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以前,她堂堂亦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律师一通电话叫来,传出去张璟不要混了。印象中,张璟是很绅士的男人。他每次找她,事先电话预约,约在有情调的咖啡馆,见面时毕恭毕敬像一位老派的英国绅士。那些晦涩拗口的法律名词,他不厌其烦的解释,直到她不耐烦为止。可今天,衬衫起皱,领带歪斜,她入座半天,不说明来意,不端上一杯热茶,还对着她吸面条,最后,还把她晾在办公室。态度从北极转到南极。股东大会那天亦俏就看出来,张璟墙头草的倒向了潘小妈。不过,此时此刻,亦俏无心管那些,她一直盯着写字台上的那半碗面。以及……咕咕作响的五脏庙。碗里还剩多少?她扯着脖子看了一眼,大半碗!离婚调解都很麻烦,打起来了估计一时半刻回不来,她一边寻思,身体不知不觉站起来,回头确认一下没人,绕进写字台里面,抄起碗,呼噜呼噜吸起来。张璟从虚掩的门缝看见这一幕,推门的手收了回来,他默不作声的歪下头,半张脸陷入阴影。他回身,低声跟秘书耳语。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亦俏差点被面噎死,她飞快抹了把嘴角,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律师的秘书。秘书根本没看一眼她,急匆匆的进来,在收纳架上翻找,然后抱着几本文件又急匆匆出去了。亦俏正要把空面杯归位,一抬头,看见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标题是:【遗嘱的下落】她盯着发件人上的“潘”字,觉得十分可疑,鬼使神差点开了。亦俏的眼珠不断左右摇摆,屏幕冷光把她的脸映得煞白。……………“杯面可合胃口?”张景的声音像在她头顶吹了一阵凉风。亦俏猛然起身,“额……”“可比三星主厨的意大利挂面好吃?”他语含讥讽,笑看她发窘,不动声色的合上电脑。他关电脑的动作,让亦俏起疑,“这是什么?”张璟轻挑起眉峰。“我爸还立过一份遗嘱,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亦俏质问。“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遗嘱早就下落不明。”张景轻描淡写的说。“可潘小姐为什么非要找……”张景打断道,“听着大小姐,下落不明的遗嘱在法律上等于无效,作废!“说着手指一松,他手上的a4纸滑入碎纸机,瞬间成了一把龙须面。“与其操心没影的事,不如看看你应得的财产吧。”张璟双手交叠托住下巴,目光冷静的望向她。“你说什么?我的?我父亲给我留了钱?!”她兴奋的问,把遗嘱的事甩到脑后。“不是你父亲,”张璟打断她,“是你母亲那边,确切的说,是你外婆。”“外婆?”“对,一个房子,在……”律师翻开手边的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看了一眼,“哦,手岛!”转手递给她。亦俏没有接,“我要破房子干什么?!”“不是破房子,”张璟耐心的翻开遗嘱,“是一座三层小楼,一层店铺,二三层住人,还不错。”说着又递了过来,“你可以转手卖掉,或者自住,总比无家可归强吧?”面对两道看穿她的冷静目光,亦俏强撑的眼皮颤抖了一下,目光落了地。再怎样逞强,吃饭和住宿问题还是迫在眉梢。而且,金市她不能待了,保不齐什么时候碰上债主,分分钟扭送配出所。最要命是,她手上蹦子儿没有,金市物价高的离谱,再待下去她就要去卖身了。左思右想,亦俏做了一个决定,她向张璟摊开手掌,说:“借我1千块。”500块买船票,2百50吃饭,2百50防身。