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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哄撒娇鬼》TXT全集下载_12(1 / 1)

临走时, 他只是发了个微信给她。这个星期, 也只是偶尔拍张自己的机器人作品发给她, 消息的往来很少。宋酌仰躺在椅背, 光线落在身上, 像摊了只气不多、很有弹性的气球, 最近放松了不少。她眯了眯眼,坏坏地说:“他今天好像就回来了。”“!”任恰不满, “才一个星期又要回来了。”“不过还好,他和我到时候都在理科班,省得他就知道独自霸占你。”任恰又平衡了不少。桌子移在教室两排, 温采思正准备去中间的空地唱首歌,听到任恰的话微微诧异:“他选理?”“嗯?对啊。”任恰回应。温采思没再说话,拿着话筒去唱歌。气息不稳,高音唱不上去,但声音甜美。班上有很多同学都随声跟唱,免了她的尴尬。祝阙看向温采思,掏了掏耳朵,五官渐渐崩塌。说:“蔻蔻唱歌都比她好听百倍。”刘虎彪停下帮唱:“蔻蔻是谁?”“我家养的二哈啊。”“……傻缺,你这张嘴,就等着母胎solo一辈子吧。”湛妙蔑了她一眼,扯起嘴角:“装什么呢,不会唱还上去逞能,不就想让大家觉得她又勇敢又可爱么。”“是挺可爱的啊。”旁边有男生说。“嘁。”成堆的零食变成五颜六色的空袋子,原本高涨的气氛也渐渐煽情,从黄昏到夜幕,直到晚上8点半,这场聚会才散场。“宋酌,你留下来移桌子吧。”温采思叫住她。“我不是负责分类垃圾的么?”结束后,温采思分配收尾工作,她和任恰都分在垃圾分类的组,已经做完了。“是啊,男生们下午一直在忙着准备聚会,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郦觅本来是负责移桌子的,但她妈妈正在校门口接她,都等了很久了,我就让她先走了,你就帮帮忙嘛。”温采思说。都这么晚,再留会儿也无妨。她准备重新把包放下,加入移桌子。温采思悠悠地讥讽:“反正你也没家人接。”包落在桌面,里边的书磕出闷响,声音有些大。她语气淡若:“我是没人接,但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温采思又想说话,见任恰上完厕所回来,就闭上了嘴。任恰见宋酌还在移桌子,疑惑:“咱不是弄好了吗?走啦,回家了。”“我把桌上再整理下,缺了个人手。”“那我也来。”任恰说着就要上手。宋酌:“你就先回去吧,刚刚不是说家人在催你回家。”“哎呀,我妈就这性子,晚点见不到我就担心我会在外边鬼混学坏呢。”任恰把张桌子归位。最后,任恰没能顶住她妈的电话轰炸,提起包灰溜溜出了教室,临走还叮嘱宋酌回去时注意安全。等到桌子整理完,大约是九点钟。连排的教学楼,只剩1班的教室还亮着灯。“啪”的声,灯灭,宋酌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等到了校园路边,路灯的光亮挤开暮色,盏盏的盈亮连成两条瘠薄的星路,她关了手电光。校园已经很空荡,只剩偶尔零星的几人,脚步匆匆,在和劲风乌云比速度。宋酌也不例外,再不快点就该下雨了。凭州市的雨总是来去无常。温采思和她并行走着,两人没有话说。直到雨幕铺天兜下,两人被困在校门口的小长亭里。温采思扬眉说:“我妈等下来接我,可惜啊,她对你一直有意见,不然就让你搭个顺风车,省得你被困在这里。”话里话外都有股炫耀的意味。宋酌听了蹙眉,并没搭理她。倒是阴影处传来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啧,真扎心,我怎么就没个这么好的妈呢。”长亭的右侧离门卫室的灯光很远,置下方阴暗,白梁旭挪了半步出来,语色挽叹,脸色不屑。白梁旭那样的家庭背影,说出这种话,温采思觉得自己在被嘲讽,脸色渐渐变白。门卫室出来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怀里揣着伞,说话漏风但很和蔼:“爷爷们这里有三把雨伞,撑着回家吧,别淋湿感冒了。”伞是三个守门爷爷私人的,另两个正在门卫室里捧着个大茶杯,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们,鼓励他们收下伞。“谢谢,不用了,我妈待会儿来接我。”温采思说。“谢谢爷爷,我也不用。”宋酌说。“谢谢爷爷,我也不用。”白梁旭掐着嗓音学她。宋酌剜他一眼。白梁旭认怂,语气正常:“为什么不要?”