开口:“周酩远,你这新接手的公司有不少小故事,你听说过没?”“没有。”“我给你讲讲呗。”舒鹞兴致勃勃。难得舒鹞没有开口闭口都是嗲气的“酩远哥哥”,周酩远瞧了她一眼,算是无声同意。“那你带我进去参观参观?”周酩远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舒鹞往里面走。“我跟你说哦,你们这个楼里,出过人命的,这家公司第一任老板,叫……”舒鹞甩了甩手里拎着的链条小包包,轻轻一蹙眉,“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张……”“张群。”“对,张群!就是他,你听没听说过,他是上吊自杀的。”空旷的大厅铺着大理石纹瓷砖,舒鹞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空旷的回音。她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对着落后她半步走在身后的周酩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就在这栋楼里。”周酩远没什么表情,看着她:“所以?”他胆子这么大的?不觉得害怕?舒鹞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睛,指着头顶上的大雕花吊顶:“没准儿就是在这上面吊死的。”“不是。”“什么?”舒鹞没反应过来。“我说,不是在这里。”舒鹞以为周家为了把这个烂摊子甩给周酩远,给他洗脑了什么“公司是清白的”、“不要听网上胡说”之类的话。她指着刚才走进来的那个玻璃旋转门,据理力争:“怎么不是呢,就是在这儿,我都在网上看见照片了,就这个大门外面,拉了警戒带的。”周酩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在这个张什么,哦对,张群,张群之后的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反正在你前面的老板都撞见过挺邪乎的事。”舒鹞兴致勃勃,把在来的路上看见的灵异故事挑挑拣拣,哪个恐怖说哪个:什么半夜突然自己运作的打印机啊,忽明忽暗的走廊灯啊,随风飘动的白窗帘啊……”边说着,她瞄着周酩远,趁他视线落在别处,悄悄靠过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大喊:“啊!”正常这么突袭地喊上一声,就算没铺垫前面那些鬼话,也该吓到人的。结果周酩远半点反映都没有,只是慢悠悠收回目光,看向舒鹞。“你怎么不怕啊。”舒鹞没皮成,讪讪摸着鼻尖。“因为你说的不准确。”“啊?”周酩远看着她,指了指电梯:“这边,带你去看看办公室。”怎么就从鬼故事变成参观办公室了?舒鹞心里纳闷,却也没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为了专门吓人才要参观的。两人一同上了五楼。怎么说瑞美恩乐也是辉煌过的,从电梯口走到办公室有一段很长且豪华的长廊。周酩远一直没说话,只在站到办公室门口时,才忽然抬手,指着办公室的吊灯:“这儿。”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舒鹞汗毛都竖起来了,心存侥幸地问:“……什么在这儿。”周酩远似笑非笑:“张群上吊的地方,用的裤腰带,就挂在吊灯上,”“……你你你,不是说你没听说过么!”舒鹞怂了,连连后退,捂着眼睛不去看办公室。“是没听说过,亲眼看过。”周酩远居然还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不要!”舒鹞大步走在前面,没留意身后的周酩远罕见地勾了勾唇角。走到电梯口舒鹞摸着胳膊,仍然有些不安,没话找话地壮胆:“周酩远,你有没有觉得这层特别冷啊,阴风测测的感觉,不会真的有什么邪门的……”她说着说着,一扭头,身后的走廊寂静空荡,哪还有周酩远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之前同周酩远讲过的所有恐怖片段都浮现在舒鹞脑海里,开始反噬。她闭上眼睛:“周酩远!”“嗯?”听见有人应声,她才怂唧唧地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看见周酩远两只手插在风衣兜里,漫步从那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你干什么去了。”“把文件袋放进办公室,难不成我一直拿着它们?”舒鹞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借着按电梯的动作稍稍掩饰了一番。但头顶还是阴冷阴冷的,她忍不住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层楼特别冷?”“温度确实低。”“所以,”舒鹞无意识地把自己往周酩远身边挪了半步,“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周酩远看了她一眼:“舒鹞。”“干什么。”“抬头,往上看。”舒鹞觉得自己这个芝麻大的胆子,还给周酩远这种人讲鬼故事,她简直就是疯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报复,现在居然让她抬头,她可太害怕一抬头就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吊在上面晃来晃去了。