亦俏拖着唯一的真品lv行李箱,踏上了去往手岛的破渔船。第八章 三颗雪媚娘*手岛*亦俏不甘心,怎么能轻易败下阵,昨晚只是第一回 合,试水而已。第二天一早,知了吵死人。她穿上条牛仔热裤,晃着两条大白腿,化身腿精下楼去雪耻。许竹正在做早餐,厨房正对楼梯,她余光瞄见他抬头,于是放缓步下楼,好好秀了一番美腿。还装!刚才明明在偷瞄。亦俏又往下拽了拽领口,走进厨房,一抬腿,轻巧的跨坐上桌。许竹无动于衷,手持长刀瞄准吐司片,对角线落刀,切下两个分毫不差的三角形。抹去刀面碎屑,他抬起眼皮,好像刚看见她一样,先是一愣,然后上下打量起她。啊~有了有了~终于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将一头美艳红发拢到一边,她拱起光滑诱人的香肩。许竹伸手……她得意的扬起一条秀眉。谁知,他捏起她低地不能再低的领口,往上提了提。亦俏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许竹装没看见,启开酒瓶盖,坐到窗边桌啃起三明治。亦俏运了运气,拿起盘中剩下的三明治,也坐了过去。“天~你加了多少美乃滋?这么甜!”她抱怨道。许竹愣了一下,“有么?我没觉得。”然后又扎扎实实咬了一大口,就着啤酒大口咀嚼。不知是不是的错觉,一丝慌张掠过他眼底,然后,许竹盯着三明治的神色有点吓人。亦俏闭了嘴,心想:这么多年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总觉得他人怪怪的。而且,他到底是什么人?当年为何受伤?至今还是一无所知。亦俏觉得还是少惹他为妙。她看着轻轻一按就溢出美乃滋,撇撇嘴,算了有的吃不错了。于是捏着鼻子啃起来。昨日的车马劳顿,她的腿还酸胀未消,她瞄了眼许竹,索性抬起双腿,搭上桌角,又交叠起来,这才舒服点。“能有点坐相吗?”许竹嫌弃的瞥她一眼。她翻了翻白眼,不情愿的放下双腿。许竹紧接着抹平压皱的白桌布。亦俏寄人篱下本想息事宁人,但他这个举动惹毛了她。“你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吗?”她问。“这件是新的。”许竹道。她讥笑:“那你是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喽~”她想嘲笑一下他的衣品,没想他竟拎起衣领,正经八百解释起来:“这件是苏格兰格纹,昨天那件是牛津格纹,不一样。”亦俏看着他愣神,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脑艺的话:十年啊~我爱过的少年去哪儿了?“心中感慨太澎湃,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许竹愣住,这话触动了什么,他落下视线,冷笑一声:“你也不一样了。”气氛忽然有点伤感。日子够糟心了,亦俏不想被坏情绪淹没。她草草把三明治吃掉,说了句我出去逛逛,起身彻离现场。外卖窗下有一台小冰柜。亦俏隔着玻璃盯着柜中的三颗雪媚娘。只有三颗,在一柜子华丽的西点心中间,雪白软糯的粉团格外显眼。她忽然特别想念十年前那个少年……********因为高烧,少年一天要发好几身汗,到了晚上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亦俏为他肩膀换药时,便替他擦擦身,换身干净的衣服。她们没有男装,幸好隔壁房东婆婆有外孙的旧衣。少年身量刚好合适。其中有几件浴衣,棉布经过时间和反复水洗,已经变得又薄又柔软,刚好当睡衣穿。这天,像往常一样,晚饭后,亦俏端了盆热水到后院。拧了一块热毛巾,她拨开少年的浴衣前襟,正要帮他擦汗时,少年睁开了双眼。…………沉默。亦俏连呼吸都止住了,少年看着她不说话,目光一点也没因为长时间睡眠而浑浊。