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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转职虐文写手》TXT全集下载_7(1 / 1)

沈如意察觉到慕容珩的目光,她抬头看过去,却见他眉眼淡淡,似乎并没有十分认可这个办法。慕容珩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就在她以为会被否决的情况下,他突然继续道:“可以一试。”贺毓盈的眸光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沉了沉,可她到最后却也没有拒绝,只道:“盈儿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只是在贺家唯有茗画这丫头最了解我,我的绣品放在哪儿也只有她知道。可否让她跟着侍卫一起过去贺家将绣品带回来?”沈如意其实并不放心茗画,可身边的慕容珩却几乎没怎么考虑便点点头:“可以。”……这厮怎么回事?在侍卫和茗画去取物件的这段时间,沈如意和慕容珩一道去了内殿由着太医检查,而在外头慕容连堂在仔细询问巨虎的情况。沈如意伸着手让太医诊脉,心思却有些飘远,如果她没记错,从他们回到永安宫到现在,这皇帝还没过问过一句慕容珩是是否受伤。这父子二人的感情确实疏离。“在想什么?”皇帝口中的老三打断了她的思绪。“啊?”沈如意还有些发愣。慕容珩轻叹一口气,看了太医一眼道:“换手。”听到这两个字,沈如意才发现对面的太医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把脉的手,一脸尬笑地看着自己:“三皇子妃,可以换另一只手了。”“咳咳,抱歉。”她面上一红,赶紧将另一只手搭上,殿里回归寂静,她却忍不住又想起刚刚的事,“你为何答应茗画也一起回去?”慕容珩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突地勾唇道:“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这么简单,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快结束了。”他只模糊地回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便起身朝着外殿走去,边走还便对太医开口:“给三皇子妃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就行。”沈如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而后就听到对面的太医说:“三皇子妃没什么大碍,确实只需安神的汤药定定心神便好。”流香一早就跟着进来,此刻听到这话忙道:“太医,我同你去拿药吧。”“有劳。”……沈如意回到外殿的时候,茗画和侍卫也恰巧走了回来。宫里头的御用绣娘早早地来到殿中候着,见他们回来,便立刻应着吩咐将他们带回来的一条贴身手帕拿到手中。半刻钟后,绣娘抬起头躬身向皇帝和皇后回禀:“回陛下娘娘,此帕子的绣法大多数是长短针,而之前香囊上的绣法……抢针,而且绣工整体来说是比较熟练的,不大像是同一人所绣。”此话一出,贺毓盈便立刻接话:“长短针是臣女娘亲所教,最熟练的便只有这种针法。”慕容连堂定定地在她面上看了两眼而后转向慕容珩:“结果出来了,你怎么看?”“儿臣对绣工一窍不通,既然绣娘已经认定并非同一人所为,那么定然是有人想暗害三皇子妃而后嫁祸给贺家人。”沈如意一愣,完全没想到慕容珩会就这么做出决断,还没等她想好如何质疑,他又继续道:“此人隐藏颇深,不仅了解金虎犬的脾性,甚至也很了解茗画,否则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将如意撞下。而当时的滁园除了我们这几个,剩下的便只有滁园内部的人。”话说到此处,便是要定罪了。“既然没有任何明确目标,那不如杀鸡儆猴。”慕容珩轻勾起一侧唇角,“今日所有在滁园当值的人皆杖责一百,今日替金虎犬清洗的看守员看守不力,入刑慎殿,至于元桑元大人……”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沈如意本就一直盯着他,这下更是注意到他不着痕迹地朝着慕容玥的方向轻扫一眼。“元大人监管不力,救援不当,让三皇子妃陷入险境,不若贬去官职押送天牢,待日后大理寺审判……”“不可!”还没等慕容珩说完,一道尖锐且急切的声音已然将他的话打断。众人面有惊异,除了沈如意和慕容珩。沈如意从慕容珩的那个眼神开始便一直观察着慕容玥,这五公主平日里刁蛮任性,除了之前自己和她哥哥掉进坑洞外还没瞧见她面上有过任何惊恐与不安。