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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浮世月光》TXT全集下载_12(1 / 1)

经这么一提醒,赵副检察长忽然也想起一事,“那小子的手机也有定位系统,不过我打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不知道他的手机有没有带在身上。”张愔愔说:“两个一起查一查。”==第29章 眼下心前半路上, 陈司诺再一次被搜了身。这回搜得仔细, 陈司诺西裤的口袋被搜出个信封,他只说:“这是给蔡义飞的东西。”搜他身的那人半信半疑,但一个信封威胁不大,他也就懒得计较, 接着目光往下,打量那只打着石膏的右腿, 随口吩咐了一句:“拆了。”这人陈司诺认得,他那场车祸就是这人撞的, 失去意识之前他见过一眼, 记得很牢。白鹭着急道:“不能拆,他的腿刚做完手术……”那人瞟了她一眼, 没搭理。陈司诺说:“要拆就动作快点。”石膏是管型石膏, 从小腿连着膝盖关节将腿固定住了, 有人拿了条锯子就过来,将石膏侧着锯开两半。这一趟如果没有白鹭, 陈司诺原本是打算充分利用这块石膏, 反正见机行事, 既然现在用不上,那拆了也好, 省得行动起来还碍事。石膏拆下来的瞬间,伴随的是逐渐加剧的疼痛,因为重创的伤口没有护具固定支撑,随便一动弹就能把人疼晕过去。痛感强烈冲击, 钻心刺骨一般让陈司诺直冒冷汗,这时候原本应该放松才对,然而他越是隐忍,浑身肌肉就越是紧绷,眼下他看起来尤其冷酷。两人被带入一间位于一楼但地处隐蔽的废弃车间,灯光亮如白昼,四面皆墙,空荡破败,锈迹斑斑的铁架堆了一角落。陈司诺一进来就看见了被丢弃在角落里,瘫如死狗的汪错,地上一滩血,似乎是倒在了血泊当中。他眉梢一挑,下颌咬得紧绷,看向坐在正中间的男人。蔡义飞整个人盘踞在一把靠背椅上,他身材没陈司诺高挑,但浑身肌肉结实,多年的混黑经历让他看起来犹如猎豹一般精锐,表情阴鹜,看似多疑。不远处那个年轻人干净好看,即便拖着一条坏掉的腿,也挺拔如玉。这让他横生不忿与恨意,他原本可以将自己这四十几年岁月,光明正大地铺展在日光之下,当他无忧无虑的大少爷。蔡义飞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狞笑:“我留他一口气,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子是怎么被我折磨致死,或者你想看看你亲爹被打死在你眼前?”白鹭听得浑身打颤,她发现眼前这男人是个变态。对方的狰狞,衬托了陈司诺的冷静,或许是因为腿上不断加剧的痛感麻木了他的面部神经,他轻淡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自投罗网的吧?”白鹭看着身旁这个本应该熟悉,但此刻完全陌生的男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蔡义飞慢慢收起笑脸,“你手上那点证据,你觉得我会怕?”陈司诺说:“让你知道的那些你当然不怕,你不知道的那点东西不知道你怕不怕。”蔡义飞被踩中痛脚,阴森地耸着眉毛,道:“我劝你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别着急找死!”陈司诺立在灯下,垂眸半敛着眼皮以及泛白的唇,让他显得十分薄情,他径自说道:“你手上几条人命暂且不论,咱们来聊聊你的老本行,贩毒。”蔡义飞十分痛恨眼前这副无半分波澜的脸,他捡起脚边一条铁棍,慢慢走了过去,诡异的表情似乎正在盘算些什么,一边道:“聊,你说,我听着——”飞快地手起棍落,他看准那精窄的腰身,抡起一棍猛砸了下去。陈司诺哼了一声倒地,腰椎断裂一般的痛楚让他的意识陷入一瞬的混沌状态。