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个同桌她还认识,正是许久不见的云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一下涌上心头,初音像个小鸟一样找云渺说话:“真的好巧啊!”云渺也笑,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初音。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睡觉了。初音趴在桌上,小声问:“你昨天怎么没来啊?”云渺扯谎,“乡下到这边不方便。”实际是她昨天就在n市,而且和她小叔吵了一个晚上的架,故意翘课不来的。可她没想到,她小叔今天会来一高给他们军训,这不又被电话追来的。两个小姑娘不睡觉,就那么趴在桌上,说了一个中午的悄悄话。很快云渺也睡了,初音在桌上趴了一会儿,手机忽然进了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出来。”江星辰发来的。因为累,整个班的人都睡得很沉。初音轻手轻脚地从教室后门溜了出来,看江星辰站在对面楼梯间的一处阴影里,手里提了个大袋子。初音正要出门,见他指了指一侧的办公室,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会意顿了步子。过了有几十秒,他朝她快速招招手,初音一下冲了出去。也就是在下一秒,江星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楼上带。教学楼的五楼,是一间特别大的阶梯教室,原本是用来做会议室的,但因为后来有了别的会议室,这里基本只在考试的时候用一下,来的人不多。长廊上的风很大,非常凉快,初音站了一会儿,风将她的头发吹着往后,呼吸间尽是宁静,骤然生出一种恣意的潇洒来。江星辰把手里的大袋子,一下丢进初音怀里,转身开了那阶梯教室的门。袋子太沉,初音低头,见里面装的是一个硕大的西瓜。江星辰提了两个塑料靠背椅子出来,往那长廊里一放,敞着腿坐了下来。初音看看江星辰,再看看那敞开的门,有点呆。她微微皱了下眉,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问:“偷偷来这里,老师发现会不会处罚你啊?”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着实可爱,江星辰噗嗤一下笑了,“放心,钥匙就是老师给的,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做过坏事?”“……”她没做过,但看了不少。很快,初音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江星辰抬了抬下颌,示意她把西瓜拿出来。一个大西瓜,被对半切成了两半,底下的塑料盒里放了两把不锈钢的勺子,江星辰接过来,快速在那没有籽的地方挖了一勺,鲜红的果肉带来了清爽的气息,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清凉了。江星辰吃过一口,见初音不动,催了她说:“快吃,我可是骑了三条街才买来的。”初音举着勺子,挖了一勺喂进嘴里,水质充盈,非常甜。转念,她又想起件事来,问:“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江星辰顿了下勺子,痞痞地笑了一瞬:“哟,关心哥哥啊?”初音有点窘了一瞬,但还是点了下头。他现在毕竟高三,课业非常重,不吃午饭对身体不好。初音斟酌了片刻,看向他,满眼认真地说:“你明天不要去买西瓜了。”江星辰心里的某个柔软的角落,忽然被很轻的戳了一下。他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摁了一瞬,道:“知道了。”“我现在可以照顾好自己,也是大人了。”明明是小姑娘却总强调自己大人,江星辰有些好笑,很轻地“嗯”了一声。作者有话要说:顾子行:辰哥,你衣服为啥不能借给秦让?辰哥:劳资自己都舍不得穿了,给他穿,想得美!!!顾子行:……辰哥亲手喂你吃西瓜:来张嘴,啊!十分钟后,辰哥:好了,吃完了,去收藏下好看三更,还有微博抽奖。顾子行:专栏里还有其他完结文,喜欢的宝贝可以收藏下作者专栏哟,我基本都是写甜文,生活那么苦,给你们写点糖。第23章时间一晃到了六月初。n市硬是一场雨没下, 天气热得厉害,脚下的水泥地,每次到了下午都有好几十度。即便如此, 高一的军训一点也没耽搁。陆征是个特别严苛的教官, 连稍微凉快一点的地方,都不准他们去, 初音他们每天都是在太阳下面硬晒, 连着晒了十几天,胳膊上都退了好几层皮。