像一池一眼望见底的碧水。被这样冷静又清澈的目光盯着,她那双正在扒开他衣服的芊芊玉手,顿时变成咸猪手。“额……你……我……”张口结舌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擦汗,不是趁他昏睡劫色。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心火升腾上了脸,双加一片骚红,怎么看怎么像被抓包的,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急着辩白,脑子却越发一团乱麻。正努力想办法说一句人类语言,少年忽然开口道:“继续啊……”“啊?!!!”亦俏傻了。“别胡思乱想,快动手,我才刚好,敞着怀容易着凉,你平时不是挺麻利的么。”少年抱怨道。亦俏完全傻了眼,“你……你怎么知道?”“我只是昏睡,又不是昏迷,你干什么我都知道。”结尾这句听着怎么那么不像好话?他这话什么意思?亦俏忽然陷入恐慌,他都知道什么?我趁他昏睡时对着他的脸发呆的花痴样,他都知道?不会吧,大半夜的他已经睡熟了呀。“阿欠!”她被少年的喷嚏惊醒,回过神,想起把个病人晾了半天,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啊!你是嫌我好太快了吗?”少年被凉毛巾冻得一激灵,弓起背。“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把毛巾重新在热水里投了投,冒着热气,这才贴上他的胸膛。她擦的很小心很慢,擦了半天只在胸口敞开的一小块皮肤上磨蹭。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在如此美貌少年面前,实在做不到不心猿意马,而且,重点是他还衣衫不整。亦俏越擦头越低,两条缎带一样的黑发垂下来,勉强遮住发烧的脸颊。“美女,能换个地方磨吗?呲——”她惊觉抬起手,少年胸口已被他擦出红晕。刚要道歉,少年叹了口气,一把扒开身上湿衣,抬起手腕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说:“好了,这样能好好擦了吗?”自己的心思被看的透透的,亦俏超级不好意思,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擦起来。尽管少年十分配合,她擦胳膊抬胳膊,擦完前胸便翻身。可她无法像他昏睡时,只把他当个漂亮的雕像看待。而且夜已经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房间只点了落地灯,昏暗暧昧,窗户连条缝都没开,床边的火盆又太热了。亦俏觉得浑身紧绷,胸闷气短。快速擦了身,帮他换上干净的浴衣,草草了事,撤。她刚端着盆跑到门口,忽然被叫住,她做贼心虚的不敢转身。“谢谢!”少年出乎意料的说。亦俏胡乱点了点头,夺门而出。端着盆儿一口气跑到院子,亦俏深吸一口凉凉的空气,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亦俏不指望少年感激涕零叩谢八辈祖宗以身相许。可他不能轻描淡写一声谢,就完事儿了?!少年道过谢之后,便坦然以病号自居,丝毫不觉得被貌美少女伺候有何不妥,照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每日的擦身,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宽衣解带。觉得比我长得美,就可以不把我当女人了吗?这还不算什么,自从少年醒来,亦俏还增加了一项重体力劳动。拖着腿伤未愈的少年,穿过长长的走廊上洗手间。就算貌比潘安,毕竟是个男的,再赢弱也比她重。