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千秋问:“怎么了?”安室透低着头,稀碎的刘海遮住他的双眸:“这人是很有名的种族主义者,发表过不少种族歧视的言论,他喜欢去世界各国旅行,尤其是东亚和非洲,对那里的有色人种女性下手。他曾经因为在非洲的一个小国家弄出人命而被拘留,但回国审判后却被保释出来。”晓千秋喃喃道:“种族主义者……”一些话未经思考,自然而然从她嘴里被说了出来:“真是无法理解,人类就算看上去再怎么不一样,切开剥了皮之后,还不是一团血肉而已。”安室透突然瞳孔一缩。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晓千秋并未注意到安室透的异样。她看着那具被伪装成上吊的尸体,莫名感到一丝悲哀。离开那栋别墅后,安室透给警局打了个匿名电话,又给某人发了条短信。晓千秋猜他应该会让风间来处理这件事。白色的马自达rx7再次启动,这次目的地是米花2丁目23番地。安室透把车停在楼下,看着晓千秋解开安全带。他趴在方向盘上,看起来有些懒散:“晓小姐,不请我上去坐一坐吗?”不,当然不行。以安室透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如果看到她进自己的家像进别人家一样陌生,肯定会猜出什么东西。所以晓千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抱歉,安室先生,我不能请你上去。”安室透挑眉:“哦?为什么?”晓千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恐怕我先生会有意见。”闻言,安室透神色微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半晌,他没什么温度地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说得也是,那下次再见了,晓小姐。”第9章 波特酒(5)钥匙在锁孔里慢慢转动,陈旧的防盗门推动时发出“吱呀”一声,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晓千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门把手的掌心里全是细密的汗珠,她小心翼翼地推着门,满脑子都是如果打开门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对她说,“老婆,你回来了。”她该怎么办。老实讲,作为一个母胎solo至今的大龄女青年,晓千秋觉得她实在难以应对这个场面。她也不想伪装原主去欺骗原主的亲人,如果是原主的丈夫,或许她会考虑直接向对方告知真相。深吸一口气,晓千秋给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想象了各种一会儿可能面对的情景,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了门。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晓千秋在玄关愣了两秒,然后她打开灯,拖鞋都来不及换,先去房间找人。然而客厅、卧室、包括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人影。看来确实没人在家。晓千秋长长地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仔细地观察这间公寓。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大概四十多平,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单人用的,没有成套的刷牙杯,衣柜里甚至连男人的衣服都没有。其实之前晓千秋就有些疑惑,因为她并没有在原主的手机里找到有备注老公、先生或是任何亲密称呼的号码,而且她这么晚回家,也没有任何人给她打过电话和发短信。难道说原主已经离婚分居了?但对前夫旧情难忘,所以仍然戴着结婚戒指。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但无论什么情况,总之不必被迫与陌生男人同居,晓千秋感到十分庆幸。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确认好门已经反锁上之后,她在衣柜里找了套干净的睡衣,拿着毛巾去了浴室。无比倒霉的一天。先是莫名其妙穿越,然后接连看到两具尸体,还差点被当成杀人犯。她已经累坏了,现在只想洗个澡倒在床上闷头大睡。晓千秋脱下上衣,对着镜子解胸.罩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挂着一枚戒指。而且这枚戒指……似乎正是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的男款!老实讲,这是她见过的最朴素的戒指,不镶钻,没有花纹,也没刻任何名字。