耳边只有嘈嘈切切的杂乱狼藉,有癫狂嚣张的笑,混着凄厉担忧的呐喊,高频低频齐齐轰鸣。蔡义飞看着地上的轻颤的身躯,表情还似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他蹲下来,跟人打商量:“我今天打算用这根棍子取你的命,你说好不好?”陈司诺努力让自己恢复神智,脖子的青筋隐隐突暴,他撑起上身冲那疯子露出一笑,笑得邪气。蔡义飞的脸色倏然转阴,攥住他的衣领拉至眼前,“告诉我你怎么拿到那些证据的,我留你全尸。”“不得不说一句,蔡先生做事涓滴不漏……”陈司诺缓歇了两口气,接着道:“前几年那几宗抛尸命案,蔡先生作为重大嫌疑人,居然最后都全身而退了。”“这么说,你很早就在查我了?”蔡义飞眼缝里泄出了凶横。“也不算早,只比你发现我是汪错的儿子提前了好几年。”陈司诺低声:“先下手为强么。”“还有呢?”“还有啊……”他回忆似的顿了一顿,说:“刘焰城你认识么?我的大学同学,前阵子他因为贩毒被抓进去了。”蔡义飞的记忆当中并没有这个人。陈司诺说:“刘焰城的上家是个姓王的,就叫老王,刘焰城进去以后,我找到了他。”“哪个老王?”“王军,我查过了,他就是个小混混,你大概不认识,只是凑巧得很,我顺着他居然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其实刘焰城的上家也姓刘,叫老刘,这人就在蔡义飞身边人的手底下卖命。陈司诺是最早发现刘焰城贩毒的那个人,当时刘焰城还陷得不深,陈司诺明里暗里提醒过他,但刘焰城似乎无动于衷。陈司诺一边谋算着,打算借刘焰城揪出背后的人。刘焰城对这个兄弟是有些防备心的,毕竟他是律师。陈司诺做的事很简单,他借了他老师的名义,联系了公安局,监听刘焰城的电话。有些事说起来只需三言两语,但其中却颇费了一番功夫。未免打草惊蛇,多余的事他没干,只是等。所以刘焰城才会这么顺利被捕,陈司诺没想到的是,这其中还牵涉着魏庚。刘焰城被捕当天,老刘准备跑路,陈司诺一早等着逮人。他逮到了老刘,却没交给警方。因为这人一旦落网,必定打草惊蛇惊动老刘上头的人,到时候这条线就断了。所以他私下控制了老刘。毒品交易在一个庞大关系网当中,看起来似乎盘根错节,但其实环环相扣,一山匪欺一方民,沿着一条支线顺藤摸瓜,迟早能摸到贼头。蔡义飞涉黑十几年,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不尴不尬悬在中间,涉毒更是近几年的事,背景不算特别深厚。一举剿匪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通过对老刘的盘问得知,老刘上头还有牵线者。陈司诺抽丝剥茧追根究底,颇费周章,让他拿到了一支视屏,视屏里只是提到了蔡义飞的名字,不过这一趟倒是让他意外掌握了那几桩命案的真相。因为老刘也是命案的牵涉者,手上握有关键性证据。单凭这几样,足以将蔡义飞以死罪论处。先前办理魏庚的案子那段期间,他忙得整日不见踪影,就是为了这事。为查明真相,期间少不得赵副检察长的帮忙,当时这老爷子知道自己的爱徒干的这等混账事以后,还教训了他一顿。教训完,该帮还得帮。这小子若是服管教,他就不是陈司诺,他若真那么安分,他一早进了检察院,在他老头子的带领下平步青云,没准以后还能接他的班。汪错出狱后,陈司诺原本打算先把汪错送出国,再来解决蔡义飞,因为蔡义飞身份特殊,他一出事必定牵连甚广。赵副检察长的意思是联合公安局,好好做一番部署。没想到他还是晚一步,让蔡义飞把汪错带走了。陈司诺通过这几年对蔡义飞的观察和了解,他发现蔡义飞这人是极度的病态,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让他心理极度扭曲,以折磨人为乐。所以他等不及警方出动,他必须先把汪错救出来,至少想办法稳住对方,保住汪错的命。蔡义飞似乎在回想王军这号人物,他手底下姓王的不少,王军这个名字他似乎没什么印象,估计不是身旁亲近的人。