“你又为什么不要?”宋酌不想说,反问他。“我刚刚数过,门卫室三个门卫,加起来五颗牙。”白梁旭插兜,和她并排站,目色归在远处。伞是他们的,借走就只能让平均不到两颗牙的门卫颤颤巍巍淋雨回家,他自诩有尊老的美德,是做不出这缺德事儿的。宋酌的思维很容易被带跑偏:“不止吧?刚刚那爷爷可不止这么点牙。”“差不多啦,我数学不好。”“好了,轮到你说为什么不要。”白梁旭静待。“和你差不多吧,我语文不好。”她学回他。白梁旭失笑,又想捏她脸。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于是──他捏了。然后,被打了。捂着红肿的食指,幽幽怨怨地咕哝:“幼儿班的跆拳道这么厉害……”“你再说?”宋酌威胁。“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闭嘴。”一辆迈巴赫s680 pullman稳当停在路边。湛寻从后座下来,撑开伞,长指握着伞柄,在夜色里格外白皙漂亮。随着伞面渐渐抬正,雨珠涟涟滚落,连成纱帘,流线感精致的下巴更显朦胧美,丹凤眼正朝小长亭望去,碎发垂在额前,稍微遮住凌眉的眉峰。再然后,他蓦地,“阿嚏──”掩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娇气。”白梁旭冷冷吐槽,接着低头怜惜地往自己受伤的食指上呵气。宋酌瞧着他捧着手指的抽声呼痛的模样,转过头,没再戳破他。“冷不冷?”湛寻来到她面前。她正想摇头,手里就被塞了瓶温热的牛奶。从他口袋里拿出,还很暖和,冰凉的十指瞬间就趋附在了奶瓶身上,被热意缠绕。算了,这头就不摇了。“你怎么来了学校?”“从机场回家,正好顺路经过,见你杵在校门口,我还能就这么过去不成?”“机场到这里才不顺路。”白梁旭扯下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其实湛寻从机场出来,这个星期的克制已经封顶,他让司机载着他来了学校,看能不能碰上聚会散场后的宋酌。如果碰上了,就是偶然,不是他故意霸占。现在这个偶然很得他心意。当然,如果旁边没有总是瞟来瞟去的白梁旭的话,就更好不过了。下一瞬,他朝白梁旭抛了把三折伞,丢下句话:“跪谢就免了。”话落,就轻轻拉着宋酌的袖角,把她带进伞下,隔挡住在车灯路灯里密集不断的雨线,往路边的迈巴赫走去。白梁旭蹲下身接住伞,甩了甩红肿的食指,撑开伞骨追上说:“载我一程呗,爸爸!”“……”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爸爸吼一声,顺风车蹭一程。但是,湛寻能让他上车,他就不叫湛寻。他对这货的怜悯度到给他伞这里就结束得死死的。雨越下越大,白梁旭自愿当了回儿子,也没能蹭上车,好在他舅白蔚的车来接他,稍微拯救回他碎得稀烂的小心脏。于是,原本以为自己能在他们注目中上车的温采思,成了最后一个走的,她气得咬牙跺脚,在电话里催她妈快点来。*这个学期结束后,是短暂的寒假。凭州市的第一场雪是在半夜,第二天清晨出门遛狗,放眼望去,路面、车顶、树叶……都铺着薄薄的积雪。宋酌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上,再翻手把连衣帽盖在脑袋上,整个人走在雪地里,鼻尖冻得通红,宛若移动的雪人。小赖也穿上了毛衣,一个劲儿地往雪堆里钻,钻完又抖落浑身的雪渣,乐此不疲。她刚刚看完湛寻参加的亚太区机器人比赛的回放,从比赛时他的发言,到他站上冠军领奖台那刻,她忽然发现他在专注某件事时,是格外的沉稳从容。这是她从小都未曾仔细发现的。就拿最近来说,湛寻迷上了骑行,原本只是在山庄骑行,到现在,他时常环形绕着大半个凭州市骑车。她曾在湛荣居楼下遇见过他,正戴着手套拧开瓶水,喝下半瓶塞回车前包里,两人的视线恰好在空中相撞,周围是来往的车辆、行人,鸣笛声、交谈声不绝于耳。他浑身却很温静,包括那双丹凤眼。隔了会儿才说:“正好路过。”看似轻松。宋酌脸上绽开笑意。他没多留,汗从额头滑落,连眉毛都沁着湿润,重新带上头盔和护目镜,很快消失没影。想着想着,就恍然觉得,湛寻似乎没那么黏人了。科技比赛、公司、以及他最近专注的骑行,都分去他绝大部分的精力,自己也不再被任恰吐槽“见色忘友”,没有人把她往两边扯,她顿时觉得自己像只轻飘飘的气球。刚这么想,她这只气球就被手里的牵引绳扯得往左飘移。白梁旭蹲在远处朝小赖招手,小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好感,见到他撒腿就朝他跑去,一激动,四条腿各跑各的,差点没把她逗得滑跤。