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边关百姓们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哪怕道长们已经尽量的报喜不报忧,听上去依旧惨烈无比。“现在是冬天,那些外敌不得不退去,我们就想趁着这个时候多跑几趟。”道长们道,没说的是那些外敌害怕寒冷,边关的百姓们也怕,至今为止,已经有不少百姓死在了冬天里。冷的,饿的,累的,病的,这些他们都不敢说。边关能得到王家堡的帮助已经是万幸,他们却不能把王家堡给拖垮掉。“边关后来又来了不少有志之士,他们也带过来了不少东西……”只是比起庞大且没有任何人性的外敌们,中原过来的援助只是杯水车薪。真正有能力的不把那些外敌当回事,对于少数而零散的有志之士和普通的边关百姓们,外敌却是一个庞然大物。王淳之已经站在外面听了有一会了,经历过末世的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边关的百姓们真正缺的是什么。他想了一下,而后走进去,对那些道长们道,“我这里有一笔交易,不知道长们想做不想做?”“贫道等人见过王家堡主,不知道堡主说的是什么交易?”道长们问道。在他们心里面,王淳之是一个不亚于他们最尊崇的忘川先生的存在。更别说他们还接受着王家堡的支持,对王淳之自然很尊敬。“北方边关的百姓之所以打不过那些外敌,是因为他们大都松散,道长们可以试着把他们给聚集在一起反击。”“我们王家堡可以给前方提供衣食,还有能够治病的草药,道长们只需要把我们王家堡的名字说给他们听就行了。”王淳之笑着道。道长们有些愕然,道,“堡主和忘川先生的大恩大德边关的百姓是知道的。”他们并没有隐瞒武器真正主人的存在。但是很快,道长们就反应过来王淳之说的并不是这个。第150章以前王淳之让忘川制作武器送往前线, 是出于人道主义、国之大义。是不求回报的那种。但是这次不同,王淳之包衣包食包药,是想要边关的百姓成为他的人。是求回报的, 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回报。“王家堡主,你是想让北方边关的百姓们为你所用么?”道长们问道,没有想到王淳之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思。“没错, 现在天下大乱, 北方边关的百姓虽然抵抗外敌, 却不代表他们以后不会和其余的起义军或王侯对上,道长,扪心自问, 你们想要一点力都没出的那些人在北方边关百姓们胜利后摘桃子么?”王淳之问道。“这自然是不肯的。”道长们想也不想道。哪怕是占据大义的王侯,他们也没出一点力,以后又凭什么命令那些拼过命的百姓们。边关百姓们能逃的早就逃掉了, 现在依旧还留在那里的都是硬骨头, 他们脾气火爆耿直,那些没有出过力的王侯想要压他们一头, 让他们臣服几乎没可能。更别说, 被朝廷放弃的他们, 对那些皇室王侯心里有一股天然的恨意。当初任由他们自取灭亡的是朝廷,现在看他们好了,又想过来重新命令他们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所以等边关战事停歇, 边关百姓和中原王侯对上只是迟早的事情。“王家堡主对边关百姓们就那么有信心么,你就不怕他们一群老弱病残让你的投入都打了水漂么?”一名道长问道。王淳之想要的回报是边关百姓们的未来,而边关有强大的外敌对中原虎视眈眈,边关的那些百姓们有没有未来还两说呢。“只要能帮助他们在生前多杀掉几个外敌, 那我的东西就算不亏。”王淳之道。“道长们放心,我是不可能亏待自己人的,毕竟跟着我,可比跟着那些人走好多了不是。”“那倒也是。”道长们不由笑道。那些朝廷正统的王侯和王淳之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怕养气功夫已经臻至化境的他们都忍不住对朝廷心生埋怨呢,更何况那些被朝廷放弃的边关百姓们。有实力,有责任的,他们到目前也就只见过王淳之一个而已。王淳之不是王侯,却承担了王侯本该的担当。事实上王淳之和忘川两人在边关的名头并不小,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武器,普通百姓死在那些外敌手中的数量只会更多,很多自觉捡回一条命的百姓都自发的感激着他们。有珠玉在前,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瓦砾呢。