元桑和她……这倒是在原著里没有提及。“玥儿,你闹什么?!”慕容连堂早在听说巨虎被打晕后就心有不耐,能够忍到现在也是为了自己一国之主的形象。“陛下,臣愿领三皇子所说责罚。”元桑不等他人再说什么,直接跪了下去。慕容玥见状面上更是急切,可她到底也忌惮其父皇的威严,硬生生忍住才能没直接冲到她哥哥面前:“哥哥,此事还有疑点,你不能就这么定下滁园所有人的罪!”“我知道还有疑点,但既然已经排除茗画和你表姐,那么只能是滁园自己人所为。”慕容珩不着痕迹地瞥了贺毓盈一眼,又道,“除非现在有人能将真凶找出。”场上突然一片沉默,慕容珩和自家妹妹对视一眼,抬起手,开口道:“来人,将滁园的人都带……”“等等!”慕容玥再次打断,而这一次她面上多了一些挣扎与纠结。沈如意默默地看着她,就见她沉默片刻,而后一把抓起她身旁贺毓盈的手,喊道:“那个香囊是表姐做的,我知道!”第24章殿中一片寂静无声,贺毓盈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人:“公主,你在说什么?”大概是已经说出口,慕容玥反倒放松了些,她索性甩开贺毓盈的手,朝着绣娘走去:“给我。”她的目光落在绣娘手里的香囊上。将香囊拿到手后,慕容玥直接朝向慕容连堂又一次说道:“这个香囊是表姐做的。”“公主,这香囊我从未见过,你为何要这么说?!”贺毓盈答得很快,这个香囊她做完后没人见过,慕容玥绝不可能知道。她下意识看了眼元桑,一定是因为他……“公主,孰是孰非,你心里必须公正。”她提醒道。“玥儿,你有何证据?”皇后轻声问道,面上是极为轻松。慕容玥回头看了眼贺毓盈,而后举起手中的香囊,道:“如果母后还有印象,应该能记得年前您曾赏赐过我一些云丝金彩线,这丝线放在阳光下能闪出好几种色彩,很是珍贵。”皇后顿了半晌点点头:“记得。”“两个月前正好遇上表姐的生辰,她曾说过喜欢云丝金彩线,我便想着借花献佛当作生辰礼。”慕容玥转身往殿外走去,而后示意绣娘跟上,“这香囊上头用线很多,云丝金彩线只有很少一部分,但足够显光。”沈如意有些好奇,便也跟着众人走了出去。只见慕容玥摊开手掌心,上头的香囊被彻底打开,此时光线极好,那看似普通的香囊就在一瞬间闪着红黄蓝绿等不同的光。绣娘忍不住一声轻叹:“这云丝金彩线还真如传闻般五彩斑斓,刚刚在殿中我竟没有发现。”这云丝金彩线乃是稀有之物,饶是在宫中也是珍品,更何况一个将军府,这一证据几乎无可辩驳。众人在惊叹彩线之美后都缓缓转向贺毓盈。沈如意是眼见着她的脸从淡定高傲渐渐失去血色,在云丝金彩线闪出彩色光芒时,贺毓盈的眼中却已是黯淡无光。谋害皇室乃是死罪,再加上慕容连堂本就心情极差,看到结果后说了句“交给大理寺”便拂袖走了,临走前还将元桑叫上,沈如意估计这是急着要去探望巨虎了。贺毓盈被带走前,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慕容珩说:“不是我,我没有,是有人要陷害盈儿……”她说得十分机械,甚至看上去有些呆滞,茗画从地上爬起哭喊着向慕容珩求饶,见自家姑娘有些神志不清又赶紧上前扶着。一时之间整个偏殿显得十分嘈杂混乱,唯独一个人沉默着,那便是慕容珩。他似乎压根听不到这些求饶道歉的声音,默默地轻扫一圈后,转头看向沈如意:“回府。”……宫中的消息传得很快,贺家的人来得也快。沈如意他们才回府上没多久,茶水都还没泡上,老陈便急匆匆地进来,说是外头贺家人求见。“就说我马上过去。”慕容珩在里屋更衣,他有些洁癖,今日在滁园走了一遭,总觉得浑身有怪味。老陈得了吩咐便很快离开。沈如意现在心情也挺复杂的,现在这个情况和原著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说是完全走偏都不为过。慕容珩最大的助力之一贺家现在就要找上门理论了,这本就是靠着一个已经去世了的舒贵妃才维持的联系似乎有些岌岌可危。她撑着下巴,思绪乱飞,直到流香端着茶水进来,她才意识到慕容珩这厮竟然还在里屋磨蹭。不是说马上吗?她轻蹙了眉,虽然狗男主感情上略渣,但在为君之道上还是比他那个爹要好上许多,这大临的外强中干还要靠慕容珩来改变,总不能这厮现在放弃了吧?她几乎没怎么多想直接起身朝着里屋走去,翠玉屏风后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轻声开口试探:“殿下换好衣裳了吗?”“有事?”里头清清淡淡的二字传来,听不出任何一丝担忧和急切。“贺家同殿下关系向来不错。”沈如意斟酌着字句,“现在……贺毓盈她因为我们的事……关进天牢,贺家人上门求见,殿下是不是要积极一些?”“嗯。”里头低低的一个应声,而后才又响起:“我说了,马上过去。”沈如意:“……”你家的“马上”是指一壶茶都泡完了吗?还没等她在心里吐槽完,屏风后头的人终于有了更大的动静,她默默后退两步,而后就见慕容珩换了一身月白锦服走了出来。