亦俏这么一个正在发育中身高不足1米49的少女,正好到少年的肱二头肌,抬手往腋下一挎,刚刚好拐杖的高度,量身定制,真皮恒温,简直不要太衬手了。自此亦俏没能长高半寸,她一直认为是被这货给压的。拖了几次,亦俏实在受不了,向邻居婆婆借了轮椅,这才卸掉肩上重担。自从救了少年,本来悠闲自在猫都羡慕的假期,就这么泡汤了。我这是何苦啊?半夜爬起来添柴时,亦俏忍不住生气。可一回头,看见少年的睡脸,她又没了脾气。双眉像海鸥,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目光在少年如画的眉目间流连。他醒着时,目光亮的过分,与他对视便被牢牢抓住,根本注意不到其他。只有当他熟睡,亦俏才敢仔细端详。床前支颐的亦俏,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会有人五官精致到这种程度?她掏出手镜,拨了拨刘海,左右打量了一番,确认自己的颜值,找回了点自信。最后又望着少年感叹了一番造物主鬼斧神工,才起身出门。门合上之后,和室异常安静,整个院子似乎都静下来。远远的听见庭院里竹筒一下缓一下的叩击声。新添的炭烧红了,细微的噼啪作响,亦俏不知,在她关门后,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年东京,大雪……我从未忘过……\"她想起等日落时,他说过的话。莫非是真的?亦俏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一个字都没留,便不辞而别的人,怎么可能对当年的事念念不忘?简直笑话!他说那种话,无非像当年说的那些撩拨暧昧话,只当他闲得发慌,无聊撩妹。他一点也不走心,我却动了心。让他虚晃一枪,不知所踪。还信?!傻啊……亦俏对着如洗的蓝色晴空,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踩着猫步走了~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我……榜单……唉……祝我下期上榜!所以更3000吧第九章 胖lo亦俏知道,她的初恋算是喂了狗。要改善生活,只能另辟蹊径。顶着大太阳,亦俏走在空无一人的店铺街,没五分钟就后悔了。想念起城市街角随处可见的露天咖啡座,往大遮阳伞下一坐,舒舒服服的喝上一杯雪顶抹茶拿铁……简直神仙般的日子啊~瞧瞧我现在沦落的……亦俏心想:以前的生活日常,现在竟成了望尘莫及。所以,不择手段,她也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不过,在宏伟报复实现之前,首当其冲,先找个地方躲太阳。可是这穷乡僻壤的开的都是什么店啊?亦俏放眼望去,不是粮油副食就是海产品,旅游纪念品,而且有大半的店都锁着门,不要说咖啡店,连个卖冰棍的都没有。正盘算着,她一抬头,看见一扇玻璃门上贴着两个大字“美甲”。简直是惊喜啊!她低头看了一眼狗啃的指甲,自从落入凡间,就没好好做过一次指甲。原因有二:一没心情,二没钱,只好屈尊降贵自己瞎涂。这种偏僻的荒岛美甲肯定很便宜!没高兴三秒,她再一看,美甲旁还有两个字“占卜”,顿时凌乱了。什么情况?是美甲店?还是占卜店?听说过咖啡渣占卜的,没听说过指甲盖算命的。算了不管了,进去再说。亦俏推开了店门。店门上挂了一块小木牌,亦俏没看见,上面写着“直播中”。亦俏差点一脚踩空,她赶紧站好,一抬头,大白天的竟望见一片深蓝星空。但星星都排列的过分整齐,仔细一看,原来屋顶贴着深蓝色绒布,按照星图镶满水晶石。除了钻石,亦俏都不感兴趣。她环顾四周,寻找店主。乌漆嘛黑的房间深处一个巨大的蛋糕在扭动,特别超现实。她揉了揉眼睛,靠近一点,原来是一个身着蛋糕裙的胖lo娘。