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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沉迷》TXT全集下载_24(1 / 1)

“……嗯。”“我就知道!我感觉我隐隐约约都听见你打呼噜了!”周酩远扬了下眉梢,扭过头去看舒鹞,睡饱了的舒鹞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条压出来的小褶子,笑容灿烂。他突然就想逗她一下:“打呼噜的是你。”舒鹞大惊失色:“不可能!我不会打呼噜!美女怎么会打呼噜呢!”“真的,我录下来了。”周酩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话间就要往舒鹞耳旁放。舒鹞捂着耳朵,头摆得像拨浪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美女不会打呼噜!”捂着耳朵的手被周酩远拉开,带着些清晨凉意的手机贴过来,手机里传来一阵铃声,是这个牌子自带的闹钟铃声,林间的鸟啼虫鸣和清泉零丁。舒鹞愣了愣,才知道自己被逗了,扭头扑过去咬他的手臂,刚咬了一口,抬起头,又不太放心似的开口:“周酩远,我不会真的打呼噜吧?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你没睡好?”起初周酩远没说话。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她那种小鼾声也很可爱。但舒鹞似乎很崩溃,不能接受自己打呼噜的现实:“……我没跟别人一起睡过,不知道我是打呼噜的,好丢脸。”于是周酩远这个直男,第一次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没有,你没打呼。”“真的,那你睡得好吗?”“……特别好。”第65章 应援演唱会的前一天, 气温骤降,帝都这座并不轻易下雪的北方城市迎来一场清雪。舒鹞拉开窗帘,看见雪花慢悠悠落下, healer的保姆车早已经等在楼下。等舒鹞收拾好自己下楼, 楼下餐桌旁已经聚了一群人, 连经纪人赵雅都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坐在楼下。周酩远被热闹的气氛围绕其中,并不显得突兀,竟然也能和那几个大男生偶尔聊上几句了。看见舒鹞下楼, 周酩远指了指桌上的保温袋:“小笼包还是鸡蛋灌饼?”舒鹞欢呼一声:“都要都要, 吃剩的你吃。”“好。”32岁还没有谈恋爱的赵雅, 还有正值大好年龄、又一个个都没女朋友的6个大男生,同时端着燕窝偏过头,无声吐槽, 咽下这口狗粮。舒鹞每天馋的东西花样百出,昨天不知道梦到什么, 大半夜起来喝水, 还叫醒了周酩远, 说自己想吃鸡蛋灌饼夹小咸菜。周酩远带着些睡意的鼻音,对这种接地气的食物并不十分了解:“夹小咸菜?”“对啊, 昨天早晨路过的那个什么中学, 门口就有, 等红灯时候我听见了, 几个学生说夹了小咸菜的鸡蛋灌饼最好吃。”那时候大概是夜里2点多,暮色四合,可提起吃的,舒鹞的眼睛格外亮。她那种皱着鼻子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样子,实在可爱。周酩远身体里最原始的男性冲动, 忽然苏醒,他掩饰似的偏过头,用手揉了两下舒鹞头发:“睡吧,明天给你买。”舒鹞入睡很快,苦了周酩远又下楼拿了一瓶冰矿泉水喝。冬天北方天亮得晚些,6点多天色还朦胧,周酩远穿了一件修身款的毛呢大衣,裹着羊绒围巾,坐进舒鹞那辆米老鼠造型的红色小轿车。一路寻觅着中学和鸡蛋灌饼,终于在某个红绿灯路口找见。学生们还没到上学的时间,鸡蛋灌饼的推车显得有些孤零零,只有旁边的小笼包车陪着。周酩远以前工作时间占据了生活的九成以上,正装也就多一些,除去西装,冬季的外套也都是偏正式的风格。他下车站到好鸡蛋灌饼的摊位前,老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城管的头头直接下来罚款了。结果这位气质冷漠的帅哥往摊前一戳,在寒冬里开口,嘴边团团白雾,他说:“老板,麻烦您给做一份鸡蛋灌饼。”老板愣了愣:“……啊,灌饼是吧?这就做这就做。”周酩远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要夹小咸菜。”鸡蛋灌饼的老板,做好了一份夹小咸菜的灌饼,眼看着高大的背影拎着灌饼扬长而去,又折回来在隔壁摊位装走了一份肉馅小笼包,才心满意足地走到一辆非常mini的卡通小红车前,钻了进去。