面子也不要了,舒鹞闷声回答:“我不看!”周酩远站在电梯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风衣袖口,语气淡淡:“我以为,同是生活在21世纪的人,舒小姐对中央空调这种常用电器,应该不会陌生?”舒鹞一愣,顺着他的话抬眸看去:一排镶嵌在天花板雕花上的空调出风口,正源源不断地喷散着冷风。舒鹞:“……”作者有话要说:舒鹞:我吓我自己。-鬼节特别篇,哈哈哈哈。(不是,我列大纲的时候没想到写到这章刚好是这么个日子...第11章 电梯明明想要吓唬周酩远的,结果自己被区区一个中央空调吓得不行。舒鹞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还有些丢脸。幸好电梯门在这时候开了,舒鹞拍着脸颊走进去。周酩远跟进来,站在门边,伸手按下“1l”的按钮。按钮被按下去后,呈现出一圈红色的灯光。瑞美恩乐毕竟是好多年前的建筑了,电梯间不算大,四面的金属壁都像镜子一样能照出人影。舒鹞就靠在电梯壁上,不动声色地打量里面映出来的周酩远。这人昨晚应该是熬过夜的,眉宇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显得整个面容更加淡淡。也只是淡,没有任何其他情绪。接手这么个鬼楼,粗略算算,每年光是赔钱就要搭进去几百上千万,换做旁人要么气疯,要么愁死。周酩远却不甚在意,还有心情将计就计地吓唬她。舒鹞正想着,电梯一顿。明明没人按过“2l”的按钮,电梯降到2层却突然停了。电梯门慢悠悠向两侧打开,舒鹞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周酩远身后躲,用他高大的身形挡住视线。这种情况让舒鹞想起小说里“百鬼夜行”、“阴兵借道”之类的恐怖场景。电梯门只开到一半,像是程序错乱,又自己慢悠悠地关上了。嵌在电梯壁上的广告屏幕里,主持人说话的声音变得机器人一样,扭曲了两秒,干脆黑屏。非常有鬼片开场即视感。周酩远蹙着眉退后半步,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这个后退的动作让舒鹞更害怕了。不是,你突然后退个什么劲儿啊!感觉像是有什么白衣阿飘进来,你给让了个位似的。可是,等一下……那个自杀的老板是男人吧,男人变成阿飘后会穿白色睡裙么……电梯重新开始下降时有些奇怪,总伴随着一点像是机械不够润滑的卡顿感。是年久失修?就在舒鹞思维发散着胡思乱想之际,周酩远突然拉住她的手臂。与此同时,电梯灯忽然熄灭,整个梯厢陷入黑暗中。电梯猛地停下,舒鹞脚下有些踉跄,还好周酩远拉着她才没摔倒。周酩远松开手,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舒鹞,靠墙站好,屈膝,抱头。”突发状况下周酩远并没有慌乱,他按下电梯里的急救铃,没有反应,只能走到舒鹞身边站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信号。周酩远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手臂无意间触碰到身旁的舒鹞,只是一瞬,但也感觉到身旁的人在发抖。周酩远动作稍顿。白栩说舒鹞比他小三岁,今年25,三年前和他结婚时也才22岁。这姑娘牙尖嘴利了些,毕竟是个女孩,遇见这种事难免害怕。黑暗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凭印象,不说话时的舒鹞又瘦又娇气,连蛋糕都不能吃。周酩远靠在电梯壁旁,蹙着眉心拧巴片刻,尝试着开口:“离一楼最多两米的距离,摔下去也不会有事。现在是9点半,10点我跟白栩有个电话会议,最多半小时,联系不上我他会找过来。”他的语气很平静,波澜不惊,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舒鹞只发出一个“嗯”的回应。听声音,有些像逞强着憋出来的,气息都不太稳。周酩远这种性子,淡惯了,冷不丁要他出口宽慰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舔了舔唇,生硬地挤出一句:“所以,别怕,不会有事。”舒鹞憋着笑出声:“……我没有怕,不用安慰我。”“你在笑。”尽管周酩远吐出的是个陈述句,但他确实是疑惑的。她是憋笑憋得发抖?刚才不还害怕呢么,怎么就笑上了?“周、周铭远,我真的哈……我真的挺想用手机照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因为嘴里闷着笑,舒鹞的话说出口不算清晰,周酩远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电梯并没落到一楼,悬在至少离地2米的地方。为了防止受伤,两人都是屈膝抱头的样子,用手机照一照肯定是毫无美感可言。周酩远冷哼。为了看他出糗,鬼都不怕了,真厉害。反正电梯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看不见周酩远脸色沉成什么样,舒鹞自娱自乐地笑过,才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电梯突然这样,会是人为的吗?”其实电梯黑下来的时候舒鹞是害怕过的,但周酩远冷静地发声让她靠墙站好时,舒鹞浸泡在恐怖故事里的理智终于回来了。鬼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难道不是心怀鬼胎的人么?