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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浮世月光》TXT全集下载_16(1 / 1)

陈司诺把手机搁下,说:“我之前那场车祸就是这人造成的。”赵副检察长的表情些许阴沉,“这人不太好对付,有点反侦察手段,你那场车祸公安局至今还没查清,肇事者逃匿,没想到那天那么全面的围捕都被他跑了。”陈司诺看着老爷子的表情,问:“您是担心他会回来报复?”老爷子点点头,“我之前去查了一下蔡义飞他老婆孩子的近况,发现这对母子在蔡义飞被捕第二天就不见了,也查不到他们的出入境信息,所以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行踪,十有□□是这人带走的。”蔡义飞虽然入狱,但这对母子是无辜的。如果这个人只是单纯想逃,没必要拖着一对孤儿寡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心报复,却又害怕自己在实行报复的时候,让这对母子成为对方的把柄,自己会受到牵制。就像当时陈司诺仅凭一张照片,就成功忽悠到了蔡义飞,让他忌惮得不敢轻举妄动,失了先机。陈司诺指指手机,“这人什么背景?”赵副检察长说:“一个孤儿,打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以后涉黑,在一次帮火拼当中被蔡义飞救了性命,后来就给蔡义飞卖命了,此人对蔡义飞忠肝义胆,为表衷心他还改姓了蔡。原名叫陆征,现在叫蔡征。”陈司诺眼皮微微地沉敛,“如果每个能调取信息的站点都查不到这人的行踪,要么是逃进了深山里,要么躲在某个破落村庄里,边边角角的地方最不好抓人。”他几年前去过西藏,专游走一些极为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些边陲村落里的人,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因为用不着,有些人一辈子进不了一趟城。赵副检察长沉声道:“看得出来这个蔡征没有蔡义飞那么好糊弄,他打定主意要报复的话,估计也是打算豁出性命一搏。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你万事小心为上。”陈司诺忽然问:“蔡义飞怎么样了?”“法院判了死刑,下个月1号实行枪决。”“下个月1号,还有半个月时间……敌在暗,我在明……”陈司诺看着对面的老爷子,脸上一抹隐晦的神色。赵副检察长倒吸一口凉气,一眼就看出他动什么歪脑筋,赶紧就说:“你别打蔡义飞的主意,他现在人关在牢里,生死和你无关。”老头子心想这小子目前心太野,暂时还是不适合干红色事业。一老一少坐着喝了几巡茶,眼见天色暗沉欲雨,这才动身准备回去。走到门口,正好茶园老板手里拎着两罐茶叶迎面走了来,远远地招呼:“赵先生这就走了?”赵副检察长说:“检院还有事,不能久待,日后再来叨扰你。”宋老板到了近前站定,“什么叨扰不叨扰,您想来的时候尽管来,我每天都在。”说完又面向另一个,“陈律师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陈司诺说:“托您的福,恢复得还不错。”宋老板亲自把两人送到大门口,把茶叶罐递给了陈司诺,却是对着赵副检察长说:“这是新茶,您拿回去慢慢喝,喝完了再来要,我这里随时给您备着。”老相识了,赵副检察长也跟他不客气。这老爷子平时不轻易收谁的礼,即便是这宋老板的礼,也得过一遍他人的手,不亲自接。陈司诺拎着茶叶把老爷子送上了车,再把茶叶递给司机,提醒道:“小心开车。”眼看着车影远离,他准备上自己的车时,听见旁边有人喊他。宋慈从屋里走了出来,快步赶到他跟前,说:“陈律师要回去了?”他嗯一声,“怎么?”宋慈把手里一个巴掌大小的,类似福袋一样的锦囊给他,说:“这是我刚烤的一些饼干,陈律师不嫌弃的话,拿回去试试。”天边滚来一道雷,陈司诺抬头望了一眼,接过东西说:“谢谢。进去吧,快下雨了。”陈司诺上了车直奔律所,半路就滴滴答答地落下雨来,到了律所经过前台,亭亭跟他打招呼,他脚步停了一下,把手里一袋饼干扔过去。亭亭爱吃零食是驰名律所内外的事,她抓着一袋新鲜饼干乐得欢天喜地,说:“谢谢陈律师!”陈司诺应了一声,走入内,看见张愔愔站在欧阳堂的办公桌边交代工作,他远远地瞧着她的脸,发现了不对劲,下意识往她那边走了两步。张愔愔余光里发现他过来,担心他脾气一来当着众同事的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赶紧撇下东西快步回自己的办公室。