老板:“……”鸡蛋灌饼被舒鹞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塞进了周酩远手里。她最近总是迷恋这些小吃,家里之前屯着的燕窝存货都投喂给了healer。几个大男生可会拍马匹了,喝着周酩远煮的燕窝,“周哥”长“周哥”短地叫着,然后一脸幸福地喝掉整碗燕窝。周酩远愿意对他们几个家伙好,是因为他们对舒鹞好。吃过早餐,还是要去面对外面的疾风的。陆欣站在门口,抖开一件非常厚的仿貂皮斗篷,正往舒鹞身上披:“舒老师,这是粉丝送我的,今天风大,你披着点,别着凉了。”“赵姐还给你沏了姜茶在车上。”大琛从兜里掏出个暖手宝,塞进舒鹞手里。门廊风重,几个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帮舒鹞挡着风雪,拥护她上车。张士泽没大没小:“赵姐!你咋不把车子停得靠门口近一些,吹坏舒老师怎么办!”赵雅从驾驶位下来,踩着高跟鞋捏起张士泽的耳朵:“造反啊?早晨四点起来挨个接你们的我,也是女人!知道不!”“我错了,哎呦赵姐,耳朵要掉啦!”众人站在寒风里,一起笑着。周酩远跟在后面,刚关好房门,眼角瞥见保姆车车位处凹进去一个坑,他蹙了下眉,问赵雅:“赵姐,车后面撞到了?”“不知道怎么弄的,早晨起来就有了,昨晚停公司楼下,保安说没看见什么异常,可能是我倒车不小心碰的,我这车技实在是不行。”赵雅笑得有些无奈,“要不是司机请假了,我才不充当这个苦力。”话是这么说,周酩远还是有些顾虑。他们这段时间把舒鹞保护得太好了,保姆车后面的脚印,更像是某些人无法得逞,而恼羞成怒的发泄。周酩远眉心微笼,正思索着,舒鹞从车子里探出头:“周酩远,怎么啦?”周酩远瞬间收敛了所有神色,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淡淡回应:“没事。”演出前一天大家都很忙,演唱会在帝都市东城区最繁华的地域,昨天开始后台工作人员就在布置,今天舒鹞他们要在场馆里彩排。几乎忙了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正式演出,忙得团团转。演唱会当天,场馆门外熙熙攘攘、下午4点开始进场,刚过中午,就有人站在寒风里,满脸喜气洋洋,戴着发光发举着各式各样的应援牌子等在寒风里。周酩远的座位是舒鹞公司给安排的特别位置,离舞台很近,他坐在场馆里,看着人群兴奋地拥入,感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熙攘和吵闹。旁边两个女孩子从入场开始就很兴奋,高举着手里的灯牌,一声一声地尖叫,仿佛下一秒healer和舒鹞就会从舞台后面现身。周酩远默默抬起手腕,在灯光闪烁的会场里,看了眼时间。才4点20分,离开场还有40分钟。后台不允许外人出入,管理比较严,周酩远对healer公司的安保制度还算比较放心,但还是在喧闹中摸出手机,想要给舒鹞发信息。半个小时前才分开,要发些什么呢?他想了想,不大熟练地举起手机,自拍一张。没用拍照软件,也没找什么角度,拍过直接发过去,没隔两分钟,舒鹞的信息回过来:【酩远哥哥好帅!】【这种死亡角度都这么帅,不愧是周酩远!】【是不是等不及我出场啦?】【是不是等不及看我性感帅气的舞蹈啦?】【今天你只能是我的粉丝,尽情为我呐喊吧!】【[图片]】舒鹞习惯这样轰炸着发信息,最后一条是表情包,挺流氓的:动图上的小人笑得奸诈,配文——“宝贝,洗干净等我哦”。周酩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3秒,在嘈杂中轻笑了一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周酩远无意间回眸,瞥见场馆后方灯光不算明亮的地方,到处亮起应援棒和灯牌,像是璀璨星河。身边的人用尖叫声、笑声、以及啜泣声表达着情绪,这种肆意把情绪宣泄出来的场景,是他前20多年未曾感受过的。周围的两个女生拍了无数张自拍之后,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其中一个女生稍显怯意地用手里的应援棒在周酩远面前晃了晃:“那个,你好帅哥,请问你是healer里谁的粉丝?”旁边的女生恨铁不成钢,马上捅了同伴一下:“人家有可能全都粉啊!是整个团的团粉!”被捅的女生露出一些羞赧:“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你的位置比较好,想问你…如果岑月白的轮椅离你近,愿不愿帮我们献一下花。”