她戴着耳机,对着电脑,根本没察觉有人进店。胖lo扭着硕大的粉色屁股,举着张塔罗牌,对着摄像头说:“x宝贝~这张国王预示着你的未来……”亦俏悄声到胖lo身后,偷看直播,谁料,屏幕上竟是个娇小lo娘,巴掌脸,洋娃娃眼。回头看看胖lo,双颊像刚出炉的面包,腮帮嘟噜着两坨肉,淑女帽的带子都吃了进去;亦俏以为自己眼花,再看一眼屏幕,同一副装扮,说着同样的话,分明是同一个人,可直播中的胖lo脸上的肉消了,小豆眼变成拉阔大眼,身材从xxxl缩成s,笼包瞬间变枣核。“你……你你你……你……”亦俏指着胖lo张口结舌,震惊到说不出一句整话。胖lo终于发现了亦俏,砰一声合上了电脑。“嘘嘘!小点声,我开了美颜。”胖lo笑嘻嘻的说。“美颜?!你这分明是幻术!”亦俏大声戳穿。胖lo非但不生气,反而盯着亦俏发起呆。直到亦俏在她眼前挥手,“这是几?”她才回神。胖lo拉住亦俏,兴奋的睁大假睫毛,露出豆眼:“天啊,你好漂亮~你……你的妆化的好好呀~你是lo圈的吗?”“并不是。”亦俏官方微笑。“可你长了张娃娃脸,你多大?16?17?”亦俏笑而不语。胖lo激动的叫道:“天生的lo娘胚子~你想加入吗?我可以带你!”亦俏摇头,“并不想。”心说:浓妆是为了掩饰万年消不去的婴儿肥,怎么可能入lo圈。“太可惜,太可惜了……你的妆怎么化的?教教我吧?”“那倒不难。不过……”亦俏低头翻来覆去端详自己的指甲。胖lo顿悟,“你想修指甲?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来,进来坐!”亦俏眯起双眼笑笑。胖lo打开一盏彩琉璃落地灯,蓝丝绒高背扶手椅出现在墙边,前面是一张洛可可风白色美甲桌。美甲灯预热,打开美甲盒,贝壳盆加满温水,再从消毒柜取出毛巾,胖lo动作娴熟,手脚麻利,不比大牌美甲店技师逊色。而且……亦俏扫了一眼码了三层的指甲油,露华浓opimac克里斯蒂娜,没有一支杂牌货。亦俏笑眯起一双猫眼。“包包放哪儿?”她轻轻摘下包递了过去。擦拭指甲刀的胖lo抬头一看,眼睛登时睁大一倍,倒吸一口气,尖叫:“香香的徽章2.55!!!!”胖手猫爪一般敏捷的把包抓过去。亦俏挑挑眉,鱼上钩了。“我能背一下吗?”胖lo爱不释手的与包包贴脸。亦俏欣然点头,往舒适的丝绒椅上一坐。“我能拍照吗?”胖lo举起祷告手,双眼中两颗炙热的心。“当然!随你喜欢~”“啊!~~~~你太好了~”想和一个女人成为姐妹淘,就跟她聊包!胖lo和心爱的包包合完影,心满意足擦了擦口水,不好意思的冲亦俏笑。为了感激亦俏,胖lo拿出一套私藏的樱桃红茶杯招待她。面对限量徽章包主人肃然起敬,胖lo略显紧张,美甲台摆满工具,一阵兵荒马乱,手忙脚乱,终于倒出一杯热茶,肉乎乎的脸蛋微微发红,太像刚出炉的面包了。真想伸手捅两下,还要配上两声“biubiu(づ ̄3 ̄)づ╭~!”亦俏心想。“我有很多只2.55,不过这款最特别……”“我知道我知道!!”没等亦俏说完,胖lo就抢白,“每个徽章都有特别意义,狮子是coco小姐的星座,数字5是她的幸运数,所以第一款香水命名为chnanle 5号,”白胖手指在包盖上指来指去,亦俏饶有兴致的听着,“梅花鹿在欧洲是通灵的神兽,也代表了财富,山茶花是为了纪念她最爱的卡柏男孩,还有四叶草……”“你这么喜欢就送你吧。”亦俏爽快的说。“什么?你说什么?送……送我?!”胖lo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亦俏撑着下巴点头,轻松的像送一只购物袋。“真……真的吗?!这么贵重?”胖lo再次看见亦俏点头,已经控制不好面部表情,又惊又喜又疑惑又兴奋,凌乱得乱七八糟。“这算什么~我爸爸是鸡蛋糕大王,一个包包而已。”“那……那……我给你免费做指甲!还有,免费占卜塔罗!还有……”说着拉开抽屉,翻找出一张满是星星的卡,双手递给亦俏,“给你!