更别说王淳之和他们的忘川先生已经决定亲涉进这天下大势中。不是他们吹捧自己人,他们两人一旦联合,世间绝对少有敌手。相比起那些没有担当的人,他们自然更愿意看到王淳之这样的人上位。道长们并没有多思考,就替边关的百姓们答应了下来,要不然这一来一去的问,得耗费多长时间。没看赤炎起义军那边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信么。“你们事都说完了么?”“小天,良子,你们去帮淳之取粮食、衣物和药材,道长们这边请,我这边要教你们一样新东西。”忘川对众人道。王淳之把谢小天他们带到山林里面,第一次开始了对仓库的清仓。粮仓主要分两类,一类是粮仓,一类是棉仓,王淳之让萧默几个把棉花转一圈再拉去王家堡,让堡内的人赶紧赶工,流水线式的运作,大大提升了出产量。剩下谢小天和卢玉两人把粮食给弄出来。王沛良则快速收割着王淳之长出来的药材,后面王淳之会把这些东西都变成成品药。王淳之把在棉仓内冬眠的蛇给捞出来,让人腾空棉仓。蛇被冷空气激到,醒来后不停的嘶蛇信子,王淳之看着它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长青’怎么样?”青,它身上的颜色,长,指它的寿命。蛇懵懂的知道名字的含义,不禁用脑袋碰了碰王淳之的指尖。王淳之并没有多喜欢蛇,蛇更是一种冷血动物,所以两人自相识到现在,一直都缺乏温情,平淡中透露着微不可见的冷漠。但是在王淳之给它起了名字之后,两者之间的关系突然近了一些。蛇对王淳之的态度变得更亲昵了。王沛良他们忙碌不已,直到第一次清仓,他们才知道他们以前居然囤积出来了那么多的东西。哪怕有王淳之这个能给他们续航的开挂人士,等到天黑之际,几人的身体也懒洋洋的,动都不想动一下。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排斥。“还……还有多少?”王沛良躺在麻袋上仰头问道。“肯定还得几天。”谢小天同样不想起来道。此时劳累过度的他们分外羡慕坐着干活的忘川。他们要是也能有忘川大佬/先生的脑子就好了。……另一边,齐鲁两地的交界处,这里栖息着一个庞然大物。那就是附近名气最盛的赤炎起义军。哪怕陈付连忙赶回来,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而此时的赤炎起义军内的情况并不好。陈付并不是赤炎起义军唯一派出去借粮的存在,但是你客客气气的上门,自然少有人会买账。闭门羹吃多了,自然会败人的心气。没有好消息带回来,此时的赤炎起义军内部的人心也开始浮动。一些心中底线本来就低的人红着眼提议道,“咱们的粮食就快要见底了,根本就撑不到多久了,还不如趁着有力气之际,去齐地或者鲁地劫掠一两座县城的粮食来填饱我们的肚子。”“听说有的起义军已经开始杀人做军粮了,到时候我们要是饿着肚子,肯定会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杀掉我们的老弱妇孺们来解决这个问题。”有人不由提议道。赤炎起义军的首领眉头一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在成为起义军首领之前,他也是百姓中的一员,现在他有人跟随了,就能把屠刀对准那些同样受苦受难的百姓么?这不是他心生仁慈,而是那些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比他们惨多了,让人看了实在不忍心下手。起义军内有人提议吃人肉,当即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食同类可不是人该做的事情,再说我们派出去的人不是还有人没回来么,说不定就给我们带回好消息了。”“再等等,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一定得守住了。”“还要再等多久?三十多个人,已经回来了二十七人,剩下的那三个是不是还活着都不一定呢。”红着眼睛的那群人道,看到和他们唱反调的那些人手同样揉着自己的肚子,他们不由泄气,想说的粗话就那么蔫了。他们红着眼睛看向起义军的首领,抿唇道,“首领,据我们所知,听说我们快没粮了,底下不少人都跑去别的起义军了。”“再不想办法,不用别人打上门来,我们自己就先不行了。”说话间,下面有人来报,说有两位出去借粮的先生回来了。“那有没有借到粮食?”有人抱着一线希望问道。