现在一时之间没办法查问清楚,只是派身边的人去调查一下。这一调查须得花费点时间,陈司诺要的就是这点时间。陈司诺没给他时间思考再多,继续说道:“我手上的证据,换汪错一条命。”蔡义飞回过神,试探道:“这么说来,这些证据只是你的手里才有?”陈司诺的嘴角微微挑了一弧:“如果今晚我们三个任何一人不能活着离开出这里,那就不一定了。”蔡义飞狐疑地盯着他,“有证据为什么不交给警方?”陈司诺说:“我的目的是救汪错,调查你也是为了汪错出狱之后免遭你毒手,警方……警方可没办法向我保证汪错的安全。”如果证据已经交到了警方手里,陈司诺没必要只身赴险。蔡义飞想到这一点忽然大笑,笑完了说:“陈律师不信任公安机关?”陈司诺挥开抓住衣领的那只手,淡着个脸道:“我不信任的人多了,公安机关算什么?”蔡义飞上下打量着他,饶有兴致道:“不如这样,陈律师以后跟我混吧,前尘恩怨咱们一笔勾销,你觉得怎么样?”陈司诺笑了,“我答应你。”不远处的白鹭心头猛地一跳,近前的蔡义飞却半信半疑地抬了下眉梢。就听见眼前的人问:“你敢信么?”蔡义飞狠抽一下嘴角,“我不敢信,但你爹在我手里。”头顶的灯光白如昼,让陈司诺的神情平添几分清寡意味,“咱们手上各自握有筹码,你没资格单方面跟我提条件。况且,当年工程出了问题,你亲爹蔡德海为推卸责任,身上背了两条人命,你们蔡家最没资格谈一笔勾销这四个字。”“陈律师挺有正义感。”蔡义飞站了起来,淡淡看着地上的人,“你要做交易,成,你手上的证据,换汪错一条命,你现在就可以带着汪错走。”“……蔡先生是什么意思?陈司诺直觉这人动了其他歪脑筋。蔡义飞笑着点点头,看向了现场唯一的女性,“你带来这妞长得不错。”白鹭脸色刷得惨白,话都不会说了,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限制了行动,只能惊慌失措地远远看向了陈司诺。陈司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腿和腰都伤得重,费了老大劲才勉强站稳,他喘着气轻佻地说:“蔡先生这么缺女人?”蔡义飞低声笑,“女人是不缺,但没碰过漂亮的律师小姐,我想玩玩,玩过了还给你。”陈司诺没吱声。蔡义飞不会轻易放人更不甘心如此妥协,所以想方设法要给予陈司诺痛击。他挑衅地直视陈司诺,然后示意手下的人,“漫漫长夜,兄弟几个难熬啊。”在场的几个男人相视一笑,彼此打了个暧昧的眼色,朝白鹭走了过去。白鹭徒然惊恐尖叫:“老师……老师救我!老师!!我不要!我不要!!”陈司诺慢慢说道:“我再给蔡先生看个东西。”蔡义飞一见陈司诺这张薄情寡义的表情,心里就兜上不好的预感,就想上去再抡他丫一棍子,抡死了拉倒!他沉默着,保持八风不动的模样。白鹭凄厉的哭喊在这时扰得他心烦意燥。陈司诺从西裤的兜里摸出一张信封,再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随手扔了过去。照片瞟至蔡义飞脚下,他垂目瞧清照片上的人影以后,暴喝一声:“都他妈滚!!”那几个扑在白鹭身上的男人听见这震天一吼,齐齐地退开,站到了一旁。照片里是一个13岁的小男孩的正面轮廓,长得极为俊秀,冲着镜头笑得跟个小太阳似的,这照片是陈司诺亲自拿手机拍的。蔡义飞用一种眼珠子几欲爆裂的愤怒瞪着眼前的人,“你怎么会有我儿子的照片?”陈司诺说:“放心,我不会伤害小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要动他也是轻而易举。”蔡义飞狠眯着眼,从大衣里掏出一把□□,阔步上前,枪口摁住了陈司诺的脑袋,他愤恨咬牙:“你拿一个小孩子当筹码?”陈司诺哼笑,“当年我爸入狱,蔡先生给我精心安排了那几年的遭遇,那个时候我也是小孩子,我也13岁。”后来他改了姓,在赵副检察长的庇荫之下,才安然度过了这么几年。而他为了能和蔡义飞站在同一个位置上进行对等谈判,花了诸多心思,筹码不怕多。