她每天唯一盼望的就是江星辰他们出来跑步,远远地看一眼那个高大的身影, 她都觉得非常有劲儿。人是需要有信仰的。那个时候,初音觉得江星辰就是她的信仰。可是昨天和今天, 初音都没看到江星辰出来跑步。高三七班领队也变成了秦让。初音趁着午间休息, 给江星辰发了消息, 可是迟迟没有回复,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初音越想越不安,她结束了当天的训练,匆匆收拾了东西, 特意去了趟高三七班门口绕了一圈。他们班还没下课, 数学老师的声音从窗户里一阵阵传出来。初音很快发现, 江星辰的位置是空着的。他竟然没来上学。距离高考只有三天时间了, 发生什么事了?脑海里滑过各种光怪陆离的, 她在长廊里待了十分钟,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铃声响了。秦让出来, 准备去打饭。初音一下喊住了他,韩绵朝她笑了一瞬就走了,秦让见她走有点着急, 急忙低头看了眼初音问:“有事?”初音也顾不得害羞不害羞,问:“星辰哥没有来上学吗?”秦让嗯了一声:“他请假了,在医院呢。”初音一听在医院,心一下提了起来的,“那……他在哪个医院的?”“二院,具体哪个病床我还真不知道。”韩绵已经走到长廊的尽头了,秦让的耐心用光了:“那没事了吧,初音妹妹?我先走了啊。”初音隐约记得二院就在上次江星辰陪她骑过的路上。她匆匆飞跑下楼找车。起风了,很大的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卷得车棚西侧操场上的红旗哗哗作响。那些干燥一点的银杏叶子卷飞了许多下来,操场东头最近新割过草,那些被割草机切碎的枝叶卷在风里,混着灰尘和细小的颗粒卷到了风中。初音被那风吹得迷了眼,手使劲揉了一把,眼泪都给揉出来了。她心里装着事,顾不得太多,上了车,出了学校大门,照着记忆里的路线猛骑。天渐渐变得阴沉沉,乌云很快压了过来。要下雨了,空气里满是土腥味。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和上次江星辰带她走的那次不一样,这一路上她遇到了无数红灯。这种不祥的感觉,像块大石头压在心里。她像个侦探一样在脑海里过那些细节,江星辰说他有害怕的事,又说他的车不能骑了,那个暑假前他忽然提前回去,难道是去的医院吗?风雨在一瞬间来临,大风卷着白蒙蒙的水汽在马路上飞跑,大风卷着雨披影响视线,戴着雨披的人陆陆续续被交警拦了下来。初音也被拦了下来:“小姑娘,天气特殊,戴雨披骑车危险,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初音心里急,在那里僵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是江星辰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只一秒,她就想到了答案——她的江星辰什么时候被条条框框拘束过?他是自由的星星,她也要做一只自由的飞鸟。初音一把摘掉雨披,和那个交警说:“叔叔,我不戴雨披,我有急事。”小姑娘脸上满是雨水,但眼神坚定异常,正好赶上绿灯,初音也不等他回复,猛地一踩脚下的踏板,飞快冲进了雨幕。大雨滂沱。雨水顺着头顶梧桐叶子往下淌,初音不得不隔一会儿就抹一把脸。这条路初音只跟江星辰走过一次,具体的细节她记得也并不太清楚,一路骑到花山轮渡才发现走过了。好在路边的书报亭里还有人,初音问了路往回骑。到了二院,她脸上身上都是水。为了不显得太狼狈,初音找了大垃圾桶,站在那边上挤了挤衣服和头发上的水。初音从来不知道一所医院可以有这么大。从某种程度上,甚至颠覆了初音对医院这个词的认知——这里每一栋楼都有几十层,每一层都是一座迷宫,里面这个科室、那个科室罗列了好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空调的制冷效果非常好,初音淋了雨,被那风吹得有些冷。不过,她暂时顾不了这些,她得赶紧找江星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门诊部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下班,带着红袖章的大妈陆陆续续引导着人流往急诊方向走。初音又试着给江星辰拨了一次电话,这次终于通了。他的声音很轻,“小孩?”她喉头一哽,竟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那边有一阵稀疏的脚步声,初音努力平静下来问:“我在二院。”江星辰显然没想到小姑娘会找到这里来。这是省级三甲医院,构造复杂,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容易迷路,他有点担心。