“……有。”来报的人支吾道。有谋士察觉到不对劲,道,“借来了多少粮食?”“半……半车。”听到这话,众人不由一脸冷漠。这点数量,杯水车薪不说,连当初带出去的粮草本都不够呢。“就剩下陈付还没回来了,如果陈付也空手而归了,那我们就该做打算了。”有谋士说道,让所有人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所有人心里基本都不抱希望了,起义军首领一叹,跟最亲近的谋士道,“我还是没有魄力啊,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给弄成两难的地步。”鲁逸道,“我知道您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上天抉择吧。”“如果陈付能借回来粮,那就一切好说,如果陈付没有借回来粮,那我们就去攻打鲁地的县城。”“好,那就交给上天,如果我真的是天命所归之人,那么上苍一定会帮我做出选择。”起义军首领道。鲁逸听了敛眸,眸子深处古井无波。天命所归,世上哪有真的天命所归,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天命所归。只有事在人为罢了。看到鲁逸退出去,起义军首领深深的一叹,一屁股坐到床头上,嘟囔道,“格老子的,嘴里肉都没吃到一口,世上哪有这样的天命所归啊。”说着,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起义军首领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心酸。“首领,首领,陈先生回来了,他借到粮食回来了。”有人大声说道。刚躺下睡了没一会的起义军首领首领被人给吵醒,下意识道,“啥?”陈付借到粮食回来了?!!他猛的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哪个憨憨敢借粮食给我们?”他忍不住问道。刚巧听到这句话的陈付:“……”“人家不憨。”陈付忍不住为王淳之辩解道。何止不憨,反而精过头了都。他这次带回来的粮食不少,着实解了起义军的燃眉之急。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前突然有了一碗饭,让野兽凶狠的脾气都下意识的乖顺了起来。“陈付,说说借到粮食的过程吧。”鲁逸看向陈付道,本以为他们前方会是一条绝路,却不曾想还能绝处逢生。陈付道,“我去了山东,一路下来去拜访过不少世家,不是被拒绝就是被驱赶……”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让他心中郁郁。第151章他的这番话让同样出去借粮的谋士们心有戚戚然。文人历来看中面子, 闭门羹就相当于别人家的门直接甩到自己的脸上,他们还不能说人家不对。心里的那股酸涩,只有经历过相同待遇的人能够理解。“……后来进了琅琊地界, 在半道上遇到一块良才美玉,本想着能替主公招揽回来一员悍将,却不曾想, 那位少年的身份是琅琊王家的族长, 出身当地有名的耕读世家, 也是我即将拜访的人家。”说到这里,陈付就有些讪讪,还在为招揽到人家主人的头上感到不好意思。其余人心不由一紧, 连忙问道,“那后来呢?人家是不是觉得你太过分了?”世家之人大都心有傲气,收到来自起义军的人招揽, 人家可能还认为这是他们起义军对他的侮辱呢, 毕竟那可是世家族长。“并无,本来我都对琅琊王家一家不抱希望了, 却不曾想琅琊王家对我没有丝毫的芥蒂, 反倒在我说出借粮的时候给了我两个选择, 我拉回来的这些粮食,就是琅琊王家给的。”陈付道。“什么选择?”鲁逸皱眉道。“其一,琅琊王家只借我们赤炎起义军少部分的粮,就跟别的世家一样, 不参与进来我们起义军的决策中,我们起义军的人如果想要吃饱,还要向其他的世家继续借粮才能维持下去。”“其二,就是由琅琊王家全权接管我们的赤炎起义军, 按照王家给出来的话行事,同样,我们这边的粮食和衣物等,缺什么他们包什么。”“此话当真?”赤炎起义军首领豁然起身道。“你可给那琅琊王家说过我们赤炎起义军的人数?我们赤炎起义军可不是别的小打小闹的起义军。”鲁逸皱眉道。正是这二十万能够唬人的人数,他们赤炎起义军才能成为这块最强最大的一支起义军。万一琅琊王家只给他们送来两万或者五万的人口粮食,那就乐子大了。陈付道,“这也是我当时担忧的,自然问了,结果琅琊王家依旧初心不改。”