蔡义飞的妻儿几年前就被送去了日本,母子俩一直留在那里过安逸生活。陈司诺暗中关注蔡义飞的动向多年,要查这点信息并不难。他抽空飞了一趟日本,找到那对母子的住处以及那孩子的学校。蔡家母子身边总有保镖看护,不过那孩子一旦进了学校,就等于脱离了保镖的监控范围。照片就是陈司诺在那孩子的学校里给他拍的。他当然不会去动一个小孩子,但蔡义飞神经质且多疑,他忌惮任何威胁。蔡义飞打了个电话给老婆,确认妻儿的安全。汪家这个孩子消失多年,如今又出现得太突然,他的筹码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蔡义飞目前不了解对方的实力,于是不敢轻举妄动。陈司诺说:“蔡先生,不如就像你说的那样,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到了这会儿,蔡义飞终于恢复些许冷静。从陈司诺走进这里到现在,似乎是这小子主导了一切,他被牵着鼻子走,居然只能一再妥协。蔡义飞神经质的情绪来去如风,这下他状似随意,手指擦着枪头说:“我怎么知道,你一旦走出这里,会不会转头就把我卖了。”陈司诺默着,以静制动。蔡义飞说:“你手里的筹码保住了你们三条命,保住了那女人的清白,我答应你,你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不过……我不打算让你走着离开这里,陈律师懂我意思么?”他很高兴,他终于看到了眼前这位大律师脸色发沉的模样。蔡义飞乐了,忽然发笑:“陈律师想不想体验一下,以后坐着轮椅给人打官司?身残志坚,这个标语怎么样?我觉得适合作为陈律师以后的人生写照。”空旷的车间,回荡着一阵粗嘎诡怪的笑声。“陈律师还有什么筹码可得赶紧拿出来,否则我手上的棍子忽然没了耐性,误伤了你那可不太好。我数三下,陈律师再仔细想想。”“……”陈司诺抿唇无言。==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愔愔英雄救美。第30章 眼下心前陈司诺开始有能力调查蔡义飞的时候, 蔡义飞已经在道上混出了些名堂, 手底下跟了几个兄弟替他卖命,那阵仗瞧着还挺威风。但这些威风是蔡义非拿命杀过无数条血路给杀出来的。都说乱世出枭雄,蔡义飞目前尚未成为一方枭雄,但刀海里滚过来的人不能小觑了他。蔡义飞刚涉黑那几年经历过些什么, 旁人多数不知详情,总之不会太好过就是。蔡义飞把所有的恩怨都算在了汪错一家人身上, 所以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年轻人,他不甘心。关于这一点, 陈司诺心似明镜, 所以赴约之前,他就料到自己今晚大概率是无法完完整整地从这里走出去。这世上每件事都在考验你的觉悟, 当你经得多世情, 抵达某一境界, 即可堪破生死。陈司诺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堪破了生死。他只是知晓自己这一生总有件事得拿命去换。走运的话只需付出半条命。比如眼前。陈司诺说:“那蔡先生留神,千万别一不小心把我打死了, 否则这笔账永远算不清。”眼前这年轻人似乎一身清正风骨。那副铮铮面容瞬间激发了蔡义飞极大的施暴欲, 他紧攥铁棍的那只手蓄了凶嚣的力, 手筋根根分明地激突,似虬龙盘曲。蔡义飞享受这种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并沉迷被如此氛围取悦身心的感觉,他诡异地笑,“陈律师放心,我打人从不打脸, 这脸生得这么好看,配上鲜血淋漓半身不遂的躯体……啧,有风味。”白鹭被泪水呼了一脸,表情已然绝望且悔恨,她瘫坐地上,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恍惚地望着陈司诺的方向。