他立了片刻,尾随过去。陈司诺直接推开她办公室的门,把她转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这才真正看清她脸颊浮现五条红印子,立时皱起了眉,问:“谁打的?”张愔愔说:“不重要,我已经讨回公道了。”“不说,我问其他人。”“哎呀!”张愔愔拉住他,说:“虞嘉打的!”“什么瑜伽?”“老板那位小情人。”这位瑜伽小姐,陈司诺略有耳闻,他听完还是要转身出去。张愔愔仍是将他拉着,“干什么去?找虞嘉报仇啊?”陈司诺的脾气上来,十头牛也拦不住,“我找一个女人顶什么用?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秦游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老板已经让她跟我道歉了,”张愔愔挡在门前,说:“而且其实我也还手了,算扯平了。”“什么叫还手了?”陈司诺握住她的腕,“蔡义飞把我打进医院,我把他送去坐牢,判了死刑,不日枪决,这才叫还手。”否则他何必送上门挨一顿?他默了片刻又道:“再说你那点力气,跟拍皮球有什么区别?”“……”张愔愔想起去年,她代理的一个师生恋的案子,开完庭以后被原告的妈妈扑倒在地,挠了一脸爪印,当时他是怎么跟她说来着?——“又不是第一天当律师,屁大点事值当你委屈成这样?以后碰上拿着刀蹲法院门口跟人拼命的,你说怎么办?”陈律师的处世之道,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陈司诺余怒未消。就他陈司诺还只有挨她巴掌的份,现在居然有人让她挨巴掌?她的脸他想亲一口都得挑时候,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泼妇说打就打?道歉就想了事,真当他在医院过的是斋戒的日子?==作者有话要说:都是读书人,文明社交嘛,干嘛打来打去?第39章 昨日今朝这件事说白了小打小闹, 张愔愔不能太计较, 也不能不计较。秦游帮过她不少,去年还帮她讨了个公道。秦游让虞嘉跟她道歉,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张愔愔不愿意逼人太甚。那位虞嘉小姐估计最近不好过, 一直以来她虽然仰仗着秦游过活,秦游也虽然对她不冷不热, 但该给的一样不少。就只有一点,虞嘉疑神疑鬼, 一向看不惯张愔愔。一个不能自立不能自重的女人无法抓牢一个男人的时候, 没有能力解决根本性的问题,就只能从外界入手, 防这个防那个, 治标不治本。法律体系尚有空隙可钻。更何况这个世界天大地大, 漏洞百出,更是防不胜防。……陈司诺到底还是去找了一回秦游, 瞒着张愔愔。有些事情他分析得比张愔愔还透彻, 所以他不完全是冲着给张愔愔讨要公道来的。秦游看清来人时还颇为惊讶, 这个人自从来到攸同,几乎就没踏进过他办公室一步, 如今一见,简直就跟稀客一样惊奇。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游扔下文件,让朱秘书去煮杯咖啡过来。陈司诺阻止道:“不麻烦了, 我来找老板说点事,说完就走,不耽误时间。”秦游抬手示意朱秘书出去,摸了支烟点上,看着沙发上的人说:“难得,找我什么事?”他一想又说:“过来给愔愔抱不平?”陈司诺说:“虞小姐已经道了歉,那么她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就此打住,我要找你谈的是我的人和你的人之间的恩怨问题。”秦游哼了一声淡笑,放松身体靠向椅背,说:“多大点事儿?女孩子之间的问题让她们自己了断,我们男人瞎搅和什么?你疼惜愔愔我理解,我也不是护短的人,该交代都交代了,再计较就伤感情了,是不是?”陈司诺看着他,平静道:“所以我说,来找你谈的是我的人和你的人之间的问题。”亦既是,我和你之间,和旁人无关。我跟你可没什么感情,谈不上伤不伤,再说即便是有,那点建立在让我的人受委屈的基础上才有的感情,不要也罢。秦游领会他的言外之意,眯了眼说道:“陈司诺,我看在赵副检察长的份上,平时自然给你三分薄面,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陈司诺多少摸清了秦游的脾气,知道不能硬碰硬,忽然转了话锋,“愔愔一向敬重您这位师长,平时也总跟我念叨你对她如何如何好,所以在我心里对老板自然也能有一份敬意。”秦游被奉承了一句,而且对方是用肃正的表情加之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了出来,就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恰恰让人有一种由衷之感,他也听得由衷舒服。