从今天起,你就是lo娘美甲占卜店的终身免费会员了!”瞧,拿人手短吧~亦俏眯着一双精明的猫眼,一颔首,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谁说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用用脑子!这天,胖lo拿出看家本身,为亦俏做了最时髦的贝壳甲,带着淡淡贝壳荧光的海蓝色指甲,还缀着一串小小的珍珠,超美超级梦幻~~胖lo没心没肺,亦俏能说会道,长相又get到她的点,两人聊的十分投机,从包包聊到彩妆又聊星座八卦,简直一见如故,即刻打卡成了闺蜜。胖lo喜欢说话,又爱聊八卦,可惜岛上年轻女孩太少,走的最近的帅t还是个假小子。亦俏出现简直是她的救星。没等亦俏打听,她就把憋了一肚子的话一股脑都突突了。胖lo真是手岛小灵通,什么三姑的猫丢了,六婆的鸡不下蛋了,画家的画滞销了,诗人又被出版社甩单了……岛民们芝麻绿豆的琐事,胖lo都门儿清!手岛本是万千小渔岛中一枚,岛上居民常年靠捕鱼为生。随着经济发展,第二代出岛上学打工,买房,留在城市。岛上渐渐只剩下老年人和不多的留守儿童,成了半荒的岛。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手岛被一些文艺青年盯上。岛上的荒凉安静以及超级低的物价,太合他们的意。他们以极低的价格租多年无人住的空屋,从渔民手中购买蔬菜和新鲜海产。他们大部分时间隐居在岛上,画奇怪的自画像,吟匪夷所思的诗,写看不懂的小说……脑子转筋的时候,这帮人就聚在一处,喝啤酒,弹吉他,吃烤鱼,乱跳舞……过着世外桃源乌托邦的生活。时间一长,越来越多的失意文艺青年吸引过来,在手岛越聚越多。他们自称诗花青年。诗花青年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不能像岛上渔民那样守着一片地一条船可以一年半载不离岛。他们常常因为一包浓缩咖啡,一本诗集要出岛坐船往返一天,着实浪费时间。后来,他们中的有些人开了咖啡馆,居酒屋,书店,唱片行,古着店等等等等,渐渐形成了一条商店街。“我刚走过来,店铺没几个开门的,那些诗……什么青年都去哪儿了?”亦俏好奇的打听。“噢~这帮夜猫子天黑才出洞。”胖lo说,“岛上有句话说,世上有两座手岛,一座属于白日,一座属于黑夜。入夜之后手岛才热闹呢!”原来如此……“白天开门的只有我的占卜店,帅t的杂货铺,外婆的点心铺,诗人的花神咖啡和画家的小饭馆。哎呀对了~还有巷口的吉他手酒吧。”她一拍脑门想起来。亦俏转了转眼珠,问:“为什么他们这么勤快?”胖lo说:“画家的画卖得不好,搁在画廊里落灰。诗人嘛……现在谁还读诗?只好磨磨咖啡豆,搞搞副业;至于吉他手……他倒是有八卦,”说着胖lo兴奋的凑过来,“他以前是个叫什么……剪刀手乐队的吉他手,马上要红了,谁知为抢一姑娘,主唱打折了鼓手的手指,鼓手打歪了主唱的嘴,乐队无奈解散,吉他手就来了手岛。“现在偶尔写写歌,放到网上赚流量,全靠酒吧养着呢……唉,都是怀才不遇的人……”胖lo感叹道。亦俏跟着点头,心里却想:目标人物,锁定!第十章 i am a material girl第二天一起床,亦俏先洗了头,站在阳台一边哼歌一边吹头发。只消片刻,楼下就围了一小群人。许竹百年不遇的睡过了头。被时有时无跑调的歌声吵醒,他顺着歌声转到楼侧一瞧,晨练的爷爷奶奶在楼下围了一圈,都直着脖子冲着三楼,为首的是诗人和画家。许竹转身往楼上一看……一瞬间,他瞳孔缩紧,毛发竖起,经过睡眠松弛的脑神经,像突然被人往两边一抽,绷紧到撕裂。许竹按住太阳穴,一张俊脸顿时皱成包子。围绕周身不肯散的瞌睡虫,立刻鸟兽散。楼外墙有一架防火楼梯,栏杆攀附着枫藤,阳台上偶尔会晾着洗干净的棉围裙白t恤,阳光斜照,风一吹,红砖墙上枫藤浮起一阵波澜……然而此刻,这一幅质朴无华岁月静好的图景,被三楼阳台吹头发的亦俏破坏干净。