他抬眸看着她,轻启唇:“太医开的安神汤药喝了吗?”“没。”沈如意没想到他会先说这件事。流香在后头补充道:“已经在弄了。”慕容珩轻点头“嗯”了一声,而后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前厅吗?”沈如意犹豫了下,点点头。“流香,药煎好了直接送到前厅,尽快。”二人离开时,慕容珩特意吩咐流香去厨房候着。两个人走在小道上,沈如意纠结半天还是开了口:“这么急做什么,这个药也不是特别重要。”若不是他提起,她压根就没想喝。慕容珩瞥了她一眼,似乎一下就瞧出了她的心思:“从坑洞出来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是梦魇的前兆。”沈如意一愣,这话又让她想起之前太医诊脉那一幕,她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说有些事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是为什么?”“其实茗画不管跟不跟去,侍卫带回来的都不可能是贺毓盈的绣品。”慕容珩目光放远,语气十分轻缓,像是刻意说得慢能让身侧那人有更多时间消化,“贺家历代武官,在朝中沉浮多年,宫中侍卫要从府上带东西走,怎么可能不多想。”“那你让茗画跟去是……”“如果茗画不回去,你觉得贺家的人能来的这么快吗?”沈如意一愣,结合刚刚他故意在房中拖延,心里突然浮现一个猜测,她猛地抬头看向已经走出两步远的某人,道:“你是故意让贺家人等着急?”慕容珩并未再回答。前厅,贺家三人端坐在厅中,神色各异但皆有急色。在最前头的乃是贺将军,他因身患腿疾,于数年前从战场上退下,而在他身侧的则是其夫人,贺毓盈之母,亦是慕容珩的姨母。至于坐在最靠外的那名男子……沈如意跟在慕容珩身后走进前厅,一抬头正好和那人对上视线,贺梓祁,原著男二。“三皇子,三皇子妃。”三人起身行礼。“姨夫,姨母,无需多礼。”这两声亲切的称谓让贺家两个长辈松了口气,尤其是贺舒氏,一坐下哭腔便上来了。“珩儿,珩儿,姨母知晓盈儿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如此混账的事,可她到底是你的表妹,是你母妃唯一的外甥女,你可不能不保她啊!”若不是自己本就对贺毓盈不喜,光是听这又是颤抖又是哽咽的语调,沈如意觉得她都要心软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朝慕容珩看去。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忘了说,文中所有什么金虎犬,巨虎,云丝金彩线啥的都是作者瞎编的(所以合理性有无全看剧情是否需要),之后文中应该还会有作者自己胡编乱造的“物种”,就不再做说明了。第25章“此事已经由父皇下旨交给大理寺,我亦无法插手。”慕容珩这话回得中规中矩,若放在普通关系上自然是没怎么,可偏偏如今被关押的是他的表妹,这样看着倒显得过分冷漠。贺舒氏自然也是看出这一点,原本来泪眼婆娑地拿着帕子掩面,现下却是忽地冷静下来,再开口时语气也有些生硬:“殿下这话是不想管盈儿了?说到底此事也是因殿下而起,盈儿对殿下的心,殿下难道不知?”贺父也附和道:“盈儿心地善良,绝不可能会生出害人之心,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沈如意听到这儿下意识抬眸看去,却见贺父也正好看着她,意味深长。“姨夫姨母,我仍旧是那句话,事情到底如何,是否还有隐情皆有大理寺审查。”慕容珩语气渐冷。贺父听此,将目光从沈如意身上收回,回看向主位上的人:“殿下,毓盈虽说是女子,可也是我们贺家唯一的女儿,贺家这么些年一心向着殿下,一是因为舒贵妃早年待我们有恩,二来便是因为毓盈对殿下一片真心。”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沈如意忍不住敛眉暗道。“舒贵妃逝世这么些年,贺家为殿下所做的,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这恩情说起来也已经还了。”贺父到底是历经沙场的人,饶是多年养伤,说起话来仍旧中气十足,“贺家其实最是不喜朝中的明争暗斗,可若是为了毓盈的幸福,我们也还是要拼一拼的。”慕容珩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装作没听懂这话里头的威胁之意,淡淡回道:“姨夫姨母,你们二老心疼表妹我自然明白,可如今这事并不仅仅是谋害皇室这一桩罪。”“殿下这是何意?”“想必二老都已经听说了宫里头发生的事,那必然也应该知晓父皇如今最喜欢的巨虎受了伤,父皇的脾气姨夫最是清楚,此事并非我想求情便能解决的。”