如果说湛寻是狗见狗怂,白梁旭就是狗见狗撒欢。他用指腹帮小赖按摩,不消一会儿,小赖就想赖在他身上不撒开了。“你家狗叫什么?”他仰头问她。“小赖。”宋酌看了眼没志气的狗儿子,暗暗叹气。听了这名字,再看向在他裤脚边打滚儿求按摩的狗,白梁旭眼尾微挑,还真就挺切合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赖人呢。”他浅浅低笑,又接着帮他顺毛。当温采思下楼去公园,正巧看到时光静好的一幕,立马拿手机拍了下来,想要发给湛寻,但压根没人家的任何联系方式,不管她加了多少回,也没能被同意。所以,她选择发给了祝阙那个缺根筋的。此时的祝阙,也加入了湛寻的骑行,但人家追求的是速度,他没多久就落在了后头。死不承认是体力问题,都是装备不行,人寻哥pinarello dogma f12都是顶配,他的都是什么破山地车啊,就是……就是硬件不行!他才跟不上的。于是,他坐在路边准备休息休息。拿出手机,顺手点开未读消息,震惊:“艹,寻哥的妞儿被抢了!”再一看,发消息的是温采思。温采思?哦,那天唱歌跟杀鸡没差别的女生。刘虎彪常常吐槽祝阙是一根直肠直通大脑,他要是脑子会转弯,那就是要让他瞬间进化,是绝不可能的。现在也是,他压根没多想这里可能藏着女生的心计,立马就把这张照片发给湛寻,还担心他会没看见,又随即去了个电话。风在耳边撕扯,声音就像有张巨大的布料在被鼓风机鼓动,湛寻骑行的时速依然很高。纵使是初雪后的白天,他的汗珠照旧像墨洇散,晕湿了后背的衣料,目视前方,这种暂时性的、疯狂的专注感让他能不想别的。比如说,不想宋酌,不去想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衣袖挽起,露出比笔墨勾勒还要漂亮的线条,他稍微用力,线条明显,速度又在加快。车前包里的手机在响,速度渐渐降下,他刚戴上无线耳机接通电话,祝阙就在电话那头嗷嗷乱叫:“寻哥,白梁旭正泡你家宋酌呢!”“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听完祝阙要去收拾白梁旭的蠢蠢欲动的语气,他掐断电话,又点开那张照片。照片里,宋酌背对镜头,手里牵着小赖,而白梁旭正半蹲着给小赖顺毛,嘴角含笑。很像,很像那张他和宋酌在田径场的照片,心里的眷恋冲破克制,他唇线紧绷,调头朝离这里不远的湛荣居去。他刚刚明明特意路过湛荣居楼下,却生生压住了停车的动作。在心里对自己说手里的线还在,没想到,他白梁旭“咔嚓咔嚓”操着把剪刀要把他的线剪断!公然抢气球!码表显示的时速在加快。突然,非机动车道的右侧冲出来辆汽车,想要拐弯进马路,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肯定得撞上。瞬间,心里闪出应急想法。他身体□□,连车带人倒在地面,侧身落地,手肘的护具在粗粝的地面磨蹭,以极快的速度撞向路边,右小腿在锋锐的护栏底部的铁片划过,顿时皮开肉绽,血从裂开的裤腿渗出。祝阙好不容易追上就目睹了这么一个场景。心里那个悔的啊,自己这张嘴怎么就兜不住事儿呢。环视了下这里的地段,急忙打了个电话给附近一个湛家品牌门店的总经理,让他迅速派辆车来。湛寻坐在路边,手捂在伤口处,血透过指缝渗出,染红了白皙的五指,他眼都没眨半下。垂头抿唇不语的唯一原因,就是被人群团团围住。众人议论纷纷:“这么俊的孩子,真是可怜哟”“好在脸没伤着,不然要破相的嘞。”“小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打120?”还有大妈举着手机在拍视频,大嗓门边说:“我在西绪路三十米路口这里,有个男生骑车差点出车祸,最后摔在路边咯,腿摔得好惨的喂。”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湛寻拧眉。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宋酌。”“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痛不痛?”她又轻声问。抬起视线看向他。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很痛吧?”“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不、不是。”