鲁逸眸色瞬间幽暗,怀疑道,“只是区区一个世家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底蕴?”要知道强如鲁王齐王,这两个名正言顺的皇家王侯,想要供养的起那么多兵丁的粮草也得从民间搜刮。琅琊王家只是世家,不可能强过齐鲁两个王侯去。所以鲁逸怀疑那个琅琊王家在说大话。赤炎起义军的首领拍椅子道,“反正都到这时候了,我们试试又何妨,他那什么琅琊王真要是能给我们起义军送来那么多的粮食,让我叫他爹,叫他爷爷都行。”鲁逸有些脸黑的纠正道,“是琅琊王家,不是琅琊王。”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陈付脑门微微寒凉,擦了擦冷汗道,“首领,您这么大的儿子和孙子,王家族长可要不起。”“主公,这样一来,赤炎起义军的大权可就旁落了。”有谋士道,心中两难抉择。从本心里,他们不愿意外人插手进他们起义军内部的事。但是不让别人插手,又想要别人的粮食吃,世上也没这么好的事。至于去借粮,他们这些人已经借怕了,已经再没勇气上门去吃别人的闭门羹了。他们的尊严不允许自己的见面经历别人两次践踏。“可要是还没有粮食吃,以后哪还可能有我们赤炎起义军,大权旁落就旁落吧,反正我也管不好这么多的人手,现在就想要口吃的。”赤炎起义军的首领摸着肚子说道。当初反就是因为一口吃的,现在自然也能因为一口吃的而退下来。“就是让军师你们失望了,这是某的过错。”赤炎起义军的首领道。谋士们不由一叹,既然他们的主公都决定后退了,那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只盼着琅琊王家能对我们这些旧人好一点吧。”首领乡野出身,不懂那么多弯弯道道,随着新主人的到来,他们这些‘旧臣’哪能落得了好。但是比起被饿死来,只是失去权利而已,已经好太多了。鲁逸看向陈付,道,“你是亲自去过琅琊王家的,在琅琊王家看出什么来了么?”陈付道,“琅琊王家也在训练精兵,训练方法令行禁止,配合默契,可堪比那些王侯的正规军队,我们赤炎起义军如果接受了琅琊王家的粮食,起义军内必须也得那样训练,还必须得清除一下起义军内那些罪大恶极的人。”“王家小族长说,他的粮食不会拿去喂养人形畜生。”他这话让屋内九成的人都咳嗽了起来,满脸尴尬,还好,他们只是在陈付回来之前稍作谈论,而没有去做。“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好事啊。”鲁逸叹道,觉得王家族长实在天真。人嘛,能用就行了,反正到时候伤亡也大,又何必对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斤斤计较呢。“看来那个王家族长是喜欢清白的人家啊。”赤炎起义军的首领若有所思道。众谋士:“……”虽然是这个意思,但是从你嘴里一说,怎么就有些变味了呢。“这么一肃清,我们起义军的人肯定会少不少,他们要是全都跑到别的起义军那里壮大别的起义军就可太糟了。”有谋士忧心忡忡道。鲁逸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道,“这还不简单,把那些人全都绑住,到时候当做我们赤炎起义军作战的肉盾即可。”这样一来,反倒可以减少他们这方人的伤亡。满屋寂静,众人全都看向了鲁逸,很想开口问问陈付,鲁逸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罪大恶极?他们只担忧那些人跑去别的起义军该怎么处置,却没想过把那些人当成下次作战的肉盾,不是想不到,而是心没有那么狠。鲁逸对他们的目光丝毫不在意,“大丈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那些人成为敌人的助力,还不如我们废物利用一下。”“这事还是先听听陈付怎么说吧。”赤炎起义军的首领道,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陈付却道,“让那些人成为肉盾也无不可,王家堡还把那些吃过人肉的人挂到墙头上风干呢。”主要是肉盾可以减少他们这方的伤害,没有了一些人,他们本就元气大伤,自然不可能和其他的起义军硬拼。鲁逸有些诧异看了陈付一眼,意外他竟然会附和自己。不,陈付不是在附和他,而是按照那位王家族长的行事风格来推算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肃清起义军内部,正好可以省点粮食,陈付再去琅琊一趟,就说我们赤炎起义军可以接受王家的命令。”