要不是原主戴在无名指上,恐怕没人会把它当成婚戒。这个发现让晓千秋觉得或许原主根本就没有结婚,毕竟谁会一个人把一对戒指都戴在身上。把身上的衣物褪尽,晓千秋站进了淋浴房里。温热的水洒在身上,浴室里很快升腾起白色的水雾,一天的疲惫得以缓解。但洗着洗着,流过她身体的水变成了黑色,晓千秋吓了一跳。她匆忙关掉莲蓬头,拿过毛巾擦了擦脸,然后仔细检查是莲蓬头出的水有问题还是她身上哪里脏到足以把水染成黑色。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发现原来是染发剂的色素。就在洗漱用品边上就摆着一瓶黑色染发剂。大概是原主这几天刚染过头发,所以她洗头的时候才会让染发剂掉色。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可不是个好习惯。虽然柯学世界很危险,好像到处都是死人,但至少灵异恐怖片的桥段应该不会发生。晓千秋洗好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她对着镜子扒拉了下自己这一头快及腰的黑长直,隐隐看出发根似乎是浅浅的玫瑰红。今天实在太累,困得眼皮随时都要合上,晓千秋把换下的衣服先扔进洗衣机里,准备明天再洗。她抱着一叠脏衣服拿到洗衣机边,挑出那件红色的上衣,如果和其他衣服一起洗的话可能会串色。然而她刚把那件上衣拿出来抖了抖,一个漆黑的金属小圆球滚到了地上。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晓千秋整个人一凛,困意消退,瞬间清醒了不少。窃听器。有人在她的衣服上装了窃听器!虽然自己今天接触了很多人,而且也有窃听器在她穿越之前就被装到了原主身上的可能,但她直觉就是那个人,安室透。不知为何,晓千秋很坚定这个推测,尽管她并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么关键是,他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如果是其他地方就算了,但刚刚窃听器掉落的时候她注意到原本它是装在衬衫背面偏下的位置,也就是她的后腰。后背一般是亲密的人才会碰的部位,更何况晓千秋的腰一向很敏.感,哪怕是安室透,也很难在不引起她注意的情况下触碰她的腰吧。晓千秋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与安室透见面后对方的一举一动,尽力复原对方的所有动作,尤其是安室透靠近他时有没有做过什么小动作。不行,完全想不起来。晓千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她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一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到她进屋子洗澡,再到现在她发现这个监视器,这一切全都在安室透的监听之下。一想到这个,晓千秋不禁不寒而栗。她蹲下身,拾起那个窃听器,把它狠狠碾碎,从窗外丢了出去。真是可怕的人。以前看动漫的时候她最欣赏安室透敏锐的观察力和超乎寻常的高智商,无数次被他的侦查和反侦查能力惊艳,大喊透子我可以。但真的面对面接触到了才深觉可怕,就她这点小智商,怕是要被安室透耍得团团转。主动坦白真相的话会不会好一点呢?毕竟安室透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他是日本公.安派去潜伏在组织的卧底,假如主动坦白,向他证明自己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那他应该也不会再用对待可疑分子的态度对她了。晓千秋越想越有道理,她决定找出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诉安室透。正这么想着,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晓千秋拿起来一看,是条新邮件。发件人匿名。邮件的内容只有一句话:“监视波本。”*凌晨两点的东京。静夜无声,朗朗皎月照亮漆黑天幕,几点星蒙如尘。津川绿地别墅小区此时却灯火通明,因为出了命案,警方把整个小区都封锁起来,小区里的不少人家都被吵醒,也有不少住户和门口的保安一起正在接受调查。白色的马自达rx7就停在别墅小区对面的那条街道。安室透靠在驾驶座上阖眸听着耳机,路过的人要是不仔细看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只会以为是个车里睡着的司机。然而他的蓝牙耳机里此时正回放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位年轻女性的对话。“晓小姐,晚上好啊!”“晚、晚上好?”“今天没有开车来吗?”……原来她是这么进来的。比自己想象的倒是要简单不少,怪不得她不肯解释,拿“女人的秘密”糊弄过去。该说是她太过天真还是他被她小看了呢。