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病房是vip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两分钟后。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宋酌,你在和谁聊天?”“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怎么会?”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真没事。”“那我去了。”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别哭嘞。”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再哭的……”等叨叨完抬头,门口连人影都没了。其实,痛感压根不能触碰到他哭的那根神经。只是那张宋酌和白梁旭的照片,像是突然在通知他宋酌要被拐跑。加上受伤后她一再温声轻哄,他每日每日骑行时的克制,风声的狂叫,都在那刻溃堤。妈的,实在忍不住了。哭!作者有话要说:哦豁完蛋,湛寻在小酌面前完全是易哭体质不哄肯定得不依不饶,一哄还给他委屈的啊宝贝们发现没,这章好肥的!(大声嚷嚷所以…小声推荐下我的预收文《丢失茉莉》,文案呐: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8-21 23:34:34~2020-08-22 23:5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妍吗 5瓶;xxxx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宋酌打车到白家, 是个气质很雅逸的男人开的门,白梁旭的五官和他有六分像,其余四分都是妖孽似的坏气。她递上初次到人家里的伴手礼:“白叔叔好。”“进来吧。”男人侧身让她进去。“我叫他下来。”他又说。宋酌以为的叫白梁旭下来, 是亲自上楼去敲门。结果, 旁边的人直接冲着楼梯口喊了嗓子:“白梁旭!滚下来!”“见怪了。”他恢复不慌不忙的语调。……“呃、不会。”宋酌被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惊讶到。白梁旭抱着狗慢慢悠悠走了下来,人未见着,就听到他散漫的音调:“叔, 你更年期到了吧。”宋酌反应过来, 旁边的人不是他爹,而是白蔚, 白梁旭在私立高中的校董叔叔。“宋酌?你怎么来了?”他脚步凝顿。“我来接小赖回去,麻烦你了。”地址是湛寻发给她的,她来前发了信息给白梁旭, 看来他应该没看见。“哦对,狗是你的。”话语间, 小赖从他怀里跳下,扑到了宋酌面前。他踱步坐落在沙发上, 手正好抚上那三道狗爪痕。宋酌看到, 便说:“这沙发……维修费我来出, 真的抱歉。”“用不着, 我允许它刨的。”白梁旭又朝小赖招手, 小赖没理他, 还因为他凶了它,生气呢。“真记仇。”他得出结论。他想到什么, 颇怀期待地问:“湛寻摔得怎么样?残没残废?”“……”“没有大碍。”“没有大碍还要你过去?真他妈是个娇气鬼。”“宋酌,看在我帮你照看狗的份上,你过年来这儿呗, 跟我和我叔一起吃年夜饭,”他忽然说,“气死湛寻。”末了又补上句。宋酌听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与落寞,已经琢磨不透后边那句该不该是他的最终目的。这里不是他叔叔家么?难道他过年都不回自家的吗?疑惑中,正准备以怕麻烦为由拒绝。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几次是正常说话的,基本上都在互呛,因为意外和小赖,关系才稍微缓和,但还没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地步。白梁旭先她一步开口:“算了算了,和你吃饭多没劲啊。”“一不留神又该把你欺负哭了。”他嘴贱,上次活该被大妈拿拖把赶。正在吧台倒酒的白蔚,将这幕尽收眼底,等到宋酌带狗离去后,他冷不丁开口:“你喜欢她?”“谁、谁喜欢她了?”小狐狸第一次磕巴。“你刚刚说‘又’,说明你之前欺负过她,而且把人家给弄哭了,你的喜欢总是通过逗弄表现出来。”