慕容珩说着,对面贺父贺母皆有些沉默,他勾了勾唇招来老陈:“先送姨夫姨母回府。”“殿下……”贺父听到这话,急了。就在此时,流香端着药汤走了进来,她不知这厅上的情况,无意中打断了贺父的话:“殿下,皇子妃的药好了。”沈如意忍不住一个吞咽,她趁机开口:“将药端回到房里。”“等等。”慕容珩出声拦下,而后认真道,“这药宜早喝,太医也有过叮嘱。”沈如意一愣,眼见着黑沉沉的药汤端到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对面,正好撞上贺家三口看过来的目光。怎么着,她这是还得要让人看着喝药,她真怕自己当场喷出来。不过幸好,贺家还是有眼色的人存在,一直沉默的贺梓祁拦住想继续开口的贺父道:“爹,毓盈这事急不来,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况且皇子妃今日受惊也得多休息,我们先不要打扰了。”贺父瞥了眼垂眸喝茶的慕容珩,叹口气甩袖转身离开。……前厅里只剩下沈如意和慕容珩,还有一个不明白情况的流香。“想救贺毓盈其实不难吧,你是在故意让他们产生焦虑?”沈如意放下汤药,轻声开口,“陛下是心疼巨虎,可到底贺家也是世代忠臣良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头凶兽就真的定贺毓盈的罪,说到底此事还是和你的想法有关。”慕容珩挑眉看向她:“你想说什么?”大概是这段时间日日夜夜的相处,沈如意回得倒是特别自然:“陛下看似将此事甩手丢给大理寺处理,可实际上是想看看你的态度吧,在我和贺家之间如何做出选择?”“你倒是看得明白。”慕容珩轻笑一声。“我也是刚刚才看明白的。”她抱胸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所以殿下会怎么选择呢?”慕容珩侧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唇角微扬从位置上起身朝外走去。但笑不语?这是何意?沈如意挑眉:“殿下这是成年人不做选择,两个都要的意思吗?”男人从她面前走过时顿了顿,道:“我从来不做选择,是我的,终究自己会走向我。”“……”这算什么霸道皇子语录?她暗自耸肩,准备跟着一道离开,结果还没完全起身,前头的人突然回头一句:“你药喝完再走。”沈如意:“……”喝药是不可能喝药的,等慕容珩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她便端着药走到一侧柱子边的盆景处。“皇子妃!”流香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惊呼。沈如意赶紧回头:“嘘。”不过手下倒药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从前厅离开,她回了趟主院,而后从卧室里将之前写的小说稿子整理好,又出门朝着沁园走去。流香被她刻意支开,也因此回去的一路反倒特别安静。今日发生的事确实太多了,恐怕饶是慕容珩这样见多大场面的人也有些意外,女人竟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心压根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豁出去。这场意外或者说闹剧,一定是在慕容珩的意料之外,但从他确定幕后真凶开始,一切或许都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了。暗自吩咐搜查香囊,让茗画回府通知,故意在永安宫表现得冷漠让皇帝出手试探。回到皇子府后他又刻意让贺父贺母认为此事十分严重,这一举动便是她初初看来都有些意外,直到流香出现。她也正是那时才想起,端药到前厅是慕容珩特意吩咐的。这看似很普通的一幕,可看在贺家眼里就是他们这个外甥心里头是有她这个皇子妃的,而且十分在意,仅仅是一碗汤药也要眼见着喝下。这让贺家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恐怕是真的触及慕容珩的底线了。贺家来之前一定是准备了两副牌,一个是亲情牌,另一个便是事业牌,可如今两副牌都没有用了。他们这副亲情牌再怎么重要,那也是隔着一层,如今受伤的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亲疏远近一眼便知。再说事业牌,贺家其实和舒家一样都是武官,而她爹——沈冲,那可是百官之长,论起朝中势力那定是沈家在前。在前厅,慕容珩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唯一的情绪恐怕就是他重复太医叮嘱那句话了。这样的慕容珩自然让贺家不得不担心惶恐。