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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3(1 / 1)

阿娘心中最大的芥蒂,大约就是嫌自己出身仡族,担心自己配不上温岚,此时听得这一句,眼眶顿时红了。温摩倒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她只是知道温岚一生最骄傲的就是自己凭血肉拼出爵位,遗泽家族,所以特地拿来说事儿而已。温岚道:“阿摩,你放心,我会为你挑选一批追随我最久的战士,他们就是我侯府的名头,绝不会让你在姜家受委屈。”“谢父亲!”温摩趁热打铁,“我想和父亲一起挑选!”古夫人道:“这个,舞刀弄棒的,怕有危险……”“罢了,让她来吧。”温岚看着温摩,轻声道。温摩长身玉立,比一般女子高得多,也比一般女子更英武。二十年前他初到南疆,见到与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仡族女子,她们美丽、强大、磊落,不为世俗规矩所羁绊,让年轻的他由衷心折。眼前的阿摩,即使是在仡族女子当中,也是最美丽、最强大、最磊落的那一个吧?她是他的女儿,可她才来到他身边不久,很快便要嫁往别人家中。父女二人相处的时光太过短暂,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做什么吧。*温摩跟着温岚,在前院考校老兵。他们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四岁上下,年纪最大的是那位车夫,已经五十了。车夫姓张,人称“张伯”。张伯自告奋勇:“大小姐初到京城,性子莽撞,我愿意跟大小姐过去,防着大小姐出什么乱子。”温摩:“……”第一个不想要的就是你,我可不想带个爹在身边。结果温岚一脸动容,拍拍张伯的肩:“老大哥,我就把阿摩拜托给你了。”张伯抱拳:“侯爷放心,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好好护持大小姐的!”温摩:不是……我还没说要呢!温岚道:“阿摩,过来见过张伯。你张伯在我初入伍之时,是我的伍长,一直以来都是他照应我,还救过我的命。”张伯:“侯爷快别这么说,想当初侯爷天纵英雄……”温岚:“唉,那时年轻……”两人感慨地话起当年,温摩知道这位张伯大概是甩不开了。上一世里她和温岚的接触极少,无论是同古夫人还是同阿娘,温岚的话都不多,没想到跟同袍在一起,温岚有这么多话说。温摩在站在温岚的身后,看着他两鬓微微白了些许头发,恍然地发现,父亲年纪大了。他原来并不是阿娘嘴里那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他已经老了,开始喜欢怀旧。好在除了张伯,底下挑出来的人都是一个赛一个的靠谱,他们当中有些人一直保持着在军中早晚操练的习惯,身上的腱子肉硬得像铁一般,温摩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上前捏一捏摸一摸的冲动。另有一些人退了伍便过起了居家日子,但看得出来体格不错,旧日本事都在,只要再练上一段日子,身手定能找回来。温岚可以说是毫不藏私,把府中最有力的一队人交给了温摩。温摩道:“诸位,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勇武侯府的人,不管我嫁到哪里,除了勇武侯府,我们不用听任何人的差谴。记住,哪怕是姜家的主人,也不能命令你们!”众人齐声道:“明白!我们只听令于侯府,听令于大小姐!”“很好!”温摩道,“凡跟我去姜家的,月俸加两倍,事情办得好,我另有重赏!”众人的声音更响亮了:“依大小姐之命!”众人解散后,张伯神情颇为复杂地点点头,向温岚道:“大小姐若是个男的就好了。”温岚叹了口气,又笑道:“在仡族,人们是生了个女儿更开心。”温摩对他们聊什么毫不在意,第二天便寻了个由头是要给这些人做身吉祥衣裳,要众人报上各自的尺寸。真实目的,是召集他们,为她找一个人。第6章 六温摩找的人叫达禾。达禾是温摩三姨的儿子,小温摩四岁,从会走路起就是温摩的小尾巴。在仡族,所有姐妹的孩子都是彼此的孩子,温摩和达禾就是亲姐弟。温摩进京的时候,达禾一直在后面跟了三天,最后被阿祖派人绑了回去。她曾经以为那个不停挣扎的倔强身影,是她此生见到达禾的最后一面。可她没想到的是,达禾就像一只小狼崽,竟然循着路线找到了京城,还混进了姜家,当了一名马夫。然后被姜知泽发现了。