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希野把言之菀带回别墅后, 人就下楼不知干嘛去了, 言之菀装模作样在床上躺了会儿, 发现外边没动静, 她便起来, 蹑手蹑脚地在卧室里转悠。找什么呢, 当然是找手环,她想看看廖希野把手环藏哪儿了, 好不容易再次来到他私人的空间里, 当然得抓住机会。不过她没那么过分, 只偷瞄已经打开的那些盒子橱柜, 还有其他能放贵重物品的地方,比如他衣帽间一个专门放表的玻璃柜,但晃了两圈下来,手环的影子都没看着。金主爸爸如此不拿钱当回事还藏这么好, 故意不让她找的吧。言之菀恹恹地回到朝向落地窗的床下,人往软绵绵的地毯上一趴, 就瞄上了她头顶的床头柜, 言之菀又激动地坐起来,左右扫了眼四周, 廖希野还没回来, 她深呼吸, 摆出一派勇敢赴死的姿态,伸手去抓住抽屉面上的圆形把手,正欲拉开的时候, 卧室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言之菀连忙松手,背靠着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回来了,”言之菀扭头看廖希野,脸上挂了一幅没事人的婉婉笑容,“还以为你忙事儿去了,回来得这么快呢。”廖希野淡睨她,脱了外套挂衣架上,一手揣西裤兜里走过来她面前单膝跪下,余光瞥瞥旁边的床头柜,刚才分明瞧见她要干点什么的,只是她反应太快,廖希野没能及时当场抓包,便问她:“坐地上干什么?”言之菀心虚的时候说话声就有点抬高,要压住对方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没干嘛呀,床上太软,睡不安逸,我就跑地毯上来坐会儿。”“床太软,”廖希野低头笑了下,抓起言之菀的手放掌心里摩挲,“前几次不还挺喜欢,现在你倒是厌倦了,也包括我?”言之菀微愣,驳他话:“扯远了啊,我只是这几天都在医院睡觉,突然换个软床就有点不太习惯而已。”廖希野望着言之菀的双眸,唇角隐隐勾了勾,“怪我逼你住院?”“没有,你别多想,我言之菀还是知道感恩戴德的。”言之菀说。“菀菀,你受了伤,我不得不多想,至于你一直以来是怎么看我的,我都接受,”廖希野低下头去吻了吻她净白的手背,“好了,乖,上床睡会儿。”怎么看的,当然是老狐狸啊,问什么都喜欢卖关子!廖希野要抱她起来,言之菀眼疾手快地按住廖希野的双臂,捧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语气忽然间委屈巴巴的:“我身上疼。”“哪儿疼?”廖希野绷紧了神色。“胸口疼,还闷闷的,”言之菀看见廖希野色变,趁机往他怀里钻继续说,“从进你家就这样,一点也不舒服,看在我一连遭受了这么多危险情绪还未稳定的份上,你让我看眼手环,就一眼,看见喜欢的东西我可能就好很多了,我保证绝对不据为己有,可以么?”“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很吃你这套,”廖希野推她起来,神情有些严肃,“可怜卖惨在我这里没什么用,而且当时是你主动还回来的,再惦记怕是有点儿不符合常理。”言之菀翻了两下眼皮望着廖希野,特楚楚无辜,仰着脸就凑上去亲廖希野的嘴唇,含了下便放开,诚恳认错:“我错了嘛,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跟小姑娘计较了,嗯?”廖希野不由哼笑一声,捏起言之菀的下巴轻轻往上抬了抬,“有恃无恐这套我吃。”说完便就吻下去,在唇上加重力道,侵入她的唇缝中,抵她靠床不断辗转亲吻。廖希野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女人沉溺在他娴熟的吻下,而且享受,是他天赋异禀还是之前经验太丰富,懂得怎么取悦女人?没法儿猜个明白,言之菀被吻得心猿意马,嘴里混合着他的味道,双手不知不觉挂上廖希野的颈后,背上被他五指按住轻磨,病号服又薄,热得她的腰不禁往前挺,配合他的接吻方式,一点点回应着。过了会儿,廖希野抬起头来,指腹磨着言之菀被吻红的唇,嗓音变得极其沙哑,有微微颗粒感,“手环可以给你,但你得知道一件事。”“什么事?”“之前跟你说过手环有象征的意思,它确实有一定的年份了,市场估值也很高,但最有价值的是它象征的意义,”廖希野有意停顿了下,观察言之菀的神态几秒又接着说,“戴上它,你就算是半个廖家人,将来也要承担一定的合法责任,当然好处也非常多,你已经尝过甜头了不是么?所以你想拿回手环的话,得先考虑清楚。”半个廖家人?目前为止她所知道的他们家就眼前这男人一个,林至胡杰也不姓廖啊,怎么说着好像他们家特别大似的。不过言之菀突然间想起苏君玉曾经叮嘱过她,让她好生保管手环,一般让苏君玉亲口提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好的,而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在等她挖掘,不怪她好奇心重,是廖希野自己说话模棱两可。言之菀狐疑地瞧着廖希野半晌,点头答应:“我考虑清楚了,要手环。”