紧接着一系列熟悉的对话,一直听到晓千秋说出那句“人类就算看上去再怎么不一样,切开剥了皮之后,还不是一团血肉而已”,安室透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睁开了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那下次再见了,晓小姐。”很快,耳机里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倒不是完全没有声音,有开灯声、脚步声、翻东西的声音、水声……但是独独没有人的声音。从晓千秋进房间,一直到她发现窃听器并毁坏,整整两个小时里她没有和人说过话。那也就代表着,屋子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那个被拿来当借口的“先生”果然并不存在。安室透像是想通了什么,唇角挑起一个了然的弧度。耳机里的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截然而止,想都不必想那个窃听器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看来还没迟钝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安室透收起耳机,打了个哈欠。腕表的时针指向四,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四点,警方的调查取证都已经结束,从别墅小区撤走了。风见刚刚向他发来消息,说没有发现林宪明的行踪,但他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博多。安室透垂眸,眉眼恹恹地耷着,淡金色碎发垂到额前,藏在阴影里的面容显出几分颓废的英俊。明天还有波洛的工作,早班排的他,一大早七点就要去开门。安室透只思考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决定干脆翘了,先回去补个觉。大概会让店长和小梓小姐很头疼,虽然店长很欣喜他的人气给咖啡厅带来的客流量增长,但也对他动不动就请假表示过不满。榎本梓更是常常因为他的突然失联不得不临时代班。不过她好像马上就要被调到其他分店去了,不知道新来的服务员会是什么样的人。安室透捋了一把头发,把碎发全都捋到脑后,凝了凝神,准备开车回去。刚点完火,还没来得及把档位换到d档,安室透的手猛的一顿。他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别墅小区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古董车保时捷356a驶入小区,车牌号4368,逐渐消失在墨一般的夜色里。作者有话要说:信息量爆炸的一章。第10章 米花大饭店的约会(1)清晨六点整,第一个闹钟响起,晓千秋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关掉闹钟,她翻个身,继续睡。十分钟后,第二个闹钟再次响起,这个闹钟甚至没能把晓千秋从睡梦中唤醒。刺耳的闹铃声响了足足五分钟,直到无缝连接上第三个闹钟,她闭着眼睛坐起来关掉闹钟,几秒后,又重新倒了下去,睡得更加不省人事。一直到六点四十五分,她猛的睁开眼睛,然后意识到一件事。要迟到了。晓千秋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衣服。刚把睡得一团乱的头发梳顺,门铃响了。晓千秋一愣,然后警惕地走到门口,边透过猫眼看门外的人边问:“谁?”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女性,她扎了个松松的马尾辫,辫梢垂在肩上,气质十分亲和,“我是隔壁的鸣瓢太太,我们一家是昨天刚搬过来的。”闻言,晓千秋打开门,发现鸣瓢太太手里拿着一碟外表精致的寿司。“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鸣瓢太太笑眯眯地把那一碟寿司端到晓千秋面前:“是这样,我今天早上做寿司的时候一不小心做多了一些,不知道你吃过早饭没有,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拿来当早餐吧。”对方的礼貌和温和让晓千秋不由得心生好感,于是她伸出双手接过那盘寿司:“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非常感谢。”鸣瓢太太弯起眼睛,笑得十分温柔:“哪里,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这时,一个粉色短发浅绿色瞳孔的男人从隔壁那间公寓走出,想必那就是鸣瓢太太的丈夫,鸣瓢先生。“绫子,我先走了。”鸣瓢太太回头看了一眼他,软软地责备道:“真是的,秋君,又忘了戴围巾,今天风可是很大的。你之前咳嗽总是不好,肯定是因为没有戴围巾。”鸣瓢秋人低声道:“没关系,只是有点感冒。”鸣瓢太太却不理他,她向晓千秋点头示意,然后小步跑回自己家中,拿了条浅黄色的围巾给鸣瓢秋人戴上。“这条厚了点吧。”“厚才保暖,而且颜色比较配你的风衣。”