温摩被困在内院,不知道姜知泽对达禾做了什么,在她死后的传言中,她和马夫私奔,下落不明,达禾的结局可想而知,不会比她好多少。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达禾!“他大概这么高。”温摩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想了想,又把手掌的位置调高到耳朵,“也有可能这么高。”达禾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个子蹿得比春天的竹子还要快,上一世她在姜家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和她一样高了。“他是南疆人,身边有一把弯刀,好认得很。”温摩说着顿了一下,想起上一世见面的时候达禾已然是挽着髻,穿着姜家下仆的衣裳,他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也许路上早已经入乡随俗了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改了中原人的装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接道:“大小姐,照这两条,十年也找不着人。”“他头发和我一样有一点点卷,浓眉大眼的,额角上有道小疤,手臂上刺着一只狼头。”这还差不多,略微有一点头绪。只是京城数百万人口,鱼龙混杂,要寻一个人外来人实在太难了,手下提议:“要不要报官试试?官府绘了图影,各处张贴起来,找人比较快。”温摩翻了个白眼:“你当是通缉犯人么?”另一个道:“那就托姜家试试。浩浩大央,阳为风,阴为姜,大小姐听过这歌儿吧?暗处再没有比姜家势力更大的了。您马上就要嫁进姜家,他们一定肯帮您找的。”浩浩大央,阳为风,阴为姜。浩浩大央,明为风,暗为姜。浩浩大央,暂为风,永为姜。温摩上一世是快成亲的时候才听到这首大逆不道的歌,据说姜家的历史比大央的皇族风家还要悠久,在风家的太/祖皇帝还在老家当混混的时候,姜家就已经是满门勋贵权倾天下了。可现在执掌姜家的是谁?拜托姜家,那不是等于她亲手把达禾送进姜知泽手里么?!“不,除了你们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家里人,知道么?特别是张伯。”张伯知道,就等于温岚知道,且张伯比温岚唠叨多了,温摩想想就头大。“阿摩……”阿娘同着古夫人进来,傅嬷嬷带着一大群丫环仆妇,屋里的老兵卒们齐齐回头。傅嬷嬷这辈子都没见过后院里有这么多男人聚在一起,差点晕过去。阿娘的声音打颤:“阿、阿、阿摩……”“我就叫他们过来报个尺寸。”温摩连忙道,“好了,尺寸已经有了,各位都去忙吧。”待他们离开,阿娘一口气才喘上来:“我告诉过你多少遍,这里是京城!不是南疆了!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同男子们称兄道弟,混在一起了!”傅嬷嬷冷冷道:“这可是给姜家看见,这门婚事可就危险了。”古夫人道:“你们也别太着急,阿摩知道体恤下人,给下人做衣裳,这点就很好。今后到了姜家也得是如此,对姜家的下人也要一视同仁,知道么?”上一世自从婚事定下来起,她就是如此这般接受了古夫人与傅嬷嬷轮番上阵的荼毒,时间长达三个月之久。她们教她怎么走路才能耳坠晃动的范围缩到最小,教她怎么喝茶才能不让口脂沾到茶上,教她怎么管理家务,教她怎么礼敬长辈,教她怎么管束下人……每每她学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阿娘就睁着一双眼睛含泪望着她,里面充满殷殷的期待。这一次,三人带着同样的装备而来,温摩后退一步,暗暗握紧了拳头。感谢上苍,姜家把日子选在了三月十七!也就是说这辈子只有再受个十来天的罪就行了!她可以的!只是在这种情形下,想再把手下召进来询问就有点难度。好在她院里扫地的媳妇是其中一个老兵的妻子,夫家姓刘,叫刘嫂,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告诉温摩,众人照着温摩的要求,找是找了几天,但全无头绪,没有收获。温摩也知道以京城之大,单单要寻一个人,着实是大海捞针。可那是达禾,就算是大海捞针,她也得捞去。“我家的说他们人手这够,这么找去,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他告诉我一个地方,说大小姐可以去试试。”那地方叫“得意楼”。