陈司诺后背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伸手脱掉外套,扔在了脚边,说:“来吧。”蔡义飞住了嘴,几步过去第一棍就甩在了陈司诺的后背,把人砸得站不住猛摔在了脚下,他满脸阴鹜,狰狞得眼珠几欲爆裂,手停不下来又一棍下去,还落在背上。地上的人忍受极大痛苦,除了咬牙闷哼,不浪费丝毫力气去挣扎,一棍一棍火辣辣狠厉厉,很快见了血……血腥味与棍子的铁锈味饥渴地产生反应,冲击鼻腔。白鹭终于拉回神志,崩溃大哭:“别打他!别打他!!你会把他打死的!别打他!!”限制她行动的男人已经走开,她连滚带爬赶过去,扑在陈司诺身上替他挡住伤害。蔡义飞杀红了眼,见此状只有更加激动更加热血沸腾,棍子依然落下,抡在女人纤细的肩背上。张愔愔赶到车间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那男人施暴施得浑然忘我,对门口警察举着枪的警告恍若未闻。里里外外都已经被警方控制住。张愔愔是趁赵副检察长不注意跑过来的,她没办法坐着干等。进来以后,那残忍血腥的画面让张愔愔失去理智,她等不及磨磨唧唧的警告威胁等等程序,一把握住身旁武警的□□,武警没料到她的此举,不禁愣了一瞬。这小哥瞧着青稚,还没出师就先出了任务,年轻气盛一腔正气,破门而入的瞬间,冷不防被前面残暴的画面摄住片刻,这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又让他呆愣住。就是这种种有利的时机才让张愔愔意外得了逞。否则一般训练有素的正式武警,身手矫健神思敏锐,你一有异动,他先你一步察觉,立马将你制住。被制住的瞬间,估计你都没反应过来。蔡义飞附近响起一枪。这一枪终于让发狂的男人捡回一丝神志,一回头才发现四周全是警察,前面还有个两手握枪的女人在不断朝他逼近,他下意识后退。张愔愔满腔怒火烧红了眼,一枪接着一枪打在蔡义飞脚下,把人步步逼至角落。张愔愔小时候跟着他哥学射击,那会儿她练的都是真枪实弹。当然这枪不是他们张家的,是他哥认识的那些部队里的显贵子弟才有。那些人练习枪法,也是真枪实弹。她那时候对这方面兴致勃勃,老张也愿意教她,她学得还不错。虽然很多年没练过手,多少失了准头,但她能保证不打死人。那名年轻的武警小哥吓得浑身冒冷汗,赶紧过去把东西抢了回来,正想骂人但看见这女的火气比他还大,表情要吃人似的,于是一时开不了口。其余武警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当中发挥了他们强悍的素质,注意力只被分散一瞬,很快又进入状态,两名武警趁机把蔡义飞控制住。张愔愔跑到陈司诺身旁跪着,见他嘴角溢出一条涓涓血流,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颤着嗓子安慰:“没事的,医生很快就过来了。”陈司诺尚有一息,伸手去够一旁的外套,张愔愔见状帮他拿了过来,盖在他身上,陈司诺拉着她的手,晕了过去。外面的王局长冷不丁听见枪声还惊诧了一下,以为对方持枪反抗,他观望片刻才发现无甚异常,这才下车赶了过去,一进车间发现嫌疑人已悉数被我方控制。他问:“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一名武警小哥立马说:“报告王局,我开的枪,当时情况危急,不得已……”王局长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英朗却稍显稚嫩的脸庞,说:“回去以后你写一份报告给我,务必详细说明情况。”武警小哥立正行了个军礼,其余人默契不吭声。张愔愔回头看那小哥,深感内疚,打算一会儿再找人道歉。现场三个伤患被搬上了担架。张愔愔趁机去找了那位武警小哥,十分诚恳地对人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就是一时情急……要不我跟你们局长解释清楚?”