陈司诺说:“愔愔是您的学生,您的面子就是她的面子,她出糗也就是您出糗。”秦游心道这话还算舒服,于是问:“那陈律师以为应该怎么办?”陈司诺就等这句话,“她的脸伤成那样,我想帮她申请几天假,让她休息。”秦游说:“就为这点事?也是应该的,女孩子嘛,脸皮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你亲自对我开了这个口,我给你个面子,准备申请几天?”陈司诺说:“半个月。”冷不丁的,秦游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就提高了音量:“多少天??”“……半个月。”“你还不是得寸进尺??”半个小时后,陈司诺从秦游那儿出来,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碰见张愔愔,她瞧了一眼他过来的方向,心底咯噔了一下。等人走近了,她忙问:“你去找老板了?”他嗯一声。“找他说什么了?”“给你申请了点福利。”比起这个,张愔愔更关心的是:“你没有找他吵架吧?”陈司诺啧一声,“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么?”这话虽然夸张了点,毕竟秦游是老板,彼此还是顾忌着脸面,但陈司诺这狗脾气一上来就跟人玩命的主,谁知道他敲什么算盘?张愔愔问:“什么福利?”陈司诺一手撑住墙,哄小孩似的说:“给你请了几天假。”张愔愔心想这还可以,笑着问:“请了几天?”陈司诺道:“半个月。”张愔愔:“……”半晌过去,她问:“老板没把你轰出来?”陈司诺不以为意道:“哪能啊。”张愔愔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开玩笑,于是该干嘛干嘛。晚上下班,她脸上的红印子还没完全消散,可见那泼妇下手多毒辣,陈司诺准备送她回家,她怕樱姨见了又得一惊一乍,干脆不回去了。陈司诺巴不得,方向盘一打,改了道。路上在药店买了冰袋回去。睡前,陈司诺靠着床头不知盘算些什么,一副神游太虚的表情。张愔愔见脸上还有点肿,顿时就有些惆怅,她拆了冰袋冷敷,一边拿了面镜子时不时看效果。陈司诺想完了时回身,看她坐在床尾对着镜子叹气,抬脚戳她,“过来。”张愔愔一心扑在镜子里那张脸上面,没空理他,心不在焉地问:“干什么?”他催促:“让你过来。”她还是不动,“你有事就说。”陈司诺说:“我给你敷。”张愔愔这一刻不解风情,回道:“你的手又不是开过光,让你一敷就能好了?”陈司诺微微动气,起身将她拽过来抱住,张愔愔被吓一跳,不满地“哎呀”一声,倒在他怀里。她越不高兴他就越要招她,把人惹急了就乐颠颠地哄。张愔愔见他剥她衣服,说:“你不是腰疼么?”他颇风流地说:“哪怕是腰折了,也得折你身上。”她耳边的珍珠让他特别有感觉,昏晕的灯下颤颤荡荡,悠悠忽忽,勾住她的耳垂打在她颊边,引得他俯身去亲吻。事后他覆在她身上,脸贴着她的耳边呼吸。张愔愔不由喘了口气,扭头对着空气如泣如诉:“好热……”他抬起头,见她脸颊消肿了,欣慰道:“看来是打通任督二脉了。”说完又亲。张愔愔觉得他今晚不太对劲,平时他可不这么腻歪这么流连忘返,完事以后最多亲两口表示意犹未尽,这回事后温存的时间超时不少。她恍惚间想起一事,问:“去年团建那晚,为什么我洗完澡出来你就走了?”陈司诺显然忘了这事,他回忆了一下,说:“那次……我说抱你去洗澡,你一副避嫌的态度,我以为你不乐意我待在你床上。”张愔愔一愣,“你是这么想的?”陈司诺反问:“不然我应该怎么想?”她思忖片刻,说:“也没错。又不是正当关系,你干嘛假惺惺地弄得这么亲热?”陈司诺问:“我干嘛假惺惺?”她说:“你不就图一夜风流么?”他静了一下,道:“一码归一码。”旧事重提,又生别扭。可事实如此,他辩无可辩,她生气也是常情,但却没有道理,毕竟当时你情我愿的事。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姑娘是他的心头肉了,使性子无须讲道理。陈司诺把人压在了心窝里。张愔愔气闷,不想和他亲近,翻了个身,借口说热……可是一脱离他的怀抱,心里又别扭地生出失落感。他知情知趣地再靠上来,摸到她的手握着,等他觉得她的情绪差不多过去,他忽然说:“明天……”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睡意。他见她犯困,也就不再开口。