他转身见父亲江建军进了vip病房,问初音:“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十分钟后,他找到了初音。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初音一见到他,眼圈骤然有点热,小嘴瘪呀瘪,但始终没让眼泪落下来:“江星辰,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二次喊他的全名。眼前的小丫头,军训的衣服还没来及换下来,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然是放学后冒雨来的。江星辰看着她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心被某个柔软的东西拂过。二十几个小时前,他因为母亲割腕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自责。他救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让母亲陷入了深深的抑郁,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初音的到来,骤然像一道阳光洒了进来,就像当初她对他说的那番话一样,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它。江星辰心中一窒,忽的伸手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摸了一瞬,语气轻而柔软:“傻子,我没有生病,是我妈在住院。”初音听闻他没有生病,心中如释重负,眼泪一下落了下来。下秒,又觉得害羞,背过身去用早已湿透了的袖子擦眼睛。江星辰莫名心疼,心尖又莫名的柔软。他甚至想抱抱她,但终究没有。她虽然小,也是个女孩子。大庭广众地抱她,不合适。他从口袋里摸了面巾纸出来,掰过她的脸,垂眉擦她脸上的水渍,“怎么过来的?”“骑车。”初音说。“怎么不打车?”脸上的水已经擦干了,他抬手继续擦她头发上的水。小姑娘微抬了下头,说:“下雨天车不好打。”雨天难打车是事实,但她却是因为急忘了。江星辰又问:“没穿雨披?”“忘了。”因为离得近,他温热的呼吸正喷在初音的额头上,初音耳根莫名发热。她有点不好意思,微微避了一下,问:“阿姨怎么样了?”江星辰收了手问:“你想去看看她吗?”“我可以吗?”初音眼睛睁得大大问。江星辰点头。病房在十六楼,一路上江星辰并没有再说别的话。初音感觉到他非常不开心,就跟那天在房檐下看雨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不想说,她也不敢问,生怕问到他难过的点上,增加他的烦恼。出了电梯,江星辰迈着长腿走在前面,初音跟在后面。到了一间病房前,里面传来了刺耳的争吵声——“星辰要高考了,你做这些干什么?”“你还有脸替星辰高考,他本来需要参加高考吗?以他的成绩,提前招生就可以去清华。你偏偏在那个时候,让他给你的野种捐骨髓。”“星辰救的是他弟弟,有什么不对。”“滚!江星辰他没有弟弟!”“沈星,别闹了!”接着砰的一声,是玻璃砸地的声音,非常响亮。江星辰僵硬地立在那里,迟迟没有推门。初音侧过脸,见少年神色木然地立在阴影里,身体微微颤抖,两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而那双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彷徨与内疚,原本琥珀色的眼里变得一片通红。原来……她的星星也一直在黑暗里前行。初音心头一时间生出千百种情绪,她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背。微温的体温传过来,江星辰侧眉,喉头猛地滚落了一瞬,半晌他把头埋到初音湿漉漉的肩膀上,用很轻的声音说:“小孩,肩膀借哥哥靠会儿。”“好……”隔着一层薄纱,有温热的液体渗漏进来。江星辰在哭。像只受伤的巨兽。初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她伸手在他背心轻轻拍了拍。她觉得自己该说些话安慰他,终究是没说。如果可以交换,她真想用全部的快乐,换他展颜一笑。这是她的星星啊。过了一会儿,江星辰站起来,平复了情绪,漂亮的眼球里滑过一丝非常淡的笑:“给哥哥一点勇气。”说话间,他忽然握住初音的手,猛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段的时候,我眼睛写酸了。初音也温暖过江星辰哟。