那小哥年轻的脸上满是郁闷,说:“算了吧,你要担什么责任这我管不着,但我一个武警被一个女孩子抢了枪,面子里子都很受伤,你还想我回去挨骂受罚?”张愔愔听得更内疚,“真的对不起,我妨碍你们公务了。”小哥摇头,“也谈不上妨碍,结果也算皆大欢喜……你以前拿过枪?”张愔愔讪讪道:“您见笑了。”小哥估计觉得自己扫了武警的颜面,犹豫着想解释:“其实我也……”我也不算一名正式的武警,还没出师呢,因为事发突然,他临时被抽来出任务的。张愔愔看着他,问:“你也什么?”小哥耸耸肩,“算了,就这么着吧,你下次注意,再见。”其实这件事,王局能猜出一二。武警出任务时,对如何开枪是有严格要求的,当时那枪声有些杂乱无章,他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专业抢手的动静。至于是谁,答案显而易见。不过这姑娘身份不一般,她是张本集团老总的亲妹妹,她似乎和赵副检察长也有点关系,这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陈司诺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虽然所有伤害都避开了要害,全身脏器都无甚损坏,但他伤势过重,尤其后背和腰部,软组织受到重创。不知道有没伤及脊椎。陈司诺做完手术一直昏迷,张愔愔整夜整夜睡不着,想去医院陪他,但人家亲妈日夜守在病房里,她也不好跟人抢,期间张愔愔陪她嫂子去探过一次病。白鹭伤得不算严重,做完手术第二天酒醒,她住在医院,倒是方便随时来看陈司诺。张愔愔这两天做着事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晚她终于忍不住,下了班跑去医院看陈司诺,赶巧陈韵没在,她坐到了病床边,怔怔望着床上的人发呆。床上那人生命体征悉数正常,就是昏迷不醒。医生说病人正在一天天恢复,这是好现象。陈司诺似乎刚打完点滴,手背贴着白色胶布,她摸得满手冰凉。以前他醒着的时候,两只手任何时间都是温热的。张愔愔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半夜趴在床边睡过去,第二日清早被过来查房的护士叫醒,她这才匆匆离开,回律所上班。陈司诺从做完手术那天清晨算起,一共昏迷了三天,在张愔愔离开不久他就有动静了,是那个把张愔愔叫醒的护士发现了他的苏醒迹象。正好陈韵赶来。这日还没下班,大概晚上8点钟,张愔愔就开始在想一会儿要不要再去一趟医院看看他。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才这么走了一阵子神,手机就响了。陈司诺给她打了电话。张愔愔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他醒过来的消息……她再坐不住,给欧阳堂把工作交代了一下,她就收拾东西往医院赶,到了病房门口,她忽然收住脚步,做了个深呼吸。所谓近乡情怯,也不过如此了。张愔愔推门进去,见陈司诺趴在床上,因为他伤在了腰背,所以只能卧躺。陈司诺微微侧头,视线只及那双露在短裙以外的细白小腿,他笑一笑,都不需要再去确认来人那张脸,她的腿他最熟悉。陈司诺把胳膊伸出床外,等她来牵他的手。张愔愔当没看见,搬了一张椅子凑到床边坐下。陈司诺视线往上,触及一张温淡淡的表情,他仍是把手伸过去,却碰不到她。陈司诺看她一眼,胳膊执意地朝她那边支着,见她没反应,还晃了晃手腕催促她,张愔愔忍无可忍才去牵住他的手。他把人往这边拽一拽,说:“坐什么椅子?床这么大没你位置?”张愔愔怀疑他就是因为嘴贫,才被人揍成这样。不过这话她没敢说,也没依他的意思坐到床边,她把椅子挪近床边,为照顾他卧躺不方便扭头的视角,她面对床头侧坐。陈司诺这才满意,拉着她的手闭着眼不言语,看那架势是要酝酿睡意的意思。张愔愔少许无语,说:“把我叫过来是看你睡觉?”