周酩远的目光落在女孩身后,是一束静心包装过的浅绿色桔梗花,上面喷洒了露珠。两个女生一直站着,那束花却被被小心翼翼地立在座椅里。卡片上写了祝福语——早日康复,健康最重要。感觉到周酩远的视线,其中一个女孩子红了些眼眶:“真的很担心他。”周酩远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两个女孩小心地抹着眼角,免得蹭花眼妆,又激动道谢:“谢谢!我们这儿有好多小的应援牌,送你一个吧?就是没领到木冽的,你不会刚好是木冽的粉丝吧。”“不用了,我是舒鹞的粉丝。”“啊!”两个女孩轻声惊呼,又很快兴奋起来,“是小舒姐姐的粉丝!小舒姐姐好帅的!我们看过她排练时候的小视频!”“刚才门口好像有粉丝给小舒姐姐做了应援牌的,你没领到吗?”周酩远哪里懂这些:“没。”“那……有一种app可以把手机当应援用。”周酩远本来没想过应援这种事,但这会儿他突然想:舒鹞站在舞台上,面对整个会场犹如星河般的点点光芒,会不会也希望,其中一盏是他点亮的?会场里大概是人过于密集,网速并不十分快,下好软件周酩远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个软件似曾相识。当初舒鹞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位,刚经历过刹车失灵的险情,没有丝毫恐惧,还举着手机在寂静的夜色里高呼“贴身保护!贴身保护!”思及过往,周酩远嘴角又轻轻扬起。他想,哪怕他和舒鹞在很多很多年前没有相遇过,只要给他遇见舒鹞的机会,他的喜欢也只是迟到一些年而已。还是会喜欢上她,爱上她。早年无论学校里还是职场上,对周酩远有好感的异性不少,周酩远从未留意过。但凡有些印象,都是时隔一段时间后,听楚聿或者白栩打趣说起,才在他记忆里留下丁点痕迹。不像舒鹞,剑走偏锋,偏偏锋锋都往他心里戳。他也就大敞心门,任她横行霸道地住进心里。周酩远学着舒鹞从前的样子调好应援文字,在“舒鹞”两个字后面加了一颗小星星。再一抬眸间,场馆的灯光全部暗下来。巨型荧屏突然像是电压不稳,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随后显示出一个英文单词:kill。依然是那种电压不稳的样子,连字母都晃动着,像是随时会黑屏。屏幕也的确黑了下去,变换了另外的字样:or。healer。电流声终于停下,屏幕也瞬间黑掉,整个场馆陷入只有应援灯照明的黑暗中。随后是一阵□□“突突突”攻击的声音,随着4d环绕音效传入耳鼓。就好像真的有人端着枪,在扫射。多数歌迷不约而同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却在扫射声结束后,看见屏幕忽然亮起粉色荧光,空中散落千万朵粉红色玫瑰。岑月白温柔的声音和金明轩的低音炮同时响起:“晚上好,我们是healer。”舞台上升,healer的众人踩着粉色荧光出场,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穿着黑色的长靴。舒鹞以同样的装束,也在其中,她身边是坐着轮椅的岑月白。有人开始哭,有人高声欢呼他们的名字。周酩远就是在那个时候,像是被气氛蛊惑,也像是被舒鹞那个睥睨众生的眼神俘虏,举起手里的应援手机,在巨大的嘈杂中地喊了她的名字:“舒鹞。”那一刻,他是她一个人的粉丝。只为她一个人应援。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二更九点以后】-感谢在2020-10-12 20:14:55~2020-10-13 17: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6章 灯球舒鹞的头发和其他几个大男生一样, 为了这场演唱会染成了白色。发梢是浅粉色,头发也剪短了不少,刚刚及肩。这种浅发色放在大琛那种偏小麦色的皮肤上, 映得他肤色更健康, 但搭配舒鹞这种本来就白皙的肤色, 显得她整个人像是一直飒爽的秀丽白杨。也像开在凛冬里,迎着凌冽风霜的白玫瑰。周酩远身处热烈欢呼之中,身边的两个女生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小心翼翼也还是把妆花得满脸都是。身后还有几个女孩, 嗓子喊得几乎哑了, 还在激动地跟着唱。有人在发朋友圈,也有人在录视频,想要把这份感动保存下来。周酩远的朋友圈, 从用微信开始就一直没发过任何东西。起初楚聿和白栩两个二傻子,每隔几天就要问周酩远一次, 是不是把他们删了, 时间久也发现了, 这人根本就不发朋友圈。