辰哥把头埋你肩膀上,撒娇:"快去收藏下哥哥~"第24章初音和江星辰进去后, 一屋子的人立马投来视线——江星辰的爸爸、妈妈、弟弟还有一个漂亮妖娆的女人。江星辰勾唇冷冰冰地笑了一瞬,“你们能不能出去,别在这儿打扰我妈休息!”江建军没想到大儿子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讲话, 气得眉毛直竖。旁边那个妖娆的女人, 忽然扭着腰肢到了近前:“看看,这孩子怎么孩子气呢?”江星辰睨了她一样, 语气冰冷, “你,滚出去。”沈星凶她,李玉兰还能忍。但江星辰毕竟是个晚辈, 她凭什么要受这口气。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抱住了旁边江建军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军哥, 我要不到外面去等你, 这里容不下我……”江建军眉毛抖了抖, 怒目横飞地看着江星辰, “怎么和你李阿姨说话呢?快道歉。”江星辰啧了下嘴,玩世不恭地笑了一瞬:“行啊,要我和她道歉可以, 但您得自个儿先掂量掂量, 道完歉咱们父子两清, 反正您以后有的是儿子送终。”江建军虽然对不起沈星, 但是江星辰是他心中最出色的儿子, 长这么大也没少疼。听他讲这些话,气得手都在抖。李玉兰见状, 在江建军后背一阵轻拍,转脸看到初音,她灵机一动转换了话题:“星辰, 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是女朋友啊?”江建军这才注意到江星辰边上的初音,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着的双手上,立马又气不打一处来,但终究又外人在场,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星辰你要高考了,现在早恋不好。”说话间,他用那种压迫感非常强的眼神扫了眼初音。小姑娘没有丝毫畏缩,她挺直了腰板,乌溜溜的眼睛回看向江建军,她正要开口替江星辰辩白,忽然被他护在了身后,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鼻尖则是少年身上的清爽气息。江星辰的脊背,占据初音的全部视野。下秒,初音见少年的背轻轻起伏,声音轻佻而洪亮,“爸,您上梁不正,我下梁歪,这不很正常?”“你……”江建军脸都气白了。病床上的沈星忽然讥诮一声道:“江建军,你不是高中追的我吗?怎么到你儿子就不行了?怎么处个小三把你三观处正了?真是稀奇。”李玉兰脸上有点挂不住,牵着小儿子到了外面。江建军也想走,被江星辰叫住了:“爸,我妈才是你老婆。”江建军只好到外面交代了几句又进来。沈星坐在病床上,朝初音招招手,“小姑娘到这里来坐。”初音闻声有些犹豫,江星辰已经将她从身后放了出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初音抬腿走了过去,她有点拘谨,但很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眼前的妇人,有着一双和江星辰一样清亮的眼睛,眉眼弯弯非常温柔,“你很担心我们家星辰?”“……”初音被她说中了心思,耳根通红,半晌觉得该和她说实话,“阿姨,我和江星辰……并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学习非常认真,没有早恋。”沈星点头:“你会介意我们家星辰生这样一个家庭里吗?”初音摇头,思忖了片刻说:“我不会介意,别人也不会的,江星辰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优秀到别人只看的到他闪闪发光的一面。”她喜欢他阳光下的张扬,更心疼他黑暗中的怯弱。小姑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坚定,乌黑的大眼里写满了执着与坚定。江星辰站在几步开外,嘴角竟不自觉地勾了一瞬。沈星忽然柔和地笑了一瞬,她伸手在初音脸上摸了一下,轻叹:“年轻真好啊。”眼前的初音,让沈星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飞蛾扑火的热情、不顾一切的勇气,早就熄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了。那些美好的也都湮灭了,是她执念太深了放不下。沈星握了握初音的手心:“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你能不能替我安慰一下星辰?”初音认真点头,说了个好。沈星朝自家儿子招招手,说:“星辰,天晚了,送小姑娘回家吧。”初音颔首,礼貌和两位长辈道别。江星辰抓过她的手,将她带了出去:“走吧。”