鸣瓢太太帮丈夫把围巾系好,又理了理他的衣领,方才满意地拍拍手。鸣瓢秋人无奈地看着她,目光中带了几分宠溺。看起来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晓千秋突然觉得自己吃不下什么寿司早餐了,这狗粮就够管饱了。鸣瓢椋急匆匆地背着书包从门里跑出来:“妈妈,我出发啦!”鸣瓢太太呆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椋,你便当没带!”鸣瓢椋头也不回地说:“没时间了,我要迟到了!”鸣瓢太太在她身后喊:“要不让爸爸送你吧?开车会快一点。”鸣瓢秋人看起来并无意见,但鸣瓢椋脚步一顿,她回头瞥了一眼鸣瓢秋人,然后又转过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他送,他还是快点去办案比较好,反正案子比我们重要。”鸣瓢太太与鸣瓢先生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头疼。被鸣瓢椋这么一打断,晓千秋突然想起来,她也快迟到了。没时间在家好好享受美味的寿司,她只能把寿司装进餐盒里,拎着盒子去搭电车。早高峰的电车里乘客非常多,虽然还没到需要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忙把乘客推进电车的程度,但想要位子坐也是不可能的了。晓千秋叹了口气,她抓紧上方的天花板扶手,防止被人流冲倒。看着电车外路过的风景,晓千秋开始思考起她这一整个周末都在思考的问题——发那封匿名邮件的人是谁。这两天她列出了所有知道波本存在的人,黑衣组织就不必说了,然后是fbi、cia、m16、日本公.安……那一长串的人名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可惜现在知道的情报实在太少,她实在想不出究竟谁会像布置任务一样给她发这封邮件。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原主,到底是什么人?晓千秋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又检查了一遍邮箱,没有新的邮件。昨天她为了得知发那封匿名邮件的人是谁,发了一封邮件回去,约对方明晚八点,米花饭店见。但是一直没有邮件回复,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理睬她,但不管怎么样,今晚都要去米花饭店看看。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得买点防身的东西。如果来的人是公.安或者fbi还好,假如是黑衣组织的话,不知道防狼喷雾有没有可能对付得了琴酒。来到洛山已经八点多了,学生们早已开始上课。她大概会被扣工资吧,这么想着,晓千秋索性打开餐盒的盖子,边走边吃寿司。鸣瓢太太的手艺果然非常好,突然有点羡慕鸣瓢先生。晓千秋自己是个料理白痴,所以如果结婚的话,她希望对象可以是一个会做饭的人。“当心!”迎面突然跑来一个少年,眼看就要撞上,晓千秋一口寿司差点噎住。就在即将撞上的那一秒,那个少年身手灵活地以一个手不接触地面而360度大翻身的动作凭空跃过晓千秋。少年帅气地落地,虽然人没撞到,不过他手里的一沓试卷散落一地。晓千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抚了抚胸口,看到眼前的少年微微一愣。叶山小太郎?叶山看到晓千秋也有些惊讶:“副教练,你怎么会在这里?”晓千秋不明所以地说:“我来上班呀。”叶山挠了挠头:“可你一般不都是下午篮球部部活的时候才来吗?”他这么一说,晓千秋傻眼了。原主手机里的常用闹钟设定是早上六点半,所以她以为副教练的工作就是和学生一样的时间来到洛山。如果不是的话,那她设置这么早的闹钟做什么?叶山小太郎满脸好奇:“副教练?”晓千秋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今天临时有别的事,所以要来学校。”不等叶山继续问,晓千秋胡乱找了个借口,赶紧溜走。没想到副教练的工作仅仅是下午。这段时间里晓千秋也没别的事好做,只好表面上参观洛山校园,实则无所事事地晃到了下午篮球部的部活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的杀人案造成的阴影,今天二队的成员集体请了假,篮球馆里只有一队和替补队员在训练。洛山的得分后卫实渕玲央投完一个弧线漂亮的三分球,他理了理自己一头的黑色的中长发,边上的根武谷永吉打了个牛肉味的嗝。玲央嫌恶地离远了一点:“你训练前吃这么多,好恶心。”根武谷永吉满不在乎地说:“我吃了肉才有力气,才能长出肌肉。”他抬起手,绷了绷自己引以为傲的肱二头肌。玲央嫌弃的表情又加了几分。叶山小太郎一脸好奇宝宝地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比肌肉吗?比肌肉的话我也要来!”说着,他也撩起衬衫的袖子,像根武谷永吉鼓了鼓臂膀上的肌肉。玲央像看两个白痴一样看着他们。