温摩知道得意楼,确切地说,京城就没人不知道得意楼的,那是清凉街最好的酒楼,王公大臣们都爱下的馆子。但大概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得意楼还兼卖各种消息,据说只要付得起价钱,得意楼能告诉你皇帝哪一天驾崩。对温摩来说银子不成问题。问题是,她出不去。比如这会儿才和刘嫂说了几句话,傅嬷嬷就板着脸走进来,问:“大小姐今日的刺绣做了没有?”当然是……没有。温摩无奈地拈起针线。她的手射箭握刀样样来得,闲时还能翻瓦修桥打井盖房子,偏偏拿这根小小的绣花针没办法,光是捏住它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还要它找准了地方戳下去,更是难上加难。温摩绣了半天,绣得心头窝火:“我又不是嫁过去当绣娘的?能不能别绣了?”傅嬷嬷道:“姜家自然有针线上人供大小姐使唤,但新郎的鞋袜乃是新婚之夜给出郎君的礼物,每一个新娘都得亲手做,夫妻才能和美。”温摩撇撇嘴:“就我这手艺,做了他也不会穿呀!”“穿不穿是姑爷的事,做不做却是小姐的事。”傅嬷嬷目上光锐利地一扫,“这几针又错了,拆了重来。”温摩肚子里一声哀嚎。好想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熬下来的。“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陛下命礼部协办婚办,并且要亲自为姜家二公子与大小姐主婚,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到时候太常寺的人肯定也要来,婚礼全程都有宫里的人盯着,您说您要是送给一双歪歪扭扭的鞋袜出来,还不要给人家笑话死……”傅嬷嬷的声音叨个不停,温摩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趁之机,“婚礼之前是不是还是先提亲?”傅嬷嬷道:“这个自然。虽说时间紧,但过场一个也不能少,不然怎么说得过去?”温摩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开始拆线重来。*三月初八,姜知津上门提亲。温家高朋满座,宾客如云。重生之后,温摩才知道中原的嫡庶之别有多大,上一世姜知泽来提亲的时候,虽说京中泰半贵人都来了,但少了风氏皇族的宗亲们,场面就要差好多。这会儿整个侯府上上下下红灯高挂,彩袖招人,前厅后院分男宾女客招待,热闹非凡。领着姜知津上门的人是昭王,昭王同陛下及平乐长公主皆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圣眷尤隆,自身也是弓马娴熟,和温岚私交不坏,这次奉圣命前来提亲保媒,昭王在席上和温岚喝得畅快淋漓,宾主尽欢。姜知津规规矩矩地向未来泰山大人敬了酒,便乖乖跪坐在席位上,身姿挺拔,望之如芝兰玉树,端得是一表人材,只是……没有片刻便提着酒壶细瞧上面绘的吉祥如意石榴图,连酒从壶嘴里洒了半身也不知道。温岚看着,半是满意,半是叹息。满意者,除了太子,天下间再也找不出比姜家嫡子更尊贵的人了,阿摩嫁进姜家,当能一世无忧,且还有余泽庇护温家。叹息者,自然是夫婿笨笨傻傻的,阿摩受委屈了。昭王当然知道温岚的心意,心中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呢?一面让人扶姜知津下去更衣,一面向温岚道:“陛下说好久没办喜事,对这些婚事可是着实看重,前儿个还在御书房问我给侄女什么诰命好,我说都是自家人了,那还不是什么好就给什么哈哈哈!”这算是皇家对温摩的补偿。温岚起身谢恩,口称:“当不起。”*后花园里衣香鬓影,公主郡主们穿着最时新的春装争奇斗艳,这个圈子凭温如的身份一直混不进去,没想到往日这些高不可攀人物全到了自己家,还拉着温如一口一个“阿如妹妹”,把个温如乐得晕淘淘地,酒都喝得比平时多些。古夫人温言道:“阿如,你头发有点松了,快回去理理妆吧,莫要失礼。”温如知道这是母亲嫌她跳脱得有些过头了,要压一压她的兴头,她只得听话先退出来,“哼”了一声,“娘也真是的,管我管得这么严,那个乡巴佬都爬上人家床了,也没见她管一下。”丫环道:“小姐何必生气?等将来小姐嫁给姜家大公子,场面定然比今天还要热闹。”这话哄得温如开了心,拿团扇敲了丫环一下:“还是你会说话……”丫环便忽然变色,拉着她避到一旁,温如一转身,就见一道修长人影走近,笑嘻嘻向她行了个礼:“这位姐姐,请问新娘子在哪里?”