第二天上班,陈司诺停了车,想起昨晚要提醒她的话没说完,趁她下车前说:“今天把工作交接一下,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张愔愔都忘了请假的事了,她就没当回事,“我交接给谁呢?”他说:“交给我,你的事情我来做。”她皱着眉小声嘀咕:“我不想放假,休息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我倒是想休息,可被欺负的又不是我,”陈司诺摸摸她消了掌印的那面脸颊,“再说带薪休息,你还不乐意?”说完发现她的耳环少了一只,问:“耳环怎么不见了?”张愔愔自己都发现,下意识去摸耳朵,早上起来急急忙忙地出门,她顾不上打扮根本没注意,她想了一下,“可能掉在床上了。”她把另外一只摘下来,放进包里。陈司诺当真让她交接工作,张愔愔心想反正带薪假期,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两人在办公室交接工作,陈司诺的手机响了。去年发生那场车祸以后,他的车就被送去检修了,期间他一直住院养病,车修好了就一直停放在4s店里没打算提。前天出院,一时没想起来,这两天他都是用愔愔的车。陈司诺打车到的4s店,这家店面位置较偏,过来一趟花去1个多小时。他到了以后直接提车,律所还有事,他没工夫和销售员周旋,敷衍两句上车走人。前面遇到红灯,他准备停车,右脚一点制动踏板,没想到踏板忽然松动,一脚下去仿佛踩空,车却还在继续前行。陈司诺暗惊了一下,临时变更车道右拐。这还不止,脚下的离合器也冷不防一松,车速自动提至最高,车身势如破竹一般飞驰了出去,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前面出现岔道,陈司诺立马拐进去,忽然一辆货柜车迎面冲过来,他才发现自己逆行了,方向盘猛一打,尽量压着线走,这样其他车辆发现了他的逆行,也有空间避让。他瞧准了空隙,马上拐入另一条平旷的岔道,在这样高速行驶的情况下避让来往车辆,还得分心寻找合适安全的障碍物抵挡车速的冲击,实在太致命。车一直高速前行,直到远处露出高矮不一的集装箱群,他往旁处扫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港口,他把着方向盘直接往港口方向飞过去。车厢安静,他却似乎能听见强风迅疾刮耳的轰鸣声。陈司诺原本打算利用集装箱的重力抵挡住车速的冲劲,但由于车速太快,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撞过去,他当机立断,直行到底。陈司诺咬着腮帮双目猩红,眼睛死盯着前面平坦的海口,降下车窗,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在这一瞬间,车身轰地一下飞越界限,直至扎入海……陈司诺脑海中闪过千万思绪,最后定格于蔡义飞的身影。蔡征这回要是没能一下弄死他,那么这位“蔡陆氏”最好祈祷自己能活得久一点。陈司诺还想,蔡征为什么没有直接在他的车里安装炸|弹。一是不能,二是不敢。==作者有话要说:这回真会追妻,不骗你们。就在这件事之后。第40章 昨日今朝车头直挺挺扎入水面, 击起大片水花, 原本打开的车门被水的巨大反作用力冲撞得重新合上,陈司诺憋着气从车窗爬出来,脚往门框一蹬,游出水面。这边的动静引起正在作业的工人的注意, 急忙忙地跑过来捞人。有人拨打110,附近的派出所立马出警, 又是调查做笔录又是捞车,好在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陈司诺浑身湿淋淋, 坐在派出所里配合做笔录。一个值班的年轻警察听完嘀咕道:“车刚修好, 油门和刹车就同时失灵了,什么4s店的师傅手艺这么坑人?这不要人命么?”负责做笔录的是个有资历的老道警察了, 他打量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 他的额角垂落的两根发丝还淌着水滴, 模样有些狼狈,眼皮微沉, 眼尾上挑, 隐约透着一股凌厉感。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4s店的疏忽这个他们当然会去调查清楚, 但他直觉这场事故可疑得很,大概率是有人蓄意为之, 说不定案件还超出了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得提交上级机关。陈司诺正在想事情。他在想为什么蔡征没有直接在他的车里安装炸|弹。蔡义飞所犯罪行当中不仅涉毒,还涉及走私军火,但是去年年尾在公安局的大规模抓捕行动当中已被尽数缴获, 并且这次行动之后,风头正紧,想必蔡征短时间内无法获得。二是不敢。