赤炎起义军的首领道。“可是陈付这一来一回数月,我们赤炎起义军的粮食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了。”有谋士担忧道。之前他们全都饿着肚子并不是没有粮了,而是在通过那样的办法节省粮食。“既然这样,那就趁现在把陈付带回来的粮食让我们的人吃饱,然后一鼓作气的去进攻其他的起义军,把他们的粮食夺过来,肯定能撑一段时间。”“琅琊王家有粮,能支持我们,就有可能支持别的起义军,所以我们一定要在琅琊王家的人摸清楚我们这块情况之前,彻底的成为齐鲁两地交界处的唯一一支起义军。”鲁逸道。众人被他的计划惊到,却发现有很大的可行性。他们本来就不是墨迹的人,当即就有人出去准备。陈付也准备带人回去,鲁逸叫到他道,“我这次跟你一起过去,去见一见琅琊王家的族长。”赤炎起义军的首领眉头一皱,道,“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要知道鲁逸可是他身边的第一谋士,他基本都是靠他拿主意的。“要不我去吧。”起义军没有他不算什么,但是不能没有鲁逸。鲁逸拦住他,道,“你是首领,必须得留下来,凡是都要和军师们好好商量,军师们比你强,千万别和军师们对着干,他们要是意见相左,就听人多的话,只要你不自己胡乱拿主意,撑到我回来基本没问题。”“想想,琅琊王家为什么要给我们起义军送粮食?肯定也是有心思的,我过去是要跟琅琊王家好好谈一谈接下来的计划的,这点你就算去了也胜任不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等我们带粮食回来。”赤炎起义军的首领深深的一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被推上位,怎么可能会没有压力,他又不是真憨。“那你们可要快点回来啊。”赤炎起义军的首领对他们道。鲁逸和陈付两人点了点头。等出去以后,陈付扭头看向鲁逸道,“把主公一个人留下,你真的放心么?”要知道,他们的主公几乎是鲁逸一手扶持上去的。当初要是没有鲁逸的手段,起义军人多而杂,哪怕是起义军首领也不一定能稳稳当当的活到现在。鲁逸垂眸道,“那边的事更为重要一点,琅琊王家看中了我们赤炎起义军,说不定还想把齐鲁两地也给收入囊中,我要亲眼去看看琅琊王家的实力。”“如果琅琊王家真的能行,我们赤炎起义军也算找到靠山了。”“野路子终究还是不长久的。”说罢,鲁逸微微一叹。只有他知道自己扶持一个零散的起义军壮大到现在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就是如此庞大的起义军,在齐王或者鲁王的铁骑下一冲就散。首领那个憨憨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他却不能。琅琊王家真要是有那个实力,他们臣服又有何不可。为了尽快把粮食运送回来,陈付回来后连过夜都没过夜,就又重新出发。赤炎起义军内,上层的人也开始对起义军内部肃清。直到有心查探,他们才发现大后方的老弱妇孺们数量少了不少。哪怕是身死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再一追查,发现他们是被饿的不行的人给杀了吃了,知道这件事情后,没有吃过人肉的人无不感到头皮发麻。他们没有想到赤炎起义军明明还没有到绝境,就已经有人开始丧心病狂的对自己人下手了。“在吃过人的眼中,我们这些同袍算什么?”一个谋士不禁发出了灵魂一问。“肉,我们这些大活人在那些吃过人的人眼中是能吃的肉。”另一个谋士同样感到不寒而栗道。审讯出来,那些人该曾互相讨论过什么样的人好吃,味道和肉质如何,还曾把垂涎的目光放在体质柔弱的谋士身上过。这些东西,光是听着就让他们感到齿冷和后怕。如果不是这次探查,他们甚至都没发现赤炎起义军的底下已经开始乱了。“那些人,不能留。”被吃过人肉的人当成食物的谋士们咬牙说道。第152章王家堡内, 忘川教道长们手把手的学着电报。“忘川先生,这电报简直可以堪比顺风耳的速度。”道长们不由惊叹道。传说中的顺风耳他们是没有见到过,但是电报的速度他们是亲眼所见, 并且还怎么上手用的。“电报如今的距离并不远,你们可以带去边关一些投入使用。”忘川道。在前线,拼的就是速度, 有时候外敌都来到家门口了百姓们才听到动静开始跑, 两条腿怎么跟四条腿比, 自然会被敌人给抓到。