温如之前也见过姜知津几次,但都是远远瞥上一眼,且视线很快就会转到姜知泽身上去,此时细看,才惊觉姜如津肌肤如玉,眉眼生光,含笑的模样比此时春日的阳光还要耀眼些,整个人忍不住呆了呆。还是丫环道:“二公子,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后院,你来不得的。”“这里是后院么?”姜知津笑得更开心,“那我可来对啦,他们都说新娘子在后院呢。”丫环哭笑不得,正待说给他听,温如拉住了她,道:“我告诉你,你往南走,进第二个月洞门,再进最西边的小院子,便可以找到新娘子了。”“谢谢姐姐!”姜知津开开心心地去了。丫环道:“哎呀,小姐,成亲之前他们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他傻,你怎么也同他胡闹呢?”“你懂什么?”温如白她一眼,跟着拿团扇掩住嘴笑,“她们南疆的女人一个个性烈如火,咱们的规矩是不是能见面,她们才没这个规矩呢!不然她怎么嫁得进姜家?到底是姐妹一场,我这是在帮她,弄不好,今日一晤,她能珠胎暗结,后半辈子不就有靠了?”*今日的客人是为温摩而来,但作为婚事的女主角,温摩只在前面出去见了一下族中长辈以及客人里头较有身份的年长贵妇,羞答答地行了个礼,略说了几句话,收了一堆见面礼,然后便被妥妥当当地送回来了。傅嬷嬷告诉她:“大小姐是要准备婚事的人,按理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大小姐就在屋里好好练针线吧。”温摩细声细气地道:“是。”傅嬷嬷怔了一下,教导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天见识到成效,大感不习惯,临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温摩一眼。温摩文文静静地坐在案边穿针引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傅嬷嬷问自己。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作为女主身边的管家嬷嬷,今天傅嬷嬷可谓是忙到飞起,拎着衣摆急匆匆走了。小院安静下来,所有丫环媳妇都在宴席上帮忙。温摩确认院门关上,立即起身,脱了外头的宽袍大袖,露出里面修身的窄袖袍子。袍子是阿娘凭着想象在南疆做的,可以说是整合了南疆与中原衣袍的精髓,既有南疆衣袍的修身贴合,衣摆又和中原的一样长及脚面。阿娘到了中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出了很大的差错,这件衣服就被收在了箱底,一度还想扔了,还好温摩留了下来。这里是侯府最里头,翻过一座墙,便是一条小巷,隔壁是昌庆伯府,这条巷向来是寂静无人的。院墙有点高,好在墙旁边有棵大槐树,最边上的枝桠离墙不远。温摩两手抱着树,往上一蹭。“新娘子!”身后忽然传来兴高采烈地一声,跟着有人飞奔过来,在下面抓住她的脚踝,仰着一脸好看得不像话的脸蛋,睁着一双惊诧的眼睛,“你这是要逃婚吗?”温摩:“……”不是,没有,你别瞎说。第7章 七“小津津乖,姐姐出去给你买糖吃。”温摩哄道。姜知津的眼睛顿时一亮:“我也要去!”“不乖就没有糖吃喽。”姜知津依然兴高采烈:“没有糖也要去。”温摩实在没有跟傻子打交道的经验,用哄的吧,人根本不听,讲道理,人胡搅蛮缠,总之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意志坚定。“你去干什么?府里这么多人,多好玩呀。”“姐姐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姜知津歪着头道,“他们说新娘子要和新郎在一起,你是新娘子,我是新郎,我们得在一起。”歪理还一套一套的!“我要是不带你呢?”温摩的耐性快耗光了。“那我就告诉别人新娘子逃婚了,我还要哭。”姜知津说着,眼睛一眨巴,嘴一扁。“别别别!”温摩立刻服软了,“带你去。”姜知津顿时收了哭脸,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要爬树!”温摩调整一下姿势,在枝桠上踩稳当了,一手扶住最近的树枝,一手往下伸向他。姜知津顿了一下。她的手指修长,并不是他见惯的、指若春葱的柔荑,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丝儿杂质。“还愣着干什么?”温摩道,“再不上来,我就不带你出去了。”姜知津握住她的手,立刻感觉到了她手上传来的力道,以及她虎口处薄薄的茧子,带来异样的触感。