吹头发就好好吹,只围了一条浴巾吹头发是嫌屋里太热了,还是楼下人眼睛都瞎了?亦俏把一头漂亮的蛋卷长发拢到身侧,手指伸进发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梳着,风将发丝吹得流苏浮动,泛着铜红的光泽。这哪里是吹头发,简直在拍摄洗发水广告!要命的是那浴巾。被这条该死的浴巾一裹,曼妙身形一览无余,真的是……太有料了吧。最令许竹火大的,她戴着耳机,跟着什么鬼歌瞎哼哼,走调走破天际,竟还很享受的闭着双眼,跟着摇晃身体。许竹的起床气直冲云霄,三步并两步冲上楼,一把夺过吹风机,冲她低吼道:“把衣服给我穿好!”她态度轻慢“嗯?”了一声,慢悠悠摘下耳机,懒懒的抬起眼皮,但是,当对上许竹双眼的一刹,她眼皮登时一跳,气势瞬时弱掉。“我警告你!想在这住,就把衣服给我穿好!”他的声音压得低的不能再低,像只有她能听清的耳语,可尾音沙哑像磨刀声般令人不寒而栗。哼!亦俏强装淡定,转身甩了许竹一脸水,进了屋,脚下发颤,两只脚险些没捣腾过来。这家伙超凶!她心里嘀咕,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少年去哪儿了?不过亦俏也不是吃素的。她从lv箱里拎了条瑜伽连体衣出来,套上了。除了脖子,全身都包严实了,但它紧身啊~~亦俏玲珑的身形被完美勾勒出来,而且,还是裸色,简直像……额……亦俏大摇大摆的正要出去,被许竹一把抓住胳膊,“干嘛?穿上衣服也不行?”可这毕竟是件衣裳,许竹也没话好说。“你不能找件正常点的?”他别着脸,不看她。“你管太宽了,竹先生。”说着亦俏一甩头,扬起下巴走上阳台。那架势分明是走上了光芒万丈的舞台。许竹无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不见为净,咬着后槽牙下楼了。岛上日照充足,太阳正从东方徐徐升起。亦俏铺开瑜伽垫,伸展身体做了个拜太阳式。接下来,她的身体折叠成各种撩人姿势,哪里是做瑜伽,简直是极尽所能展示她美丽的身材。当她缓缓弯下腰,做出诱人猫式,楼下传来一声低呼。遛早的爷爷奶奶就是看个热闹,手岛荒凉避世,最多是些搞艺术的神经病徘徊于此,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水灵灵的姑娘了。隔辈人不觉得她妖精,反而喜爱她的青春活力,像看待一只调皮又漂亮的小花猫。可是同龄人就……诗人终于按捺不住,举起别人家墙跟的一盆月季花,对着三楼喊道:“美女~我能请你喝咖啡吗?”亦俏探出头,大墨镜从鼻梁滑下半寸,忽闪着假睫毛说:“空腹喝咖啡伤胃。”话音刚落,防火楼梯传来“腾腾腾”脚步声,画家端着托盘,火急火燎冲上三楼,送到亦俏面前,殷勤的说:“怎么能让美女饿肚子?”亦俏一看,托盘中有可颂面包,小块黄油,培根煎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噢~亲爱的,你太贴心了!”说着她奖赏般的拍了拍画家的脸颊,划过络腮胡下巴,手指似有若无的一勾,男人即刻笑开了花。亦俏撕开面包丢进嘴巴。诗人也不甘于后,一溜烟跑回花店,抱了一捧红玫瑰,送上阁楼,娓娓道:“这花叫可里奥帕特拉,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是每个诗人愿意歌颂一生的缪斯。”亦俏接过玫瑰,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太美了,你真是个绅士。”赞美完,顺手往一只旧花瓶里一戳,继续抹她的黄油,叉起一块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