陈司诺晓得她心里有气,这会儿很识相地温言软语把人哄着:“无论睡觉还是醒着,我都是你的责任。”张愔愔默了须臾,说:“你那么大本事,瘸着腿都能瞒着我跑去跟人打架,你的责任太重,我担不起。”斟酌一下又说:“以后我也担不起你。”陈司诺倏地睁眼,静了片刻才道:“这是什么傻话?”张愔愔去掰他的手,想挣脱,他却越抓越紧,她一只细腕被这么攥紧攥牢攥得不舒服,还没喊疼呢,他倒先丝丝抽气。“愔愔,我腰疼。”“……”“这时候别跟我闹,真想看我身心受创么?”“^”“你创不创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愔愔还是赌气:“分手以后……”“闭嘴!”他似乎被那两个字气得不轻,挨打的时候表情都没这么生动,甚至气得开始训话:“这种话能说来玩么?”“不是说来玩的。”她嘴巴利索顶了一句。陈司诺闻言,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张愔愔见状,忍不住轻声问:“你做什么?”他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歇了一口气才说:“与其被你气死,不如现在就疼死算了,疼死了你还能解气,我也解脱。”张愔愔心软道:“你躺好,别再动了。”也许是动作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陈司诺忽然伏在床上一阵阵轻喘,张愔愔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装相,索性不去搭理他。陈司诺低吟:“快,快点——”张愔愔:“……”她见他演得卖力,问道:“又做什么?”陈司诺扭头看她,说:“快过来让我亲一下。”张愔愔冷不防被气笑,“你少不正经!”……陈司诺腿伤着不能动,腰和背伤着不能翻身,整日整夜这样卧着确实痛苦,这会儿还要花心思哄人,张愔愔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计较那些。他刚才那阵抽气声,说不定不全是演的……未免被子压到他的伤口,张愔愔把被子往他腰下掖了掖,问:“这样你会不会冷?”陈司诺摇头,“别忙了,坐过来陪我。”张愔愔又把椅子挪近几分,近到再没有位置可挪,抬头发现他侧着脑袋注视着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她笑问:“看什么?”陈司诺见她笑得可爱,伸手触抚她脸颊,说:“傻样。”==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早了点ww第31章 眼下心前陈司诺刚醒过来那天上午, 赵副检察长接到消息, 把事情忙完,当天下午抽了个空赶到医院,老爷子大动肝火,对着病床上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连陈韵也是不敢劝。陈司诺跟在老头身边多年, 不是亲生父亲也算半个爹了。老话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你厉害!你有本事!你孤胆英雄!你大半夜跑去找死你还带个小姑娘?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父母解释!得亏那护士半夜查房, 看到你留下的东西!那她要不查房呢?她要第二天才查房呢?”“……”“大半夜劳师动众,人王局刚睡下就被拎起来, 慌慌张张问怎么回事我都没好意思说是你小子搞出来的这么一出戏!你!!你臭小子!不让人省心!我救你干什么?我老头子有几条命让你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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