病房里安静下来,沈星看了眼站在墙边的江建军说:“我不闹了,你准备下材料,明天我去签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江建军忽然沉默了一瞬说:“等星辰高考完再说。”*已经过了晚饭点,住院部楼道里人并不多。江星辰走在前面,初音被他牵着,不得不一路快步走。他紧握着的手还没有松开,初音瞥了眼前面的高大身影,心脏忽然砰砰砰地跳着,她和江星辰这算是牵手了?到了电梯间里,江星辰终于松开了她。他不说话,背对着初音,初音也缄默着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一格格往下跳。数字跳到1的时候,江星辰忽然开口说:“小孩,谢谢你。”“啊,不谢。”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下秒电梯门叮一下开了。江星辰走出去,初音赶紧跟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住了,地面被大雨冲刷过潮湿而干净,空气里有种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温降了一些,比在里面的时候还要冷。初音垂眉站在那里解车锁,冷风一吹,她不禁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江星辰忽然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腕。因为冷,手腕上的热意格外明显,初音想收回来,但被他握得更紧:“先去买件衣服换掉,一会儿再回来拿车。”初音“哦”了一声站起来,半晌被他兜头罩了件外套。带着江星辰余温的外套沿着脊背传了过来。她悄默默地深吸了口气,满满的江星辰的味道。完了。她的心脏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狂跳了。等她从外套里出来,江星辰正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她,眼里含着一抹狡黠的笑:“小孩,磨磨唧唧不露脸,是在感受哥哥的体香吗?”啊啊啊啊!一招致命。她死了。初音愣怔间,江星辰又走近了一步,他低眉伸手,替她将埋在里面的衣领翻了出来。初音感觉到脖颈被他指尖很轻地擦过一瞬,温热的、酥麻的、难以忽视的……仿佛那指尖触碰的地方不是旁处,而是她的心尖。有一瞬,初音想她可能中毒了。始作俑者并不自知,很快收了手转身往前走。初音赶紧追上,和他并排走。二院的对面就有一条小街,灯火通明着,这是正儿八经的省会cbd,巷子里藏的都是一些小众但是贵的出奇门店。江星辰领着初音进了一家店。里面的装修非常少女心,粉粉嫩嫩。初音偷偷瞄了下价格,吓了一跳,一个巴掌大毫不起眼的包就标了两千块,她轻轻拽了下江星辰的袖子,想出去。他的回应是让店员拿了最上面的一件裙子下来给初音试。“……”店员很快将衣服拿下来递给了初音,“小姑娘去试试这件,这是我们刚到的新款。”江星辰看她不动,拧了下眉问:“不好看?”不,恰恰相反,非常好看。初音一进门就被这件裙子吸引住了。江星辰笑了一瞬,“去换下,不知道你的小短腿能不能撑得起来。”初音被小短腿三个字激得一个激灵,她一下抱过那件裙子,去了试衣间。白色蓬蓬裙,正好没过她的膝盖一点,码数也正好。她气鼓鼓地出来,一路跑到江星辰面前去:“你看,我腿并不短。”江星辰见了她,挑了下俊眉——小姑娘非常适合白色,腰肢很细,细长的脖颈露在外面,胳膊柔软,一双洁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像一只小小的天鹅。那一瞬,江星辰冒出来三个字——很漂亮。不过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欠扁地指了指她的胳膊说:“晒黑了。”初音一看,这裙子是无袖的设计,她被太阳晒得白一截黑一截的膀子露在了外面,立马又跑回了试衣间。更衣室的门被敲响,店员递进来一身长袖的运动套装。初音换好了出来,那件白色的裙子已经被装在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纸袋中递过来。刚刚跟着初音换衣服的店员,把初音放在更衣室里的湿衣服也一并收了过来。江星辰接过来,握住初音的手腕,推门往外走。初音窘:“钱你付了?”江星辰懒懒地“嗯”了一声。“多少钱?我还你。”初音想这钱不能要他的。江星辰定了步子,看向她,“哟,小孩,你现在开始和哥哥谈钱了?要不先把哥哥送你的车先结下账,反正也不贵,就十几万块钱。”多少?十几万?一辆自行车十几万?这么贵重的车,他怎么随便就给她了?把她卖了也没有啊……眼前的小姑娘低着头,陷入了天人交战。江星辰眼里看到了一只蔫巴掉的兔子。