“百分之八十吧。”周酩远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我踩在你肩膀上,电梯上面那个防护网是不是能打开啊,我爬上去?”电影里不是都这么演的么,主角英勇无比,撬开头顶的防护网和电梯门,成功逃脱困境。好像也有没逃成的……呃,夹在电梯门里被突然启动的电梯扯成两半的好像也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周酩远明显也想到这儿,丢下一句:“嗯,爬吧,等救援人员来了,我会让他们把两部分你都收好的。”周酩远话音刚落,电梯突然动了。梯厢在黑暗中迅速下坠,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十分不好受,像是被人推进无尽深渊。也不是完全无尽,其实下坠只发生了一瞬间。“轰隆——”,电梯厢砸在一楼。电梯里的舒鹞身形一晃,被周酩远伸手拉住,两人同时跌坐在电梯里。这一下摔得不轻,但整个过程中舒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酩远眉头紧蹙:“舒鹞,有伤到吗?”“没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酩远才发现,舒鹞和别的女人确实不太一样。面对虚无缥缈的鬼故事会怕。真的遇到意外反而很镇定。其实那一刻周酩远是有些佩服她的,但这种佩服只是一晃而过,更多的是怀疑。同他结婚本来就没有幸福可言,舒鹞如果一哭二闹反而让人放心些,就是她这种淡定才让人更加起疑。整栋办公楼的电源应该都被断掉了,电梯里的空调从陷入黑暗开始就失去作用,金属梯厢变成了巨大的蒸笼。闷热、密闭又漆黑的环境里,唯一的好消息是电梯已经落到一楼,他们不用再屈膝抱头做出防御的姿势,也不用担心掉下去摔成肉饼。舒鹞和周酩远并肩坐在地上,不知道白栩什么时候会发现周酩远失联,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这种坐在昏暗环境中等待各种未知的场景似曾相识,有种时光倒流很多年的感觉。大概是预判的坠落没造成实质性伤害,舒鹞稍微放松了些,警惕性也就松懈了,随口问上一句:“是什么人要害你?”问完她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她和周酩远还没熟到,能随意畅谈周家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的状态。而且,谁要害他?现下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她么。周酩远会在周憬的寿辰上离席是因为她。而接受瑞美恩乐公司的直接原因就是周憬不满周酩远提前离席。刚才提出要参观办公楼的也是她。舒鹞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确实不太能从这事儿里把自己摘出去。周酩远没有回答,舒鹞能感觉到他站起来,随后狭小的空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种微小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舒鹞没忍住:“你在干什么?”“脱衣服。”没有了空调,电梯里越来越热,脱个衣服也正常。但舒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片刻后,那些细微的动静止住,周酩远的皮鞋踩在电梯的金属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在靠近。失去视觉时,听觉和嗅觉好像变得更加敏感。周酩远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越来越清晰,甚至,他温热的呼吸都轻拂而来。舒鹞想要用手挡一下,黑乎乎的又看不清,只感觉手掌搭在了一处凸起又温热的皮肤上。“干什么。”周酩远声音淡淡,被舒鹞手掌覆住的喉结随他说话的动作,发出轻细的震动。舒鹞收回手:“感觉到酩远哥哥靠近,人家好害羞的。”这边话音刚落,一个带着些硬度的布料劈头盖脸照在舒鹞头上,是周酩远的风衣。“地上凉,垫着坐。”“哇哦,酩远哥哥好贴心,我好喜欢。”“舒鹞。”“舒鹞在,酩远哥哥有什么吩咐?”周酩远大概是蹲在了她面前,他说:“你不觉得,你的嫌疑最大?”“是有点,但你不该怀疑我。”“相信你可以,给我个不怀疑你的理由。”“我超爱你呀。”周酩远嗤笑:“换一个。”电梯厢里太热,热得人心烦气躁,舒鹞连插科打诨的兴致都没有了。她一把拍开周酩远的手,揪着他的衣领凑近:“周酩远你怀疑个屁,就算所有巧合都因我而起,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也没有做过,我是来——”舒鹞及时闭上嘴,把后半句话咽回去。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周酩远诈她!舒鹞手一松,变脸比翻书还快,嗲兮兮地找补:“——我是来爱你的!酩远哥哥,人家辣么爱你,不会害你的啦。”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多听听吧,以后你求她说,她都不会说的。第12章 难友“我是来——”只需要这三个字,周酩远不动声色地扬起唇角。看来这场婚姻里舒鹞确实有些目的。