舒鹞是代替岑月白上去跳舞的,站在c位, 以周酩远中心位置第一排的角度, 很容易能录到她。这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小周总, 观察了一下身边的人, 看见有人点进朋友圈,点了下右上角的小相机图标,就能把录像发到朋友圈里。周酩远瞧了两眼,也摸出自己手机,把应援软件关掉, 点下朋友圈小视频的录制。舞台上的舒鹞充满魅力。男团舞和女团舞还是有些不同的,尤其是healer这种习惯挑战高难度动作的男团,她没有撩发摆胯的动作,只有严格的身体控制,丝毫不拖泥带水。手机里绿色的进度条沿着录制圆圈转着,很快就录完一条,周酩远不满地皱了些眉。这么快?就才十几秒?他把录好的视频发出去,深觉意犹未尽,点开朋友圈继续录。这首歌有一段舒鹞和陆欣共同c位的舞,周酩远看舒鹞做什么动作都觉得好看,干脆连着录下来。他也没数数一共录了多少,反正一首曲子下来,再刷新朋友圈时,上面多了两百多条动态。周酩远会加微信的人数并不多,他认为微信是比较私人的联系方式。多数时候他并不具备那么多可聊的私人话题,都是工作合作关系,只需要通过电话和邮件,就能处理好。算下来微信里只有朋友二三,好友加起来统共才十几个人。至于这个好友数量破个位,还是因为前些天healer那几个嚷嚷着加了他的微信。里斯把周酩远发出来每一条视频都点了赞,最后给周酩远评论:【厉害了,一刷新30多条朋友圈都是你发的。】楚聿则是一连串的问号:【不是,失业就开始快乐追星了???】【还粉了个男团???】【??卧槽,有女的!】【怎么小嫂子在和男团一起跳舞啊??】【这也太tm酷了?】【??这是什么神仙?】白栩比楚聿的吃惊稍微少了些。毕竟他是知道内情的,只默默点赞,最后在评论区发了个大拇指。周安桐则是愤怒,发自内心的愤怒:【秀得也太狠了!】【我昨天才刚被甩!】【心脏疼!】【我要屏蔽你。】周酩远的妈和白栩的妈达到了“妈年龄”的共识,也是点赞一条龙,然后就开始商业互吹。周母:我儿媳真好看。白母:小周总太太真好看,周姐有福。周母:哪里,栩栩多懂事,还是妹妹有福。白母:白栩这孩子也不找对象,真是急死我!周母:回头我问问鹞鹞身边有没有好的女孩。白母:谢谢周姐!希望明年就能喝儿子喜酒!莫名其妙被催婚的白栩,给他妈恢复了一连串“………”。这是周酩远第一次发朋友圈,也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回应。他趁着舞台上的人下台换服装时快速浏览完,觉得应该给他们回些什么。他确实性子淡,但不是没有礼数的人。微信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里斯、楚聿和白栩都不正经,有事没事在评论区里互相问候对方祖宗,还自称爸爸。周酩远觉得还是长辈沉稳,值得参考,点开自己妈的朋友圈瞄了一眼。周母每一条微信下面都有一条自己给自己的评论:统一回复,感谢大家的关注,[玫瑰]。周酩远索性也是这么回复的:统一回复,感谢大家的关注。最后那个玫瑰没打,为了迎合舒鹞的名字,他还在emoji表情里找了个[老鹰]。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白栩就在场馆外的车子上坐着,瞬间刷到周酩远的回复。他瞪着眼睛,给周酩远回了个比给自己妈更多的“………………”周酩远统一回复完,也不管他那几位好友有多么目瞪口呆,直接退出朋友圈,把目光重新钉到台上。在这种热闹中,时间的流逝是不知不觉的。可能人在不孤单的时间里,并不会觉得岁月漫长。演唱会进入尾声,healer留出一小段时间把舞台交给岑月白。岑月白看上去很平静,讲述了自己车祸后队员们、舒鹞、以及粉丝们给予的温暖,并向大家表示感谢。周酩远旁边那两位姑娘到底还是没有机会把鲜花送出去,只在岑月白讲话时,两个姑娘拉着手高声喊着:“注意身体啊!岑月白!注意身体!身体最重要啊!!”这种非亲非故的人给岀的关心,也是周酩远以前没能体会过的。他在商场里是摸爬滚打的老手,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牵绊中,却是新人。幸好有舒鹞一路陪伴。让他能在感情上找到归宿。粉丝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安可”,希望healer能多唱一些,喊了半天,不知道是哪一个区域的粉丝最先醒悟。台下渐渐开始小声私语,说岑月白的腿,可能撑不住这么久的演唱会;也说被请来助阵的小舒老师是女孩子,体力可能不够。演唱会被台下粉丝要求“安可”是说明演唱会成功的,但这一刻粉丝们主动放弃了“安可”的权利。