他笑了一瞬,伸手在她脑袋是拍了一下:“哄你的,哪有那么贵的自行车车。”嗯?真的?“那衣服呢?”初音问。江星辰懒洋洋地说:“衣服也不贵,哥哥很会砍价,骨折的那种砍。”初音撇嘴,表示不相信,再要说还钱,被江星辰捉住了后脖颈:“哟,小孩你什么时候开始和哥哥算得这么清了?打算不要哥哥了?”“……”很多年后,初音知道江星辰其实并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沈星对他的家教非常严格,除却生活费并不会给多余的钱。送初音的那辆十几万的自行车,是用他参加一项赛事冠军的奖金买的,而他自己的那辆则是网上照着买的a款。初音那两套衣服,花掉了少年江星辰整整三个月的生活费。往医院走,正巧碰上一处红灯,要等一百秒。两人停在那路口看穿行的车流。初音忽然想起那次和他一路绿灯骑行的事,便问他怎么做到的。江星辰忽的靠过来,侧着身子将一只胳膊压在初音的肩膀上,妖孽地挑挑眉,说:“想知道?”初音点头,如果这是项技能,她可以少等多少红灯啊。江星辰松掉她,痞而懒地笑:“就是你比较幸运赶上了,你今年会事事顺心。”“……”初音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长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非常安静,初音推着车和江星辰一起回走。梧桐树叶上的水还没散尽,风一拂,扑簌的水珠往下落,砸在皮肤上冰冰凉的。初音走着走着偷偷看一眼江星辰,来往的车灯,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还是心情不好吗?初音抿抿唇,忽的拽住了他衣服的下摆。江星辰愣了一瞬,侧眉看向她,初音吞了吞嗓子说:“江星辰你也是小孩,所以你也不要总操心大人的事。”这话太耳熟。准确来说是他当初同她说的话,现如今被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江星辰一下逗乐了。瞅瞅他家小孩胆儿是真大了。他伸手在她脸上,故作凶狠地捏了一下:“没礼貌,怎么还叫哥哥小孩呢?”小姑娘脸上的肉,很软很滑,他收了手,指尖好像还腻着那股滑嫩嫩的感觉。指尖轻轻一捻,心尖那涌出的异样便散在了风中。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走远了,先前那家店的店员和收银聊了起来。收银:“刚刚那个男生好帅,小女孩也好乖好可爱啊,是兄妹吗?”店员:“肯定不是!他刚刚让我给小姑娘找一套保守点的衣服,说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太暴露了。”收银:“可他不是买了吗?”店员贼贼地笑了下:“这你就不懂了,不能给别人看,只能给他看。”收银:“我的妈呀!现在的小年轻!”第25章初音昨天淋了雨, 有些感冒,早上起来,鼻子塞得厉害, 她用力擤了擤, 一点气也不往外冒,只能张着嘴往里面拼命吸气。韩绵已经吃过了早饭, 初音怕让她等, 飞快扒了一碗炒饭,抓了钥匙跟她出去。经过高三(7)班门口时,初音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太好了, 江星辰来上学了。他今天换了件白色的连帽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帅气。这时, 江星辰抬眼也看到了她。四目交错的一瞬间, 初音忽然有些害羞, 她潦草地挥了挥手, 猫着腰沿着墙根一下溜了。江星辰勾唇笑了一瞬。初音到教室,放下书包,口袋里的手机进了信息——是江星辰的一张自拍照。白衣少年凝着镜头, 眉眼弯弯, 笑得张狂而灿烂。下面还有一行字:“想看哥哥就大胆看, 又不收你钱, 躲什么?”“……”啊啊啊!江星辰, 自恋狂!她才没有要偷偷看他!初音“啪”的摁灭手机。半晌又翻出来,把那张照片保存了。嘴角勾了勾, 设置成屏保应该可以的吧?指尖轻轻一滑,提示已经设置完成。她熄了屏,又点开, 那张俊脸就自然而然地跳了出来,初音凝了一瞬的心脏砰砰直跳。很快,陆征也进了教室,初音赶忙收了手机坐端正。云渺也破天荒坐得很端正,陆征简单交代了几句早上的汇报训练内容,接着把云渺喊了出去。再回来,云渺眼睛有些红,她性子非常要强,初音不好问,只是往她怀里塞了个苹果,早上陈云洗过,用纸巾包着放她包里的。云渺接过去,拿了削苹果的刀在上面刻了两个字——陆征。然后一口把两个字吃到了肚子里。做完这些,她出去把军训的长裤换成了一条超短裙,再回来,一双长而直的腿露在了外面。十分钟后,陆征像往常一样把一群孩子领到操场上去,再看云渺穿着超短裙,英俊的陆教官皱起了眉毛,“陆云渺出列,你裤子呢?”云渺一点也不怕他,站出来,扬扬眉笑:“报告教官,弄脏了,要不你借我一条?我穿你的。”