即便蔡征有手段获取这些东西,他也不敢用。给一辆车的性能动手脚,出了意外或许还能归为事故,但如果一辆车爆炸了,很容易被查出引爆源,公安局再把事件上下一联系,直接就怀疑到他身上。动静越大,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老警察这时咚咚敲响桌面,“问你话呢!”陈司诺觉得这件事不宜声张,他的手机随车沉入了海,车捞了上来,手机也快泡发了,他沉吟了一下说:“麻烦,帮我联系一下你们总局刑侦大队队长,莫九。”老警察眉心一跳,静看他半晌,扔了句:“等着。”就去打电话联系人了。那边的电话一级级递上去,费了点功夫才联系到刑侦队的队长莫九,两边互通情况以后,老警察把电话递给了陈司诺。莫九说:“这件事的确蹊跷。”陈司诺道:“很明显。”“你怀疑是蔡征动的手脚?”“十有□□。”“行,这事王局跟我交代过,你做完笔录可以离开了,一会儿我让人过去调取案件信息,也会派人过去配合那边的派出所进行侦查工作。”两边言简意赅地再做一番沟通,陈司诺就把电话还给老警察,莫九给这位老警察客客气气地交代几句,就利利索索地挂电话。老警察说:“没什么事了,陈先生现在可以离开了。”陈司诺起身道:“麻烦了。”手机已经被水泡死机,陈司诺临走前又跟刚才嘀嘀咕咕的小警察借了电话打给陈韵,避重就轻地把事情讲了一遍。陈韵听得惊心,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件事交给警察,你别管了。”“人家是冲着我来的,我躲起来,蔡征同样在暗处,这件事就没完没了,即便我躲得了一时,可你们呢?他找不到我可以找你们。”“那你这次打算怎么样?”陈韵动了气,沉声说道:“跟上次那样跑去送死么?!”“我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陈司诺说:“我不能等着他来找我,我得逼他出现。”陈韵忽然两眼抹黑,赶紧扶住桌沿,好声劝说:“司诺,咱们不管这件事了好么?妈陪你去乡下住一段时间,等蔡征落了网咱们再回来,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三番两次涉险,就当是为了妈着想,好么?”他说:“蔡征有心想逃,十年八年恐怕不是问题,我等不了十年八年。我不能让一个对我和我身边人有威胁的罪犯在外逍遥。”蔡征如果只是逃了,并且逃得远远的,那么他或许不会在意,可是这人已经有了威胁,那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也不可能躲起来让其他人帮他解决麻烦,因为在这期间任何人都无法绝对保证他和他身边人的生命安全。他不能把自己的命交给其他人。他得想尽办法拆掉这颗炸弹的导管。“这段时间你别出门了,也别让汪错出门,我会拜托王局调些人手过去,尽量保证你们的出入安全,这次我不会一意孤行,我会尽量配合公安局的行动。”“那你……”陈韵知道劝不住他,只得改口道:“我管不了你了,这件事你最好和老师商量一下,你记住,万事听他的!”陈司诺应着,又说:“对了,把你那位老板的联系方式发送到这个手机号码来。”陈韵问他要干什么,他只说找人谈点事。陈司诺打完电话,沉默一晌,不久收到了短信,拨通上面的手机号。和那边的人沟通完,陈司诺走出派出所,他停顿片刻,低头发现自己两只手原来抖得这样厉害,他捏紧了拳,收入西裤的兜里。他回家换了身衣服才去的律所,然后直接去张愔愔的办公室继续工作的交接。张愔愔好奇道:“怎么提个车弄这么长时间?”他信口敷衍:“销售员业务能力太强,拽着我扯了半天不让走,我心想正好偷个懒,你能请假半个月,我就歇一会儿不过分。”“又不是我自己请的假。”“我费劲给你申请的福利,不求你感恩,但求你珍惜。”张愔愔笑着翻资料,问:“你怎么跟老板说的?他居然答应了?”陈司诺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跟了我这么久,我什么秉性你晓得了。这次为了你,卖笑奉承,折损了点君子的清节。”他不出两句话就开始逗她。张愔愔故意说:“我记得你以前可正经了。”他随手拨弄桌上的盆栽,“正不正经那要看对谁了,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对人家不正经,我又不是流氓。”张愔愔扬唇默笑,抬头看向他时,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你早上穿的是这件衬衫么?”陈司诺身上这件的颜色和原本那件没有太大差别,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说:“你连我早上穿哪件都能记岔,记岔就算了还敢问?”