“不要安可!”“好好休息啊!”“我爱你们!但不要安可!”“下次再安可吧!回去休息!”舒鹞的体力撑完整场演唱会确实已经是极限了,岑月白也不能在轮椅上久坐那么久,毕竟不止骨折,他的车祸还有其他伤在。返场给粉丝们鞠躬时候,舒鹞及肩的头发已经被完全浸湿,发丝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她浑不在意地一撩,和healer的众人共同弯腰,做了90度的标准鞠躬。哪怕只是帮人,舒鹞也会尽力帮到极致。这段时间舒鹞吃得比以前多,体重却越来越轻,每天汗流浃背,笑称自己是泥娃娃。帝都市冬天常有霾,她却像冷空气里的小太阳。周酩远心疼地紧盯着舒鹞的身影,看着她的汗水顺着脖颈淌进衣领。粉丝们的祝福声充斥着全场,那些嘶哑的叫喊声里,healer和舒鹞慢慢起身,又换了个方向继续鞠躬。终于结束时,观众席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台上年龄最小的陆欣也揉着眼眶,舒鹞走在最后面,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陆欣的背。周酩远身旁的两个女孩见岑月白他们要退场,拼劲力量把那束一直被紧张抱着的花束丢到台上:“岑月白!送你的花!祝你早日康复!”浅绿色的桔梗,抛出弧线,躺到舞台边。岑月白毕竟是坐着轮椅的,声音来自第一排,他即使听见了也很难灵巧转身。同样听到声音的舒鹞,扭头跑回去,抱起那束花递给岑月白。岑月白冲着观众席,笑着挥了挥手里的花。healer最后一首歌的灯效还没撤,一颗巨大的灯球还吊在他们头顶。可能是如有所感,也可能是命运不忍对温暖的人残酷。周酩远忽然无意识地看了眼灯球,目睹它灯光霍然全灭,摇摇欲坠,而灯球下面正是站在岑月白不远处的舒鹞。“舒鹞!”周酩远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扑了过去,一瞬间的变故引起一阵欢呼,巨大的灯球从顶棚跌落,舒鹞被周酩远扑了出去。舞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碎裂声。周酩远把人扑出去后,自己来不及撤离,不知道是灯球还是随着灯球一起脱落的金属架,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他手臂上,刺穿黑色的毛呢大衣。舒鹞被推出去后摔倒在舞台上。她闭着眼,没起身,也没动。周酩远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他顾不上自己的伤,跑过去抱起舒鹞,试图唤醒她:“舒鹞!舒鹞!”周围一片混乱,安保人员冲上台,也有人在维护尖叫的粉丝。岑月白或者还有其他healer的人,可能在嘶喊着叫医疗人员和救护车,甚至有人在哭喊。纷乱中,周酩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扭头对从后台冲上来的黑衣男人说:“车在哪儿?”那个黑衣男人是从楚聿那里借过来的保镖,周酩远安排得已经很细致了,没想到变故出现在舞台上,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衣男人马上开出一条路:“已经通知场内安保人员闭馆了,您放心。”白栩正等在车上,看见周酩远抱着舒鹞从场馆里冲出来,他吓了一大跳,脸瞬间就白了。早在网上出现关于舒鹞的消息时,周酩远就担心有人会对舒鹞下手,甚至暗中把里斯教授也接回了国内,安置在一家私人医院内,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到里斯的险情。车子开向私人医院,白栩开得飞快。驶出街口,白栩又绷着脸问:“小周总,我感觉我闻到了……”后面的话,白栩没说出口,也有些不敢说出口。从周酩远抱着舒鹞露面,舒鹞就没出过声音,现在又闻到血味……白栩简直不敢想后面的情况。周酩远声音是哑的,仿佛在场馆里尖叫了两个小时的人是他一样。他沉稳着声线,说:“开你的,血味是我身上的,舒鹞呼吸很稳,可能是摔晕的。”他这几句分析很理智,但表情不是那么回事儿,里斯教授把人迎进医院时,甚至觉得周酩远眼里连神采都没有了。那双素来淡漠的眸子里,灰蒙蒙的,像是罩着一层雨滴的雾气。里斯给舒鹞检查时,周酩远一直站在病房外。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不出血迹,直到血滴滴答答掉在医院白色瓷砖上。