姜知津的目光在她腰畔的弯刀上停了一下。是握刀握出来的吧?女孩子当然还是柔情似水的好,姜知泽送一个这款的给他是什么意思?两人翻过墙,出了巷子,很快就来到大街。姜知津看着温摩道:“姐姐,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跟别人都不一样!你这个弯刀也很厉害!”“你的嘴很甜啊!”温摩笑笑摸摸他的头,他比她高,这个动作做起来不免有些吃力,但找不到达禾,估且就拿这个当小弟来用用了。姜知津:“……”他的本意是想提醒她,你这一身衣裳太醒目了,要是不换掉,万一有人找过来,很快就会被发现行踪。但温摩好像完全接收不到,他只得又道:“姐姐,大家都在看你呢。”温摩环顾四周,果然人们看到他们这边,都忍不住多瞧两眼。温摩视线猛地落到姜知津身上,视线一下子变得十分锋利。姜知津的心跳了一下,几乎疑心她要发现什么,脸上愈发做出一脸的纯真,眨着一双眼睛看着她。一个男孩子,睫毛长这么长干什么?!眸子长这么水灵干什么?!“确实是太招眼了,不安全。”温摩摸着下巴沉思,四下看了看,发现一家成衣铺子,便拉着姜知津走了进去。姜知津今天来提亲,一身锦衣玉带,再加上容光照人,他一进来,铺子里仿佛都亮堂了几分,掌柜连忙拱着手去招呼:“公子想看点什么?”姜知津微笑:“我不用,我家新娘子要买。”掌柜这才见两人手拉着手,连忙摆出金光闪闪的生意面孔笑道:“二位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呐!将来定然是要白头到老子孙满堂的!夫人要买些什么?敝店有成衣,有布料,金陵新到的云缎,川中刚来的蜀锦,敝店是样样不缺……”就冲姜知津这一身的华衣,掌柜自是要拼命推荐上等货色,一面说一面让伙计开箱子拿这些镇店之宝,结果温摩手一指某个角落:“那套衣裳拿来我瞧瞧。”那是一套粗布短打,颜色灰朴朴,乃是铺子里最便宜的衣服没有之一。掌柜疑心自己听错了,拿起来再三问:“这件?”“就这件。”温摩接过来,递给姜知津,“去换上吧。”姜知津和掌柜的,同款震惊。他这辈子就没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料,抗拒道:“我不要。”“那可不行,你自己的衣裳太招眼了,家里要是追上来,随便一问就能找着我们,你想被抓回去吗?”温摩跟他讲道理。姜知津:“……”……到底是谁招眼?!“我不会。”姜知津一脸委屈,“小年子不在,也没有丫环,也没有嬷嬷……”温摩一把接过衣服:“我来帮你!”姜知津:“!”你会不会太主动了一点?!铺子往里走有一间小屋子,是给客人更衣用的。温摩带着姜知津进去,第一关就遇上了麻烦。姜知津腰上系着蹀躞带,带钩是金质镶玉,华贵异常,且做工精细,严丝合缝,温摩从来没有解过这玩意儿,摸索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解开。屋子狭小,一个人尚可活动,两个人便有些挤,这会儿温摩又靠得这样近,姜知津嗅到她身上有一股十分清冽的味道,像是春天里树林间特有的芬芳。她解了半天不得要领,忽然拔出了刀。姜知津的瞳孔收缩一下。这么快就要现出真面目了么?姜知泽好不容易终于换了个手段,原来结果仍是殊途同归,还是想一刀要他的命,想逼出他的杀手锏?“站好别动。”弯刀雪亮,指向他的腰间,温摩眸子沉着,“等我把它砍了。”砍……砍什么?姜知津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捂住腰带整个人后退,背抵上壁板:“你、你冷静一点!”温摩有点讶异,他这一声好像和之前天真的样子有点不同。“我……我怕怕……”姜知津可怜兮兮地道,“姐姐,你能把刀收起来吗?”温摩这才发现自己吓着人家了,试着解释:“不是,你这腰带太难解了,我只能……”“咔嗒”,姜知津解开了那条镶金砌玉的蹀躞带,并上面的玉佩荷包等物,递给她。“……”温摩,“你不是……不会换衣服吗?”“嗯,不会换脱衣服,但是会解腰带!”姜知津一脸骄傲的样子,“姐姐,我解得好吗?”“好好好。”温摩直接上手替他把外袍扒了,把那身灰衣给他穿上。完了之后端详半晌,觉得实在是差强人意。是不是里衣太白了?明明是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短打,穿在他身上怎么就突然清清爽爽起来?明明是松松垮垮的样式,怎么穿在他身上就异常整洁了起来?这姜知津脑子虽然不好使,但身材真是没话说,宽肩、细腰、长腿,再加上老天爷格外偏心的一张脸,大约披只麻袋也一样好看。温摩想了想,从墙角蹭了点灰,抹在姜知津脸上,再在他衣领上蹭了蹭手,勉勉强强让他略微接近了一点“小厮”的身份。