“好。”廖希野回得莫名爽快,伸手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那层抽屉,从里面拿了个带着梨花雕纹的木盒子出来,肉眼看上去尤其有年代感,价值不菲。言之菀目不转睛,盯着廖希野打开木盒把手环拿起来慢慢戴进她右手腕里的那一刻,她心头忽然一颤,有种情况不太对的感觉,但看看廖希野,和第一次送她手环的神色没什么不同,要真说有区别,那就是现在的廖希野让她感觉像上了贼船。应该是她太敏感想太多。廖希野扶起言之菀的右手腕观摩,眸子底闪动着一抹不由言喻的笑意,他在手环上面亲了下,随后俯身抱住言之菀,头埋进她香软的头发里,呼出来的气息有热感,穿过丝丝发缕喷拂她脖颈的皮肤。怎么......突然这样抱她了?一时间琢磨不通,蓦然的,言之菀没头没脑冒出这一句来,“加入你们廖氏协会,如果将来出了意外死掉什么的,会有赔偿的吧?”“我不会让你死,相信我。”廖希野绕到言之菀的脑后,手捋开她颈间的头发,线条纤白的脖颈便露在廖希野微热的眼底,吻一落进去,腰间衣服被撩开大半,浑身皮肤的热感瞬间上升。言之菀被吸得有些皱眉,耐心忍住,等廖希野没动作了,她费力推开廖希野,彼此鼻尖相蹭着,又被廖希野盯得脸热,她眼神闪躲就小声说:“先洗澡。”“嗯,”廖希野柔声答,吻吻她额头,“卧室的你用,我去楼下。”言之菀点头,眼睛看着地面等廖希野起身往外走去,卧室门被关上,她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好闷,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她心脏发慌。在浴室里神游地泡了半小时的澡,言之菀出来没见廖希野在,便裹着浴巾去衣帽间,挑了件白衬就去穿衣镜前站着换,摸摸瘪瘪的肚子,纽扣全部扣上,再垂眼瞧自己的腿,衬衣角只遮到大腿根部往下一点点的地方。外边还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言之菀就把肩膀两侧的袖子拉开些,露出线条明显的锁骨,出来拿走洗澡前放在床上的手环,下楼去先找点东西填肚子。廖希野没在客厅,但门却是大敞着。家里遭贼了?不该呀,有那只凶狠的狗守门,打不过也会吼两声的。言之菀快步下了楼梯,往玄关那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警惕性升高,探头探脑地慢慢贴着墙壁挪,没听见外边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她尝试着压低音量唤了两声“球球”,球球的长脑袋突然伸进门里来,歪着脸瞅言之菀,似乎在问:“叫我干嘛?”还没栓牵引绳!言之菀没忍住“我靠”了一句,反应贼快往后躲了两步,抚着胸口深呼吸说:“你这只没点儿意识的大狼狗也会吓人了现在,谁教你的?”球球眨眨眼,脑袋上下抬了抬像在打量言之菀,黑黑的鼻子里发出闷哼声,嘴皮也撩开,露出锋利的大白牙,凶巴巴地冲言之菀的手环吼了两声。言之菀赶忙护住右手,给别到腰后去藏着,“干嘛,这是你主人给我的,我可没偷拿,你再凶我,我明天就把你炖了!”球球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嘴皮放下来盖住尖牙,脑袋耷拉着看言之菀,也不哼唧了,没精打采的看着特可怜。性转了?但仔细想想毕竟是廖希野的爱狗,她再怎么看不惯也不能老欺负人家是不是,总是要跟对方和平相处的,再害怕也得控制住。言之菀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往前挪了一步,缓缓蹲下来,让球球感受到她平易近人的一面,但她仍有些戒备地垂眼瞧着球球,手伸到它头顶上去,见它没动,言之菀就稍微僵硬地碰了碰它的脑袋,语气暗带警告:“你别扑我啊,对自己的体型心里要有点儿数,告诉妈妈,你怎么了?”为了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她真的很努力了。球球的尾巴立马摇了起来,缩回它睡觉的地方叼来一个铝制的饭盆放在言之菀面前,狗脚也踏进家门里,冲言之菀摇尾巴示好。原来是饿了,不是要故意找她茬凶她。“廖希野怎么当爹的,晚饭都不给你吃,还是妈妈好是不是?”言之菀心里升起了满满的骄傲和征服欲,这次换成抚摸球球的脑袋,特得意地站起来,“跟妈妈来,妈妈带你去厨房找吃的!”球球咬着饭盆随在言之菀身侧,身体时不时蹭到言之菀的腿,痒痒的。言之菀心情甚佳,一进厨房就去翻锅碗瓢盆,没什么东西,她便又去开冰箱,看见了两盘生牛肉和煮熟的骨头,印象中一般喂养警犬都是用牛肉和骨头什么的,吃得好的就是罐头了,比人还会享受,更何况这是金主爸爸廖希野的爱犬。言之菀端起这两盘肉出来,笑眯眯道:“这两个给你选,喜欢左边的就把盆放在左边,喜欢右边的就放在右边,都喜欢的话就全给你,妈妈明天上超市再去给你买。”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几道轻缓的脚步声,廖希野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往饭厅走,听见“妈妈”二字,他便停在饭桌旁,浅然一笑提醒言之菀:“晚上只能喂熟食,给它骨头啃吧,明天我们再去买些回来,新晋的小主人。”