白栩和楚聿通过电话,扭头看见血,直呼大名:“周酩远!你怎么不去处理伤口啊!”随后赶来的healer和经纪人赵雅看见周酩远鞋旁的血迹,一时间也吓得呆住了。赵雅本来正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必须给我找出来,那个灯是哪个傻——”后面的话被她咽回食道。看见血赵雅有些腿软。这种时刻,时间又好像和演唱会场馆里不是同一种钟表,每一分钟都拖得良久似的,好像有人按了慢放键。里斯教授推门出来,正对着这些人,周酩远的视线直直射过去。里斯看了眼地板,皱眉:“你去包扎伤口吧,看这流血量挺严重的。”周酩远一直绷得僵直的肩背,这才露出一些松懈:“她没事?”“没事,只是体力不支又突然摔得挺重的,晕过去了。”“怎么还没醒?”周酩远的眉心聚着深深的“川”字,“会不会撞到头了?”“你是医生我是医生?”里斯摇摇头,转身推了处理外伤的医疗推车,“管好你自己吧,舒鹞醒了看你这样不得掐死我,说我不给你处理伤口。”周酩远很执着:“什么时候能醒?”“……我哪知道!”里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睡着了,她要是睡眠质量好,没准儿能睡到明儿早晨!你就一直站在这儿滴血吗?”得到确切答案,周酩远终于恢复神色,又变得面无表情。他语气淡淡:“走吧,包扎一下,还挺疼的。”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挺肥吧?我本来想卡到小周扑出去救人,怕你们骂死我,哈哈哈哈!第67章 雪后深夜的私人医院很安静, 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过。一个小时前,白栩的妈妈过来看周酩远, 一眼瞧见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 常年在鲜血站工作的白母, 当即直拍大腿:“哎呦,好浪费的。”被白栩直接捂着嘴拉走了。里斯教授说周酩远的胳膊伤口很严重,有断裂的金属深深刺进他的手臂, 光是处理伤口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周酩远全程一声不坑, 好像被人用针戳来戳去缝合的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样。倒是时不时就要扭头看一眼门外, 目光俨然是舒鹞那间病房的方向。里斯觉得自己又耐心又负责,结果没换来周酩远的认可,还被这位小周总催了一句:“缝上就行了, 去看看舒鹞醒没醒吧。”“……不消毒会感染的!回头发烧烧傻了,看舒鹞还要不要你。”周酩远闭嘴了。总算是给周酩远处理好伤口, 这人一秒钟都没多停留, 只留了声“谢谢”, 披了件病号服直接出去,站到舒鹞那间病房门口, 从玻璃窗往里张望。可能是见舒鹞还在熟睡, 他才在走廊的椅子里坐下来。岑月白自己转着轮椅从楼下上来, 一眼就在寂静空旷的走廊里, 看见坐在舒鹞病房门口的周酩远。医院里暖气开得很足,周酩远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左侧肩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披着病号服。他坐在冷金属色的休息椅里,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拄着膝, 弓着背部。最近常见周酩远,岑月白却很少看他有这种时刻。听舒老师说过,周酩远比他们年龄大一些,其实相处时感觉不到什么年龄差。只有一点,周酩远和他们几个不同。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能在任何场所瘫成任何形状,被赵雅耳提面命说了无数次“偶像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仍然不知悔改,稍有不注意就原型毕露。但周酩远不同,他好像永远都很挺拔,极少有这种像是被什么压弯腰的状态。不是说坐姿。而是神情。男人很容易看懂男人在想什么,就像那天周酩远看懂了岑月白出车祸后的低落,岑月白也在此刻看懂了周酩远的自责。岑月白从一旁的饮料自助机里买了两罐喝的,一罐是咖啡,一罐是牛奶。他转着轮椅到周酩远面前,把牛奶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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