叶山小太郎和根武谷永吉互相比试,一时分不出胜负,于是左右张望,看到了晓千秋:“副教练,副教练,你说我们谁的肌肉更棒?”被莫名点名的晓千秋一脸茫然,随口敷衍道:“都挺好的。”叶山不满道:“真的吗?明明副教练都没有认真看!”青春期的男孩们可真是麻烦啊,尤其是篮球部这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家伙。晓千秋无奈,只好装作认真地仔细端详了一番他们两人的肌肉,然后随意挑了一个:“嗯,我觉得根武谷同学的肌肉更棒。”根武谷永吉得意地大笑。谁料叶山小太郎不服气地撩起球衣,直接抓过了晓千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腹肌呢,腹肌绝对是我比他更出色吧?”刚运动完的少年体表温度比她高上不少,肌理分明的小腹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晓千秋不由得涨红了脸。叶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眨巴着那双绿色的猫眼,满是期待地看着她。他们身后的黛千寻幽幽地说:“你们可真无聊。”叶山像是被吓了一跳,这才放开了晓千秋的手:“啊,黛前辈,你什么时候在的?还在部活时间偷看轻小说!”黛千寻完全不理睬他,面无表情地又翻了一页小说。“你们在干什么?”几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凛,黛千寻也默默地收起了轻小说。看到来的人是赤司,晓千秋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有气场强大的队长在,他们才不敢胡闹。还好这个篮球部里还有个靠谱的人。叶山不死心地问:“赤司,你觉得你觉得我和根武谷谁的肌肉更棒?”晓千秋心里想着,如果是赤司的话,应该不会理他吧,或者反问他现在是聊这个的时间吗。却见赤司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叶山,说:“我觉得我的最棒。”晓千秋:“……”赤司架着胳膊,一脸理所应当:“无论比什么,我都不可能败北。”差点忘了,赤司还有中二的属性。听到这话,叶山小太郎完全被激起了斗志,他舔了舔小虎牙,兴奋地说:“公平起见,你也让副教练摸一摸吧。”晓千秋干笑两声:“别开玩笑了,叶山同学。”赤司眉眼微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如果副教练愿意的话。”作者有话要说:又综了一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异度侵入第11章 米花大饭店的约会(2)气氛一时间无比尴尬。摸赤司的腹肌……算了,晓千秋就算有那啥心,也没那啥胆。更何况她觉得赤司看她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虽然嘴上说着“副教练愿意就好”之类的话,却让人有种“你要是真摸了就死定了”的感觉。沉默半晌,晓千秋轻咳一声,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篮球部副教练,无论眼前这几个男孩有多人高马大,说到底还是在读高中的孩子。于是她想象着以前上学时遇到的板着脸吹哨罚人去操场跑圈的体育老师,有样学样地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现在是让你们胡闹的时候吗?部活时间不训练,讨论无关紧要的话题,给我罚跑篮球场去!”效果似乎还不错,洛山一队的几人除了赤司都被她震慑住了。最好糊弄的叶山小太郎以为她是真的生气,连忙低头认错:“抱歉,副教练!”见话题终于转移,晓千秋努力控制住自己嘴角不上扬,一本正经道:“知道错就好,罚你们去绕篮球场跑……跑十圈。”闻言,那几人都悄悄松了口气,高声应道:“是!”这时,赤司慢悠悠地开口道:“十圈太少了,副教练,五十圈吧。”刚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跑步的根武谷永吉脚步一顿,叶山小太郎夸张地喊道:“不是吧,赤司,跑完五十圈再做一组常规训练会死人的!”实渕玲央双手叉腰:“你还好意思说,这都是谁的错?”黛千寻吐槽:“我可完全是被连累的。”赤司微微敛眸,语气骤然冰冷,不容置疑道:“坚持不下去可以退部,但要在篮球部就必须服从规定。当然,作为部长,我会身先士卒。”他转头看了一眼晓千秋,然后便开始绕篮球场跑起来,“副教练,请帮我记录一下,我跑六十圈。”其他四人倒吸一口冷气。晓千秋也有些哑然,但却并不觉得意外。赤司一直是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五十圈让洛山一队的队员们跑得要死要活,趁他们跑步的时候,晓千秋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瓶运动饮料,准备给他们跑完之后补充水分。第四十九圈的时候,实渕玲央脚步虚浮:“我不行了……”叶山喘着粗气鼓励他:“玲央姐,加油,还有一圈就到终点了!”“黛前辈呢?”“他四十二圈的时候就趴地上了。”