张愔愔见他说得认真,也就含含糊糊地揭过。大大小小的事情交代完,张愔愔拖到傍晚6点才准备走,他非要亲自将她送回去,送到家门口还是不放心,进去坐了一阵。下午的事让陈司诺感到后怕,他不敢放她一个人,怕蔡征丧心病狂对她下手。樱姨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的姑爷,一时好奇得很,也热情得很,水果和茶都伺候着,真是越瞧越喜欢,“陈律师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还有一个菜抄完就可以开饭了。”说完也不关心人应是不应,转身就进了厨房。张愔愔笑着扭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边,眉目沉敛着似乎走了神,她走近了问:“怎么了?在想什么?”陈司诺闻声回头,就把人抱在怀里,张愔愔不明所以,抬起脸接触到他的目光,对他一笑,他忽然不敢和她对视,把她的脑袋压回胸口。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张愔愔去开门,陈司诺的手扶住了窗沿,用了点力气,导致指尖泛了白。张愔愔见到门外的人时有些意外,“林伯?”她往林伯身后望了望,“我哥来了?”林伯说:“没有。”张愔愔让人进来,又问:“您怎么来了?”林伯瞧了一眼立在窗边的那道身影,说:“愔愔,张总让我来接你回家住几天。”“回家住几天?为什么?这么突然,他也没跟我说。”“这个……”林伯又去望窗边的人。张愔愔下意识回头,对上陈司诺颇为隐晦的目光,两边都沉默,她仍是一头雾水,忽然心头惴惴,隐隐有不舒服的预感。她问:“怎么了?”陈司诺走过来说:“你跟林伯回家住几天,我有空了就去看你。”张愔愔冷静下来注视着他,却并未从他平静的面容里瞧出半分端倪,她直觉问:“你有事瞒着我?”“没有。”“你有。”林伯瞧这小两口似乎没有把问题沟通好,于是退到出去把门掩上。樱姨在厨房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看见愔愔和姑爷面对面不说话,以为这两人吵架了。陈司诺忽然看了过去,说:“樱姨,麻烦帮愔愔收拾几件衣服,她要回家。”樱姨看了张愔愔一眼,点点头,去了她房间收拾东西。“你又不说?”张愔愔道:“在医院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了,你现在又是这样?”难怪帮她请了假,一请就是长达半个月。“一点小事而已……”“我这么好偏么?一点小事你为什么瞒着我?是你让我哥把林伯叫来的?你跟我哥都说了什么?你把我送回家以后打算做什么?这回你是怎么安排我的?”“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处理,你回家待着不要让我分心!”他忽然说了重话。张愔愔捏紧了掌心,很快红了眼眶,抿着唇隐忍了半晌才出声:“好,我回家待着,但我今天回了家,我们就分手。”陈司诺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攥紧她的手腕,咬牙说道:“你休想!”他这副表情让张愔愔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张愔愔硬着头皮说:“什么都听你安排,什么都由你决定,你没有尊重我的意愿,你自以为是!”她音色偏轻,如此控诉的时候有些用力,逼得两眸沁出薄薄的水光。陈司诺心头终是软了下来,“再听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张愔愔摇头,“那你最好祈祷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还是会这样,你总是这样。”他做事有自己的章法,她不能过问,不能置喙,甚至不能知道。先前那次,两人就没有好好沟通,两句话打发,上次陈司诺并不是敷衍,他以为尘埃落定,余生再没什么要命的问题会让他不顾她的意愿。如今再生变故,同样的矛盾就出现了。她眼里攒足分量的泪,轻微一眨就掉下来,陈司诺伸手去擦。她深吸一口气待情绪平静下来,问:“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么?”他说:“我一定安全回来见你,最多一个星期,事情结束我去接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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