慕容珩这厮……看似在疏远贺家,可实际上却在不知不觉中收紧了那根连着贺家的绳。沈如意暗自腹诽着,目光恰巧落在脚边一颗小石子,她轻轻一踢,嘀咕道:“这就是所谓的‘是我的,终究走向我’嘛……”是夜,沈如意照旧睡在主院,身侧的慕容珩早早地入了睡,气息平稳。而她双眉紧蹙,薄汗在额间隐隐显露,揪着被子的手无意识地发力,偷泻进来的月光有一小块恰巧落在她的手背上,上头青筋微露……第26章漆黑的夜,隐秘的丛林间杂草窸窣,一头红眼巨虎曲着前肢,蓄势待发地站在一棵繁茂的树下,离它不足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纤弱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披散着长发,看不清楚模样,而她——沈如意就好像是在上帝视角一般,凌空看着这九死一生的一幕。她很想告诉白衣女子快跑快跑,在她身后有一块巨石,爬上去就可以活命,可她张不了嘴。红眼巨虎发出低沉的怒吼,几乎是毫无预料地突然打破沉寂,猛地往前冲去。就在那一瞬间,沈如意感觉自己“唰”地被吸进白衣女子身体里,视角陡转。黄黑白相间的虎头十分具有冲击力地跃至她的眼前,大张的虎口獠牙尽显,怒吼在她耳边响起……“啊!”沈如意猛地一个起身,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但显然不是那个危机四伏的密林,“哈……”她冷汗直流,不停地大口喘着气,薄被的边缘已经被她狠狠卷起。“梦魇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侧突然响起,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沈如意下意识一抖,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想开口否认,可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出口。身侧窸窣声响起,而后一道阴影打在床脚后头的帷帐上。“白日的安神汤药没喝。”这是陈述句。沈如意情绪稍缓,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只好继续沉默。“我会让你的丫头进来陪你,明日记得喝药。”话落,床板轻轻一动,她回过头时,慕容珩已经下了床。里屋的灯都灭了,唯有窗外点点月光倾泻进来,她瞧见他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衫穿上,并未再有多的言语,直接便出了卧房。约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房门再次轻动,一道熟悉的,弱弱的“皇子妃”响起。是流香。小丫头手里头举着一盏琉璃提灯,缓缓走进里屋。“皇子妃,殿下说让奴婢来陪陪你。”沈如意自然明白,点点头道:“把灯放下吧,你上来同我一起睡。”流香才把提灯放下,听到这话忙摆摆手:“奴婢怎么敢!不行不行。”“这屋里又没旁人,你要是不上来,那还不如出去吧。”她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刚刚慕容珩离开,流香来之前的间隙,她的眼前又忍不住浮现巨虎的模样。她现在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只要有个正常人的呼吸声就行。流香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不适,犹豫片刻还是应了声,仔细地摆放好鞋袜,小心翼翼地掀被躺下。“等等。”沈如意又一次开口。流香马上停住动作,抬眸看着她:“皇子妃,怎么了?”沈如意将流香身上的被子拉开踢到脚后,而后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拉过去一半:“我们盖同一床被子。”“……哦。”小丫头受宠若惊,只乖乖地接受,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提灯并没有灭掉,整个里屋比头先要亮上一些,沈如意松口气,胸口闷闷的感觉总算慢慢消散开。不过即使这般,她在下半夜其实仍旧没怎么睡着,这和巨虎倒是没多大关系,而是……身边的人呼吸声实在过于轻浅柔弱,这让她隐隐有些不习惯。明明两个人同床被子,可不安全感好像更重了。漫长的夜总会过去,等沈如意一大早起来瞧见自己两个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喝太医开的药了。“流香,今日安神汤药早些端过来。”彼时,沈如意正独自一人在屋里用早膳。