比起这几个家伙,跑完六十圈的赤司看起来倒还算没那么狼狈,只是同样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靠慢走调整呼吸。晓千秋把运动饮料递给他,赤司接过饮料,低声倒了句谢,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小太郎说今天早上在学校里看到你了。”正准备去给其他人送饮料的晓千秋呆了两秒,方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赤司说的,而他说话的对象,应该是自己。晓千秋茫然地望向赤司。赤司擦了擦从下颌不断滴落的汗珠,那双色泽艳丽的异色瞳满是警告,“希望副教练记住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不要违背承诺。”……她说过的话?不,这个她,应该指的是原主。难道说,原主设那么早的闹钟其实就是为了来洛山?而原主与赤司之间有过什么承诺,与她每天一大早就来洛山有关。会是什么承诺呢?不等晓千秋回答,赤司兀自收回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他把毛巾披在肩上,走向更衣室。年轻的男孩们最不缺的活力,刚才还一副行将就木模样的几人休息一阵后又活了过来,尤其是在听到晓千秋宣布免了他们的常规训练后,瞬间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又开始聊起周末篮球场的杀人案。叶山问道:“藤井就是二队那个总是骚扰副教练的家伙?”玲央点头:“他可是劣迹满满啊,不过凶手是胜村实在是很出人意料,我记得他也是差点进一队的选手。”黛千寻面无表情地说:“最近发生了很多杀人案,不止我们学校,之前还有好几桩连环杀人案,死者都很惨,要不是脑袋上被开了洞,要不是被打得满身疮痍,骨头全断。”玲央叹了口气:“大家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叶山露出两颗灿白的小虎牙,笑得像只小橘猫:“知道了,玲央姐!”根武谷永吉不以为然:“怕什么,那种人渣我一拳揍趴一个。对了,商店街那边开了一家自助烤肉,部活结束之后一起去吧?”玲央额上爆出一个井字:“你……”叶山兴奋道:“我去我去!”他转向站在一旁的晓千秋:“副教练,部活结束之后一起去吃烤肉吧?”正思考着原主究竟对赤司承诺了什么的晓千秋猛的回神,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事,下次再请你们吃烤肉吧。”叶山无比扫兴地“哎”了一声。晓千秋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于是对其他人说:“今天的部活到此为止,我先走了,大家也早点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是!”看着晓千秋匆匆离开的背影,玲央无比肯定地说:“副教练肯定是去和她老公约会的。”叶山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们跟踪副教练,去看看副教练的老公长什么样吧?”玲央蹙眉:“那怎么行,约会对女性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要是我们打扰到了副教练的二人世界……”“不会的啦,我们远远地看,不会被发现的!”叶山小太郎拍了拍根武谷永吉,“肌肉猩人,你要不要一起来?”根武谷永吉摇头:“比起副教练的老公,我还是对烤肉更感兴趣。”叶山嘁了一声,虽然他觉得这计划不错,但拉不到同盟也只好作罢。忽然,从叶山身后传来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小太郎。”听到声音,实渕玲央惊讶地张了张嘴:“小征?”黛千寻那张常年不变的扑克脸也浮现出微妙的表情。赤司耸肩:“别那么看我,我只是也有点好奇而已。”他顿了一下,眼中漫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奇副教练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乎,洛山高校篮球部的五人组成了跟踪副教练小分队。尽管跟踪这种事他们是第一次做,但似乎还挺成功,至少一直到下电车晓千秋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下了电车,晓千秋先去了一趟便利店。洛山五人怕被她发现,没有进店里,隔了一条街远远地看到晓千秋买了什么东西,刚结算完立刻放进了口袋里,还往四周看了看,做贼一般的谨慎。叶山好奇道:“副教练买了什么?”黛千寻说:“不会是买了那个……”玲央一把捂住他的嘴,及时制止他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前辈!”黛千寻“唔唔”了两声,叶山小太郎茫然地眨了眨眼。赤司眯起眼睛:“她走了,我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