姜知津强忍着翻脸的冲动,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姜知泽果然换套路了,不再是明枪暗箭的刺杀,而是派她来整垮他的内心。——她一定是知道他最讨厌脏吧!!!*离开铺子,温摩在街头站住脚。她在深山里从不迷路,每一棵树、每一株藤蔓以及每一缕阳光都会为她指明方向,但在京城的街头人太多、屋子太多、街道太多,声音太过喧嚣,她反而辨不清方向,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姜知津问:“姐姐,我们去哪里?”“得意楼。”她依稀记得入城的时候经过过,,对得意楼辉煌的彩楼还有着清晰的印象,可到底是在哪个方向来着?“得意楼?”姜知津的眸子深处微微掠过一抹流光,“姐姐要去得意楼干什么?吃狮子头吗?”温摩眼睛一亮,“你去过?”“嗯,他家的狮子头可好吃了,我常去的。”“太好了,带上你原来还有点儿用,你记得路怎么走么?”“记得!”姜知津笑眯眯答,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然而接下来……“姐姐姐姐,那边有泥人!”姜知津一面说一面折向东面,温摩只得掏银子给他买泥人。“姐姐姐姐,糖葫芦!”姜知津拉着温摩朝南追上扛着糖葫芦的小贩。“姐姐姐姐,那边有糖画!我要画个大老虎!”温摩给他拉着东蹿西跑,早已经晕头转向,一把扯住他:“停!先陪我去了得意楼再说!”姜知津:“不,我就要糖画。”再这么买下去,她今天就不要办正事了!“你好好带路,回来我给你买,买好多只大老虎!我们先办正事!”“十只?”“一百只都行!“那就一百只!”姜知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是装得太好,还是当真辨不清方向?他明明已经带她偏离了老远,她竟然没有发觉。按说已经过了饭时,但得意楼门车依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常。温摩带着姜知津要了一间雅间,向小二道:“给我来一碗阳春面,面要三两三钱,一钱不多,一钱不少。”翻出五两重的一锭金元宝,压在桌上。小二会意,收了金子:“客倌稍候,面马上就来。”姜知津神情微微一凛,但端着茶杯,极好地掩饰住了。“姐姐,这面好吃么?”他问。“嘘,这不是真的面。”温摩压低嗓子告诉他,“这叫切口,懂么?一会儿有人过来,你乖乖坐着别说话,等事情完了,姐姐就带你去买大老虎。”不一时,一名干瘦的老头子走进来坐下:“客人想要买点什么?”他的脸上平平淡淡,声音也板板正正,听上去毫无起伏,就像一个假人。“找人。”温摩把达禾的外形仔细描述了一遍。“找人价钱有四档,一档一百两,二档五百两,三档一千两,四档五千两。”中年人说着,又补充了两个字,“黄金。”入店就得五两金子,温摩已经知道这里的消息定然如传说中一般贵,但贵到这种程度,她的荷包还是小小地吐了一口血。“一、一档是什么样的?”“一档则半年内有信,生死不论,无信退还五成。”温摩也不敢问二档,她只付得起一档的钱。果然还是得早点去铺子里捞点钱才行!就在她准备掏钱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推开,一名士走了进来。老头子恭恭敬敬起身行礼:“大掌柜。”“你下去吧,这单生意我来做。”文士吩咐。温摩见那老头子离开的时候眼神颇为惊异,显然这位大掌柜很少出来待客,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四十来岁年纪,指甲与鬓角修剪得整整齐齐,笑容温和,一脸和气,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王公,而不像是在暗处贩卖消息的商人。文士铺开笔墨,笑道:“劳烦客人再说一遍,想找的人长什么模样?”温摩一面说,他拿一面落笔,最后竟大致画出了达禾的脸,虽有不真切之处,但少说也有六七分相像,温摩忍不住激动道:“对,对,就是他!”“客人放心,一个月内,敝店定会为客人寻到此人。”一个月?这当然是好,温摩下意识摸了摸荷包,“这是几档?”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们这儿能赊账吗?大掌柜有意无意地看了姜知津一眼:“一档。”一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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