但与周氏成员之间争名夺利这些事没什么关系。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周酩远觉得也不必再问了。这么多年他身边也只剩一个白栩,要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太难。只要不是敌方,其他的她想要什么周酩远都不太在意。毕竟舒鹞这姑娘小心翼翼捂着马甲的样子,也算是乏味生活里的一方调味剂。电梯里有种消毒液蒸腾的味道,闷得人难受。对面的周酩远迟迟没说话,舒鹞又看不清他的神情,片刻后,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不算明显的笑声。周酩远在笑?揪住她一点点小马脚就这么愉快吗?舒鹞翻了个白眼,把周酩远那件风衣团了团,一屁股坐上去:“周酩远,你不觉得你很幸运么?”“怎么说?”“我今天要是不来,搞不好被关在电梯里只有你一个人,”舒鹞伸出手指,也看不清人,随手往周酩远的方向戳了戳,“你想想,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哪有跟我一起有意思。”这一点周酩远倒是没有否认。舒鹞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有钱有权、有相貌有才华哪一种都不少,唯独有趣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少到上一次遇见还是很多年前。门外迟迟没有动静,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舒鹞还能自娱自乐。她从链条小包包里翻出手机:“来点音乐,音量不大又不按亮屏幕的情况下,能放7、8个小时,到时候你那个助理要是还没来,我们就等着缺氧殉情吧。”舒鹞手机里都是些舞曲,节奏快曲风酷,周酩远这种常年不听音乐的人,被吵得脑仁隐隐作痛。罪魁祸首浑然不觉,跟着节奏哼得挺来劲。要不是空间狭小,周酩远感觉她都要随着节拍跳起来了。舒鹞的活泼把狭小的电梯厢划分成两个世界。一个世界热闹璀璨,而周酩远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城堡倾颓,杂草丛生,静得落针可闻。周酩远靠在电梯壁上,按着眉心。一个人沉寂得久了,年复一年,身边来来回回无非也就是些功名利禄这样的事,账户里的数字多了或者少了,好像也不值得乐上一乐。时间一久,再也有没什么值得好奇、值得感兴趣的事。仔细想想,最近的些许好奇心,居然是因为眼前的舒鹞。这个充满谜团的女人带着某种目的接近他,同他联姻,眼里却没沾染上丝毫商场上的名利事故。哪怕现在,被关在电梯里明知道是被他连累的,这姑娘依然会唱着歌,还会在唱错词时灿烂一笑。周酩远阖着眼睑,难得起了意思兴致,也没了平时的严肃,居然带了些京腔:“困在这儿,一点儿不怕?”大概是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试探,舒鹞没再带着她那些不正经的防备,说了几句真心话:“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景,比现在凶险多了,算是在情绪上攒了些经验吧。”哪有人把遇见危险说成经验的。周酩远无声地弯了弯唇角。“那次是真的害怕过,但我遇见了一个人……”后面的话舒鹞就没再说了,听起来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里,连语气都带着怀念。莫名的,周酩远觉得这段对话索然无味,不太令人舒适。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你遇见的,是一个男人?”“嗯。”更无味了。两人谁都没再开口,电梯厢里只剩下舒鹞手机里传出来的爵士舞曲。“小周总!周酩远!你在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栩的声音终于从电梯外面传来。周酩远沉稳应声:“白栩,叫救援,电梯出了故障。”其实舒鹞猜测过,如果周酩远那位助理不来呢?如果那位叫白栩的助理只是有心人故意安插在周酩远身边的呢?那他们是不是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栋楼里?过个三天五天的,变成一对尸体,再被人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这栋楼的鬼故事又多了一桩。不过白栩一来,舒鹞算是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位白助理比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急,隔着厚厚的电梯门都能感觉到他上蹿下跳的急切。打电话叫了救援后,白栩甚至从楼上搬下来一台氧气机,用一种不知名的小细管子顺着电梯门的缝隙把氧气输送进来。也算是被困在医疗机械公司的好处吧,吸氧机是不缺的。“小周总,10点的电话会议我帮您延期到下午1点了。”“11点与杜总的见面也延期到了下午。”“下午原定的原材料研讨会推迟到晚上,加班通知已经发下去了。”……舒鹞关掉手机里的音乐,背景音立刻被白栩源源不断的工作安排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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