言之菀:“......”作者有话要说:sorry,sorry,前三天送我妹去郑州上学了,每天回酒店都很累,倒头就睡,今天万更补偿,接下来还有两更,我去吃个午饭回来再继续写!!!第38章“你爹来了, 让他自己喂你!”言之菀把手里的两盘肉搁在琉璃台上, 绷着平淡冷漠的脸色离开厨房, 谁知廖希野吹了声哨, 球球得令, 咬着盆就往言之菀跟前一杵, 言之菀刚落地的脚被这只大狼狗给一屁股压住,她心里发毛连忙抽脚出来。嘿!还会堵人!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这时候充当老好人的廖希野把毛巾挂在旁边的椅背上就走来琉璃台这边, “一起喂吧, 球球难得亲一回人, 你这个小主人得趁机会跟它多培养感情才是。”什么?一起喂?是你的狗又不是我的,培养感情干嘛!球球见势行事,乖巧讨好般地用头去蹭言之菀滑溜溜的膝盖。吃软不吃硬,这就是女人。言之菀负手在腰后, 脸快仰到屋顶上去了,“算了算了, 喂就喂, 看在狗是人类好朋友的份儿上。”“是警犬,它有编号归类的, ”廖希野提醒道, 抬走琉璃台上的那盘骨头, 但两个人喂的话似乎不太够,廖希野又去隔壁墙柜拉开最底下的隔间,捞了两盒罐头出来, 吹声哨,球球马上起立朝他小跑而来,他叫上言之菀一起,“菀菀,去门外喂。”“就你家狗是警犬品种,就你家狗特别。”言之菀兀自念叨一句,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廖希野无奈一笑,喊声球球,球球抬头望望廖希野的手势,会了意就率先奔出门外,去吃饭的地方把饭盆摆好,摇尾巴吐舌头等着两位主人的到来。“原本打算洗完澡再喂它,没想到它竟先找上你了,”廖希野弯腰先倒骨头进饭盆里,球球睁大眼睛马上叼了块放嘴里啃,肉多骨头少,啃得它特欢快,廖希野将一盒罐头塞到言之菀手里,开了自己拿的这罐放下去,“今天能找到你还得谢谢球球,我追到半路的时候,那帮人玩偷梁换柱,在分岔路口找了辆一模一样的面包车扔下,营造出弃车逃窜的现场,我正想下令全面搜索,球球进车里转了转,告诉我你不在里面,我才又坚定地继续追。”“它还会跟人交流呢,啧,一点都看不出来,”言之菀心口不一,拆了罐头放球球嘴边,见它乖顺就捋了一下脑袋,在心里道了声谢就说,“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言佳漫通风报信的人会是言晟,在我家,他们兄妹俩感情一直很好的。”“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些诧异,”廖希野拿着盘子,牵住言之菀的手往屋里回,“你可以当作是她不愿意自己的亲哥哥去救你,或者她实际上并没有完全信任言晟,你所看到的大部分是假象。”这话不对头不对尾,意思是言佳漫宁愿相信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哥?那男人也太有蛊惑人心的魅力了吧。真是逮着机会就夸自己,男人啊男人。言之菀先在心里腹诽廖希野几番,这才开始往正确的方向想,廖希野分析的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很可能是言佳漫根本不清楚言晟的势力有多大,从小被她哥养在井底,只看得见很小的一面天空,所以才在危机关头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廖希野,而因为这几天廖希野身后时常有人跟着,估计言佳漫以为廖希野是什么黑帮大佬,还是带只大狼狗在身边防备的那种。小女生嘛,有英雄情怀,免不得一番崇拜。她理解。“所以之后,你小心些言晟,他不是什么好人。”廖希野又道。“我知道,从他着急送我出国念书开始我就察觉了,我偷偷回国他就查我,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言之菀抬头看廖希野,“按照你的意思,今晚抓我的人是言晟派来的?”“嗯。”廖希野颔首。言之菀忽地拉住廖希野,“你杀了他的人,没关系......的吧?”“那些人打小就被培养成为人卖命的杀手,在中国境内有名无分,死几个不奇怪,也查不出什么,所以没有关系,”廖希野解释道,墨黑的眸闪烁着几点星光,声音压低,凑她耳畔,语气微沉,“担心我的话,一会儿允许我放肆些。”言之菀顿时感觉手心发烫,身躯僵硬地站定,早知道她就不问了。屋里漏出来一门框的光撒在门口的地板上,满满地铺了一层银色地毯,廖希野一把捞过她的腰,瞥着隐约透明的衬衣里她如灵蛇般纤软细腻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家里:“换个地方,先沙发再上楼。”言之菀:“......”随后门被关上,客厅的灯也熄了大半,只留下一盏暖色的小灯,所有窗帘自动拉合,遮住了里面昏乱不堪的旖旎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