白蔚看看着他这个侄儿长大,最是了解他。“你就瞎说八道吧你,那我还成天就想着欺负湛寻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他?叔,你可别瞎猜了。”他的心脏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幸好捂在胸腔里,除了自己,再无人察觉。“那不一样,你刚刚还想让人来这儿过年呢,你就是喜欢她。”白蔚很笃定。“我让她来这里,是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没爹妈养的,正好凑着热闹热闹。空气仿佛被“咻”的从外边拉上拉链,里头只剩沉闷逼人的黑黢黢。白蔚没再说话,他本来想赶他侄子回家的,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待几天得了。*晃眼就是除夕夜,宋酌还是和早几年那样,和聂爷爷吃的年夜饭。不过他身为湛家的总管家,年节的繁杂琐事,都离不开他,饭后给她塞了个压岁包就匆匆往回赶。还说:“小酌又大了一岁,今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啊。”这天夜里,楼下的电子烟花嘭个不停,彩屑配合灯光,夜幕宛若伸出长长的手臂去兜揽那片璀璨,当然落了空,彩色的屑飘落,最后一层一层铺在地面。气氛高涨,连带感染了情绪,熬夜都是理所当然,总觉得早睡一秒钟都血亏。她牵着小赖下楼遛弯,发现还有很多既不看春晚、又不睡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散步。初雪早已融化,在夜幕里不见踪迹,冷气倒很足。当眼前出现个穿小棉服、戴厚口罩、露出双鹿眼正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的人时,她在想这哪家小孩儿?“宋酌姐姐!”团子扑来抱她腿。腿部挂件说当就当,是应柠没错。“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妈妈,爸爸惹妈妈生气,妈妈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来哄妈妈回家。”“那你爸爸知道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听到这些,应柠埋下头,盯着脚尖没有说话。看这不说话的样子,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应柠心虚得紧,他是砸开小猪存钱罐、避开保姆阿姨出来的,结果迷了路。“那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糖……糖果街!”……“唐月街吧。”难怪会迷路迷到这里。“嗷……没错,是唐月街。”怪不得出租车司机叔叔说没有这个地方,还说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他当时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他是去找妈妈的,才不要去找警察叔叔。于是,趁司机叔叔去便利店买面包时,他偷偷溜下车跑走了。在座位上留下了很多张钱,还有一袋巧克力,这是他给叔叔的新年礼物。他走啊走,结果就遇到了宋酌姐姐!宋酌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在跆拳道幼儿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学跆拳道的大哥哥说这叫一见……一见钟情!对,他一见宋酌姐姐就钟情了,还有爸爸、妈妈、房间里最大的变形金刚,他都一见钟情了。有次半夜,他还见到爸爸在手机里看宋酌姐姐的照片,结果第二天醒来,爸爸告诉他这是梦,是小懒猪做了个美梦,说他才没有在看什么照片。自己只好信了。湛寻从车里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小屁孩儿抱着宋酌的大腿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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