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俏总算是知道柳氏的心事了,可听了之后,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娘,你说你啊,你怎么就把这事想这么严重了呢?我下个月及芨,可我也才满十六岁啊,我着急嫁人做什么?别人上门提亲,咱们管不了,可咱们可以拒绝啊。我要在爹娘身边,我才不要嫁人呢。娘,你且放宽心,我对顾公子没有多余的想法,就只是朋友。”柳氏听着非但没有宽心,反而更加担心。“阿俏,这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单纯的朋友?人家若是没有一点想法,他干嘛对咱们家这么好?为什么一再帮你?”柳氏可不那么单纯乐观。“那是因为我先救过他,我还救他两回呢。娘,顾公子是讲道理,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你别把他想得太有目的性了。”张俏知道顾谦不是省油的灯,但顾谦对她没有半点恶意,她是能感受得到的。她不打算对谁动情,所以早早就将顾谦定位为朋友。柳氏听着她对顾谦的评价这么好,心里更是着急。可她也知道,这事她越是挑明了,或许会让张俏细思她与顾谦的关系。男女之间的事,常常是因为旁人都说有,然后自己琢磨一下心思,也就感觉真有那么一回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是成了推波助澜的那个人?那可不行!“行啦!我不多想,娘相信你。不过,阿俏,爹娘相信的你眼光,但真的不希望你远嫁。”柳氏说着,下床穿鞋。“娘,你这是要去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起床去菜地里看看。阿俏,你忙自己的去,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柳氏摆摆手,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张俏也不拦她,只是上了虚火,的确不用卧床休息。目送张俏出了门,去了后山,柳氏这又回屋备了些东西,提着小竹篮去后面的坟前。点心摆上,茶也摆上,上了一柱香,柳氏就坐了下来。她看向大坟墓的石碑,幽幽的道:“秋姐姐,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阿俏。你临终前交待的事,我一直不敢忘。可眼下来了这么一位京城来的人,我实在是害怕。我怕自己控制不了事态。秋姐姐,你不说,我也猜到一些。你肯定也是从京城来的吧。你交待我,这是不是不想让阿俏被卷入什么危险中?当年,你身上的伤,我问了,你不说,但是,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柳氏就那样对着墓碑,不停的说话。晌午,吃过午饭,三个孩子去村院,张大程出去找工人,家里的新屋准备要建了,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柳氏一个人在家里,想了想,提着一些青菜去后山顾府。张俏上山去采药了,这几天,她满脑子都是研制驱蚊香胰子的事。除了八味草药,她还要想办法往里面添加香味,压制中药的味道。这说起来简单,但调试起来,并不简单。“伯母,请坐!时松,上茶。”顾谦客气的请柳氏坐下,自己也由原来的斜倚变成坐得板正。“是,爷。”时松匆匆去沏茶。柳氏颔首,“多谢顾公子。”坐下后,她四下打量。顾谦问:“伯母是来找阿俏的?”柳氏摇头,“不是,我是特意来找顾公子的。顾公子,阿俏不在,是吧?”“不在,她说上山采药。”“那我们……我们能不能进屋聊,我想跟顾公子聊聊。”顾谦明白了柳氏的意思,她是不想让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顾谦起身,指了指书房方向,“伯母请跟我到书房吧。”柳氏跟上。时松把茶端到书房,顾谦让他退下,“伯母,请喝茶!有什么事情,伯母慢慢说。”此时,柳氏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虽然顾谦很和气,但他身上的高贵和威慑仍在。她路上酝酿的用词,现在都说不出来了。柳氏低头喝茶,慢慢的平稳情绪。顾谦也不着急,也慢悠悠的喝茶,心里猜测着是柳氏要找他说什么?一杯茶见底,柳氏终于放下茶杯,抬头勇敢的看着顾谦,“顾公子,有些事情,本来我也不该这么直白,但是,阿俏是我闺女,不该说的话,在我这里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我想问一下,时大夫是不是你家下人?”“不是。”“那他是不是可以自己选择去什么地方,或是留在什么地方?”“没错!”闻言,柳氏安心了一些,“阿俏下个月就及芨了,她与时大夫是师兄妹,又常常相处在一起。我和阿俏爹商量过了,准备让他们订亲。”订亲?阿俏和时锦?顾谦的眼中闪过丝丝寒意,随即又恢复如常,“伯母是不是对时锦有什么误会?我也曾问过他是不是对阿俏有意,可他斩钉截铁的说,只有兄妹之情。伯母,我想问问,阿俏知道你们的这个决定吗?”柳氏笼统的应道:“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反对我和她爹的决定。”顾谦没说话。柳氏见状,问:“顾公子,你对我们家阿俏?”“我心仪阿俏。”顾谦直白的道,一脸真诚的回视着柳氏。呃?柳氏险些被口气呛到。她还真没想到顾谦这么直白,想到他是京城人氏,柳氏又道:“我不同意!”“伯母,以前我觉得你和伯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但并不反应,为何如今这么反对呢?是我哪里没做好?还是?”“你年纪大阿俏一轮。”“年纪不是问题。”“你的出身高,阿俏她……”“伯母,阿俏在你心里,难道不该是最好的吗?”顾谦不悦,蹙眉,“直接说不同意的原因吧。”柳氏捏了捏拳头,鼓足勇气,“年纪大了一点,身体差了一点,出身高就代表后院不平静。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和阿俏爹不希望她远嫁。”顾谦听出来了,“我是京城人,这才是重点吧。”柳氏的脸色一变,心怦怦直跳,但很快就稳住了自己,“我们只是不想阿俏远嫁。”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空间农女之娘子只想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