要是在敌人刚出发之际就转移地点,可以让敌人直接扑空,最大程度的减少边关百姓的损失。“忘川先生和王家堡主的大恩大德, 我们永生难忘。”道长们感激道。忘川只对他们道,“我只是希望道长们能够兑现自己对同门们的承诺,活着回去见他们。”道长们不由一愣, 被忘川的话带回了久违的道观中。那里是他们的家, 他们怎么可能不想回去。但是乱世并未终结,他们怎敢心生眷恋。就怕一个心软, 辜负了在乱世中受苦的百姓们。“忘川先生, 等这次乱世过后, 我们道教会交出名下所有田地和收入,只留一户栖身之所。”道长们道。至于王淳之和忘川两人一起联手还不能夺得天下这件事,他们想都没有想过。“多谢道长们支持我们。”忘川不禁动容道。如果说道长们只身投入乱世,是为了芸芸众生和受苦的黎民百姓们, 那么他们交出道教名下的田地,就是为了天下的安稳。他们已经知道了王淳之和忘川想要做的是什么,并付诸实际行动来支持他们。这是一群真的心怀大义之人。“只可惜佛教那边依旧没有动静,要不然他们人可比我们多多了。”道长们叹道。道教不兴大肆扩张, 奉行清净无为,修身养性,但是和道教齐名的佛教却大不相同,不仅寺庙和信徒们香火众多,他们本身的财富和僧人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他们仅数千道人就能做到这程度,更何况于他们数倍的僧人了。同为宗教,道教和佛教是对立而又并存的关系,两家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道教也不得不承认,佛教的影响力和实力比他们道教大的多。“佛教的僧人们的确没有赶赴前线,但是他们开山门施粥了,然后把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们都收入山门了。”所以这段时间的佛教人数呈爆发式的增长,王淳之走进来说道。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佛教的山门不收留女客,只给她们一点吃的,就让她们离开,这是机缘巧合来到王家堡的妇人们说的。道长们嘴角隐晦了抽搐了一下,这作风,还真是佛教惯有的风格。每次乱世他们都会多出很大一波的信徒和僧人。但问题的关键是,以前他们这么做的确没问题,但问题是王家堡主和忘川先生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啊。王淳之看向道长们道,“想必道长们也有一些相识的得道高僧们吧,劝告他们一下,动作收敛一些,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寺庙里拉,要不然等我腾出手来,不介意帮他们清理一下。”道教和佛教身为宗教,是不事生产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会给国家交税,有很多人看中他们这一点,就把自家的田地挂在两家名下用以避税。不仅如此,他们还不服兵役和劳役,这样一来,不管是赋税还是人力,都会分摊到天下百姓们的头上去。道教也就算了,他们不兴大肆扩张,对世俗的功利心大都很淡,讲究的是一个出世。若不是乱世,他们大都在山上或者道观里面猫着呢。但是佛教就不一样了,不仅有传染性,佛教的僧人还大肆的扩张土地、寺庙,往寺庙里面大肆的收僧人。压根就不会去管那些僧侣的来历,和所犯下的恶事。有句话说的好:我杀人,我强奸,我灭人满门,我恶贯满盈,只要头发一剃,所有罪恶全消。又想做坏事了,就还俗,等罪孽积满,再把头发一剃……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佛教就算有真的得道高僧,也得被那些人间污秽给连累的不能超脱了。看出王淳之对佛教的态度厌恶大于喜欢,道长们心里一叹,知道佛教这个老邻居是踢到铁板上了。王淳之可不会因为人多势众就免除处罚的人。“我们去给他们去一封信,提醒一下。”道长们道,然后纷纷回去给佛教认识的人写信。不管有没有用吧,起码能求个心安。“道长们说结束后就把那些田地都给交出来。”忘川道。“他们是聪明人。”王淳之道,“可是佛教就未必像他们通透了。”毕竟,佛教里面大都是俗人,上交田地和财务,就等于断了他们的享乐的根基。有几个出家人是奔着青灯古佛去的?他们看中的只是僧人能捞油水和不用交税服兵役劳役的福利罢了。这样的佛教,在王淳之眼里就是蛀虫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