公主昨日就顺道留在了宫中,那个于嬷嬷见此也跟了回去,而慕容珩……从昨天半夜离开后,她还没见过他。“药已经在煎了,估摸着皇子妃早膳用完就差不多了。”流香替她布了些小菜到手边的碟子里,而后轻声回禀。“嗯……”沈如意咬了一口小笼包,忍不住问道,“三皇子怎么没来用早膳?”“听陈管事说,殿下一早就进宫去了。”闻言,沈如意点了点头,秋猎的事还未解决,现在又多了件滁园案,最近慕容珩有的要忙。用过早膳后没多久,安神汤药便被人端了过来,一道送来的还有一罐子蜜饯和一碟果糕。沈如意看着桌上摆着的花花绿绿的零嘴,愣了下:“怎么拿了这么多甜食过来?”这么些日子,大厨房里头的人都已经知道她不喜甜,除了绿豆汤和凉糕一类有清凉解暑之效的甜品外很少会单独送来甜食。大厨房过来的丫头福了福身,恭敬道:“回皇子妃,这是早上殿下过来吩咐的。”慕容珩?沈如意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多想,估计是他自己喝药的习惯:“知道了,那你先下去吧。”可谁想,她这话一说完,那小丫头仍旧站着不动,等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小丫头才又轻声回道:“殿下说……让奴婢务必看着皇子妃将汤药饮下才能走。”沈如意:“……”虽然她在喝药这件事上没什么信誉,但也不必做到如此吧……她默默地瞥了眼一脸无辜的小丫头,深吸一口气,捏起鼻子决定速战速决。乌黑还有些浑浊的汤药在碗里荡了荡,她明明没闻到味儿,可生理上已经下意识有些反胃。她忍不住就想将碗放下,可昨夜那场噩梦忽地又冲进她脑海中。不行,决不能噩梦重演!思及此,她猛地一闭眼,直接抬手张嘴,“咕咚咕咚”地将药喝下。“唔……”甫一喝完,她就立刻松开捏鼻子的手转而捂上嘴,而后没怎么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拿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橙黄色果糕放进嘴里。“皇子妃,您没事吧!”小丫头见她反应这般剧烈,吓了一跳,忙要上手替她拍背。沈如意忙伸手制止,本来就反胃,再这么一拍还不直接吐出来!她连着吃了两块果糕,喉间的药味总算少了一些。……因为不知道这安神汤药的效果如何,沈如意便趁着午后回房小憩了一下,看看是否还会梦魇。第27章现下虽然已过立秋,可午后的天还是有些热,以往她在沁园午睡一贯穿着随意,亵衣外头仅着一件半透明的蚕丝薄衫,十分清凉。可自从来到主院,她下意识变得拘束,哪怕慕容珩不会随意进房,她也总是长衣长裤地裹着自己。这一天,她原本也是想着就这么午睡的,可偏偏陈管事让人来禀告,说是慕容珩宫里还有事,恐得夜里才能回府。这人一旦起了心思,就很难把它再压下去,沈如意几乎没有思考多久就开口让流香回沁园将那件蚕丝薄衫取来,而后又特意吩咐她在屋里头候着,别让外人进里屋。流香保证得很认真,她也就放心地午睡去了。这还是几日以来头一个这么放松的午后,再加上喝了安神汤,她一卷薄被,入睡得比往常还要快。……慕容珩推门进屋后,里头一片安静,坐在一旁圈椅上打瞌睡的流香头点了两下倏地抬了起来。“殿,殿下!”流香有些意外,赶紧起身行礼。慕容珩没太在意,只道:“去让人烧点水过来。”流香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还没走出两步,慕容珩又开口问道:“皇子妃在里头休息?”“啊,是的。”流香睁着双单纯的眼回道。沈如意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在流香心里慕容珩压根不属于她口中“外人”那一类,甚至当慕容珩朝着里屋拐去时,流香反而高兴地偷偷咧开了嘴。里屋比外头还要安静几分,床榻上的帷帐松松散散地垂挂着,偶尔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慕容珩本只是回房沐浴,瞥了眼床榻就想转身往柜子走去,可突然帷帐后头轻轻浅浅,模糊不清的一句呓语让他停下脚步。昨夜里头某人被噩梦惊醒的事他还记得,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沉默两秒竟反身往床边走去。女子的如墨般的长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披散着,反而蓬松凌乱地高高扎在头顶,脸侧几绺碎发遮着她的眉眼,虽然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显然她并没有再一次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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